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中兴 第一四四章 引蛇出洞

第一四四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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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服了千难万阻，方兴率领十余名壮士攀援到了崤山山腰。

函谷关依山而建，山势险要，在当时的交通条件来说，只要能守住函谷关口，车马是根本没法通行。

方兴知道，即便自己带领这些零星士兵爬过崤山，也形成不了什么有效的战力，所以戎人得了函谷关后，便丝毫不介意崤山上有周王师出没，因此山路上也并未设防。

周王师主力如今在关前佯攻，戎人的主力也被牵扯于正面防御中。退一步说，崤山上有密道之事，怕是戎人也不会轻易发觉。

经过一番找寻，士兵们终于找到了焦伯口中、那被烧毁的密道入口。

说是密道，其实只是一条仅能容一个人通过的地道而已，人工开凿的痕迹十分明显，而且年深日久，看起来果真是焦伯先祖时期开凿，已经破败不堪。

方兴身先士卒，亲自摸黑爬进地道内，其余士兵十步一人，每人腰部绑上绳索，鱼贯而入。

只因地道内空气稀薄，因此方兴决定不携带火把，地道潮湿且冰冷，方兴咬着牙，来对抗这难以言状的幽闭之感。

地道没有岔路，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方兴似乎摸到了地道的尽头。像是被一块大石抵住洞口，洞外依稀听见戎人声音，另外还有搬运武器之声。

“地道的尽头莫非是函谷关下的武库？”方兴心下惊疑，不敢轻举妄动推开大石，便拍拍士兵的肩膀，这是撤退的信号。

十余人原路返回地道口，方兴对众人道：“各位勇士，当下我等已探亲密道情况，这便随我原路返回。”

方兴回到阵中，把情况对召公虎和众将详细汇报了一番，召公虎当即下令停止佯攻，收兵回营。

大营之中，召公虎沉思片刻，问道：“密道直接通向兵器库，根据孤对函谷关的了解，兵器库和粮草放在一起，那么其中的守备兵力定然不少。”

方兴道：“属下认为，如果要奇袭密道，必须一次成功，否则戎人一旦封锁了这条密道，王师破关的最大希望便会破灭。”

召公虎点头，站起身来道：“如今，王师从镐京出发已过三日，本意驰援东都洛邑，扫清伊洛之戎后，便在虎牢关前拦住淮夷叛军。不料却刚到函谷关便陷入僵持，还需速战速决才是！众将有何破敌良策？”

众将议论纷纷，有人献计去密道烧了戎人的兵器粮草，有人则建议越过崤山去洛邑请援军、夹击函谷关。

召公虎思量这些都非完全之策，便心绪不宁，见众将中唯独南仲一言不发，便觉奇怪，不经意把目光投向了他。

南仲方才正盯着账外出神，他此刻也正一筹莫展，并不知道召公虎在观察自己。突然，一阵风吹来，把军帐的门帘吹开，南仲一瞥，突然瞄到辕门上那个自己俘获的戎将首级。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南仲嘴角露出笑意，转身对召公虎道：“禀太保，末将有一计，愿私下言于太保。”

“快道来！”

南仲一个箭步上前，在召公虎耳畔言语了一番，召公虎的脸色由晴转阴，笑道：“就依将军！”

召公虎当即委派南仲出营，操办一切事宜。用过午饭，召公虎便重新集结大部队，前往函谷关前搦战。周王师刚列好阵脚，关上便一阵箭雨射下，周王师又被逼得倒退三百步。

紧接着，程伯休父一声令下，程仲庚、程仲辛兄弟便率部组装攻城云梯，做好登城的准备。函谷关上的戎兵也不敢怠慢，开始准备滚木、礌石，一时气氛剑拔弩张。

这时，只见周王师身后尘土飞扬，似乎有兵马前来。召公虎大惊，不知是敌是友。此时快马来报，说是有伊洛之戎的伏兵，从背后杀来，袭击周王师大营。

召公虎喊声“不好”，众将循声望去，只见身后大营火起，心中暗暗叫苦。

此时，召公虎赶紧呼来师寰的部队，让师寰停止攻城，赶紧率兵回去救火。

师寰回撤之后，攻城的部队便显得势单力薄。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又一群戎人呼啸而来，冲向程氏兄弟的攻城队伍中，气势汹汹。

程氏兄弟显然准备不足，他们只顾着组装攻城器械，没想到受到冲击，阵脚大乱，顿时溃逃。而戎人则是士气正盛，一把火，把周王师准备的攻城器械全部烧光。

召公虎大怒，赶紧勒令约束部队营地，然而看起来用处不大，只得边打边撤。

周王师撤得狼狈，此时函谷关上的戎人守将见状大喜，对左右道：“我计成矣！看，偷袭周王师身后的部队，便是前日派去桃林塞追击焦伯的军队！”

伊洛之戎闻言，士气大振，杀意正浓。就在这时，关下的戎人部队在乱军中抓住了一个俘虏，兴奋地对着函谷关挥舞着兵器。

戎人守将定睛一看，正是焦伯，不禁得意忘形，大笑道：“此时不一举击溃周王师，活捉召虎，更待何时？”

戎人守将命手下击鼓，自己也披挂上阵，点起三千伊洛之戎守军，便杀下关去，前去追击王师。

烟尘四起，喊杀震天，三千戎兵一路追了十多里，转眼就跑进了崤函通道中狭小的隘口，路越来越狭隘，眼前便是桃林塞。

守将大骂道：“娘的，这大周王师打仗不行，逃跑倒是在行！”

眼看溃退的周王师跑得没影，戎人守将顿时冷静下来，心想自己已经远离函谷关，孤军深入敌阵，不是太妙。

正犹豫间，后方来报：“本军的后路已被周王师封堵。”

“什么？哪里来的追兵？”戎人守将怒道。

“是……是刚才在城下准备攻城器械的程氏兄弟军队……”

“快撤，快撤！中计了！”戎人守将大惊，挂念函谷关安危，赶紧下令调转马头，朝程氏兄弟杀去。

刚一交战，戎人守将便觉不妙——方才还不堪一击的程氏兄弟，怎么突然就和换了一拨人一样，战力超群。

正在此时，突然周王师主力也从桃林塞中掉头杀来，为首的正是师寰的部队。

在周王师前后夹击之下，伊洛之戎陷入层层包围，飞箭如蝗，不一会儿，戎人部队伤亡过半，戎人守将见势不妙，夺路溃逃。

只顾保命的戎人还算悍勇，杀出了一条血路，拥着守将到了关下。

眼看王师追兵越来越近，守将心急如焚，喝令关上的戎人打开关门，让自己入关。

“快开城门！娘的，快开城门！”

连喊三声，无人应答，那守将的心刹那间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