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舰娘快递公司 第32章 少年少女的故事

第32章 少年少女的故事

“哦！原来是个意外啊。”妮芙琪惊讶道。

“是啊，意外，宇宙混沌无序的，凯联自己应该都没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吧，完全没有一点准备……连锁反应，没人料到的蝴蝶效应，是个混沌模型。”

“那这是哪里？夫君播放的视屏……一片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哦，一个人站在那里？没开灯？我自己没设置好吗？主设还不太会用哦，操作界面很虚幻，摸不着，完全不像魔法道具……”

“他在等人，我觉得他应该可以成为17营这边的主角，人物关系方面，他跟所有主要登场人物都有连系……等人这一段我跳过吧，他们的剧情要开始了，马上就来人要说话了，要我加字幕吗？”

妮芙琪连忙道：“不不不，我练练伯国话同声翻译——”

此时白莫邪跟妮芙琪的观影视角，就是剧中人物身后的幽灵，现场微风、味道全部转换成电波反应给大脑刺激信号。

妮芙琪口中黑漆漆一片的场景，是城市南面机动神兵驻军基地里的，一座高达50米的信号铁塔，高高的电波信号塔在一片海边大平原上，十分显眼。

这座信号塔是奥夫克斯所属机动神兵部队提供专用联络频道，覆盖范围为半径30公里左右。

通讯高塔虽然连埃菲尔铁塔都比不上，但用的钢梁十分厚实，几轮地震，市内20米以上高楼倒了不少，但这座通讯塔没受一点影响。

在这里除了提供通讯信号外，25米高处还有一个160平方米的通讯设备站，是一间铁皮铆钉支架焊接固定的双层集装箱式建筑，负责电台设备调试信号监测工作，有通讯人员在这里进行管理，行动命令由在地面司令部发出，负责跟机动神兵联络的通讯兵们，都在地面巨大通讯指挥所里工作。

简单来说，这座在铁塔顶端的设备站，是一个值班岗位，都是下级士兵在这里工作，二层的面积小一圈，是观察哨所，有时候总司令都会上到二楼来，肉眼观察周围城市战场情况，而这个时候值班岗位就担任跟地面联络的工作了。

其实还能继续爬到二楼顶棚上，用望远镜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内海边上的情况。

钢板很厚实，据说用的是战舰装甲，顶棚就一圈铁栏围着，以前海风大时上面站不了人，最近空气污染严重，不说雾霾，高空尘屑满天，细碎的撕碎纸片一样，四处漂浮，望远镜连市内都看不清了，已经没有站人的必要了。

而此时一个少年站在顶棚，撑着护栏，脚边放着一只手提式手电筒，看向一片漆黑……

前方的漆黑，犹如实质，仿佛不是虚空，而是一片软绵绵的不知道什么神秘之地，通往某种异时空幸福仙境也说不定，要把人吸入一般，深深吸引着少年。

吱呀——

听见身后的动静，少年整个人惊得一颤，也不管自己什么仙境幻想，连忙扭头看回去，激动不已。

只见斜开口顶棚井盖门打开，一名少女顺着楼梯爬了上来，身手矫健。

少年看到自己约的人到了，连忙捡起地上的手电铁盒，为井盖处进行照明。

少女已经站到了顶棚平台上，一甩自己斜挎着的手电盒：“来了啊。”

少年：“来了——”

一身笔挺军装的少女，按照军中要求，一头短发，平台风有点大，她没有去栏杆边，而是到后面信号塔尖下坐下。

少年也连忙跑了过来，在少女边上，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坐下。

然后两人就这么干坐着，半天没有一句话……视频这一段尴尬的沉默，也直接被白莫邪给跳了过去。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少女：“……明天早上我就要出发了，那么……我先下去休息了？”

“等等！！！”少年急忙探了过来，“不要走！姐姐，不要走！”

“好好好，我不走我不走，那你有什么快说吧！”

“别走……”

