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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平线的末日挣扎 第515章 傻(4)

作者:心直口快的林锦 分类:科幻小说 更新时间:2025-02-12 22:35:37

刚刚解决了对全国统一战争的关键会议,结果和我预想的一样,我说要克服千难万险完成统一,所有人都吓得闭了嘴。我在庐州应该怎么说呢?我记得一个布鲁塞尔的学者在外交类的专业期刊发表过一篇文章——《远东的新一代类多尔衮霸主》。

一切关于清朝的历史,在龙国评价都是很低的,但是对于欧洲的远东历史和地缘政治学者而言,多尔衮却不是个贬义词。并且那篇文章中的多尔衮主要说的是如何用一道命令一个国家移风易俗。

而现在的我呢?一道命令确实有可能完全就有可能灭杀了虚拟币在末世再次出现的机会。但现在的我却失魂落魄地在督帅府的走廊里晃悠,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的铅块。周围的人一看到我,瞬间作鸟兽散,慌慌张张地退到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的眼神里,敬畏是真,可那隐隐藏着的闪躲和疏离,却像一根根细小的刺,扎得我心里生疼。

柳青的话还在我耳边回荡,“安娜偷汉子你都饶了她,这群官儿你干嘛非杀不可啊。” 我知道她是心疼我,不想我为这些破事累垮自己。可她哪里能明白,这两件事根本不一样!安娜的事,那是我心里永远的疤,可我念着她的好,也念着过去的情分,选择咽下这口气。但这群官儿呢?他们拿着我给的权力和财富,却在背后干着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把我的心血、我的努力全都踩在脚下!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滨海的那段日子。那个废弃的宾馆,本是我们在末世里的一处短暂避风港,却成了我噩梦的开始。隔着那扇薄薄的门,安娜和王伟肆无忌惮的亲密笑声传进我的耳朵,就像无数把锋利的钢刀,一下一下地剐着我的心。那时的我,满心的痛苦和屈辱,却又无力反抗。我清楚安娜对我的恩情,在我被抑郁症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时候,是她日夜守在我身边,给我活下去的勇气。所以即便发现了他们的事,我也只能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自己身上,怪自己没本事,留不住她。

后来,生活慢慢有了起色,安娜也变了,还为我生下了儿子武天授,我终于不用再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是生不崽子的骡子。我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没想到,家里的女人又给我整出了蜻蜓币这档子事!我给了她们想要的一切,可她们却这样回报我,我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一个被所有人背叛的失败者,心里空落落的,那种孤独感快要把我吞噬。

多尔衮...多尔衮...我去,怎么觉得拿多尔衮类比我有点晦气呢?那可是不得好死的典型啊。突然,妙觉和尚的那张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想起好些年前和他见面时的情景,我就气得浑身发抖。当时他说什么来着?在他那个时空,王伟是和他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安娜竟然是被柳青害死的,还劝我离柳青远点。哼!他懂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时空发生了什么!要不是柳青提醒我,我早就被当时的王伟和安娜算计死了,哪还有今天?他凭什么在那说三道四!我自认为比他强多了,我在这个混乱的末世打下这么大的一片江山,他呢?不过是在他那个小地方当个小霸主罢了!

我越想越气,脚步也越来越快,心中那股邪火像是找到了出口,“噼里啪啦”地烧得更旺。就在这时,一个侍从端着茶水匆匆走过,不小心撞到了我。茶水溅到了我的身上,那滚烫的温度让我瞬间爆发。“你瞎了吗!”我怒吼道,一把将他手里的托盘打翻在地,瓷器破碎的声音在走廊里格外刺耳。侍从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看着他那副惊恐的样子,我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但那股烦躁和憋屈却丝毫未减。我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胡可儿!”我的机要参谋立刻出现在我面前,恭敬地站着。“为我安排一班飞机!我要去漠南省,”我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和疲惫。我倒要当面问问那个妙觉和尚,他那个时空是不是真的就那么完美!他是不是也像我现在这样,被身边的人背叛,孤独得像条丧家之犬!

