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和新物种 12.飞天

12.飞天

“钱老先生刚才找您，说是邀请您一同去钻洞穴，开开眼。”钱老先生的邀请是把万能的钥匙，惠子把它当作一杀手锏使，小试锋芒。

“噢，对了。把老钱给撂一边了，罪过，不该不该。”有门儿，走着，惠子手脚齐用力把老爷子立起。如释重负的不仅惠子，众人纷纷离座，有揉屁股的，有抖动腿脚的，有直不起腰的，有小声嘀咕的，有左顾右盼的，有拉动衣角整装的，兼顾多项者居多。唯有廖明纹丝不动，盯着文采欲言又止。

“好，叫上老钱共饮，可就热闹喽。”文采踊跃搭茬，难道廖明的目光中带有指令？因窘况突袭，啥指令不指令的，先放一边儿。文采的余音未了之际，忙碌中的文莉头也不抬，立刻呵斥道：“关你什么事，闭嘴。”几乎与此同时蔡先生兴致勃勃地说：“好呀，我都快流出口水了。”与其语言同步，起渲染作用的手臂滞留于空中，手背刚好触及到嘴边。这是交响乐指挥家的手臂，一停一顿，立刻全场鸦雀无声，万籁俱寂。众人面面相觑，无声无息的目光着实令文莉尴尬不堪，红晕扑面，嘴角翘起。人见人爱，越发美丽动人，文莉呀，这话说的就是此时此刻的你。快点儿，向蔡老先生说一声：对不起；道一句，请原谅。

“惠子姐姐，这是怎么回事？文莉在她爷爷的故地，无德无义......”这可真是非人浪迹人间，真假戏耍无知，无知是非道义。

“美妹咖，文采确实存在。因你获得的信息不完整，出现误判。请立刻停止对文莉行为的推断。发去视频以资验证。”

文采拉拽文莉的衣角，遭遇文莉横眉冷对，又面向蔡先生，一而再再而三地抱拳、点头、作揖。潜台词：“老朽这厢有礼了”这番哑剧未戏出文莉谅解，但离散了众人目光，激活了蔡先生指挥家的手臂。头顶上吊挂的瓷瓶本是绝缘物，经指挥家之手，成了有缘有意有声的编钟。可惜，肉手敲不出铿锵与缠绵。啪，啪啪......单调，什么魅力音符都没有发出来。还是我家老爷子拍腿和脚底拖地的声音增加了几分韵律。

“文采呀，午餐你给大家都准备了什么？介绍一下吧。”廖明出声即为指令。刚出高压试验室，收到3条信息，一喜一忧一无奈，都是过时的。钱老先生等不及，先行钻洞去了，此为无奈。落雁和沉鱼奉主人之命，发来她们的新潮服试穿时的视频，俩仙女摆姿弄态，美若天仙。更神奇的是一衣多款，应主人之意愿，随时随地，30秒以内即可更换款式，此为一喜。在小启慧的大力协助下，真猫抓住了啊鼠，可被关进了烤箱，此为一忧。至于信息为什么会迟到，人为！无其他可能。惠子无意亦无力追根寻源，我万能又无上的主，请随心操控你们的意欲吧。老爷子您说过玩火者必**，哪么人玩术，就不会被术所玩吗？

文采报出了一长串的菜单，有冷有热，有荤有素，有米有面，南北兼顾，众口皆益。其中，著名的疙瘩汤在列。

惠子把菜单一一唱票给美妹咖。“这套食谱是你定的吗？”

“惠子姐姐，这还能有假，难道我的介绍有什么不对吗？不够专业吗？”果不其然，文采用的是美妹咖的资源。只是文采用文老先生的口吻介绍，失去了鲜美的成分。

“老文头行啊，学会在吃上讲究了。但是，精益要求精，吃喝不分家。酒哪？还有老钱头哪？”“就是，就是”“无酒不成席” 孙老先生和蔡先生追随老爷子起哄，讨酒喝。

“这位老先生，疙瘩汤不是喝的吗？给你个狮子头把嘴堵上。”

“不算”“不行”众口反对。

“一是一，二是二，酒是酒，肉是肉”浩然冒出来高声反对。浩然，真不懂事，老爷身体状况你不知道吗？只顾自己，馋嘴。

“好好好，小辈发话了，一定满足。请上楼吧，吃喝都备齐。长着两条腿的老钱头跑哪里去了，若能抓回来我必把他煮成菜，榨成汁供大家享用喽。”

“惠子姐姐，酒中不含酒精，请勿多虑。”

“美妹咖，多谢。”

