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归来照山河 第203章 败露

和关远山通敌卖国的事相比，关明月有没有与人私奔，皇帝并没那么着急，只是苏喜儿问了，他也不好瞒着。

点了点头，“关明月的确不在府里。”

“我没说错吧，她就是与人私奔了，而且照我看，她私奔跟关大将军有很大关系。”苏喜儿想也不想就出口。

皇帝有些恼怒，提醒了下她，“喜儿，注意分寸。”

苏喜儿却并不收敛，“本来嘛，关明月私奔的对象就是赤木人，眼下关大将军又被亲生女儿揭发跟敌国不清不楚，这中间说不得就有某种关系。”

她这一提，倒是让关明笙之前的言论多了几分可能性，众人于是诸多猜测。

关明笙接话，“其实苏郡主说的不错，陛下，臣女的父亲之所以跟敌国勾结，根源就是关明月。”

皇帝不耐烦的情绪稍减，“你说清楚。”

“陛下和诸位有所不知，关明月几年前曾救过一个赤木人，那个人，就是铁木将军身边的随从，上次铁木将军登门拜访，我亲眼看到关明月与那随从举止亲密，想来二人早就暗通款曲。”

“这些跟大将军有何关系？”皇帝有些不满，提醒关明笙说重点。

“这位随从其实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赤木四王子，只不过他是私生子，外人并不知罢了。他和关明月纠缠不清，父亲一开始也是不同意的，百般阻拦却不得法，关明月以死相逼，父亲爱女心切，不忍让女儿受苦，便接受了对方合作的请求。”

“什么合作？”皇帝问。

“与赤木的所有战争，父亲全都大胜，因而凯旋之后被封大将军，享无上权势，而那位四王子，便也有了争权的依仗。”

意思就是，四王子帮关远山赢了战争，关远山现在手握权势，就要为四王子助力，二人互相成全，相得益彰。

她还有未尽之言，皇帝却很容易就猜出来，等四王子夺了赤木之权，下一步他们要做的，便是踏平大楚，有关远山这个内应在，甚至根本不用动用多少武力，便能将大楚收入囊中。

“真是好算计啊！”皇帝冷嗤一声，瞥向关远山，“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关远山带着妻儿从席上走到正中央，跪下：“臣冤枉，请陛下明查！”

简单一句，再无其他。

关明义和李氏同样跪下，背脊挺直，目不斜视，视线再也没在关明笙身上停留一眼。

“陛下，事关国家社稷，的确得好好查，只是今日是为使团们接风，家丑不外扬，不若现将关远山一众羁押大牢，容后再查。”薛承业上前奏请。

“急什么，证据都还没到，如何给人定罪？再者，使团们也不是外人，毕竟此事与赤木也有关，朕也想听听他们的看法。”皇帝语气听不出喜怒，视线却看向铁木。

铁木仍是一脸无辜，“楚皇帝陛下，什么四王子，我的确不知，不过我那随从，确对关小姐有欣赏之意，不过你们大楚不是有句话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觉得有何问题。至于关将军，我可以自己的性命担保，赤木绝没有私下与其有过来往。”

他说得义正辞严，听着是在帮关远山正名，实则又在其中加了两把火。

一把是承认自家随从对关明月的感情，增加了明月与人私奔的可信度，一把就是关远山跟赤木没有往来，但跟四王子就说不清了。

薛承业这时紧接话头，“陛下，如铁木将军所言，关远山并不是与赤木合作，而是跟那个四王子私下达成合作，关明月与人私奔便是证据，如此狼子野心，陛下不能姑息。”

“薛承业，你休要血口喷人，眼下证据都还未找到，你就急匆匆要定我的罪，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测。”关远山反唇相讥。

两人平时在朝堂上争吵就是常态，其他官员也都见怪不怪，只是皇帝此时心烦，抬手按下了两人的互别苗头。

去找证据的人很快回来，内侍将找到的东西呈到皇帝案前。

皇帝看着那一封封信笺，眉头蹙得死紧。

“关明笙，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皇帝拿起一封，指着上面的字迹问。

关明笙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道：“陛下，这些信笺全是用赤木文字所写，臣女在边城生活十余年，对赤木文字有所了解，之前也看过一些，上面所写有裁军、边防图纸之类的，且署名全是一个叫乌善其的人。臣女听关明月叫过那人，那人就叫乌善其。”

提到裁军，朝臣立即有反应过来的，连忙道：“难怪关大将军如此支持裁军，原来是为了削减我国兵力，好为自己的好女婿打开方便之门啊！”

他这一说，关远山之前裁军的种种，瞬间就成了勾结外敌的证据。

裁军是事实，关远山没有办法反驳。

其他朝臣随即就开始劝诫皇帝，停止裁军。

皇帝额角突突跳，看着下面起哄的人只想一人一个嘴巴子。

“肃静！”得了眼神示意的内侍当即一声唱喏。

“陛下，既然这些信笺是证据，不妨叫鸿胪寺的人来看看，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所有人都静下来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人站了出来。

“卓御史所言有理，鸿胪寺卿可在？”皇帝看向席间。

外邦使团在，鸿胪寺今日的席位并不远，一听召唤立即应声：“陛下，臣李弘兴在。”

鸿胪寺平日的存在感很低，卿正也才正五品的官职，官职虽低，但能当上卿正的，至少得会四国语言，这位李卿正更不得了，熟练掌握五国语言，赤木语刚好是其中之一。

李弘兴从内侍手中接过信笺，取了最上面一封打开，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念：

父亲，女儿今天又学了十个新字，等您回来，女儿就写给您看，还有，娘亲的病近来好了许多，不咳嗽了，就是她很想您，虽然她没说，不过我知道，我也想您，您和阿兄什么时候回来呢？

一封信念完，在座皆是一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