可话音刚落我看到胡可儿似乎有些犹豫,我有些不耐烦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当我看到她眼中犹豫的神色不由猛得一惊,心说:“对啊,对啊...多尔衮...多尔衮...俏寡妇带着一个聪明有野心的臭小子。这俏寡妇可以说是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孝庄太后)可以,说是带着孩子嫁过来的穆婉儿不是也行吗?而且穆婉儿那女人攒了三亿蜻蜓币,天知道她和她的儿子会不会在哪一天吃我的绝户。”

想到这里,我不由目光一凝,厉声说道:“不要安排A380,给我安排五架伊尔-96,要战斗机护航,要快!”

胡可儿被我的话吓了一跳,领命后便匆匆而去,我站在原地,胸膛依旧剧烈起伏着,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侍从,仿佛要将他看穿。他浑身颤抖,大气都不敢出,额头紧贴着地面,仿佛恨不得将自己融入这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缓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书房。

书房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却又让我感到无比陌生。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曾经是我为了这个政权奋斗的见证,如今却像是一座座压得我喘不过气的大山。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妙觉和尚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心中的怨恨和不甘再次翻涌起来。

不多时,胡可儿回来了,轻声向我汇报飞机已经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出发。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大步流星的走出书房身后跟着的是手持自动步枪身穿战术背心,头戴战术头盔的特勤局安保官。

伴随着我越走越快,身后的安保人员越聚越多,最后甚至形成了一条黑色的洪流,胡可儿刚刚跟着我进了汽车,随后我本能的吩咐了一句,“叫孙小龙随时待命。”

胡可儿整个人都傻了,她可没看过雪奈遇害的视频,也猜不到孙小龙没死,她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可到底没有开口,过了好久才犹犹豫豫的说:“督帅...您说孙将军?”

我无奈的摆了摆手,虽然知道孙小龙没死,可那混小子已经失踪半个月了。鬼知道跑哪里去了,于是我换了个话题,问道:“柳青的空军护航安排好了吗?”

胡可儿赶忙点头说道:“督帅放心,这次我们安排了四架多功能战机,两架空优战机,到了晋省的上空会有三架J-11加入编队,保证万无一失。要不要让襄城的郑留守带人过来?”

我一听,似乎有道理,于是我叹了口气:“让薇儿,自己带她手下的三百人加入安保队伍也就足够了。”

还不等我说话,通讯器里就传来一阵电流声,随后就我就听到柳青焦急的声音,只听她有些紧张的说:“老木头,你现在又要去杀谁?”

我就无奈了,柳青这娘们哪哪都好,就是这一开口怎么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还杀谁?我总共杀过谁啊...真是的...不过我带着薇儿和她手下的三百多个天蛾人,还都是感受过我信息素的,也难怪她会以为我想把武天嗣弄死。

我拿起通讯器对着话筒说:“青姐别紧张,我就是去漠南看看妙觉和尚。你乖乖在家待着,不老实的话,晚上我让你喊爸爸。”

“武廿无,你这家伙是不是皮痒了?还敢在老娘面前耍流氓?我警告你,要是再给我胡闹搞出什么烂摊子,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柳青这通嗷嗷乱叫,反倒是让我安心了好多,毕竟世上的人都反了我,我也知道这个死婆娘不会反我。

我咯咯笑了阵,笑着问道:”要不要陪我去?”

柳青一听就没好气的说:“一个长你这模样的就够烦了,再多一个一模一样的还不够闹心的,我给你说,今晚必须回来,听到没有。”

我唯唯诺诺的应承了好久才挂了电话,可拿起那篇文章,文章里详细列举了我南征时途径江夏市,黄陂镇,当地的一个几千人的幸存者势力,因为毁了我的一块手帕,首领被凌迟处死,全镇子几千口人全部被杀。还说了我颁布讨伐民贼檄文后,齐鲁省的鲁王孙玉龙因为没有回应我的命令,所以三族被灭。文章中把我这些事和多尔衮的剃发令做了对比,大概是说我在用自己的喜好在驯化一个国家。

简直是笑话,我杀的黄陂镇的时候,那里没一个平民,为什么没平民还用我细说吗?至于鲁王孙玉龙的三族,哪个是老实百姓?还多尔衮...等我再发展几年,我给你看看上帝之鞭。

