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舰娘快递公司 第4章 老向导

第4章 老向导

水晶矿的本质就是各种化学元素析出的结晶，有点地球上溶洞里钟乳石形成的感觉，但钟乳石的原理诞生不了水晶。水晶矿脉的自然生成不需要水源，这点就十分本质，不靠饱和析出原理，而更本质的差异在于“第五基本能力”，魔力特有的“富集效应”，这是魔力的基本性质之一，跟电力有正负极性质一样，在富集作用下，带着附着物质元素往一处运动，就成了水晶进而诞生魔力水晶。

由于是微观世界，量子效应，使得它们可以在岩石等任何场合里移动，魔力就这样海纳百川一般，往某种运动，当微量元素富集到能产生宏观表现之时，魔力水晶就诞生了，然后更快更高效的魔力富集作用开始……

这是无机物世界里的魔力生长现象，放在有机物世界里面，植物界，宝石树、世界树是存在的，而且不少还是古老种，动物界里面魔物表现出来的强攻击性、狂暴化现象，就是生物在本能驱使下的魔力富集过程。

毕竟实体物质内部都能富集了，空气之中自然全是魔力，生物演化过程之中，富集形成魔力利用生物组织，作为生物能供给器官，比形成肺更自然而然。

而没有这种魔力器官，也就是魔核的，自然就不是这边世界自然界演化的产物——因此本土侧人类更加坚定自己种族的真正故乡，在通天塔另一侧，那边才是自己诞生之处，是极乐净土。

然而虽然没有魔力富集的本能，但本土侧人类这么多年浸泡在这边世界之中，身体构成的基本物质，已经完全是通天塔世界的了，要利用魔力还是挺容易了——所以生物界除了本能富集外，就又有了有意识的自主富集——通俗来讲就是练级，以及更直接的学习使用魔法。

那么从这一层面上来说，玩家这些设定上的合成人，帝国侧的人造人们的身躯自然也都是用本地材料构成的，跟本土侧人类没两样，玩家只是“灵魂”进入到了这具新身体里而已，这具当地原材料构成的躯体，应该都可以练级、获得魔力、使用魔法。

这些细节，自然都是玩家们自己研究发现的。

白莫邪之前有过疑惑，然而这次认真建人物后，就看到了基本模板属性里有一条设定——为了科学的人道主义目的，生殖隔离，帝国侧合成人基因里设计了束缚器，将无法使用魔法、升级等。

然而理所当然的，这个世界如此真实，玩家自己建造实验室破解基因束缚机制，根本没花多大功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心思琢磨这些事情的人，自然就让混血诞生了。

官方没办法，要是帝国侧也能使用魔法了，那种族之间差异设定就没了，战争对抗上本土侧将绝对劣势，没有任何特色……所以游戏里设定无效了，最后只能更底层的，在源代码上改信息，不让玩家们用魔法了。

对此大多数玩家表示理解，至于不搞战舰开发，搞基因工程的玩家，梦旅人没有给予任何惩罚——他们并没有任何黑客行为，用这个世界本身的量子、夸克，通过纳米技术手段，完成的制作，没有任何问题，不存在任何舞弊、利用bug的行为。

至于一代代越来越多的混血们，虽然被默认了存在，但继承两边血脉，没有给予他们混血任何种族优势，反而让他们既不能使用魔法，又获得不了玩家任何调用系统界面的权限——一群生活、政治上，两边都不讨好，四处被排挤，不能使用魔法的本土侧人。

只有在中立侧国家里，他们才能获得安居之处，甚至高于普通本土侧人的一些特权……至于在其它地方想生存，他们要么成为江湖骗子，例如在凯奇拉王国宫廷里，冒充天人给公主们上课的混血。

然而直到最后，白莫邪也没见到这个人生十分传奇的人物，按理说各种舞会，妮芙琪婚礼上，他都是必须到场的，但应该是被对方刻意躲着了，理由就不得而知。

而除了行骗之外，就只有最危险、最苦最累的工作能做了，在有迷宫、魔力植物、水晶矿藏这些特产的地区，魔力浓度越高，自然就越危险所在，这里工作的人，最常见的是奴隶，现在这里依然都是奴隶，混血一般作为在一线的监工。

这是有所有权的大矿产的情况，但由于魔力水晶、魔力植物随机自然生长的特性，加上巨大的大陆面积，其实不少自称冒险者的人们，就是靠挖矿、采集讨生活，这群底端的存在，使得冒险者伤亡比例永远居高不下。

到那个世界都有底层，而底层里面还有更底层的存在，在这些所谓“冒险者”，实际是偷税漏税的淘金客们、矿工、向导里面，混血自然就是最底层的存在了，他们由于无法升级，不能使用魔法，所以冒险者工作就都是这种了，对于他们来说，是真的为了生活拿生命去冒着险。

然而只做这一行，能活下来，还活到很大年纪的，自然全都是有不止两把刷子的。

作为老练的矿工、向导，凭着气味，洞内的光尘，魔兽痕迹，深入后内部的结构形状，就能判断出一个迷宫、地下城是否成熟了，安全程度，是不是混血都可以过来发点小财的迷宫。

老丹尼尔就是这一行里的一个老手，干这一行已经有40个年头了，在北极城里小有名气……他跟很多混血一样，向往传说中天堂一样的中立侧国家。

然而父母、出生地等等，都不是他们自己能选择的，老丹尼尔跟所有混血一样，并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代的，不知道自己帝国侧祖先是谁。而且就算知道了，也筹集不起离开的费用，联系不上接济人的话，去异国他乡重新打拼，跟在本地生存又有什么区别呢？

要说区别的话，起码本地还有家族联系深厚的保人，能成为比较体面的附庸，老丹尼尔就是凭借着这一个优势，而比其他在底层挣扎的混血混得好一些，再坚持几年就能活到50岁了。