“行了，都说了不走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明天——姐姐明天别去，别出击！那个断耳朵的！是要拿我们的命讨好上面那群肥头大耳的！”

“那确实，谁会当那种断耳朵的垫脚石啊。”少女摇起电筒箱的发电手柄。呲呲呲的磁刷声令人心烦意乱。

“那……那姐姐你为什么……虎头、壳子都死了，那计划根本是送死！”

“没事没事，他们已经改战术了，不是拿钢盾赢冲貔泰修炮击阵线了，而且这次不止机动神兵部队，还有大军团一起行动……”

“那……那也不行！我的意思是！这个计划本身就是犯蠢！信息屏蔽”

画外音，两个看看电影的观众，边看边吃边大声聊天——

妮芙琪：“信息屏蔽？什么什么信息屏蔽？”

白莫邪：“超过一般社会道德水准的恶毒骂人脏话，系统不会给予翻译，而是直接屏蔽或者数据删除，社交系统里也是这样，除非面对面骂出来，不然社交里不会特意显示，例如我在社交里发个——数据删除——你看。”

妮芙琪恍然大悟，张开嘴巴吃下白莫邪夹过来的肉丸子：“哇哦，嚼嚼嚼，好神奇。那‘断耳朵’，听他们语气，应该是恶毒的藐称吧，怎么不会被屏蔽掉呢？”

“文化差异，以我们为准，我们不会觉得难听就不会被屏蔽掉，就是这么优越……除非他们夏耐厄瑟人加入我们银河系社会，那么断耳朵这个称呼，才会被屏蔽掉。”

“那这个断耳朵是……针对他们‘精灵’尖长耳朵的侮辱？我不觉得长耳朵有什么好轻视、藐视的啊，难度是文化来着？长耳朵就是下等人的标志？”

“是也不是，听说过‘皈依者狂热’这个概念吗？”

“嗯，知道的，我们那边也是，塔文教啊什么的，虽然是先见到实力，之后才学习到的理论——他们那些新入教的，为了获得保人文化认同，抢着皈依保人的宗教，要显示自己是个好‘附庸’，他们这些新教徒，往往比保人更极端，对异端、其它信仰是绝对赶尽杀绝……”

“夏耐厄瑟人也是这个样，夏国太小，地缘关系，在那里生活的夏耐厄瑟人不到他们族群的1%，可以说，他们全民还是散居大陆各地，继续各个国家里‘流浪’，因此，不少夏耐厄瑟人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态度、决心，为了融入当地社会、国家，会断耳明志，切短自己种族标志性的长耳，变成跟普通拜媞塔人一样的短耳……”

“噫——好疼——”妮芙琪捂住自己的小耳朵。

“而且还有一点，那种场所里面，是那些身份、职业的夏耐厄瑟人，是绝对要保持长耳朵的，主人、客人的要求，温顺、服从的标志，没有社会地位……总之，可以有这么个刻板印象——有体面工作的夏耐厄瑟人都是断耳朵的。”

“这个时代了还有那种那种的？”

“有什么办法，这个时代又怎么样了，依然是个乱世，不人身依附关系，二等公民很难生存的，物资计划、管制，最后吃饱的永远是二等公民，我们也一样。”

“乌布利克。”

“乌布利克人哦，所以明白大家，这少年少女为什么这么厌恶约德文将军了吧？”

“嗯，大概明白了——皈依者狂热，加上二等公民之间，夏耐厄瑟人跟乌布利克人之间内卷……唔，好讨厌，我不想搀和进去啊……”

“确实会各种霸凌，而且我也不会一直护着你的哦。”

“诶？！”

“这就是人生吧。”

“社会学习用不着这么高难度的吧，坏心眼……”妮芙琪嘟起嘴巴道。

白莫邪夹起一筷子丝须酱绊菜喂进嘟嘟嘴里：“这我面前装弱气少女哦——昨天是谁把一个个200斤大汉甩得满地打滚的哦。”

“那、那不一样嘛！动手简单啊，人家不会吵架的嘛，他们职场霸凌怎么办嘛……夫君筷子用的真是好，嚼嚼嚼……”