三个小时后,漠南省,归化城的机场,已经被我的先遣队完全占领了。这里的所有制高点都有装备着狙击式榴弹发射器的小组控制。更有大功率的反无人机设备开始运转。伴随着机舱门打开,我一边漫步走下舷梯,一边对那些匍匐在地的人微微招手,可这群人中,我却没有看到妙觉和尚。

不过我却看到了冷汗涔涔的武天嗣,当我三两步走到自己封的这位钦命征北大将军王面前的时候,我居然发现他在颤抖,于是我看了看胡可儿,她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所有人都经过安检了。然后我才一把扶起来这个小家伙,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儿子,有出息了,我像你这么大,走路还不稳当呢。你现在就已经能管理一个漠南省了。很好,很好。”

天嗣在我的扶持下站了起来,但他的身体依旧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像是风中摇曳的芦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只是一个男人,而是一头随时可能吞噬他的猛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几声无力的呢喃。

“父...父亲,您...您来了。”武天嗣的声音细若蚊鸣,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节都泛起了白色。

好家伙,这是遇到老虎了吗?等等,那群戴着毡帽的各部头人,怎么也哆嗦呢?哦,对了,乌力吉统治这里的时候,都传我这个武骡子吃小孩的故事。看来这个小故事还真是有点深入人心啊。可天嗣那个混小子难道也不知道我吃不吃人?

算了,算了,最近朝廷里一直有我要再大清洗的传闻也难怪会吓到他,于是我声音放平,故意打趣道:“天嗣啊,难道你也觉得爸爸会吃小孩儿?”

过了没一会儿,我们在武天嗣的引领下,朝着妙觉和尚的禅房走去。一路上,武天嗣的脚步略显慌乱,时不时偷偷瞥我一眼,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我随时都会暴起伤人。我不禁在心里暗笑,这孩子,平日里在漠南省也算是威风八面,怎么在我面前就跟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

终于,我们来到了禅房门口。武天嗣抬手轻轻叩门,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师父,父亲大人来了。”

“请进。”屋内传来妙觉和尚那熟悉的声音,沉稳而平静。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禅房里香烟袅袅,妙觉和尚一袭灰色僧袍,坐在蒲团上,手中捻着佛珠。他抬起头,我们的目光交汇,恍惚间,我就像在照镜子。

妙觉和尚的皮肤白皙,像被月光轻抚过,透着细腻的光泽。剑眉斜插入鬓,恰似两柄出鞘的利剑,英气十足。双眸犹如寒夜中熠熠生辉的星辰,深邃又明亮,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高挺笔直的鼻梁,线条刚硬有力,让整张脸更具立体感。薄唇微微抿起,带着与生俱来的坚毅。

他的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组合在一起,刚与柔完美融合。我常被人说比古希腊雕塑的阿波罗还要柔美,而此刻看着妙觉,这种感觉愈发强烈,我们太像了,就像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妙觉,你看看这个。”说着,从怀中掏出那篇文章,随手丢到他面前。

妙觉不慌不忙捡起文章,目光扫过,脸上平静如水。他心里肯定清楚我是在故意找事,不过我倒要看看,他这个另一个时空的我,怎么应对。

“武施主,这文章不过是他人片面之词,何必在意。”妙觉放下文章,淡淡地说。

“片面之词?”我冷笑一声,“他把我比作多尔衮,说我用自己的喜好驯化一个国家,这可不是小事。”

妙觉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光:“武施主,您南征北战,为的是平定乱世,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黄陂镇和鲁王之事,其中缘由您最清楚,又何须在意这些无端指责。至于多尔衮,他有他的时代背景,您有您的使命,不可一概而论。”

我看着他,心中暗自佩服,这家伙太懂我了,三言两语就化解了我的问题。不过,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哼,你倒是说得轻巧。”我双手抱胸,“那你说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就任由这些流言蜚语传下去?”

