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火常同日色鲜 第82章 援军

第82章 援军

战斗呈现焦灼状态，在战场北侧，岳讬和刘芳亮也打得天昏地暗。经过圃田泽一役，岳讬的作风更谨慎了，他并不急于进攻，只是仗着人数优势逐步消耗闯军，给皇太极的中军争取时间，只要皇太极击破了王瑾，闯军士气必然出问题，刘芳亮的左营原本毫无破绽的阵势也就会自己露出破绽。

即便如此，在北线战场上，清军和闯军也各自付出了将近两千人的伤亡。

可岳讬等待的机会迟迟不到。拜音图和田虎、王光兴打得旗鼓相当，皇太极将主力集中在了右翼，试图以谢君友的前营左协作为突破口。因为清军人多，已经有不少清军绕到前营左协的左侧进行夹击。

号角声响起，郭君镇、贺宏器各领一队骑兵冲杀出来，他们的目标是迂回到谢君友部北侧的那些部队。

闯军已有的骑兵虽然数量还不够，但素质相当高，作战经验丰富，而且经过了换装和整训，各个方面都在最佳状态。能迂回到北侧的都是移动速度比较快的部队，因此也就没有那些近战能力强大的重装部队。郭君镇和贺宏器一阵冲杀，接连赶散了好几队绿营和外藩蒙古的骑兵。郭君镇逮住空档，更是一头撞入了绿营的轻步兵的队伍，他指挥的是亲标的铁甲重骑兵，面对使用轻型鸟铳、弓箭和腰刀，连甲都不穿，只有一件号衣的射击兵，唯一的结果就是一边倒的杀戮。

绿营兵的主要近战武器还是枪矛，但枪矛兵在这种迂回行动中很难和射击兵保持配合，非常容易被高机动性的骑兵抓住破绽。闯军骑兵往复冲击，大大减轻了前营左协左翼的压力。但清军的兵力优势非常明显，不断增兵添将，令闯军越来越难以应付。

闯军就连工标和辎标的人也都已经投入战斗了，不管纪律多么严格，士气多么高昂，这么打下去阵型早晚得破。

然而，在战场南侧，有援军正在靠近。

黄得功的决死突击没能奏效，经过和张献忠的交战，他的部队已经比之前弱小得多。尽管他的家丁也和闯军打出了一场颇为激烈的激战，让闯军死伤数百人，但还是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高一功在正面挡住进攻，张能和马重僖从左右两侧夹上，武平孝再用骑兵追击，没有任何花巧，正面硬碰硬地把黄得功的攻击打了回去。黄得功的部下有许多伤亡、被俘、逃散，最终收拢回营的只剩下不到三千人。

明军的威胁基本解除了，李过与张能、贺兰、李世威、武平孝、焦赞、路应标率领一万两千人增援中军，留下监视明军的部队只有八千余人，由高一功指挥。

近五万士气已沮的明军，就这样和高一功的八千人对峙着，打也不是，撤也不是。

皇太极早知道明军不中用，可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这样不中用，五万人打两万人，没打赢就已经够丢人现眼的了，还让人家分出了一多半的兵力来，这可真是现眼他妈给现眼开门——现眼到家了。

皇太极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分兵抵御，命图赖带了努山、鄂硕两个前锋参领，前去截击李过。

清军只分出了数千人，但其中却有五百多名白甲护军，还有一百多名护军前哨兵，也就是另一时空前锋营的前身。

全身重甲，一柄钢刀，一张良弓加上七十支箭，护军前哨兵的战斗力在冷兵器时代是绝对的世界一流。另一时空的潼关之战中，正是图赖率领的一百四十名护军前哨兵冲开了刘宗敏部下数百人的阵势，打开了缺口。刘芳亮以千余骑出战，图赖会合正黄、正红、镶白、镶红、镶蓝五旗的护军，又击败了刘芳亮。李自成亲率主力出战，八旗主力尽出，顺军又败。

山海关大战的失败是因为吴三桂叛变，但潼关之战证明大顺军和清军比起来确实有差距。虽然顺军不断猛攻，最后整建制撤退的表现比明军是强得多了，但是和清军相较，顺军的确是颇有不如。

现在，这两支军队提前四年相遇了。也到了检验王瑾这十年到底改变了什么的成果的时候了。

皇太极依旧没理解王瑾为什么把三个营的兵马布置得离得这么远，既然他需要南线的兵马来增援中路，为什么一开始不把阵地安排得近一些呢？为了防止半路被清军突击，李过部走得很慢，估计走完这五里路至少要半个时辰。这天寒地冻的，士兵带着沉重的武器装备走半个时辰，甚至还带着六磅炮，可不是件轻松的事，体力消耗一定很大。

李世威和武平孝准备安排骑兵突击，闯军的老本劲兵和清军白甲护军，到底谁强马上就知道了。

不过，他们还是错过了这个机会。

王瑾选择的这处阵地，虽然是位于平原之上，但背后的地形还是有一些起伏的，正是这几座山包阻挡了清军的视线，那里在闯军的背后，清军的探骑也无法去侦察。正在李过和图赖两支部队相互接近的时候，这几座山包背后都有军队出现了。

从皇太极本阵所在的山包上可以看到，这些援军的规模非常大，恐怕不下数万人。但是……这真的是军队吗？

打头阵的那些人肯定是战斗力不错的军队，从旗号来看，王瑾和刘芳亮之间的人马带队的是罗汝才的叔叔罗戴恩，王瑾和李过之间的人马带队的是李际遇。走在最前面的人举着盾牌向前逼近，但盾牌只是轻便的竹盾，恐怕连轻型鸟铳的子弹都挡不住，与其说是护具，倒不如说是用来限制身后的士卒的。

李过部停止前进，皇太极总算明白了，王瑾在三个阵地之间留这么大的空，就是为了给这几万人留出空间。

可是，这几万人真的有用吗？

从外观上来看，这支部队还算可以，大部分人都穿着靛蓝色的薄棉衣，手中有一杆长矛，反正一根木棍安个铁尖就是长矛了。但是从他们的行军队形来看，这很明显是一支训练严重不足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