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刻师 第272章 现身

她说的他，究竟是谁？

木小玉抬起头，她没有离开，她想确认，那个他究竟是不是他。

鹿夜等人也抬起头，每个人都隐隐有猜测，那个他，也就是一号，究竟是谁。

“你们的成长，都出乎了我的意料。”终于，他踏着很有节奏的步子，缓缓走了出来。

炎吾心，灵炎一族族长，这个世界上实力最顶尖之一的存在，才是真正的光明会会长。

“是你！”众人异口同声，但是其中的语气不尽相同。

有果然是你的语气，有为什么是你的语气，有惊讶的语气，还有疑问的语气，这人究竟是谁。

炎吾心看向木小玉：“我看人的眼光一直很准，当年木行羽提出让我和木行空交换一个天才，魁木一族的天才学习灵炎一族的铭刻之术和战斗技，灵炎一族的天才学习魁木一族的战斗技，等两人成才后，以此证明铭刻之术和战斗技不是只属于某一个族，而是属于大家的。”

“我最终挑选了你，事实证明木行羽是对的，我也是对的。人的潜力根本就是无限的，根本不存在某一个族的人，只适合修习某种铭刻之术的说法，更不存在只适合干某种事的说法。”炎吾心接着说道，他的语速不快不慢，听着让人有一种很放松很舒服的感觉，但是对面的几个人都不敢放松。

“我姐姐也就是那个时候找到的你？”木小玉看着炎吾心，她的心情异常复杂，这个男人是她的启蒙授业恩施，但也同时是将木小琳带入地狱之人。

“是的，他主动找到了我，称愿意为我，为灵炎一族做任何事，只要我能够将她留下，好让她能够经常看到你。我一开始是拒绝的，但她很执着，我后来答应了。”

一滴泪珠从木小玉眼中滑落，此刻的她似乎看到了过往的种种。

炎吾心的教导非常严格，每次她没有掌握学习的内容，都会受到惩罚。

木小玉每日都很累很累，她停下的时候，会想着，如果一回到屋子就能吃到她最爱的梨，该多好。

有时候愿望真的能成真，她回到屋子，真的看见了一大个梨和一大碗清水。

她一直以为那是炎吾心给他准备的，现在才明白，根本就是自己的姐姐木小琳为她准备的，炎吾心怎么可能知道她爱吃那种梨。

“你姐姐虽然天赋不如你，但是她很努力，我很喜欢努力的人，因为我认为只要坚持不懈的努力，再深的沟壑，也能被填平。”炎吾心继续用不缓不慢的语气说道。

“后来，你回到了魁木一族，我告诉她，她可以离开，继续回到你身边，但是这次她拒绝了。”

“为何？”木小玉有些不解。

“因为她长大了，她依旧很爱你，但是她也懂事了。”炎吾心道。

“懂得了什么？”

“黑暗即将降临，只有坚持光明，才能阻止黑暗，即便我们的坚持会牺牲所有。”炎吾心双手高举，仰头看向天空。

鹿夜一怔，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柳清河说过同样的话。

“所以，为了你所谓的光明，木小琳甘愿留在你身边，后来接受了黑螟噬体，最后成为血首领，甚至愿意付出生命，成为血祭的牺牲品。”鹿夜愤然看向炎吾心说道。

“换做是我，我也愿意牺牲，牺牲少数人，能够拯救更多的人，你说值不值得。”炎吾心面色温和地看向鹿夜。

“所以，为了你那狗屁的黑暗即将降临的理论，鹿鸣村被屠，水清玄惨死，还有这成千上万的少年男女，被你制成了血奴？”鹿夜的语气很平静，但是他的双手紧握成拳，火焰在胸中燃烧。

“如果你明白，不做出改变的话，这个世界会面临什么，那么你就会知道，这些牺牲在那个面前，根本微不足道。”炎吾心缓缓说道。

“但是，我要说明的是，柳清河根本就是个废物。”炎吾心突然暴怒喊道：“我让他想办法去鹿鸣村取来黑螟，没想到他竟然鼓动白莲会之人，做出屠村之事。我让他想办法让你陷入绝望，然后将黑螟给你，他竟然杀了谁水清玄。”

“所以，其实我真正的仇人，是你，我最应该杀的人，是你。”鹿夜紧紧盯着炎吾心，单刀直入，根本没有理会这其中有多少曲折。

“看来，我是无法说服你了。”炎吾心惋惜道：“本来，我认为你可以不死，因为你刚才杀掉木小琳的那一箭，非常神奇，我至今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就像是你在冰怒谷中砸我的巨石那样吗？”