妙觉看了看天嗣,示意他先离开,伴随着木门被缓缓关上,这位不正经的和尚冷哼一声,笑道:“武廿无,你是不是多尔衮,你心里没点数吗?自从夏薇跟了你,你就用郑雪接管了襄城,现在的襄城不就是庐州的旗城吗?真要是哪天庐州真的有事,那群天蛾人就是你的八旗兵丁。”

看来又是敌对天蛾人那套词儿,我都听腻了,他那个时空,他是被夏薇弄死的,安娜是被柳青杀了的,王伟也被夏薇召唤出的甲虫生吞活剥了。可在这里,全天下的人都反了,夏薇也能保护我,柳青也能帮我杀完最后一个人。反而是一旦把王伟和安娜两个名字并列出现,总是能恶心到我。

妙觉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目光中闪过一丝纠结,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他深知眼前的局面棘手,稍有不慎,不仅自己性命堪忧,还可能连累武天嗣。但他又似乎有什么话不吐不快,只听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武廿无,我知道你心里苦,表面上你掌控着九省之地,更是掌握了末世后唯二的巨型工业区,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实际上你心里的孤独没人能懂。你每天被一堆烦心事缠着,那些人表面上对你毕恭毕敬,实际上心里在想什么,你根本摸不透。就拿这蜻蜓币的事来说,你给了他们那么多,他们却还背着你搞这些,你能不气吗?”妙觉的声音低沉而诚恳,像是在诉说着多年的老友间的心里话。

我心里一震,他这话就像一把刀,直直地刺进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这些话,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没想到他竟然能一眼看穿。可我还是嘴硬道:“哼,你少在这自作聪明,你前世不就是江南江北,那两三个省打转儿的土皇帝吗?我可是龙国领袖。不是什么九省督帅。”

妙觉没有理会我的抵触,继续说道:“你说你比我强,可在我看来,你不过是在逞强。你以为打下这片江山就了不起了?你看看你现在,被权力迷了眼,被身边人的背叛伤透了心,你快乐吗?”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直直地看着我。

我被他说得有些恼羞成怒,大声吼道:“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那个时空的事,和我这完全不一样!王伟在我这就是个人渣,安娜也背叛过我,还有这些官儿、家里的女人,都背叛我!你凭什么在这说三道四?”

妙觉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不一样,所以我才想帮你。我知道你想娶李洁的时候,既害怕末世女诸葛嫁给别人,又怕治不住她。现在你还每天担心她的淮南帮做大对吧?现在的李洁一天到晚见到你战战兢兢的。”

我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他说的句句在理。回想起和李洁相处的点点滴滴,我确实因为她的身份有所保留,心里始终有根刺。

妙觉接着说:“再说说柳青,我知道她救过你,可她的性子太直,有时候做事不考虑后果,容易给你惹麻烦。人们都劝你当皇帝,你心里的皇后一直是她,可你也担心她没有统御六宫的本事,不是吗?你离不开她,因为你们是真心的,可实话实说,你要是统一全国做了皇帝,你真放心她当皇后吗?”

我沉默了,他说的这些,都是我一直逃避面对的问题。我确实对柳青又爱又无奈,每次她闯祸,我都又气又没办法。

这时,妙觉话锋一转:“今天你来找我,我知道你心里怀疑天嗣。但那孩子是真心敬你、怕你的,他年纪小,虽然有些事做得可能不太合你心意,但他绝对没有背叛你的想法。他在漠南省也一直尽心尽力,你可别因为一时的猜疑,伤了他的心。”他的眼神中满是恳切,希望我能听进去他的话。

我皱了皱眉,说道:“哼,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他和穆勇牵扯到蜻蜓币的事怎么解释?还有他娘穆婉儿,手里那么多蜻蜓币,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妙觉看着我,认真地说:“武廿无,你不能只看表面。蜻蜓币在权贵间流行,这不是天嗣能左右的。他还年轻,很多事可能还没看明白,但他的本性是好的。穆婉儿的事,你可以去查,但别轻易对天嗣下手。他是你的儿子,是你在这世上的亲人,你要是连他都信不过,还能信谁呢?”

