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子 第五章 第十四节 亚美过黄河

第五章 第十四节 亚美过黄河

亚美见巧姑起来后，对巧姑说：“来这里的使命已经结束了，很感谢你们的盛情款待，我决定马上离开这里。请你帮我送到这里。”

说着，亚美从包里取出一个小本子，翻开，找到相关的页面，让巧姑看，巧姑看用汉字写了一个地址，就在附近黄河铁路桥的黄河古渡，有人名有址，看来亚美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巧姑说：“现在就要走吗？”

“对，现在，马上，请帮我。”亚美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

巧姑：“我去叫他。”

亚美：“不用，他身体不好，病成这样，我还是悄悄地走吧。”

巧姑：“你来是因他而来，去也要让他知晓，这是常理，否则，他一定会怪罪我。”

亚美：“你还不明白吗？我来这里，包括把你叫到密县蜂子的老家，只是为了你，我来，主要是见你的，见着了，也了结我了心中之愿，再无牵挂，跟蜂子无关了。你送我吧。”

巧姑：“这是不可能的，假如你来时不让他知道，直接找我，我可以不通知他，但现在不行。”巧姑说着就往外走，刚走出院子，就又折返回来，对亚美说：“他来了。”

蜂子进了屋，冲亚美和麻理子点了点头，问道：“看来亚美小姐是没有休息好，麻理子小姐还好。”

亚美：“我也不说客气话了，我要走了，送我去的地址巧姑知道，你身体不好，就别送了，离这里不远。”

蜂子：“朋友来了可以去接，但不可以去送，因为送别过于伤感。请巧姑替我送送吧。”

蜂子说出这话，连巧姑都感到惊诧，忙轻轻摇头。蜂子又说：“不过亚美是例外。”亚美凄然一笑。

尽管此时，日军已经占领了黄河以北地区，但渡口之上依然人来人往，虽说比起战前冷落了不少，因中日两国未曾正式宣战，南北往来不断。

临到上船，巧姑对蜂子说：“兵荒马乱的，她们两个青春少女，服饰穿戴又这么显眼，怕是不好，你过河送她们一程吧。”

蜂子点了点头，说：“带方明来，就是这个用意。你放心吧。”亚美打量了一眼蜂子，一半是感激，一半是难以言表的无可奈何。

送亚美过河，对面的渡口，亚美早已经安排有人在等着她们。蜂子见有人接到亚美，无声地和亚美告别后，返回黄河南岸。

对巧姑说：“这亚美是个心机很重的日本女孩，这次来河南一次也好，她也死了这个心，再有，她们俩从此也会被裹挟到这场大战之中，战争，对女人来讲就是灭顶之灾。”

“巧姑，你向来尊重我的意见，眼下战事吃紧，日军当前还幻想着用军事行动彻底解决中国问题，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我身为男儿，怎么能把国家安危放下不管，眼下，日军正在准备大举进攻山西中条山地区。我要马上赶过去，你能理解吗？”

“想去就去吧，‘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

蜂子：“大哉巧姑，当年陆游都有此识，今天人更要努力。那我就‘宁为百夫长，胜作为书生。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鬼子终不还’了。”

巧姑：“去吧，你没了，我再上。”巧姑眼泪横流。

蜂子见巧姑落泪，一时无语，心中很不好受，搓着双手，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无助。

巧姑：“你没了，我上，我没了，可怎么办？”

这一问，又让蜂子更加无助起来，把双手搓得咯咯做响。

“我们最好快些结婚，君子报仇，也得有个人呀！”巧姑这话一出，更是让蜂子急促。

蜂子点点头，对巧姑说：“南京李老先生一家大仇未报，是啊，多少还有我这一个复仇者。等我完成我心里的杀敌数，就回来结婚。”

巧姑眼睛像是能听懂人言一样，蜂子话言刚落，眼神里现出兴奋和喜悦之光。

“你送亚美她们俩日本女孩过河，是不是也要送我这个中国姑娘回郑州去呀。我还有课呢！”巧姑说着莞尔一笑。

蜂子：“当然，当然。你讲讲是谁送信让你到我老家的？”

“也是你们村上的人，找到我说你大伯身体不好，让我去看看他。还说他现在正在邻村看村，要等两天回村子。我着急，就第一时间赶过去了。”

蜂子：“这亚美心机也太重了点。”“没关系，我哥哥正好在郑州买水果，我让他把我送来的。放心，任何时候都要安全第一，这是你对我要求。”巧姑幸福地说着。

“你刚刚讲日军要进攻中条山，山西的中条山，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给我讲讲吧。”

蜂子：“中条山位于山西最南部，依黄河而行，山势狭长，呈东北-西南走向，夹在黄河与涑河之间，山体长150多公里，宽约10-15公里，北陡南缓，黄河在这条山的最西头向东急转弯后，被夹在中条山、华山，崤山和王屋山之间。这样表述你能听明白吗？”

巧姑：“我确实没有多聪明，但你讲的话我能听懂。”蜂子听出巧姑这话中带的戏虐，就接着讲道：“这中条山可是我们中华文明的重要发源地，历史上常常发生战争，主要原因两条：一是中条山的北侧，运城，就是关云长的老家那里，在三国历史上此地还发生过一次大事，就是曹操就是在这里接走的汉献帝，自此开始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这个巨大的盐湖，在我国历史上，是最大的食盐生产基地，对历代王朝来说，盐，是十分重要的战略性物资。除了盐，中条山还盛产铜，这可是我国远古朝代最重要的战备物资了。可以这样讲，在当时，谁控制了中条山，谁就能控制更多的人口，发展经济。”

巧姑：“日军攻击这里不是为了盐和铜吧？”

蜂子一愣，这个巧姑也不像从前那个只听他讲故事的小女孩了，她的话中不仅仅戏虐的成份越来越重，还时不时带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