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中兴 第二六一章 西戎溃散

第二六一章 西戎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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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犬戎尽举全族大军，兵分两路包夹西戎主力，并疯狂享受背叛和屠杀带来的双快感之时，远在岐山的兮吉甫却把这一切都看得通透。

自他向召公虎献策，要求周王师主动撤出太原驻地、退居岐山防线固守之后，便日夜派斥候入陇山刺探情报，时刻掌握犬戎的一举一动。

果不出兮吉甫所料，犬戎这次犯边原意不在入侵大周疆界，而是为了趁机抢夺西戎世代所居的陇右之地，那里水草丰美，乃犬戎历代国主梦寐以求之地，如今西戎虚弱，正是图谋良机。

由于周王师主动撤退，犬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太原占据。取了地利之后，犬戎并未乘势南下与周王师决战岐山，所以即便兮吉甫在岐山只安排区区五千守军，却也稳坐钓鱼台、坐山而观虎斗。

同时，周王师主力在召公虎的带领下西进邽邑，守得西戎主力大军无法前进半步。而西戎诸酋长贪婪冒进，稍被姜诚和犬戎诱惑，便正中其联合策划之计，终使得冀戎、狄戎二部主力困于街亭，戎大军也元气大伤，狼狈逃离战场。

虽说西戎主力被困在陇山密道之中、插翅难飞，但要把这些倒霉蛋一口吞掉，却也非一时之功。犬戎人不知“围城必阙”的战争智慧，只会一味赶尽杀绝。于是在陇山里陷入绝望的西戎残兵自知不免，索性不顾一切拉犬戎人垫背，纷纷抱住敌人，与之一同摔下悬崖、同归于尽。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犬戎举全族之力两面夹击，从黄昏杀到天明，又从天明杀到黄昏，把窄窄的栈道变成人间炼狱，犬戎总算把陇山内的西戎残兵消灭殆尽。

这一战，西戎近两万精锐被一网打尽，冀戎、狄戎两大部落首领战死，全军覆没。加上三年前已经沉沦的邽戎，传统四大西戎部落中，只剩下戎还在苟延残喘。

犬戎方面尽管也因为对方的负隅顽抗而付出将近两千精兵的伤亡，但犬戎全族韬光养晦百余年，此战初试锋芒便大获全胜，算是此西北神秘戎族史上最大胜利。犬戎国主大喜之下，特地于太原摆下酒宴，犒劳全军。

北地战报接踵传到兮吉甫手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作战地图，他胸有成竹，知道属于周王师大显身手的时刻即将到来。

“兮大夫，犬戎下一步又当如何？是南下还是西征？”兮吉甫转身一看，原来是程氏兄弟进得帐中，向自己讨教。

自从退守岐山一线，这兄弟俩可谓是憋了一肚子火，除了照顾病重的老父亲、大司马程伯休父外，平日里也只能靠练武来聊以发泄多余精力。

可今日，犬戎人对西戎举起屠刀，果然应了兮吉甫昔日所料之事，使得程氏兄弟心里由衷佩服，所有的误解都烟消云散。他们知道，若非兮吉甫以退为进让出太原地利，犬戎人也不会下定决心与西戎决裂。得闻犬戎大获全胜，他们战意顿起，迫不及待向兮吉甫请缨，希望能出战犬戎。

兮吉甫微微一笑，道：“二位将军稍安勿躁，如今犬戎士气高昂，不可力敌。待时机成熟，自有二位杀敌立功、报效大周之时。”

程仲庚满脸苦笑：“兮大夫，切莫再卖关子！我兄弟二人虽是一介莽夫，但也知道你早有良策也。”

兮吉甫摇了摇头：“此刻犬戎锐不可当，我区区五千人固守岐山，容不得半点差池。只可稳守，不可主动进攻。日后若觅得战机，自会让二位为先锋，一战收复太原之地。”

程氏兄弟略有遗憾，拱手抱拳道：“愿听兮大夫调遣！”

兮吉甫点了点头，与二位拱手道别，转身叫来一员亲信，把一支书简密封后交付于他，吩咐道：“你立刻出发邽邑，务必连夜将此物交于太保、南仲将军，不可耽搁！”

“末将领命！”言罢，接过信物，转身趁夜色而去。

…………

话分两头，戎老酋长遭遇一场前所未有的惨败，心灰意冷。狄戎、冀戎虽非本族，但西戎诸部毕竟同气连枝，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凄凉。清点罢残兵败将，仅剩一万左右士卒，只得强打精神，准备回驻地与姜诚部汇合。

行至半道，突然狂风大作，竟把中军大旗拦腰吹断。戎老酋长本就迷信，此时一个激灵，赶紧找来随军巫师，皆道此乃不祥之兆，乃是预示后方老巢将遭遇敌袭。戎老酋长不敢怠慢神灵旨意，决意不回邽邑，下令急行军往西，赶回大本营再作后图。戎老酋长率领残部，一路奔波，待眼前终于出现祁连山延绵雄伟身影，他长舒了一口气，问左右道：“此地何名？”

“高陵是也！”身边有识途之人答道。戎老酋长点了点头，他知道高陵离自己大本营不远，眼看着这朝不保夕的大溃逃就要到尽头。高陵，便是现在兰州市内的皋兰山，亦是后世刘伯温斩龙脉之处。

“不好，有敌军！”

前军士兵突然一阵骚动，听得戎老酋长心惊胆战。举目一看，只见前方旌旗招展、人马攒动，当头一员小将，乃是西陲大夫秦其长子秦世父、次子秦开。

“奇也怪哉，”戎老酋长百思不得其解，“秦人不在邽邑驻守，又为何长途奔袭到此处？彼步兵为主，不足为虑也！”

但见对方只有不到区区千人，老酋长便放下心来，下令全军冲锋，以歼灭这股不自量力的来犯之敌。

果然，乍一交锋，秦世父便拔转马头，准备撤军。戎老酋长刚想下令去追，却又见从本部两肋出杀出左右两军，为首者正是秦其四个弟弟，各执兵刃、威风凛凛。

“秦贼怎何许多也？”戎老酋长吃了一惊，只得硬着头皮和对手交战。

然而戎此时既疲惫又虚弱，很快就落了下风，折了千余名将士性命。不得已，戎老酋长下令全军躲进高陵山中，据险而守。

就在此时，之见眼前旌旗招展，原来早有秦兵占据山头，很快闪出一枝约三千人众军队，为首者正是西陲大夫秦其和爱女穆嬴。

“呔，戎老贼！尔等害我君父性命，今日冤有头、债有主，还不纳命来！”秦其怒吼道。戎老酋长魂魄吓出九霄云外，方寸大乱，也不顾身后士兵死活，只带数百亲兵，往老巢方向突围而去。只可怜那残存的数千名的戎将士，在秦人四面八方的围歼下毫无还手之力，被全数剿灭。

此役，召公虎拨二师交于秦其统领，加上秦部落兵卒，共计七千余人，全歼西戎联军残部，大获全胜。秦其大喜，下令清点战利品、统计军功，发现此役首功者非是别人，居是女将穆嬴，果乃巾帼不让须眉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