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 584 无题

584 无题

孙伏伽，历史上有据可查的第一位状元。以忠直诚恳、敢言直谏著称，历任户部侍郎、大理寺少卿、大理寺卿。

是的，不出意外几年后他将担任大理寺卿，所以王真这个位置注定做不了多久了。

其实岳山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孙伏伽共事了，武德七年玄武门之变的时候孙伏伽座作为李世民的支持者也参与了进来。

只不过当时他的地位太低，连参与密室之谋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在起事当天跟随自己的主官一起参与了进来。

事后论功行赏被封为武城县男，最低一等的爵位且不能世袭，这也是他一生最高的爵位。

没办法，文官又是最高法院院长，很难有封爵的机会。

还有就是孙伏伽同样是渭水书院法学院的客座教授之一，和岳山是打过交道的，勉强算起来两人还是熟人。

所以对于岳山担任大理寺少卿一职，孙伏伽还是很高兴的。

“岳候，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认识一下同僚，顺便挑选一些得力助手协助你建立六扇门。”王真又在一旁道。

这就是问他什么时候上任了，岳山想了一下道：“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最近忙的有些累，见过同僚后更好休息几日，而且王卿接下来就要忙了，我也不好打扰。”

“呵呵……岳候是在太客气了，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找我就行。”王真连忙说道：“那现在我们就去？”

“王卿请。”岳山道。

三人一起走出永安宫，路上很客气的在聊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大多都是王真再说，岳山搭话，而那位孙伏伽则三缄其口，除非问到他，一言不发。

在宫外，三人骑上马匹一起来到大理寺衙门。此时大理寺衙门非常的热闹，不，应该说大理寺就没有冷清过，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尤为的热闹。

巫蛊之案大理寺也是主办单位之一，太多的犯人需要他们关押审理。

但什么事情都没有迎接上官重要，王真还是把能召集来的人手都叫到了一起，宣布了朝廷对岳山的任命。

大理寺少卿，主管六扇门。王真当场表态，凡大理寺人员必须无条件配合岳山的工作，凡有阻挠者严惩不饶。

听到这个任命，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就兴奋起来。

岳山他们当然知道，大唐第一神棍，刚刚才表演了雌鸡化雄之术，没想到他会来大理寺任职。

其实不用王真吩咐，大家都已经做出决定，一定要好好巴结岳山，说不定就能平步青云了。

岳山也站出来简单说了两句场面话就退了下来，当然了，对于王真的话他最多信一分。

能力在平庸也有权欲之心，敢染指他手中的权力必然会引发矛盾。

而且王真在大理寺干了这么多年的主官，谁知道下面有多少人是他的眼线，贸然从这里调人进六扇门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岳山没有和他起矛盾的心思，也不会让他渗透六扇门，必然不会轻易用大理寺的人。

有人要问了，六扇门不是归大理寺管辖吗？为啥你要这么防着王真，不符合规矩啊。

事实上六扇门归哪个部门管理朝廷还没有定论，每个人都想让这个部门放在自己手下。

李世民它的具体效果，无法断定其重要性，自然不肯轻易做出决定。但又不能让它成为无根浮萍，最后就暂时划到大理寺名下，等组建完成看到具体情况之后再做决定。

王真不是核心重臣不知道这些争执，他还真以为朝廷把六扇门划归到了自己的管辖范围内，这样一来自己的权力就更大了。

所以才对组建六扇门这么热心，并做好了渗透的准备。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六扇门的办公地址不会放在大理寺，人选也不会从大理寺选拔，他所有的小算盘注定要落空。

大理寺一侧就是大理寺狱，关利君正在这里审问犯人，就在这时一名属下进来耳语了一番，关利君面露惊喜之色。

“你们先审着，我上去一趟。”说完就匆匆往外走。

而此时的岳山刚和王真等人告别准备回家，半道上就看到了关利君。老熟人见面自然比较开心，于是他率先打招呼道：“老关，你这急匆匆的是准备去哪？”

