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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当虞余那句传入林清水的耳中，他的身体瞬间微僵。
起初，他整个人都处于懵懂状态，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然而，当他偏过头，瞧见虞余那双眼眸中透出的暗沉，他的心头猛地一震。
一时间，他只觉脑袋里嗡嗡作响，脸上的红晕迅速蔓延开来，那肤色红得恰似煮熟的龙虾一般。
“我、我……”林清水紧张得不知所措，全然不知该如何回应。
忽然，他回想起虞余女扮男装的那晚。
她将他送回家后，在那条巷子里，他遇见的那个长发且气质矜贵的男人。
那男人所说的话，以及他眼神中流露出的高高在上、轻蔑与不屑，林清水都尽收眼底，只觉得无比刺眼。
想来，那男人大概是喜欢虞余的。
正因撞见了他和虞余的亲密，所以，对方认为他配不上虞余。
林清水的目光落在仍在等待他回复的虞余身上，内心翻涌着无数的疑问和纠结。
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我真的可以吗？
那个长头发的明显和她处于同一个阶层……连那样的人她都不喜欢……那她又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难道，真的玩过后，再丢弃？
“……”林清水的思绪乱作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
他想着，自己已经放不下了。
他宁愿孤注一掷，赌上这一回。
即便赌输了，他也甘愿认栽。
反正，也无非是，再次饱尝一番苦涩。
他过往所品尝到的甜，实在是少之又少。
“好……。”林清水哑着声音，带着些许紧张和不安。
虞余听到这话轻轻笑了笑。
……
虞余停好车后，他们在前往五星级酒店的途中，林清水的脚步在一家猫咪店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这家店位于道路旁的一旁，店面不大，却布置得温馨可爱。
林清水的目光被透明玻璃窗里的一只白色猫咪吸引住了。
那猫咪毛色纯净如雪，身姿优雅，一双湛蓝的眼眸透着冷傲，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屑一顾。
林清水看着它，心中不禁一动，只觉这猫咪美艳又高傲的模样，心中暗自觉得这猫咪的气质竟与虞余有几分相似。
虞余见林清水停下，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橱窗里的猫咪，便开口问道：“清水，你是不是喜欢这只猫咪？”
林清水尚未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虞余微微一笑，二话不说，拉起他的手便走进了店里。
不一会儿，两人再次走出店门，林清水的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猫笼，那只如同精灵般的白猫正安静地待在其中。
晚风吹过，虞余的发丝轻轻扬起，她嘴角含笑，看着林清水小心翼翼地提着猫笼，“喜欢便好好养着，我不陪你的时候，便让它陪你。”
说着，她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而这一幕，全然被街对面那个身躯斜倚着停在路边的车门、嘴里叼着烟的男人收入眼中，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目光中似有暗流涌动。
……
酒店房间内。
虞余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目光紧紧追随着轻轻放下猫笼的林清水，从他瘦削的身影缓缓移到那窄窄的腰身。
“清水。”她轻轻地喊了一声。
在她喊完后，林清水立即转头看向她。
虞余懒懒地笑了笑，“你先洗？”
林清水自从踏进酒店开始，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腿也仿佛不听使唤了。
听到她的话，他偏了偏头，“……你先吧。”
“我先?”虞余挑眉，笑意更浓，“一起?”
林清水惊得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两声。
“哈哈……宝贝儿不逗你了，你先去洗吧。”虞余看着他那窘迫万分的样子，这才收敛了玩笑的心思说道。
林清水忙不迭应道：“好……”
……
房间里，灯光昏黄。
各自洗完澡后，虞余一把抱着林清水坐在沙发上。
林清水的衣服在虞余的拉扯下显得有些凌乱，领口歪斜，露出一侧白皙的肩头。
虞余察觉到他微微颤抖的样子，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宝贝儿，我可能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
林清水微微一愣，显然没有听明白，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我们得反着来。”
“？”
虞余看着他那依旧写满茫然的脸色，不禁笑了起来，说道：“......”
林清水的脸瞬间红了红，呐呐地说道：“.......”
虞余眯了眯眼，脸色稍稍淡了些，说道：“......”