我心里有些动摇了,武天嗣毕竟是我的儿子,我又怎么忍心真的对他下手呢?可一想到那些可能存在的背叛,我又狠不下心完全放下戒心。

妙觉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继续劝说道:“你一直想做个不一样的统治者,不想像那些昏君一样被权力蒙蔽。那就从相信身边的人开始吧。天嗣是个可造之材,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别再让猜疑毁了你和他的关系,也别再让自己陷入这种孤家寡人的境地了。”

我静静地看着妙觉,这个秃驴真该死,早就该杀了他...不过还是下次吧。此时,我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爽,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这些话,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一直藏着的那些纠结和困惑。我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把所有的心思都埋在心底,独自承受着这一切。可没想到,这个妙觉和尚,竟然能把我心里的想法摸得这么透。

“你这家伙,还真能说。”我微微叹了口气,语气里没了刚才的火药味,“但有些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我不是不想信天嗣,只是这权力的游戏,一旦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那些人都盯着我的位置,我要是稍微心软,说不定明天就被人拉下马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在禅房里踱步,脚下的青砖被我踩得嘎吱作响。

妙觉看着我,眼神里多了几分理解,“武廿无,我明白你的难处。这末世的权力斗争,比任何时候都残酷。但你也不能因为害怕,就把自己封闭起来。天嗣是你的儿子,他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不一样。你看看他在漠南省的成绩,把这里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们都安居乐业。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停下脚步,回想起之前听到的关于武天嗣在漠南省的种种举措,心里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有些本事。他把原本混乱的局面收拾得服服帖帖,还和当地的各部头人打好了关系,让漠南省的局势稳定了下来。

“就算他有点本事,可他毕竟还小,谁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我嘴上虽然还在硬撑,但心里已经开始松动了。

“人都会长大,重要的是看他的本心。天嗣对你的尊敬和害怕,都是发自内心的。他想得到你的认可,想为你分担。你要是因为一点猜疑就否定他,那多伤他的心。”妙觉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我心上。

我坐回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行吧,我先观察观察他。要是他真的有二心,我可不会手下留情。”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已经决定再给武天嗣一次机会。毕竟就像妙觉说的,他是我的儿子,是我在这乱世中为数不多的亲人。

“这就对了。”妙觉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还有你身边这些女人,李洁也好,柳青也好,她们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你不能只看到她们的不足,也要想想她们为你做的那些事。李洁为你带兵打仗,柳青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她们都是真心对你的,你要是因为一些小事就疏远她们,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我想到李洁在战场上的英姿飒爽,每次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务,为我稳固后方;还有柳青,风风火火的性格,虽然经常闯祸,但在关键时刻,总是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身边,为我出生入死。她们确实为我付出了很多。

“嗯,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决定,回去之后,要好好和她们相处,不再因为无端的猜疑而伤了彼此的感情。

“还有那些官儿,你也不能一味地想着杀。你杀了一批,还会有新的一批出现。重要的是建立一套完善的制度,让他们不敢贪,不能贪。”妙觉继续说道。

我直接被逗笑了,制度...制度...这和尚怕不是个癫子,制度是捆绑平民和天子的,只要是官儿就会贪。因为钱就是一种自上而下分封出来的物资分配权,换句话说,官儿和钱就是一体的,因为钱就是一种最重要的权利。我冷笑道:“建立一个制度,然后让另一群官儿盯着,左手管右手?我也不想人治,可我不盯着那群狼崽子,天知道他们会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妙觉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如刀,他捻动佛珠的手指猛地一停,青玉佛珠在寂静中发出\"咔\"的脆响。我下意识按住腰间的佩枪,这个动作被他的余光捕捉到,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

\"当年多尔衮入关,以为靠八旗铁骑就能坐稳江山。\"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香炉里的灰烬簌簌飘落,\"结果呢?顺治五年颁布《严惩贪腐令》,斩首的巡抚比前明两百年都多,可到了康熙年间,山西巡抚穆尔赛照样贪墨百万!\"

我攥着枪柄的手青筋暴起,正要发作,却见他突然扯开僧袍。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胸口,三道狰狞的疤痕在惨白肌肤上扭曲如蛇——那是我在另一时空留下的致命伤。

\"你以为杀光贪官就能高枕无忧?\"妙觉突然抓起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仔细想想你刚才说过的话,还像是那个讨伐伪帝周原礼那个庐州督帅武廿无说过的话吗?我看你是被伪帝周原礼夺舍了!\"

我浑身一震。经过他那么一说,现在的我,确实有点像周原礼了...那个一言不合就灭人全家的荆楚伪帝周原礼。甚至我还用了,他的凌迟....杀了很多人。我苦笑着摇摇头说:“看来你毕竟不是我,你现在不是王了...你已经从龙变成了狗....你居然说我是周原礼....哎...”