炎吾心说完，眼角若有若无地看向木小玉。

“你不用挑拨她，是我杀死的木小琳，但谁应该为她的死负责，你我都很清楚。”愤怒过后，鹿夜变得非常冷静，因为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炎吾心，想要胜，不容许有任何失误。

“况且，你以你的实力，根本就不屑挑拨我们，是吗？”鹿夜继续说道。

炎吾心摇了摇头，他没有任何表情：“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们的想法，看看你们都会站在哪一边。”

这一下，情况变得明朗起来，炎吾心和鹿夜之间，根本不可能调和，其余的人，就看是站在哪一边了。

从生存本能上来说，站在炎吾心一方，情况要好很多，因为他强大到恐怖的实力，站在他的对立面无疑便是以卵击石。

但是人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命，只顾自己的生，即便有很多人确实只考虑自己的生死，但是依旧有很多人将某些事情放在了自己生死的前面，这些事情包含大义，包含爱，包含信念，包含一些自己认为对且必须做的事。

“我相信鹿夜，我站在他这边。”七号开口，然后站到了鹿夜身后。

炎吾心看向七号，似乎七号的选择在他看来一点都不意外。

“虽然你活不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些事。”炎吾心说道：“你之所以这么高大，是因为你觉醒了巨人血脉，像你这样的人很少，但是也形成了一个小规模的部落，你就是来自那里。”

“好，如果我这次能够活下来，我一定会找到他们，找到我的家。”七号有些感激炎吾心告诉了他这些。

“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炎吾心继续道：“你和鹿夜不过认识了一天时间，就已经胜过我对你的多年栽培了吗？”

“你把我当作工具，他把我当作朋友。”七号的回答很简洁，但同时也很明了。

“明白。”炎吾心的回答也很简洁明了，他很喜欢七号这样直接的人。

“你我认识了十四年还是十五年了？”炎吾心看向溪云杉。

“很快就要有十五年了。”溪云杉道：“你清楚，我在乎的是什么。”

“溪云燕，你的妹妹，我知道。”炎吾心道：“所以我一直视她为很重要的人物。”

“鹿夜和溪云燕，是被我列为最重要的两个关键人之一，所以我让柳清河要带他们回来，但是都没有成功。而且那以后，你的妹妹和鹿夜都受到了严格的保护，我想找机会把他们带来光明会，但是都没有成功。”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会受到了如此待遇的保护吗？”鹿夜问道。

“现在想来，只有一种可能了，你们获得了这个信息，而带给你们信息的人，只可能是江百山。”炎吾心沉声道。

炎吾心也没想到，江百山还是带出来了重要的信息，打乱了他的计划。

“所以，我和你的恩怨，还要算上江百山老师。”鹿夜很认真说道。

“你当初迟迟无法解开心锁。”炎吾心似乎不想再和鹿夜辩论恩怨的问题，继续对溪云杉说道。

“是的，所以我离开青城，想要看看不同于青城的见闻是否会帮助我解开心锁。结果我不幸遇到了狼群，是你救了我，而且告诉我除了解开心锁之外，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获得力量。”

炎吾心静静看着溪云杉，他想听下去，听听溪云杉的想法。

“你也没有骗我或者隐瞒我，你告诉我那种获得力量的方法十分危险，但我最终还是愿意冒那个风险，只因为我不想成为无法解开心锁的废物。”溪云杉继续说道：“所以我其实很感激你，你给了我新的生命。”

“所以，我很难抉择应该站在哪一边。”看得出来，溪云杉确实很苦恼。

“所以，你和木小玉需要思考。”炎吾心说道：“我会给你们这个时间。”

“虽然我其实可以不给你们任何时间，杀掉你们四个，对我来说不费力，而且很快。”炎吾心淡淡说道：“那样我就可以成为血祭的最后生者，获得所有血奴的支持，成为黑魔，得到我想要的力量，然后掌控铭刻师世界的命运齿轮，让它不至于走到衰落甚至消失的那一天。”

“这就是你安慰自己的理由，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吗？”鹿夜冷笑说道，既然炎吾心还不打算动手，他也可以等。

“这不是借口，不是理由。”炎吾心非常严肃地看向鹿夜，这是鹿夜第二次看到他如此严肃，第一次就是鹿夜刚到青城之时，看到他断了木问手指的那一次。

当时鹿夜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个刚正不阿地炎族长，就是自己想要寻找的真正仇人。

“无论是不是真的，无论你想达成什么样的你自认为伟大的目的，在我看来，不尊重别人的生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是错。”鹿夜掷地有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