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亡者征途 第五十七章：水仙

第五十七章：水仙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举世无双的剑豪。他先后战胜了老师、宿敌，更与当世最强的一群人交手，无一落败。他的技艺毫无疑问已是出神入化，但他还是无法满足，想要攀上更高峰，只可惜没有能让他全力以赴的对手，哪怕是他倾力培养的儿子与徒弟。最终这位剑豪抱着爱刀，以自己为假想敌枯坐三天三夜，精力衰竭而死，死时笑着落泪。陪伴他一生的佩刀在被传言为妖刀的同时，也被视为最强剑豪的象征，让人惧之如虎，也让人趋之若鹜。

这就是花月邪魔佩刀“水仙”的由来。

尽管已经过了两三个小时，清沂脑海中仍充斥着这把刀挥动的画面。他一开始就没指望能在大神离线时夺取胜利，他视作最后依仗的，仍然只有花月邪魔——他满打满算的都是如何蒙混过去，让花月邪魔出手，再不济，帮忙抵挡一两个大神也好呀。他知道花月邪魔很强，但在看见“水仙”挥舞之景时，还是被其强大而震慑。原来不止是他自己，就连大神也逃不过花月邪魔的宰杀。这种“强”已经超出常识、无可理喻了，果然只有“水仙”这把有传奇背景的妖刀，才配得上扶桑剑豪。

不过话又说回来，“福音”第一人能打得其余大神不敢还手，“富士”第一人能将大神当肉鸡斩杀也说得过去吧？虽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说到底，还是花月邪魔一直以来的低调与隐忍欺骗了大众，才让今夜他的表现显得分外惊艳。若用薛多的阴谋论理解，则是大神无意骗人，人人却为其所骗。

法则——谐和：以自身为中心，十米内其余法则无效、友方单位不会受到魔法反噬，自己受到的伤害削减10%，敌人防御力削减15%。该法则有优先权，数值不受抵消。

这是花月邪魔告诉清沂的。

这一举措是威慑，还是善意，清沂已经分不清了。但无论大神透露法则底细的目的是什么，他都成功了——没有人愿意与掌握“谐和”的人作对，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强者杀手。也许，只有那些拔剑四顾心茫然的第一人，才会主动与花月邪魔交手吧？正如妖刀“水仙”的前主人、那举世无双的剑豪一样，花费毕生精力只为寻找足以较量的强者……

“陛下，我们到了。”

清沂回过神来，只见马车门帘被拉开，车夫恭敬地道。原来已经成功撤出战场了吗？看看系统时钟，也已经过了两小时……这两小时内，自己就一直沉迷在“水仙”挥动的景象中啊？

下车，转传送阵，一直传送到朝花国大后方、也是他初次踏上的城市——鸥屿城。在鸥屿城港口，惠比寿早已在苇船等着。令清沂略感意外的是，惠比寿没有初次见面那种和气团团，脸上都是阴冷，说话也寒气逼人：“这就要走了吗？”

“是的，也是时候离开了。”清沂回答。

俩人不多做交谈，苇船一直将清沂送到富士大陆外海，负责接应的幽灵船等候已久。礼貌性地告别后，苇船掉头没入夜色中，而幽灵船也起锚扬帆，划过漆黑的、温柔的海波。波澜壮阔的一夜就此过完，哪怕再让人心潮起伏，第二天起床后也只是回忆纪念册的其中一页。“死灵王者的意志”仍未重拾，前方的路还有很长。

“富士”已在身后，下一站……“雪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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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门原。

刀兵无忌看着由花月内绪假扮的“六月阳光”，硬是找不出多少破绽。这样就好，所有人都被假货吸引注意力，六月本人就能顺利脱身。

“真的不离开吗，刀兵君？现在还赶得及哦？”花月林檎来到他身旁，轻声问。

“不了。被小日本打回家去，我还有个屁的脸面见父老乡亲？”刀兵无忌一口回绝。

“可是我哥哥说了，你必须走。他今晚出手已经是极限了，你执意留在这里，他没有理由再保护你——”

“我日！老子又不是女人，要他保护？！”说到这儿，刀兵无忌气不打一处来。好嘛，原来花月邪魔这娘娘腔的考验一直没有结束，当初要求王者们死斗的真相被六月拆穿后，竟然还一直鬼鬼祟祟地躲着，借阵营冲突的机会暗中观察，哪怕对面有大神登场也忍着不动手？妈的，花月林檎难道不是他亲妹妹吗！如果六月不再次说破真相的话，那娘娘腔真的可能坐看三人被轮到10级吧！

仿佛得知他心中所想，不远处花月邪魔抬头，微笑与他对视。

“你不是很能忍的吗？怎么这回不忍了？别说是为了中日友谊这种狗屁，老子信你还不如吃屎。”

“这是代替御清锋问的？”

“是我在问你。”

“愚问。现在的你，不配知道答案。”

刀兵无忌脸色更差，却发作不得。他对三途姬道：“我该睡觉了，要不然我妈会骂。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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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门原。

看着刀兵无忌下线，花月邪魔笑笑，道：“辛苦了。”

“不辛苦。”花月林檎下意识地回答，回答过后连自己也觉得好笑：明明这一战是为自己朝花国而打，打得多辛苦都无所谓，自己居然还要像下属一样接受哥哥的慰劳。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不许传给第二人知道。”

“是。”