林清水一听，脸色瞬间变了变，原本脸上的红晕也稍稍退去了些。
虞余一看他这样的脸色，手上的力道松了松，环在他腰间的手不再那么紧，轻声问道：“怎么，接受不了？”
“我……还没听过这些……”林清水声音低低的，神色满是诧异。
他是真的从来不知道女生还有这种。
在他的认知里，他也只以为，每次虞余都表现得那么强势，只是因为她生来就那霸道的性格所致。
“现在你就听说了，”虞余说着试探性地缓缓凑上前，见他没有躲避，便轻轻吻了一下他的下巴，“可以吗，嗯？”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林清水张了张那有些干哑的嘴巴，他目光有些躲闪地看着眼前的虞余，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知道。”
虞余的眼神彻底淡了下来，像是原本燃烧着的火焰被一盆冷水浇灭。
她把坐在她大腿上的林清水抱着站起，随后将他放到地上，“算了，那你先回家吧，我给你叫一辆车送你回。”
她说着，也没去看林清水，转身自顾自地拿出烟，动作熟练地点燃了一根。
她其实并不常抽烟，但此刻内心却有些难以抑制的烦躁。
等虞余抽了半支烟后，刚想伸手拿手机叫一辆车，回头却意外地看到林清水依然站在那里，抿着唇，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一声不吭。
“不走？”虞余挑眉问道。
“……”林清水沉默着，没有回应。
“走还是留下？”她语气淡漠，给出了明确的选择。
留下，意味着继续。
走，他们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
反正，林清水做不成玛丽苏女主的男二这事已成定局，她不再和他周旋似乎也无关紧要。
林清水清晰地看清了虞余眼中的冷漠，那是一种毫无温度的疏离。
他第一次如此直观且深刻地感受到她是那么的无心无情。
明明一直都知道她不像表面展现得那么温柔，但他此刻还是觉得心如刀绞，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
林清水狼狈地低下头，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她今晚买给他的新衬衫。指尖触及到衣服的刹那，他的眼眶更加酸涩。
随即，他一言不发，拿起猫笼，就想往门口走去。
虞余最后淡淡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便收回了视线。
没想到在她抽完最后半支烟，回头想把烟头扔到桌面上的烟灰缸的时候，却看见提着猫笼背对着她傻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的林清水。
虞余：“……”
虞余面无表情，仿佛他根本不存在，径直越过了他，开门走了。
到了门外后，房门留了一条细微的缝隙，虞余并未着急离开，而是静静地停留在原地。
还没过半分钟，房门里面便传来一阵小小的呜咽声，那声音压抑而悲切，仿佛受伤小兽的低吟。
虞余身形顿了顿，随后又推开门走了回去。
林清水侧着身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细碎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从侧面望去，能隐约可见他那发红的眼尾。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肩膀一抽一抽的，细细的啜泣声从喉间不受控制地溢出来。
虞余缓缓靠近他，轻轻地抬起手，捧住他的脸，声音带着一丝无奈道：“这么委屈啊？我又没有欺负你，哭得这么凶干什么？”
林清水那双湿漉漉的眸光紧紧盯着她，双唇紧闭，一句话也不说。
虞余微凉的指尖轻轻捻了一下他的眼尾，“别哭了，去厕所洗把脸，我送你回家。”
唉，和她有过亲密的男人的眼泪能让她有那么一点的心软。
……
他们上了停在路边的车，猫笼被放在了后座上。
虞余侧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林清水，只见他脸上的泪痕虽已洗干净了，但眼睛依旧红彤彤的。
林清水在感受到虞余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后，他把嘴唇抿得愈发紧了。
回家，她说她送他回家。
想到对方说那句话时的神情，那般冷淡，好像这次把他送回家后，他们就会彻底斩断所有的联系，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他不想，他不要。
虞余正准备启动车时，身旁忽地一个黑影掠了过来。
她缓缓抬起目光，平静地看着林清水。
林清水低头，带着几分青涩和莽撞，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嘴角，声音中带着哭腔，显得有些哑涩：“虞余……不要再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我，我愿意，我愿意给你玩。”
虞余听着他这样带着哭腔说出的话，略微惊讶地挑了挑眉。
没想到，刚刚上车时还满心纠结的他，上车后竟然同意了？
“真的可以吗？”她问。
“嗯。”他道。
……
……
“猫……”他有点窘迫地说道，眼神不自觉地瞥向后座的猫笼。
“没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