“别咬啊，哈，还偷舔！”

“什么嘛，不是说不嫌弃跟妮芙琪吃一锅的吗！”

“那也别吮啊……又不是酱味鸭脖……”

“有夫君的味道嘛，我舔——”

“反了啊你，啵——”

小两口吃着吃着，就会变成互啃，这是十分正常，理所当然，合情合理的正常现象，毕竟古代就有“相濡以沫”这样的说法……

而此时视频画面里，一对少年少女则是在拌嘴——

少女提高了音量：“计划？你说计划有问题？那你是在质疑亨德瑞森营长？”

一直激动强势的少年，这时缩了缩脖子，把脸侧到了一边，声线怂了：“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夺回动力核心作战是我们全员都通过的！有意见，在简报大会上你怎么不吭个声？”

“我、我……”

“当时就说了，牺牲是一定会有的，按照以往的经验，三成成功率都算高了的——你这是在侮辱勇士们！”

“没有！我不是！我没有！”

“还没有，那你是要说大家的牺牲都是无用功，都是白费了的吗？”

“不是！我只是不像看着你！眼睁睁看着姐姐你送死啊！”

“我？哼，呵，我的价值还轮不到你来管。”

“艾瑞奥！！！”少年突然歇斯底里埋头大吼了一声，然后猛然侧身扭头盯向被自己叫到名字的少女。

第一次被直呼其名，少女眨眨眼，像说什么，却被少年的气势给压得硬生生吞了回去……明明两人还是坐在地板上的，但少女却感觉少年高高在上俯视着自己……

名叫艾瑞奥的少女，就这么愣了半天，看着电筒下，眼睛闪闪发光盯着自己的少年，良久良久，突然心中升起一丝明悟，偏开眼神：“这样啊……这么回事啊……没想到大家开的玩笑是真的啊，你……”

“是的！我喜欢姐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深深爱上姐姐了！”少年破罐子摔碎，“所以……所以全人类都可以死，就是姐姐不行！绝对不行！我绝对不允许！”

“噗嗤——”艾瑞奥被少年给逗笑了，“……传说来平台这里告白成功的情侣，都活到了战争结束，回到老家幸福美满了呢。”

少年脸蛋一红，好在环境够黑，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侧了回去，语气恢复了点冷静：“……我知道这不是个好时机，但我已经没有机会了……都怪我没用，一直犹犹豫豫才拖到现在……”

“你就是这个原因，才那么努力转到我们17营来的吗？”

“嗯……”

看着少年情绪低落，艾瑞奥伸手过去，又缩了回来，最后还是伸了过去胳膊肘搭上少年朝自己这边的肩头，跟哥们一样，叫了一声少年的名字：“马库安！”

“是！”

“嘿，老实说啊，我对这种事情不太懂……这么想想，我过去都在干些什么啊，除了训练就是训练，机动神兵就是我的一切啊。”

“嗯……”

“所以啊，我好歹是个连长啊。虽然是不知不觉就当上了的。”

“姐姐……”

“我不上那谁上？有些事情啊，总得有人去做嘛，我……”

“不要，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后面动个嘴巴，我们就得去送死。”

“没那么简单的，你还不懂……”

“为什么他们不自己上？！计划、计划，说得那么好听，那他们自己上不是更能赢？！”

“马库安……”

“这里又不是奥希卜，又不是为了基地、学校的大家，凭什么为了不认识的人，我们为什么听那帮断耳朵们的……”

“马库安——”

“姐姐我们走吧，跟我走吧，有人会帮我们的，大家都讨厌那个断耳朵的，只要姐姐你……”

“马库安！！！”

少年越说越兴奋，正说到兴头上，被少女突然一声爆喝给吼愣住了，眨巴着眼睛，嘴巴开阖半天做声不得。

艾瑞奥叹息一声：“够了，马库安……够了……”

马库安：“……”

“哎——逃走，我不知道逃走吗……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但……”少年还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