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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中兴 卷6-08章 方兴 ? 鲁难(上)

作者:姬为毅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4-12-25 01:03:51

卷6-08章 方兴 ? 鲁难(上)

从鲁邾边境向西北而行,在回曲阜的坦途上,罕有路人商旅行踪,却见往来传信之快马频仍,很是异样。

王子友大奇道:“今日这官道之上,似乎有些反常?”

方兴抬头望了阵苍穹,笑道:“事出反常,则必有大故。只是鲁国这场大故,来得也未免太过急骤也!就如这将至之暴雨,难以躲闪也。”

话音未落,果然怪风阵阵,天空被阴霾笼罩,乌云攒攒,未几便电闪雷鸣,下起瓢泼大雨。雨路泥泞,很快,大周特使的轺车便深陷泥坑之中,御者催马再三,却哪里能挪得动毫厘。随行的鲁**士见状,赶紧上前协助,十余人推拉之下,却仍然纹丝未动。

就在这时,只见后车跳下一个黝黑身影,弯腰俯身,大喝一声,将木轮奋力抱起,随即又用肩膀抵住车辕,膝盖用力,竟将轺车硬生生从泥淖中抬起。鲁国兵士哪里见过如此神力,都目瞪口呆,许久才叫出好来。

王子友大喜,将那壮士叫到跟前,对众兵士道:“此乃勇士巴明,真飞廉、恶来再世之才也!让你们东鲁之人,也见识下大周方相氏之威风!”言罢,唤侍者去取来一领锦袍,交于巴明手中,让他换掉泥衣。

巴明接过赏赐,愣在原地,却不知答谢。

方兴知他是个粗人,虽然近年习得些中原语言,对繁复的周礼仍一知半解,连忙目视于他,让他谢礼。巴明这才照做,拜谢过王子友后,还不忘问方兴道:“方大夫,什么廉?什么来?”

方兴闻言莞尔,笑道:“飞廉、恶来,此二人乃殷商时之嬴姓猛将。赵之造父、秦之非子,皆其后人也。”

巴明虽鲁钝,但还是听过造父、非子之典故,道:“原是大宗伯夸我,巴明惭愧!”

言罢,也不顾旧衣已沾满泥点,便将锦袍批于身上,那丝绸华丽,瞬间变得又脏又湿。这一举动,换来在场众人一阵惊呼,那些鲁国士兵本就眼馋这赏赐,又见巴明如此暴殄贵物,不由窃窃私语,骂起他“蛮夷”来。

王子友愣了半晌,倒也不以为忤,只是赞叹道:“真勇士也!真性情也!”

方兴对此见怪不怪,他曾深入巴蜀之地年余,便对王子友说起过那里的彪悍民风。巴族勇士向来无功不受禄,也不轻易言谢,巴明不顾体脏,并将锦袍披于身上,恰恰代表他对王子友的敬重。倘若与中原之人一般,千恩万谢,藏于高阁,那反倒是见外了。

王子友听罢,心情大好。又待风雨停歇,才命车队继续前行,朝曲阜进发。

待至城内,已是黄昏。

次日便是鲁侯敖大丧之日,诸侯五日而殡,今日曲阜城内,已不见了昨日新君即位时的喧闹和繁乱,又恢复到国丧之时的肃穆气氛,鲁国宗庙内外,人头攒动,都在为明日的丧仪而忙碌。此时,新任的鲁侯戏也显然没有空闲,只是派个中大夫来官驿,问候下天子特使的起居而已。

掐指算来,此次大周使团出使鲁国,已近半月。起初,王子友与方兴只是为了出席鲁世子的加冠仪式,未曾想,鲁侯敖竟猝然而死,鲁世子戏又不顾周礼,把丧礼和即位大典一道办了,摇身一变,成了新任的鲁侯戏。如今,王子友得天子密令,还需率使团在曲阜再盘桓几日,直到鲁侯敖大丧入殓之后,此次出使才算告一段落。

入夜,王子友烦闷无聊,便约来方兴与伯阳,在官驿内对坐闲谈。巴明早已换过干净衣裳,依旧将崭新的锦袍披上,如铜塔一般,在门外值守着。

伯阳年少气盛,谈兴最浓,说到忘情处,竟浑然不觉没了分寸,向王子友问起敏感问题:“明日便是已故鲁侯之大丧柩谥,敢问大宗伯,天子给他定的什么谥号?”

方兴见他失礼,连忙佯怒叱道:“大胆伯阳,此等国政大事,也是你打听得的?”

伯阳闻言羞惭,低头不语。王子友历来疼他,便替他解围:“无妨,无妨。”

伯阳见大宗伯替自己说话,对方兴做了个鬼脸,嘟囔道:“今日不说,明日便也知道了嘛,何苦凶我?”

这话倒提醒了王子友,他点头微笑道:“伯阳所言甚是,明日这谥号便公之于众,本就不是什么大秘密。再说,你等皆孤身边体己之人,即便说了,又有何妨?”他顿了顿,朝二人招了招手,方兴和伯阳便凑到近前,“你们猜,天子给鲁侯敖定的什么谥号?”

