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长夜 第578章 防水的火器

“将军？！你怎么了？”

金声桓身旁的副将察觉到不对劲，立刻上前关切。

“没，没，没事。”

金声桓强装镇定的回答道。

可是，刚刚金声桓那颤抖的声音，让他身旁的几名亲卫和副将听得一清二楚。

金声桓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只是，还未等金声桓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巨大的轰鸣声瞬间袭来。

这种轰鸣声不同于打雷时的闷响，而是那种清脆且连续不断的轰鸣声。

“是火炮声！”

反应过来的金声桓大惊，急忙喊道：“快趴下！”

只是，金声桓的喊声在这种密集且巨大的炮声中，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城墙上，金声桓周边的士兵看到自家的主将突然趴在地上，正处于疑惑中时，上千枚炮弹便轰击在了他们所站的城墙之上。

“砰砰砰砰！！！”

遭到如此密集的炮弹轰击，饶州城的城墙瞬间发出了一阵阵闷响，不少炮弹直接砸中了城墙上的墙垛，甚至还有少数炮弹飞入了城内，顷刻间，城墙上站立的守城士卒顿时死伤惨重。

待到上千门炮弹全部落在饶州城的城墙上，整片被炮弹袭击的区域 ，瞬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和哀嚎声。

这些惨叫和哀嚎之人，都是被墙垛的碎石块击伤之人，比起那些直接被炮弹砸中，瞬间四分五裂的士卒要好得多。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虽然金声桓方才的本能反应，让他躲过了一劫，但城外上千门火炮能在大雨中开炮，才是让他最震惊的事情。

并且，对方火炮的射击距离比己方军中的火炮射程远太多。

“将军，此处危险，赶快下去！”

金声桓身侧的副将运气不错，并没有在第一轮的炮击中受伤，不过，几名金声桓的亲兵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人被炮弹砸成肉泥，几人被碎石块击伤倒地，正痛苦的呻吟着。

不待金声桓反应，副将架起金声桓就向着城墙下方跑去。

等到金声桓刚从城墙高处，下到一半时，城外的炮声再次响起。

片刻后 ，金声桓才算是真正的感受到了上千门火炮齐射的恐怖。

在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后，金声桓的感官也就恢复了正常。

只见，坚固且庞大的城墙，在上千枚炮弹的撞击下，居然产生了晃动，这种事情，金声桓此前连想都没想过。

能让坚固且庞大的城墙产生晃动，要么就是成百上千门的投石机，要么就是地震，虽然火炮也能办到，但需要的数量众多，至少金声桓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待到第二轮炮击结束，金声桓也意识到，若是继续让城外那些火炮打下去，别说守住饶州城十天，恐怕守住两三天都是痴心妄想。

“命张中方、李翼各率兵五千，从南北两侧出城，摧毁敌军的炮兵阵地！”

得益于城外的福建明军并没有围住饶州城，金声桓可以从容的派兵出城袭击。

等到城外的火炮发射了十几轮后，饶州城的南北两侧城门开启，城中瞬间涌出大量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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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终于忍不住出城了吗？”

虽然天色较暗，但天空频繁的闪电依然能给双方的军队带来充足的视野，高安可以通过望远镜，看到饶州城两侧的情况。

见此情况，高安和江道齐没有丝毫的慌张，炮兵阵地的两翼各有五千步兵守卫，城中的敌军想要破坏炮兵阵地，必须先击败左右两翼的步兵才行。

不多久，从饶州城中出来的一万守军，便从左右两翼，快速压向城外敌军的炮兵阵地。

此刻，饶州城的守军并不认为到敌军的火铳可以在大雨中开火，虽然他们也听说过有一种防水的火铳，但听说这种火铳的制造难度较高，且所需的成本也大，因此，哪怕是崇祯尚在时，整个大明军中，那种可以防水的火铳也不多，也就几千把的样子。

就算敌军的火炮可以在大雨中开炮，那也可能是因为敌军在火炮顶部搭建了临时的雨伞，而驻守火炮左右两翼的敌军，只是穿着蓑衣站在雨水之中，并没有任何防雨措施，因此，只要他们能与敌军展开白刃战，那就有机会冲破敌军的防御，摧毁那些可怕的火炮。

抱着这种信念，饶州城的守军在距离敌军还有两百米左右时，开始小跑助力，待到进入到一百五十米，前排的士卒在军官的呼喊声下，举起了手中的盾牌，用来抵挡敌军的箭矢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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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一百五十米，第一排火铳手准备！”

随着敌军逐渐靠近，自生火铳指挥官站在队列的最外面，注视着前方的敌军，大声喊道。

“一百四十米……一百二十米……一百一十米……一百米！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随着指挥官的话音落下，第一排的火铳手扣动了手中自生火铳的扳机。

而枪声响起的一瞬间，也让正处于跑动阶段的饶州城守军大惊，没想到，福建明军的火铳居然也能够在雨天开枪。

还未等跑动中的饶州城守军做出反应，只见前排举着盾奔跑的士卒，手中的盾牌瞬间破裂成数块碎片，其后奔跑的士卒也犹如撞到了一堵隐形的城墙，身体明显一僵，但还是在惯性的作用下，艰难的跑了几步，身体前倾，栽倒下去。

数十名在前排的盾牌兵倒下，顿时让后方的士卒心中大骇，但几十人的倒下，并不能对一支五千人的军队造成什么影响。

只是，随着第一轮的枪声响起，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饶州城的守军还没跑出十米，第二轮的枪声再次响起，紧跟着就是第三次，第四次。

直到第八次枪响过后 ，冲锋的饶州城守军距离敌军还有不到七十米的距离时，崩溃了。

因为，八次枪响过后，在一百米到七十米这三十米距离的路上，至少倒下了上千人，虽然这倒下的上千人中，只有不到五分之一是当场死亡，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受伤倒地的。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都还没有靠近敌军，就减员了五分之一，这场仗还怎么打。

更何况，为了给军队提高士气，主将张中方冲在第一线。

这不，此刻的张中方正躺在冲锋的路上，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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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全都防水！！！”

城墙上，目睹了全程的金声桓，声音颤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