“那帮蠢货死在我手里，总好过成为祭品。”

花月林檎敢说，她是这世界上最了解花月邪魔的人。她完全听得懂哥哥话中的意思。哥哥是“富士”第一人，能让他忌惮的人，一个巴掌就数得过来。

“六月阳光和刀兵无忌有不可思议的强运，他们身后站着的是御清锋和江花火。如果今夜‘众多日本大神围殴两个死灵王者’的事情传出去，想必你也明白后果如何。御清锋的‘起承转合’已臻至完美之境，而江花火的九龙子传承也已炉火纯青，他们迫不及待地需要战斗，好更进一步——我不希望由‘富士’来当他们的练级场所。这几天我和江花火见过一面，感觉他更加深不可测，很惭愧，我没有信心同时对付他们二人，我只能尽可能去保护两个小家伙。”

花月林檎略微走神。自己背后站着的是花月邪魔，这么说来，自己也是强运之人咯？

“‘末日交锋’的影响逐渐淡去，里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而这暗流必定是因死灵一族而起。接下来，这个世界一定会有剧变……”

哥哥的神情竟罕见地流露一丝忧虑。不过他很快恢复淡漠，问：

“对那两人，有什么看法？”

花月林檎仔细思索了一番，才道：“刀兵无忌有强烈反日倾向，但值得交心；六月阳光对日本无恶感，却难以寄托国运。与六月阳光共处，我有点害怕。”

“概括得不错。六月阳光的思维过于深沉，我们无法把握。他没有立场，不会像正常的中国人一样，为钓鱼-岛的领土权争执动怒；他没有荣辱观，就算颠沛流离也无喜无悲，就算被我逼得死斗也绝不动怒。面对我的考验，他选择退让，却是精心策划的以退为进，甚至还舍下脸面向我求助，拿我当挡箭牌、吸引那五人的注意力，而自己则扮演成一个弱小者，退到无人注意的角落，坐收渔翁之利。今夜我一直从旁观察，觉得他还是有所保留。‘病重之人’并不是他的全部底牌。也许……难道是‘乐章’？算了，都与你我无关。告诉我，他是否有过失态的时候？”

花月林檎回答：“黄昏帝国初次侵攻他国时，战争大亨奇招迭出，让六月阳光不得不全军撤退；‘福音’大神之一的偷猎专家趁乱狙击六月阳光的属下，那时是六月阳光唯一一次当众失态……我记得在视频中，他是一边痛骂、一边不顾一切地冲向敌人，简直就像用自己转移偷猎专家的注意力。”

“原来如此，战争胜负也比不上属下安危么。万幸，他心中还是有所羁绊的。每个人都有必须守护的东西，六月阳光要守护的应该就是其属下。”

花月林檎轻笑：“npc而已，黄昏帝国人才济济，死一两个又不算什么。”

“你说出这种话，也只不过因为属下并非你心中的宝物。六月阳光没有立场也没有荣辱观，但他有底线，这就够了，仍算是一个不错的盟友。这种人就跟狼狗一样，只要你不去触犯他的底线，他就不会刻意为难你；但一旦你触犯到了，就要做好不死不休的准备。”大神话锋一转：“他不是强者。他更像是‘棋手’。强者会勇于挑战与自己同级甚至更强的存在，哪怕代价是粉身碎骨；而‘棋手’只要求绝对的、笃定的、确凿无疑的胜利，主动避让强者，就算击败的都是弱者也不觉得丢脸。刀兵无忌遵从御清锋的教育，自尊自傲，算得上是一位强者，再加上行事不择手段的六月阳光，你的盟友阵容十分强大，能一路打到雷门原，他俩功不可没。所以，珍惜他们吧。”

“是！”

花月邪魔点点头，又道：“今日我说的话依然有效，你立即放弃雷门原，不得寸进。”

“是！”

其实放弃也好，雷门原地形开阔，适合大规模会战，这对于兵力薄弱的朝花国是个鸡肋，与其在这里耗光家底，还不如退守玉州，与敌人进行游击战，慢慢积攒优势。

“很好，我也会约束其他大神，但作为刀兵无忌留下的代价，大神允许入场数目就为每次一人好了。你们就尝试着用二人之力去抵抗大神的侵攻吧。”

“是！”

花月邪魔忍不住笑了，明眸善睐，笑得真是好看，难怪会被人评为最俊美的男人。他伸手摸摸妹妹的脑袋：“刚才说你可以被杀……请不要怨恨我。”

“是！我完全……完全能理解。”花月林檎鼻酸了。

哥哥好温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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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门原的战争仍在持续，但预计接下来一个月内，双方投入的人力物力都将降到最低谷，原因无他：打得太惨烈了。首先是三位死灵王者率军疯狂突进，因无大神阻拦，如入无人之境；然后红莲巫女上线，给死灵王者们迎头痛击；再然后又有四位大神上线，大大鼓舞了生灵的士气；结果扶桑剑豪突然出现，一改平日隐忍风格，连斩四位大神，逼得神隐上忍不战而逃，生灵士气再度大挫；与之同时，战国大名悍然发动，以残余不多的部队进行自杀式攻击，把生灵给打退了。

是夜，没有人是赢家。

是夜，花月邪魔的外号“花神”，被大众默认替换为“杀神”，尽管他是“杀神”中杀人数量最少的。

是夜，继御清锋和断之后，第三位“杀神”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