“平?共?定?肯定不会是美谥,”伯阳摇头晃脑,“这位鲁侯继位以来,没有什么像样的功绩,肯定不能评价过高。不过,想来他也没有什么过错,不至于落个什么恶谥号。”

王子友笑而不言,转而问方兴道:“方叔,可有高见?”

方兴摇了摇头,他似乎已经从王子友的表情中猜出些端倪,但他不打算发表见解。

自从周王静继位以来,陆续已有几个大国的诸侯薨逝,但每当到了赐谥号之时,周王静总会给人意想不到的结果。还记得五年前,周王静正准备娶老齐侯之女为后,不料老齐侯寿终正寝,于是天子给故去的老丈人册封了“齐武公”这个美谥,名不副实,颇受世人诟病。

伯阳忍不住:“大宗伯快说,我等不及也!”

王子友莞尔,拍着伯阳的脑门,又郑重道:“谥号,武。”

果不出方兴所料,周王静再一次给了“武”这个美谥。要知道,依大周谥法,“文”与“武”是最至高无上的美谥,以吊民伐罪的周武王、伐桀灭夏的汤武王为尊,君王有五种德行才能称“武”——刚彊直理曰武,威彊敌德曰武,克定祸乱曰武,刑民克服曰武,夸志多穷曰武。而尸骨未寒的鲁侯敖,他在位仅仅五年,怯怯懦懦,哪里和“武”这个谥号沾得上半点边?

伯阳更是坐立不安:“武?鲁武公?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方兴连忙伸手去拉伯阳,却哪里拉扯得住。伯阳越说越兴奋:“之前那个老齐侯谥号齐武公就算了,他好歹还打过几年仗,平定过长狄之乱。可这鲁侯敖,他哪里打过什么像样的仗去?王三年,天子御驾亲征东夷,这鲁侯敖闭门不出,哪里配当得‘武’?”

王子友不住摇头,也只是频频叹气。很显然,他也很无奈。难以想象,明日柩谥为鲁侯敖盖棺定论之时,鲁国朝野上下又是怎样的吃惊与不解?

“我知道了!”伯阳拍着几案,“一定是因为鲁侯敖同意天子废长立幼,故而以‘武’谥之,显得光明正当!”

方兴见他越说越不像话,怒从座起,用手堵住他的嘴巴。“巴明,把这满口胡言的小子叉出去!”

巴明匆匆赶来,这才看见伯阳憋得满脸通红,嘴上不知咕哝些什么。无奈之下,巴明伸出一手,扣住伯阳的双臂,口称“失敬”,将小伯阳提了出去。

官驿中重归宁静,可方兴和王子友却面面相觑,气氛很是尴尬。

“童言无稽,”方兴试探道,“还请大宗伯勿要挂怀。”

王子友微微颔首,眼中无神:“唉!伯阳所言,倒也并非一派胡言。这谥号,终究不够严谨……”

方兴看话锋不对,虽知王子友说的是心事,还是做出噤声的手势:“大宗伯,此乃鲁都曲阜,圣贤周公之封邑,多言不敬。谥号之事,我看还是就此而止罢!”

王子友意兴阑珊:“也罢,也罢!”说着,又想起一事,拉住方兴衣襟,“方叔,我有一事不解,已困扰半日。正好,伯阳此时不在,这等机密事,我还要与你单独相商。”

方兴见他说得郑重,便问道:“可是今日鲁**营所见之事?”

王子友眼中闪出一丝敬意:“知我者,方叔也!正是此事!”旋即又低声问道,“方叔,你观今日鲁公子括之为人,如何?”

方兴摇了摇头:“斩衰在身,却拥兵自重;行止浮躁,却优柔寡断。不忠,不孝,不义,不臣,虽值得同情,但必成不了大事,反倒必有大咎!”

王子友点了点头:“如此看,鲁侯戏与公子括这对兄弟君臣,倒是半斤八两。”

方兴道:“鲁国之乱,祸由废长立幼而起。鲁侯戏得位不正,根基不稳,故而急于立威,引齐为祸,有辱国体。齐鲁不谐已久,齐国之助鲁,绝非出自善意,而是视为利市,于鲁国有百害而无一益。至于公子括,兵权在手,养寇自重,联结内臣,其意除了欲行不轨,别无他由!”

王子友若有所思:“那……公叔夨如何?”

方兴攥着拳头,正色道:“最坏的就是这下卿公叔夨!”

王子友大惊:“此话怎讲?”

“鲁国三卿,上卿公子元知礼守节,不问兵事,亚卿此前尚未册封,鲁国三军之兵权,悉皆掌控在下卿公叔夨手中。试问大宗伯,公子括此前深居东宫,何处来的兵权?”

王子友闻言变色:“这么说,公子括和公叔夨早有串通?”

“然也!”

“莫非,公叔夨在帮公子括谋反,届时铲除鲁侯戏,拥护公子括当了鲁侯?”

“非也非也,”方兴干笑两声,反问道,“公叔夨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无非是从下卿变成上卿,何必冒此风险?”

王子友骇道:“这么说……他究竟意欲何为?”

“我实不知,”方兴摇了摇头,“只是,公叔夨为人臣而不忠,为人友而不正,谋事不信,献策不义,偏生公子括又如此信任于他,怕是后事难料也!”

夜已深,王子友尽管疑窦尚多,却无奈方兴托辞困倦,只得吹熄了火烛,各自就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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