\"你觉得你不像周原礼吗?\"妙觉的声音突然哽咽,他抓起案上凉透的酥油茶一饮而尽,\"你以为杀光奸臣就能回到从前?错了!龙椅上坐得越久,你们就会变得越来越像......\"

\"闭嘴!\"我一脚踹翻香案,青铜香炉滚到墙角,未燃尽的香灰在结实的毯子上只是烙出焦黑的痕迹。

妙觉不紧不慢的一边收着香灰,一边笑道:“实在不行你就把安娜杀了吧,这样也省的疑神疑鬼的到处害人。”

听到妙觉竟敢说出让我杀了安娜这种话,我的怒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双眼瞬间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他,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咬着牙说道:“你再敢说一句试试!安娜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孩子的母亲,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妙觉却像是完全不在乎我的愤怒,依旧不紧不慢地收拾着香灰,淡淡地说:“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被感情冲昏头脑,还谈什么成就大业。你看看你现在,因为安娜,因为这些女人,因为对权力的患得患失,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向前跨了一步,几乎是用吼的说道:“你根本不懂!你没经历过我和安娜的那些事,没体会过那种被背叛又无法割舍的感觉!”

妙觉抬起头,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直直地看着我,说道:“我怎么不懂?在我的时空里,我也有过在乎的人,也经历过背叛和痛苦。可我没像你这样,被这些情绪左右,变得如此狭隘和猜忌。”

我怒极反笑,“狭隘?猜忌?你以为我想这样?在这末世,不猜忌,不狠下心,能活下去吗?能守住这九省之地吗?”

妙觉把手中的香灰放好,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僧袍,说道:“你觉得是在守护,可实际上呢?你用猜忌和杀戮筑起的城墙,困住的不只是别人,还有你自己。你看看你身边的人,表面上对你敬畏有加,可实际上呢?他们都怕你,而不是真心拥护你。这样的统治,能长久吗?”

我愣在原地,他的话就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我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一时竟无言以对。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像你说的,完全相信别人,然后被背叛,被推翻吗?”

妙觉看着我,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说道:“信任不是盲目相信,而是在了解的基础上给予机会。你要学会分辨,哪些人是真心为你,哪些人是心怀不轨。就像天嗣,你看到他和穆勇牵扯到蜻蜓币的事,就怀疑他,但你有没有真正去了解过他的想法,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说不定他只是被牵连,根本不知情。”

我沉默不语,回想起武天嗣在漠南省的种种表现,心里确实有些动摇。

妙觉接着说:“还有那些官员,你不能因为他们可能贪污就想着杀光他们。建立制度虽然困难,但并非不可行。你可以从基层选拔清正廉洁的人,给予他们权力,同时建立严格的监督机制,让他们相互制衡。而不是单纯依靠你的威慑力。”

我皱着眉头思考着他的话,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至于安娜,你既然念着她的好,就好好和她沟通,把你的想法说出来,也听听她的想法。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心里有疙瘩,却又不说出来,自己在这儿发癫。”妙觉继续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行,你说的这些,我会考虑。但你记住,以后别再拿安娜说事儿,她是我的底线。”

妙觉微微颔首,“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歇歇吧,一心想给民众看门的狗,也培养培养小狗,毕竟一条狗可是看不住门的,多培养一些狗才能防得住狼崽子。”

这时,门外传来武天嗣的声音:“父亲,您和师父谈完了吗?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我看了妙觉一眼,说道:“走吧,今天的事儿,咱们先不说了。但你说的那些,我会好好想想。”

我心里默念着妙觉和尚临行前给我留下的那封信:当暴力成为唯一的统治语言,孤独便是王者永恒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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