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中兴 第二四零章 渡水遇伏

第二四零章 渡水遇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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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公虎率领的前锋大军和周王静亲率的中军顺利会师后，稍作调整，便准备向十日国发起进攻。

从地图上看，要攻击十日国，必须要先跨过水，再沿泗水逆流而上，行军二三十里后方可到达。水、泗水乃淮水两大支流，但秉性却大有相同。水表面宁静，但水下暗流涌动，船只难行；泗水则水量浩大，水流湍急。自古至今，东夷部落便以这两条河流作为天然屏障，和中原华夏势力分庭抗礼。

北起沂蒙山区，西临泗水，南到淮水，东到大海——这片区域乃东夷人生生不息之大本营，如今正是十日国势力范围所在。

行军途中，周王静问仲山甫道：“爱卿，依你所知，这十日国比起前番之奢比尸、黑齿二国之实力，如何？”

仲山甫道：“十日国与前番周王师镇压之二国绝不可同日而语。奢比尸、黑齿二国，顶多只算民风刁蛮之夷人支系，论军力与威胁都只算一般。而这十日国却大大不同，其源自有穷氏，乃是东夷主脉，不仅战力强悍，据说还善使妖法。”

“妖法？”周王静有些犯怵，“可否是前番太保远赴彘林之战时，赤狄那般鬼方巫术？”

“倒有些不同，”仲山甫仔细回忆一番道，“兮吉甫大夫曾与微臣言说，巫教曾有东西南北四方使之分，分别扎根于戎狄蛮夷之中，各有特色巫法。而东夷一脉，历来被称为‘白巫’。”

“白巫为何？”

“白巫乃巫教中柔和一派，更多继承巫教中巫医一门，擅长治愈、祈祷之术，倒与鬼方之类害人作祟之黑巫不同。”

“如此说来，白巫倒是对王师造不成多少威胁？”周王静略微心宽。

仲山甫赶忙劝道：“天子不可大意，白巫虽不是致命之术，但亦脱胎于种种幻术之中。东夷人善访神山仙岛，晓阴阳变幻，知奇门遁甲，亦是不可小觑。”

此时，前方探马来报，有东夷军队出现在水之滨，已布阵陈列完毕，正以逸待劳，阻挡周王师渡水。

周王静此时战意正浓，恰有纪国、莱国国君前来请战，他们眼馋前番齐侯无忌立功，希望此役能让本**队来打头阵。

周王静大喜：“纪侯、莱侯如此为余分忧，便有劳二国走此一遭！”

三通鼓罢，纪国、莱**队乘船渡水，船只行至半道，只感觉水面突起波澜，船队指挥失常，队形一时大乱。

“不好！”远处师寰见势大为不妙，面露焦急之色。

召公虎不识水战之法，赶忙问起缘由。

师寰道：“太保请看，水表面上水流平缓，实际暗礁遍布。王师掌船者皆熟知水性之徐国水手，却为何今日难以控舵？水战之凶险与陆战大不相同，若触及暗礁，有任何闪失，船中将士便全军覆没也。”

召公虎忧愁顿生，可一时也无能为力。

这时，只见对岸旌旗招展，箭如飞蝗。再定睛一看，箭头带有引火之物，但凡一中船只，便燃起熊熊大火。很快便有几艘纪国战船中箭，船上官兵若非被烧成灰炭，就是落入水中喂了鱼鳖。

此时，纪侯慌了手脚，纪国本不靠江临海，没有任何水战经验，遇袭后顿时指挥失灵，水中阵型大乱。

正发愁间，幸得莱侯旗舰到来，对纪侯吼道：“速随我军顺流而下，可避箭矢！”

纪侯如遇大赦，赶紧调度船只追随莱**队，拉满风帆，加速向下游驶去。待水流平缓处便靠岸登陆，眼前除了大片芦苇荡外，并无东夷人身影。

莱侯、纪侯找来随军向导，辨明方向后，便准备向泗水方向进发。未曾想，此时突然身后战船大火四起，所有船只很快被焚毁。

“不好！寡人大意，芦苇荡中有夷人藏兵！”莱侯暗暗叫苦。

“莫慌，我军势众，纵使东夷人悉数前来，又有何惧哉？”纪侯给莱侯壮胆。

然而，连连遭遇火攻，又被断了后路，纪国、莱国联军未免军心浮动。此时天色渐晚，突然水滨大雾弥漫，可视度变得极低。

纪侯、莱侯陷入犹豫，不敢去芦苇荡搜寻敌军，只得沿河岸西去。至于是尽快寻得周王师主力以会师，还是原地驻扎，一时没有定论，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此时，只听得耳边金鼓齐鸣，夷人大军喊杀冲天，听动静似有千军万马。纪军、莱军背水列阵且目不见物，战局很是不利，只得聚兵一处，摆出防守阵型，准备作殊死决战。

等了约摸半个时辰，喊杀声骤然停歇，却不见一兵一卒，纪军、莱军将士面面相觑，不知敌军有何阴谋，战也不是，走也不是。

惴惴不安地发了一个时辰的呆，眼看夕阳西下，突然再次听得敌军冲锋逼近，二**队慌忙准备迎战。半个多时辰过去，喊杀声戛然而止，依旧没有任何敌军踪影。

“莫不是敌军故布疑阵，拖延我军时间？”莱侯心下踌躇。

纪侯自然也不明就里：“或许是诱我军出击中其埋伏也未可知。不论如何，现在也只得安营扎寨，原地固守一夜罢。”

计议已定，大军便驻扎在水岸边，并各自安排值夜岗哨，以提防敌军夜袭。大雾依旧弥漫，月影婆娑，纪侯、莱侯只是匆匆用过餐食，便各自安营歇息。

刚入夜，阴魂不散的敌军再次发出震天动地般呼吼，声音排山倒海，纪国、莱**队不得已从梦乡中惊起，列阵准备迎战，依旧只见声音不见人影。一夜如是数次，两国将士整晚不得安歇，只得枕戈待旦。

好不容易盼得次日天明，终于云开雾散，纪军、莱军各个双目红肿、精神颓废。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大彪军马，被逼得接近崩溃的纪侯、莱侯总算见着对手真容，二话不说，下令全军冲锋，就要杀到对方跟前搏命。

眼看冲锋部队和敌军越来越近，这时纪侯才发觉不对——对方既没有冲锋意向，也没有要抵抗阵型，再定睛一看旗号，吓得浑身哆嗦——对方原是齐国旗号。

“怎么是友军？”纪侯一脸尴尬，心下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