“拜见岳候。”关利君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才说道：“许久未见我甚是想念您呀。这不刚才听手下的人说岳候你来大理寺了，我赶紧过来见见。”

“哈哈……阿谀奉承，少来这套。”岳山指着他笑骂道：“你什么打算我会不知道？”

“嘿嘿……岳候您可冤枉我了，我真的就是来看看您，没有别的意思。”关利君赶紧回道，就差对天发誓了。

“真的？”岳山戏谑的道：“这会儿我心情正好，本来你有事情找我，说不定我就答应了，既然你没事儿那就算了。”

“这个……那个……嘿嘿……”关利君讪笑道：“您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有一点点小事儿求您帮忙。”

“小事儿？”岳山继续问道。

“对您来说那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您张张嘴就能办成。”关利君拼命拍马屁道。

“想来六扇门对吧？”岳山也不逗他了，说道。

“岳候英明。”关利君吹捧道。

“就你一个还是还有其他人？”岳山继续问道。

“这个……还有一些兄弟。但请岳候放心，都是底子干净的人，保证不会坏了您的事儿。”关利君道。

“底子干净？不良人里面有底子干净的人吗？”岳山嘲笑道。

“虽然他们都曾经犯过事儿，但都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且已经改正。我向您保证，他们绝对没有问题。”关利君正色道。

“说话别这么大，万一将来他们中有人犯了事儿你吃不了兜着走。”岳山道。

“您愿意要我们？”关利君听出了他的画外音，高兴的道。

“先把巫蛊之事处理好再说吧。”岳山没有直接给他答复，六扇门的第一批人员必须要他亲自挑选才行，不可能因为认识关利君就随便让他推荐的人进来。

第一批人把不好关，后续在招进来的人就别想管好。

不良人顾名思义，就不是良善之人。唐朝的招安了许多地痞流氓组建了一个机构，专门负责缉拿作奸犯科之辈，这就是不良人的由来。

所以岳山说不良人就没有底子干净的并不是冤枉他们。

朝廷组建不良人的原因也很简单，把一批地痞流氓招安能减轻地方治安压力。又因为他们和三教九流都熟悉，能打探到许多官府打探不到的消息，能更快的抓到罪犯。

但六扇门组建后不良人的地位就很尴尬了，必然会被取消，这一大批人员安置就成了问题。

表现好的自然会被吸纳如六扇门，表现一般的纳入地方衙门体系，表现差的……

而且六扇门新建需要大量的人手，从不良人内部吸纳优秀成员是最便捷的法子。

告别关利君离开大理寺后，岳山没有再去别的地方，一路马不停蹄赶回了四姓坪家中。

雌鸡化雄这么大的事情岳老四夫妻俩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天肯定是担惊受怕。现在事情告一段落，自然要赶紧回来安抚一下两人。

刚到大门口就见门房高呼着‘大郎回来了，大郎回来了’一路往内院跑。

没一会儿岳老四夫妻俩就一路小跑的来到门口，抱住岳山就是一阵痛哭，岳水儿也眼圈通红的跟在后边。

岳山费了一番口舌才把两口子给安抚住，一家四口这才进了院子。

之后就是各种虚寒温暖就不赘述了，到家之后岳山也没有急着出去做事，而是真的准备在家休息几天。

他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剩下的有他没他都一样。再说大家都忙着处理巫蛊之术，也没空配合他组建什么六扇门，他这也算是合理合法的休息。