“丫头，帮忙。我想取点儿东西，在我寄存的行李箱里。好东西呦。”孙老先生笑眯眯地向美妹咖求助。此话一出，本已走在众人前头的蔡先生受其波及，立即掉头，喊：“等等我，我也要取东西。”后续低声的自言自语：“乖乖，忘得一干二净。好东西，好东西。”惠子见过上洗手间扎堆儿，吃饭扎堆儿......，《人类扎堆行为》集合再添新成员。还是去吃饭的这堆儿人多，毕竟人人都要周期性清空的酒囊饭袋胃，但未必每个人的行囊中都有好东西。

登上展厅的顶楼，半球形透明穹顶，360度尽收眼底。啊，犹如坐上漂泊在大海中的巨轮。惠子从未见过大海，更别提坐巨轮了，鹦鹉学舌随大溜，附庸风雅，人云亦云而已。

美妹啡在这里做主持，对每一位刚进来的人说一声：“欢迎光临”，一笑一鞠躬，除此之外无事可做，与矗立在门口的硕大装饰瓷瓶无本质区别，大有异曲同工之妙。廖明像是餐厅的老板，带上白手套，摸一摸老式桌椅，尝一尝菜肴，俨然是在查看服务质量。

喂，老爷子，今儿是自助餐，各取所需哟。您老人家别一屁股坐下去就不动了。忘了吗？您的豪言壮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哼，何止忘记，懒死了。不不，呸呸，您老活的好着那，耍耍大牌、玩玩深沉而已喽。想啥哪？目不转睛，遥望远方，一声不吭。您这样叫惠子如何是好？问一句：想吃啥？不妥，您自诩崇尚朴素、勤劳之美德，若一问被周围的小辈们听了去，岂不将您的美誉毁于一旦？那就干等着？或自作主张？或瞎猜？好，边等边瞎猜有益无害。眼前，这一望无际的深蓝色光伏板折射来的光波，透过您老的视网膜，在脑海中映射出怎样波澜壮阔的场景哪？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嗯，靠谱，从您眼角的泪花中、微微的唇动中、两拇指相互绕动中，看出来了您在今生过往中遨游。那您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哪？鱼？鸟？鱼鸟？鸟鱼？无论什么鸟、什么鱼，都得先填饱肚子呀。

“有谁不怕冷的，可以坐‘会飞’出去兜一圈。”蔡先生现身，提着两台‘会飞’。这么多人两台怎么够用？浩然举手，一凡、文莉紧随其后，随孙老先生一同而来的年轻人相互怂恿半推半就了一番，有3人坚定地举起了手。池浩嘴贴着浩然耳朵说：“冻死你”只见浩然悄然把手收了回来。其他举起的手借助提臀翘脚的动力依然在快意挥动。“我机会有的是，让远道而来的人。”浩然强颜辩解，遭一凡和文莉斜眼羞臊。池浩和董萍含笑对眼儿。

廖明隔着一群人冲着美妹啡一击掌，主持立刻一改端庄稳重的瓷瓶形象，像是上了发条，身手敏捷从一精致的提包中取出了一件上下连体服装，小跑着拿到老板面前。

“喂，这不是有防寒服吗？”浩然用凶巴巴的目光和恶狠狠的拳头回敬池浩的“好心”提示。腰部受损的池浩捧腹阴笑，董萍插到俩冤家之间，笑语：“然弟你高风亮节，好谦让，堂堂君子呦。”对，君子动口不动手。哈，浩然态度转变得真快，嘴上抹了蜜，甜言：“萍萍姐，萍仙女，女中豪杰，您手握乾坤，您力挽狂澜，啊......手下留情。”董萍进退有度，放开了浩然寻衅滋事的手。仙女厉害，君子道德先礼，实际力量后兵，令七尺男儿词穷折服。仙女的笑声中带着仙气，带动着文莉和一凡一同飘飘然。

廖明做老板有风度，干举着防寒服，一句不吭等着几个活宝消停下来。

文采背着手嫌逛了一圈无人搭理她，估计是无人愿意听什么高电压、漏电流之类的高深理论吧。行，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接替美妹啡冒充装饰瓷瓶。她那娇小的双手也改变了位置，静静地滞留于胸前。

孙老先生在美妹咖的带领下，抱着两瓶酒过来了，这就是他的好东西呀。糟糕透了，海伦也联系不上，意味着钱老先生的影响力即使能成为长鞭也么及了，酒却不期而至。

“好，勇敢者都有份，但得一个一个来。远道而来的文大记者你先来，来一个仙女飞天，空中采访。”廖大老板真会抓机会，好彩头，祝您生意兴隆，客源滚滚。美妹啡这下可美了，主持大有作为，一边帮蔡先生介绍“会飞”的妙处，一边帮文莉穿防寒服，还要摆姿态以迎合众人的拍照，优雅的体态和欢快的笑容。

“快看，仙女要飞天了。”翱翔够了吗？老爷子，您先歇歇脚儿—没长翅膀飞啥飞呀，还是看看这现实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