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子 第五章 第二十一节 大米与烧酒

第五章 第二十一节 大米与烧酒

蜂子对王友亮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跑这么急吗？”

王友亮说：“他们睡醒后不见你我，想着我恨你，把你给抓走了。他们是来找我拼命地，他们手里可都有家伙，你看着办吧。”

蜂子拍了王友亮，放心，经此一事，你们会成为真正的好兄弟：“友亮兄，我们几个都是死过几次的人，这命早就没有，活着，那是老天爷让我们多杀鬼子，把鬼子杀回去。我们几个人的任务很简单，就两个字：复仇。以后这个队伍要你来带，方明的步兵战术素养不高，比不上你，化三的尽管枪法好，但眼界太低，你是理想的带队人选，稳住你的兄弟们，忘掉你的生前身后事，把自己当个行尸走肉，一心身敌，不问政治。这也很重要，因为当下国家内乱，百姓看不清方向，你我也看不清，我们这管这些，只干好我们阵前杀的敌就行了。”

说话之间，方明三人跑了过来，离远远地就看到蜂子和王友亮在亲切地交谈着，便放慢了脚步，站在路边等蜂子和王友亮走过后，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往回走。

回到山洞后，蜂子坐在洞前的一块大木桩上对大伙说：“中午了，我们吃什么呀？”

“红烧野兔加日本米饭”刘武说。

“米饭从哪里来的？”蜂子问。

方明：“今天的饭是化三和刘武做的。刘武打了四只野兔，正好从日军炮楼里拿有酱油和白糖，化三以前做过几天厨子，说会做红烧兔肉。大米是我在日军炮楼里装了二斤，本想着你身体不好，偶尔给你蒸碗米饭吃，谁想这小子，把二斤米都给蒸了。”

蜂子：“很好，大伙正好一块尝尝大米饭也好。对了，刘武，红烧兔肉做好没有。”

刘武：“做好了，香味都出来了，好吃得很，好吃得很，上次你教我怎么找蘑菇，我采了一些，保证只采你说的那一种，没有毒。保证。”

蜂子：“记住，下次在野外，采的蘑菇先让我看看，再吃，切记，弄不好，我们几个都玩完。一会儿，等吃饭的时候，你们先找一个人，先吃，大伙过十五分钟后再吃。你们谁先吃？”

化三，刘武，方明你看我，我看你。一边站立得王友亮大声说：“要不，让我先尝尝吧！”

王友亮这句话让化三他们三个人都大笑起来，只有蜂子依然端着那张扑克脸，既不点头，也不否定。刘武赶紧过来拉着王友亮说：“王哥，正好，你先尝尝，反正你犯了错，就该你试吃。”

这时蜂子说话了：“你是光给他试吃一二块蘑菇呢，还是连大米饭也给他试吃呢？他的饭量可大得很，我看最好的办法只让试块二块蘑菇，继续空腹反省更好。”

刘武：“好的，就按哥说的办，你说的是更好，我们追求不高，标准不高，那就让他都试吃一些吧。”

王友亮赶忙向刘武示意感谢。

吃饭的时候，刘武对蜂子说：“哥，你说这大米饭为啥这么好吃？”

“好吃是因为产量低，种植条件苛刻，大米只能在水田里才能种，在我国只有东北地区的大米才是最好吃的，日本的大米也好吃。而我国南方地区产的大米就没有东北的大米好吃，主要原因是东北一年地里只生产一季的水稻，就是大米，而南方地里一年要种二到三季的庄稼，地肥有限，大米的香甜度就不够。”蜂子对刘武解释着。

刘武：“啥时候天天吃大米饭就菜就好了。”

蜂子：“从目前看，你的要求太高了。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来回答，好吗？”

“好，我回答了不，他们三个再回答。”刘武兴奋地说着，还看了一眼他们三，直到得到正向反馈，才把脸转向蜂子，等着他发问。

蜂子：“你们平时喝的都是什么酒？”

“黄酒。”

“烧刀子。”

“烧酒。”

刘武摇头，说：“我还不会喝。”

蜂子说：“只有王友亮喝黄酒，你们都喝烧酒，知道为什么吗？”

刘武：“王哥家境好，有钱，还是所长，所以要喝好酒。方哥和三哥家贫，只能喝烧酒。”

蜂子点了点头：“我所知道，在农村有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没有吃几顿纯白面馍，原因就是产量低，价格高，吃不起。农人家贫者多吃杂粮面。”

化三：“是，我家的婆娘，身子沉，好吃，有次我从地里回家早，发现她正在给自己做白面汤，还打了一个鸡蛋，正好让我撞见，好一顿打。那婆娘可记住了，自此不再偷吃独食，生了孩子，坐月子的时候，跟我说，想吃个白面馍。真难啊。”化三说到最后，神情有些黯淡，他又想起了日本兵杀他全家人的惨状。

蜂子赶忙接着说：“对我们河南、河北、山东、山西、陕西等地区的大多数穷苦人来说，别说吃上大米了，就是一口白面馍馍都是个难事。更何况能吃到从几百里，上千里运来的大米了。”

大伙都点头。蜂子接着说：“我刚到东北吉林通化地区的时候，我二叔专门叮嘱我，平时绝对不要提着大米袋子上街，如果让日本人看到了轻则被打，重则被杀头。开始我还有点不相信，时间长了才知道这竟然是真实的。”

大伙都面带气愤之色。

蜂子接着说：“在我国的东北地区，日本人占领之后对当地的百姓发身份证，日本人，朝鲜人，中国人三种颜色的户口本。法律规定，日本人可以吃大米，朝鲜人可以大米加小米，而中国人不准吃大米，带大米上路不准超过五斤，轻则判刑，重则杀头。这可是真的。我就亲眼所见过。”

刘武：“这大米就这么好？”

蜂子：“你刚才不是说你王哥是派出所的所长，所以，他可以喝到南方的黄酒吗，这黄河就是大米或更贵的糯米酿制的。而烧酒，烧刀子酒或是白酒都是用蒸馏的方式取来的酒，这种酒多用杂酒发酵，多用高粱等粗粮酿造，口感差，度数高，有钱和有身份地位的人是不舍喝这种酒的。”

化三：“这是为啥？喝一口，晕乎乎的多好。”

蜂子：“很简单的原因，有钱人吃的讲究，山珍海味，一口烧刀子下口，那种高度酒的对口腔的那种辣烫感会减弱很多味蕾对食物味道的感知，味蕾不灵了，人吃什么都不香了。所以，有钱人喝酒绝大多数都是空口喝，不用就菜。”

刘武：“啥是味蕾？”

蜂子：“味蕾是味觉感受器，舌头上面有许多小突起，看，我的舌头上这些小小的突点。这些小突起形同**，外国人叫‘舌**’就是这东西能感知到各种味道，但随着年老，这些突点会减少，吃东西的时候就没有年轻时能感到更好的味道更多的味道了。”

刘武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地看着蜂子。

蜂子：“还有一点，喝烧酒要比喝黄酒更便宜。一般人喝个半斤也就晕乎了，而喝黄酒在达到跟喝烧酒一样的晕乎程度估计得酒一斤半，用的粮食可就多了去了，还是大米哦！”

刘武这里才听明白，不住地点头。

蜂子说：“好了，不好这些了，你们下午去谷底打靶去吧，记住，一切都听方明的。谁违规……”蜂子说着，怎了一眼吃得太饱，正在打嗝的王友亮。王友亮以为又犯错了，一时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