能找到保人，也完全得益于丹尼尔的母亲，身为混血，虽然没有任何能力方面上面的优势，但毕竟帝国侧血脉，人均靓男美女……在私俗类店里，被一个北极城商贾给看上，赎身带在身边当女仆，最后就落跟到了北极城，生下了老丹尼尔。

虽然混血对于中立侧以外保人们来说，都是负担，但得益于基于名声、人情味的保人附庸制度，老丹尼尔还是被商贾收为了附庸，获得了一般混血难以奢求的教育机会，十分少见的拥有了识字能力……虽然童年的教育经历没有任何快乐的回忆，全部都是霸凌，但会识字确确实实在之后的冒险者生涯里帮了他大忙。

至少让他成为了少数几个，敢进入北极城冒险者大厅，并且能接到任务，获得好处的混血——冒险者大厅对于混血们来说，就是个充满魔兽的地下城迷宫，里面充斥着的暴力与危险，只要沾到一点、擦点边就非死即伤……尤其由于他们的血统，往往这些危机都会主动找上门来。

在千千万万形形色色的冒险者之中，本土侧厌恶、欺负他们理所当然，毕竟打不过天人，但打打流着跟侵略者一样血的混血来消消气，就是个挺不错的折中选择。而帝国侧也厌恶混血，因为几乎全部的银河系普通玩家，道德观念上，对于这类行为、事情，本能上就觉得是肮脏、龌龊，这种亵渎的产物最好眼不见为净。

所以混血一般都只会跟着个人物进入冒险者大厅，丹尼尔小时候由于能看得懂字，所以被商贾保人带在身边当侍童。

而在使用对人人开放的全息信息菜单，让老丹尼尔对天人充满了敬畏，同时获得了大量知识，或者说世界常识，对中立侧充满了向往。

敬畏加向往，最后让他小小年纪就离家出走，向着梦想的南方前进……然而世界之大，超出他想象，迷路三天之后，不得不回到北极城，但他回来了，他母亲却死了——并没有遗体，最后的目击者是同屋的女仆，只知道她追着老丹尼尔，独自去沙漠荒原山脉里找儿子去了。

对于独自离开城市的人，一天没回来就默认死掉了……没人追悼，没人寻找，没人记忆……并不是人性冷漠，只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每天发生的悲剧太多太多，那它就不再是悲剧，而是日常。生活艰难，能照顾好自己就是极限了。

所以老丹尼尔居然活着回来了，反而令大家大吃一惊……

商贾依然继续收留老丹尼尔，但老丹尼尔自己拒绝了，他在这一瞬，认清了现实，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最后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这一年他六岁。

开始了独立生活之后，他就成为了名混血冒险者，毕竟只用对外人自称是“冒险者”就完事，没有任何门槛、限制、考核，当然，这是对于不想接更高难度任务，或者根本不可能接任何高级难度任务的人来说。

年幼的丹尼尔可能因为外貌可爱，也可能正常人自持身份，就没人对他出手，他的主要收入来源，靠的就是当翻译，给什么都不懂，又无法理解、接受帝国侧全息服务的冒险者们提供帮助。

长大点后，就开始免费给翻译，然后欺负对方不懂，在他们信息屏网购的时候，上下其手，中间赚差价——混迹在冒险者大厅里的流氓痞子骗子们的主要营生手段。

他要赚钱，而在赚钱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到母亲，他坚信他母亲跟他一样还活着，所以他要存一笔巨款，然后发布个天价寻人任务，让所有人都帮他去找。到现在快50岁了，他依然坚信着，坚持着……

再大一点后，就是大男孩了，铁打的大厅流水的冒险者，生面孔越来越多。

对于这些不是看着他长大的新面孔来说，丹尼尔就是个普普通通没能力的混血小子罢了，该怎么下手就怎么下手……然后帝国侧、玩家们所不知道的，本土侧黑恶势力就跟着动手了——他们看丹尼尔似乎没人“罩着”了……

于是丹尼尔只能离开翻译诈骗这一行，另谋出路，这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了认识字的好了，想起当年母亲知道自己被揍，还逼着自己去学校，自己还跟她发脾气，威胁要离家出走……想到结果现在又得靠母亲留下的最宝贵的礼物来生存了，他不由得哭了出来……

新的出路就是去城外挖矿、采集水晶了，由于识字，他看得懂地图标注，那些被划为“安全区域”、“已探清”、“无价值”的迷宫，成为了他的淘宝之地……然而捡漏这一行，竞争相当激烈，同行间的谋害即为凶险。

然后丹尼尔就又找到了一条新出路，当本地向导——在捡漏挖矿的时候，随便认识清道路，尤其是哪里有那些迷宫、地下城，都是什么等级，什么时候诞生，什么时候有人去过的，这些信息很受天人欢迎，尤其是新面孔天人们……而且自己并不用学会天人的语言，他们什么都会，自己只用能看懂提供自己文字的材料就行了，交流起来十分方便。

能当一次向导有时候可以获得一年份的额外收入，不是指打赏的小费，而是跟在神仙一样的天人们身后捡漏……所以评估天人队伍跟地下城之间的实力差距，就成为了件很重要的事情，最好是刚刚好，他们能探完整个迷宫，又不至于把什么都破坏干净，自己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40年干下来，丹尼尔评定地下城的能力已经小有名气，但依然偶尔会出现预料之外的状况。

就比如现在白莫邪他们遇到的情况。这处往下深入，位于地底200米的洞窟空间具体说吧，这儿已经不能用迷宫房间来描述，要称之为地下世界……

通常新生的迷宫，只能算是一个“老鼠洞”，但这处空洞却比北极城冒险者大厅还大，可能是本身地质形态就如此，也有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