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 第115章 踏青1

周家长房的新生儿，似乎为周家带来了好运。

常隆开始稳定，走向正轨，此前不断扩大的亏损在逐渐收窄，盈利在望。九州因为与周氏基金切割了，它的盈利再好，也不能为周怀民带来更多的评议分，而常隆可以助益周树基。此消彼长之下，过个几年，周树基未必不能再和周怀民一争高下。

周氏基金也趋于利好。虽然始终在红线边缘徘徊，但仿佛被什么硬力固定住了，就是不好不坏地停在该处。对于周盛来说，这就是好消息。

对此，周怀民很疑惑。据他估算，周氏基金应该踩了红线才对。他此前对常隆和周树基的一些小动作，就是为了消耗对手的现金。常隆失血，基金会必定要向其输血，钱只有流动起来才会有踪迹，他才能顺藤摸瓜，弄清楚周盛的底牌所在。只是周盛使用的会计师事务所，周怀民摸不透。他得另寻方法。

*

春暖花开的时节，各家都在筹划出门踏青。

楚家老宅因楚长霖回了家，比以往都热闹了些。祖孙三代人，许多年没有齐聚一堂了，便在小花厅里商议去哪玩好。

往年他们习惯去自家的牧场住几天，宋管家问今年有没有其他提议。楚善鸣不愿走太远，但他还是问妻子的意见，楚老夫人则看向楚冉。

在场的人里，唯有楚冉神情厌厌。他原本漫不经心地翻阅杂志，连坐姿都很懒散，这会儿被点名，倒像是坐累了，站起来伸个懒腰就往外走，经过宋管家时把杂志甩给他，说：“给我找个模特。”

“楚冉！”

发声喝斥的是冉惠瑾，她既不满楚冉对宋管家的轻慢态度，也不满他说的话。当妈的很生气，反倒是宋管家宽容的一笑而过，示意冉惠瑾别在意。其他人也是苦笑着看楚冉离开花厅。冉惠瑾要追上去教训儿子。“我去吧。”楚老夫人站起来，宠溺地笑道：“楚冉这叛逆期，似乎来得有点晚。”

小厅便剩下楚家三人和宋管家。

三位楚家大人物坐在家里的小花厅，即便是聊柴米油盐的话题，大概也是数以吨计的，宋管家便去把门合上。

周家最近都在忙满月酒的事，大概不会安排活动，楚长霖就有意叫上周怀民和谭家一道。有尹稚跟着谭家一起来的话，楚冉大概也不会那么抵触。楚善鸣点点头，让宋管家去问问谭家的意思。

待宋管家出去，楚善鸣问其子：“你最近在忙什么？我的老朋友说，你在打探周盛的财务状况。”

“打算探探周家的虚实，为以后的合作做准备。”长霖说罢，知道父亲想听的不止这个，再道：“也是帮怀民一个小忙。”

“你们打算把周家掀翻？”

楚善鸣直接问道。在场三人，只有冉惠瑾对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不太清楚，她便看向丈夫，后者示意稍后跟他解释。楚善鸣已移步窗前，看着外头的花园，道：“周家若因此而倒，太过可惜。”几家人来往密切，周家也有不少他的朋友。

“可是这回再不清理干净，周家大概又会陷进去，说不定又会连累其他几家。”

“周盛这些年，其实也是在收拾他哥留下的手尾。”

“我得到的消息是，他又在使用‘糖果屋’了。”

楚善鸣飕地转过身，“周盛还敢用？！”

楚长霖能这么说，自然是掌握了证据。楚家家主气得再不复刚才的淡然，来回走了几步，咬牙道：“那个破烂摊子，倒就倒了吧，别让它弄脏我们楚家。”

家主既表明态度，长霖趁机向他要来会计行业那边的人脉资源，只要周盛的小金库动起来，他就能摸清底细。

当年周允礼搅动的风波落幕后，周盛是最大的受益者。他继任后打着清理门户的名义除掉许多旧族长的人，又趁机扶持自己人。周允礼死得不明不白，要想挖出所有真相，周盛是绕不过去的槛。这么多年过去，周家已被他牢牢掌控，想从内部瓦解他的势力很难。

这一回，楚长霖和周怀民得做足准备。

楚家老宅二楼。

楚冉的房间在大屋东侧端头，两面受光的那一角用作书房。他尽情地打了一个月游戏，等到虐待Ac战队变得索然无味后，就回到现实继续对付学业。他有的同学都开始准备毕业论文了，他可不想延迟毕业。对于一向在学业上轻松拿捏的楚冉来说，延毕等同于耻辱。

于是，继“南方指挥官”方程下线之后，“北方指挥官”楚冉也下了线。

GRA战队一度陷入混乱，频频输给Ac队。楚冉的电话被打爆了，他关机。但其他人跟他在一个地区，他躲不掉，只好把柯木推了出去。

柯木此前就在队伍里担任狙击手，是个攻坚好手。当他以新指挥官的身份上线，众人才得知原来他还是GRA的新成员。柯木的指挥能力在楚冉的指导下迅速提升，很快就不亚于楚冉，个人技术还更加强悍，轻易就获得了GRA的认可。

这下，楚冉得以专注于学业。至于柯木会不会因为沉迷游戏而延毕，这就是不是楚冉的问题了。反正那个大天才一直都是玩游戏的时间比上课的时间多。

楚冉正看着书，楚老夫人敲门进来。

对于家里最和善的奶奶，楚冉无法对她摆脸色，便放下了书本。老夫人坐下来，笑着看他一会儿，说：“你出生的时候，我在想，这要是个女孩儿该多好，多漂亮啊。”

“奶奶。”楚冉倒是不满。

因难产而去的女儿一直是楚老夫人心头的痛。她喜欢女娃儿，收养楚尹稚，小心呵护成人，没想到一走就是好几年。现在回来，也不过在家里小住了几天，就被谭琅接了回去。

“我们长房人丁不旺，一直是楚家的隐患。你父母结婚早，本来想着他们能多生几个，谁知也是分居这么多年。”

“他们现在要生，大概也没问题。”

“楚冉，他们是不想生了。自从有了你，他们觉得足够了。”老夫人往前探出身子，抚了抚楚冉的脑袋，“你满足了他们关于孩子的所有幻想和期待。”

老夫人悠悠道：“楚家那么大，长房只有一个继承人是很不妥当的，但他们就是这么任性。楚冉，他们把身为父母的爱都给了你。只是太不巧了，长霖不止是你的父亲，他自小所受的教育告诉他，要守护每一个族人，他不得不为了责任离开你。但其实，他也从未离开过。你一定懂的。”

这些话完，老夫人就要出去，临了又笑笑，道；“你应该能理解他才对。楚家，或者说所有七族的男子，对女孩子总是比较心软的。这道题交给你，大概也会是同样的答案。对吗？”

楚冉微怒：“起码我会先搞清楚对方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