他闭门谢客在家休息，外界却陷入了动荡之中。

执金吾、禁军、衙役一起出动，一日之间就有数十位官员被抄家，这么大的动作自然引起百姓惊慌。

还好朝廷早有准备，马上就张贴布告，告诉大家事情的缘由，并让大家安心生活，不会牵连到他们。

当得知是抓捕利用巫蛊之术攻讦皇后的罪犯的时候，百姓们非但不害怕，还纷纷拍手叫好。

结束乱世还天下太平，体恤百姓数次减税免税，有时候甚至连人头岁都免收。再加上去年蝗灾朝廷处理及时，百姓非但没有卖耳麦女，还能赚到钱……

李世民在百姓中间的威望是非常高的，就是他们嘴里的明君圣君。

长孙无垢也差不多，丈夫是明君，连带的她这个妻子也备受好评。而且她这几年也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好事儿。

比如利用佛道的力量建立了医疗体系，让更多的百姓能看得上病；比如培养合格的稳婆，制定更加科学的产妇手册，大大减少了妇女生孩子的危险。

这都是活人无数的良政。

李世民也有意为自己老婆扬名，这几项工作开展的时候都是毫不避讳的告诉众人，这些事情就是皇后主持开展的，大家要感谢就感谢她。

所以长孙无垢在民间的威望也是一日高过一日，备受百姓爱戴。

现在圣君贤后被人以巫蛊之术陷害，这能忍？

打死这群贪官污吏。

第二天又有数十名官员被抄家……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被抓的就不只是官员了，几十个世家在京城的据点被抄，负责人被抓捕。

第四天位于长安城外白鹿原的白鹿书院闯进来一群禁军，下令所有教职人员到操场集合。

不知发生何事的师生们慌乱的往操场汇集。

白鹿书院总共八百学子，非富即贵，没有一个普通人家出身。这么多权贵子弟聚集在一起，胆气自然就很壮。很快就有人站出来质问道：

“你们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闹事儿，信不信……”

“噗通。”这名校尉一脚把那个工作人员踹飞出去，嘴里骂骂咧咧的道：“废话真多，等会儿再遇到这种人别客气，直接把他们的嘴堵上。”

“喏。”其余禁军齐声应道。

这杀气腾腾的话顿时就把所有人都给吓住了，好几个自持身份想上来质问的人也偃旗息鼓了。

其实大家都不傻，能猜到这群禁军过来的目的。但想来白鹿书院拿人哪有那么简单，本来他们还想先夺人把这伙禁军给吓住。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如此强硬，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揍了一顿。正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没有一个人敢在多说什么。

只是朝廷这么做就不怕世家集体反抗导致改朝换代吗？

然而这群禁卫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他们只是奉命来抓逆贼而已，至于世家造反什么的，那是大人物需要考虑的事情，他小小校尉不操心这个。

等人聚齐，这名校尉也没有说什么废话，直接拿出一份名单念了一遍：“总共七十六人，全部出列。”

听到名单上的名字，有人松了口气，有人脸色难看，有人脸色苍白带着惶恐……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出列。

“不出来是吧？那就别怪劳资不客气一个个去抓了。”这名校尉抬起手就准备下令抓人。

这时教师群里有一个人站出来道：“慢着，这里可都是世家公卿子弟，岂容尔等放肆。”

“哦？你是哪根葱？”校尉讥讽的道。

“区区不才蔡悦。”那个人趾高气昂的道。

“蔡悦？东乡蔡氏？”校尉问道。

“对，怕了吧？那就赶紧……”蔡悦趾高气昂的道。

但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那校尉打断了：“呵呵……真是该死的人活不了，劳资正发愁怎么找你呢，你自己就自投罗网了，拿了。”

“凭什么抓我？”蔡悦一惊，连忙问道。

“用来攻讦娘娘的那只就是你东乡蔡氏所出，你说为什么抓你？不但要抓你，东乡蔡氏三族之内一个都别想跑。”那校尉阴恻恻的道。

“啊？”蔡悦直接就被吓晕了过去。

“呸，怂货。”校尉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然后转头对其他人说道：“圣人有旨，抓捕巫蛊之事的逆贼，但有阻挠者一律按同谋论处。”

“哦对了，某叫吕易，元从禁军校尉，谁不服可以来找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