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子 第三章 第二节 解甲归田

第三章 第二节 解甲归田

花园口终于溃堤了。动员了上万人，挖了两个地方，涛涛黄河水，一泄千里。

蜂子在花园口的决堤处，静静地待了两天，这两天蜂子不吃不喝，神情凝重，他无法理解，一个国家的统帅，怎么可能不顾老百姓的死活，挖开黄河水，以水成兵。

即便是能够一时阻挡日军的进攻，恐怕也难长久。而改道的黄河将会给多少个中国的家庭造成灭顶之灾。

而洪涝过后，各类次生灾害频发，当地的百姓，一定是苦不堪言。

这两天，鱼肉百姓这个词反复出现在蜂子的脑海中。

自己明知道他们要挖开黄河堤坝，却无力救助更多的人，他感到惭愧难当。

在花园口的决堤处待了两天，看着上游越来越大的黄河水，不断的冲刷着溃坝的。小口子已经变成巨大的口子，足有两百米之长，此时，谁也无力回天了。

正要离开之际，发现来到决口处的人反倒是越来越多，一开始是一些不知情的乡民，想重新堵上决口。他们也组织了一些人手，30人50人的从附近找来的土方，回填决口，但黄河上游的雨水下了几天暴雨以后，水流湍急，无法阻止，乡民四散而去。

这几天，蜂子还看到一个奇观。有各类中国官员，带着国外的记者，频繁地往来花园口。晚上会有**士兵用各种卡车往花园口决口处附近，运输了很多的弹片，这些弹片大多都是日军航弹爆炸之后留下的残片。

士兵在军官的督导下，将这些从外地运来的弹片分散在决口处附近。

第一战区司令长官一班达官贵人，陪同一大批黄发碧眼的外国人，有男有女，数量总不下三二十人，来到花园口的决堤处，指着缺口处的日本航弹碎片，对记者们振振有词地说道：“诸位可仔细察看，这些便是日本轰炸黄河堤坝的罪证，正是日本飞机投掷了这么多的航弹，才炸开了黄河堤坝，像这种巨型炸弹，以老夫之见，恐怕两三枚直接命中，便会导致黄河溃堤。”

蜂子站在一旁，看到国民党的上层军官为了转移国内视线，嫁祸日本人，可以说是机关算尽，用尽了各种的手法，而这些记者恐怕在现场看完之后也深信花园口的溃堤乃日本人轰炸所致。

蜂子觉得自己一天也不能在这种地方呆了，他必须马上要走，要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近一年的遭遇，他已经看透了这个国家，是没有希望的。这样的政府，这样的军队，怎么能抵挡得住那如狼似虎的日本兵呢？

也罢，从此就做个山野村夫，行走四方，放蜂救人，教人读书也是一件快事，想我泱泱中华，悠悠五千年，总有一些有识之士能够找到救国的良方。

但蜂子心中的家国情怀，让他时不时地浮出一丝丝对国民政府的美好愿望，希望他们在惨败之后，痛下决心，整治吏治，整训军队，中国未来或有希望。

蜂子想到这些，不知为什么又想到了**。他在法国，在德国的时候见到过一些的**者。此时，社会主义政权早已在苏联成功，苏联日益变得强大起来，不知此时国内的**会是怎样？

蜂子想到这些，无奈地摇摇头，自己也为自己感到叹息。西安事变爆发之后，自己便天真地认为国共合作已经达成，两党联合抗日，国家会有希望，自己倾其所有钱财，买了无线电设备，回国投身国家的对外战争，谁想今日竟然落得这个下场。

蜂子想到这里，便牵着马。沿着黄河的河堤向东边走，走着走着，发现了一家逃水灾的人，一家老小约有十几口，拉着一个在农村，极为普通的架子车，艰难地拉着，车上两个老人。看他们如此艰难，蜂中心中一动，将自己的战马交给那家人，说：“我这马已经没有用了，你们用它来拉车吧，说罢便把马的缰绳交给那家的男人，下了黄河堤，直奔霸王城而去！

蜂子来到霸王城时，霸王城和汉王城的村民已经得知，花园口已经溃堤，但因汉、霸二王城地势较高，故这里没有受到水害。

蜂子来到大姑家，表哥张敬之恰巧不在，和大姑随便聊了些家常，大姑随手备了礼，就摧他到隔壁巧姑家。

巧姑的爹看见蜂子来了，自然是十分的高兴。喊巧姑娘，赶紧生火煮茶。

蜂子走进院子，向二位老人行过礼后说道：”我是去年3月份回来的，回来以后一直忙于事物，未及过来探望二老，希望不要怪罪。“

巧姑爹是个厚道的人，知道蜂子在忙于公事，就说：”没什么，现在兵荒马乱的，你能好好地就是是天大的好事了，快进屋坐吧。“

在屋里坐下之后，蜂子简要地向二老说了自己这大半年的概要经历，并说自己已经辞去军职，不再参与国家的事情。

巧姑爹说：”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些事情，今天可能是好事，说不定明天这些事情就会给自己或者家人带来灭顶之灾。你的事，也只有我们家人才知道，其它相邻都不知情。你受了伤，不要紧，以后好好养养，你还年轻，要把伤养好，这才是大事。“

蜂子的爹娘当然还会说些，你看现在兵荒马乱，你们也都大了。该考虑一下，找个日子等闲话。

蜂子在大姑家住了三天，他的伤势不轻，国事家事让他心绪沉重。四第天，巧姑回来了。

蜂子随巧姑回到房间，对巧姑说：”我回来大半年，从未给你写过一封信，原因是现在形势不好，两国交兵，河南地处中原，同时河南也是一个四面用兵之地。如果我给你写信，因为我的军职身份怕以后带来不方便，所以一直没有给你写信。下一步，我要到豫北去一段时间，等我把一些心事料理完，再考虑我们的婚事，时间不会太长，快了半年，慢则一载。“

巧姑都点头允诺，蜂子便辞别张家，回到了密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