穿越盛唐新生活 第186章 家事国事

第186章 家事国事

大唐天宝十年三月上巳，广平公主与虢国夫人争道西市坊门，争执之中广平公主受惊坠马，驸马程昌裔被杨府下人用马鞭打伤。翌日，唐玄宗下旨革去驸马程昌裔官职，不许上朝谒见，并勒令其闭门思过，同时杖杀杨大、责斥虢国夫人，以儆效尤。

对于这样各打五十大板的折中处理，杨青虽觉有些荒唐，但未尝不可以接受——毕竟他不是当事人，处罚也跟自己无关。虽然也号称是杨家的人、贵妃娘娘的旁系，但杨青从来就没这个觉悟将自己与五杨宅、杨国忠联系起来。

但这件看似平常的小事，对长安各方势力、甚至当今圣上李隆基来说，影响力恐怕比所有人预计的都要大那么一点点。

没心没肺的虢国夫人杨玉珍，在杨大被杖杀后发了一通脾气，但死的不过是自己家的一名卑贱下人，也没怎么往心里去。甚至因为圣上责罚了驸马程昌裔，她心里更以为杨家果然树大根深了，连圣上都要顾忌几分面子，所以照旧肆无忌惮的目中无人、终日招摇的在杨国忠府上进出，至于内侍奉旨前来斥责一事，大家都知道不过是走个形式，没人会当真。

杨国忠在此事中应该算得上主谋，杨玉珍若没得到他的默许，未必就敢下令鞭打当朝驸马。可事后他好像置身局外，一点影响也没有，更别说责罚了，玄宗连提都没提他。政治嗅觉不那么灵敏的杨国忠，居然想当然的认为，自己的族妹毕竟是圣上最重视的，连这样忤逆犯上的事也轻描淡写的过去了，以后还有什么可怕的？根本没想到这只不过是玄宗担心此事波及了朝局而刻意低调处理的结果。

广平公主得知父皇终于下旨杖杀了杨大，心中一口恶气自然也平复了不少，再想想玄宗的难处，也就偃旗息鼓了，原本还想找机会进宫诉苦的心也淡了下来。只是可怜的程驸马在此事中的表现实在太过窝囊，已彻底激怒了来头太大的夫人，如今连卧房也进不去了，因责罚而无须上早朝的一点小庆幸早已消弭无形，每日愁眉苦脸的，只想如何早日让公主老婆消气。

而玉环，因为此次的深明大义，让玄宗颇有些惊喜之感，对玉环的宠爱自然更胜以往，这也让玉环对杨青暗生感激——我这侄儿，就是有眼光！

不明所以的其他后宫嫔妃，没搞清事情究竟是怎样的，反正听说杨玉珍那个贱人被圣上责罚了，心思活络一些的妃子们马上寻思开了。杨玉环再受宠爱，不也是没被册封皇后么？如今她姐姐丢了这么大面子，是不是圣上对她也起了厌烦之心？那自己的清冷日子是不是就要到头了？一时间大明宫的后宫之中，不光少府寺开始忙得团团转——娘娘们终于有心情好好收拾打扮了，就连光禄寺也忙碌起来——娘娘们要好好进补了，面色红润才好见天颜嘛，起码也得丰满些不是？杨玉环不就是这点比咱们姐妹强吗！

事情的变故就出在贵妃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身上。杨国忠并非不放心自己这个妹妹，但玉环实在是很厌恶政治上的尔虞我诈，杨国忠还在当筹算郎的时候，就旁敲侧击向玉环打探玄宗行止言语，玉环不冷不淡的应付了几次后，干脆给他来个一问三不知。自此后杨国忠就明白，必须在妹妹身边安插几个耳目了。

唤作小吉的宫女贪恋杨国忠赏赐的不菲钱财，将杨青献计给玉环的事老老实实的说了出去，杨国忠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也实在花了大力气来拉拢杨望一家，杨青做健羽卫左郎将，自己虽不说出过大力，但上下通融、时不时在玄宗面前美言几句的活可没少做；杨望罔顾自己抛出的绣球，在三省六部中提拔的官员没一个顺自己的意也忍了；就连杨迁，一个小小的兵部主事，在自己的照拂下也没人敢动他。可如今换来的竟是这样一个结局！

与杨玉珍发了一通牢骚后，嘴风不严的虢国夫人又回家发脾气，被下人听到后再度传扬开去，没几天，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几乎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

李林甫一派虽早已今非昔比，但这件事还是让他们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杨国忠是没事，但大家都清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虢国夫人失了面子，和杨国忠本人丢脸有什么区别？这是圣上又在动什么心思了？试探性的小小反击开始了，虽不至伤了根本，但也让杨国忠一时焦头烂额，忙着扑灭各种小火头，一时间竟没想出是为什么。

而像吉温这样的政治风尘女子，习惯同时抱几条大腿的两面三刀派，也开始变得游移不定，更不敢做出倒向哪一边的明确举动了。最明显的例证就是，吉温吉大人最近造访杨府的次数更加少了。

长安一时风起云涌、暗战不止。但照理本是身处漩涡中心的杨青却没心思理会朝堂上的诡异气氛，他正被另一件烦心的事折磨得够呛呢。

“夫君，要不还是去一趟吧？”秦娟有些为难的看着手中的请柬，这已是连着第三天了。

杨青苦恼的抬起头，欲言又止，再次长叹一口气。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有名的才女。妾身也是才知道，李小姐在长安文人清流的眼中评价着实不低。夫君若再不去会会人家，会被人说闲话的。”

杨青苦笑两声，当日让小四拿着拜帖去致歉，什么登门道歉的话都是客气，这谁也看得出来啊！怎么到了李娃那就当了真呢？接连数日，一天一封请柬，就不怕娟儿大发雌威，拆了她的鸣河曲？

“娟儿……我……”

秦娟羞涩一笑：“夫君是怕恼了妾身吧？还当我说的是违心之言？妾身跟她们两个说的都是真的！这事啊，夫君让我们姐妹长脸呢！还是去一趟吧，再说夫君当日也确实说了要登门道歉的话啊，总不好言而无信吧？”

湘儿和铃铛一个劲的点头，神情之中也没了那份侠促。

杨青被劝得有些意动：“这……”

秦娟将请柬往杨青手中一塞：“正好今日夫君回来得早，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去一趟吧。记得少喝些酒，让商大哥陪你一起去。”

（晚上还有一章，第三卷之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