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 604 嫁妆

604 嫁妆

第二天早上起来岳山就先洗了个温凉水的澡，一方面是清理一下昨晚满溢出来的东西，一方面是降降火。

这一柱擎天半个小时了都没消下去，不得不让他感慨，年轻加上科学的生活习惯就是好啊。

前世他夜生活比较丰富又不爱惜身体，每天半夜不睡不按时吃饭也不怎么锻炼……导致三十多岁就有点力不从心。

这一世他早睡早起，每天锻炼半个时辰，饮食规律……身体倍棒，想来夜生活会更加有质量啊。

轻拢慢捻抹复挑，从此君王不早朝。

京中有善口技者，从此君王不早朝……

吃过早上，岳山哼着前世网上学到的小曲儿，拿着李世民批复过的折子先去三省找宰辅们签字盖章，然后又去了户部找到了新任尚书齐倍文要钱。

有皇帝和宰辅的批复这位齐尚书也没有多话，如数移交了钱粮。

原户部尚书戴胄两个月前病逝，新任尚书齐倍文岳山比较陌生。也不知道原来的历史上有没有这么个人，反正记忆里从未出现过这个名字。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也是岳山穿越的受益者之一，因为前世历史上他肯定没有爬到过六部尚书这样的高位。

想的极端点，原本的历史上他可能都没活到李世民登基就死了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死在东突厥入侵之战……

总之可能性很多。

这一世他的人生就比较精彩了，一路爬到了六部尚书的高位。还是户部尚书这样的朝廷大管家，相当于是半相。

很显然齐倍文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和岳山没有什么私交，虽然不愿意得罪但也不会阿谀奉承。

一句话，小事好说，大事按照规矩来。

把钱领回去之后，六扇门开始了新一轮的大建设。牢房的修建、训练场地的营造、办公场所改造等等。

钱到位工部那边的进展也非常快，制服和制式兵器也只用了一周就交货了。

已经确定身份的百十号人每个人都分到了全新的制服，一个人八套：两套冬衣、两套春秋装、两套夏装、两套作训服。

样式不论是普通捕快还是总捕头都一样，区别在于布料。总旗官以下的布料多为棉麻，总旗官以上为绢帛丝绸。

级别也在服饰上有所体现，普通捕快左袖上什么都没有，小旗官左袖上有一道蓝色环状条纹，百户两道，千户三道、总旗官四道。

至于督帅的制服，差别体现在颜色上。督帅属于四品高官，可以穿红袍，岳山的制服是红色睚眦服。

换上统一的制服后，整个部门的精气神都变得不一样了，归属感和荣誉感也显著提升。

尤其是岳山设计的睚眦服样式有些超越时代，其他部门的人没少用羡慕的目光看他们。

归属感提高工作效率也大大的提升，终于赶在年前内务部的筹备工作建设完成可以正式运转。

岳山马上就交给了他们第一个任务，设立一套选拔标准，年前先把京城周围的不良人筛选一遍，合格者纳入六扇门，不合格的也给他们选条路。

马上就要过年必须要把京城周围的这些人安置好，防止他们闹出什么事儿影响到皇帝过年。至于其他地方的不良人筛选只能等到年后了。

再说他们就算想全国一视同仁也不现实，没有那么多人手。

先把京城周围的人挑出来进行培训，等明年这些人就可以负责去别的地方挑选人……

分批来，争取明年上半年把各级班子配置完成。

不要觉得慢，在古代一个全新的行政班子还是暴力机关，想完全实现它的功能没有几年时间是不现实的。

岳山所说的这个半年，也只是确保在中原地区各道州搭建简易的机构，至于偏远地区那要更后面才能兼顾了。

接下来的时间岳山在六扇门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是把总，具体工作都交给了各部长和总捕头们。

不是他想当甩手掌柜，而是忙啊。

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各封疆大吏纷纷回京述职。一年好不容易进京一次，除了公事还要办一些私事吧，比如去其他权贵家里拜访联络一下感情。

还有一些寻找门路的中低级官员，也会在这个时候派遣家属到京城四处碰运气。

岳山这位大唐的传奇人物自然也是许多人巴结的对象，今年来他家拜访的人比往年多了十几倍。

往年他可以用各种借口推脱不见，其他人也不会生气。毕竟神棍身份，人家来拜访也是出于礼节，没有几个是真的想走他的门路升官发财的。

今年就不同了，失去了神棍身份的他必须要学会和光同尘学会和其他人打交道。只要身份地位足够，基本上他都要亲自接待。

否则人家会认为你不近人情，不识好歹……

所以今年他比往年要忙碌的多，一天天就是人情往来，哪还有时间去管理六扇门的事情。

还好他坚决不喝酒——这也是穿越以来养成的习惯，滴酒不沾，其他人也知道他这个习惯，没有人强迫他必须喝。

社会人都明白，不喝酒真的能省不少事儿，尤其是应酬的时候。但前提是你的地位够高，或者能力够出众，否则不喝酒路会难走许多。

岳山的地位自然是够高，他不喝酒没人敢强迫。

除了因为过年应酬，还有几件事情他也必须要操心。

一是太子选妃，这件事情根本就瞒不住也没必要瞒着别人，想‘凭女贵’的人家实在太多了。

岳山作为皇后的义弟，他的话还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结果的。那些有适龄女儿的官宦之家自然是挖空心思来讨好岳山，希望他能帮忙美言几句。

虽然他全部都拒绝了，并斩钉截铁的表示不会插手这件事情，依然无法阻止这些人的行动。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李泰和岳水儿的婚事也要在明年举行，不过他们在四月份。作为娘家，岳家要准备陪嫁的。

还好岳山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这些年皇商行和棣州的分红基本上没怎么花过。

但钱对他们这种等级的权贵来说反而是最不值一提的，总不能陪嫁几十车金银吧？大多数还是要换成别的东西的。

还好，棣州在商业上的影响力巨大，大多数商人都要过来巴结他，所以他能轻易获得市面上最稀缺的资源。

“最上等的蜀锦一千一百一十一匹，上等棉布万匹，越窑、邢窑瓷器各百套，上等紫檀家具五十套，象牙犀角器具各三十件，三尺红珊瑚树两颗……”在裴淑英的陪同下，岳山娘拿着账本一一核对自家闺女的假装。

每确认一样她的心就一哆嗦，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农家妇了，对这些东西的价值非常了解。

这里面大多数东西，放在岳山没有发达以前，一件就足够他们一家吃一辈子了。

比如蜀锦，是按照等重量的白银来交易的，据说运送到极西之地要按照等重量黄金来交易。而现在自家闺女陪嫁，那是按照千匹为单位计算的。

纵使很心疼闺女，可更心疼钱啊。

心疼了半天，她实在忍不住了就小声抱怨道：“这也太多了吧，他们就俩人能用得了吗。也不知道大郎是怎么想的。”

裴淑英莞尔笑道：“县君你可不能这么想，大郎是县候还是娘娘的义弟身份高贵，水儿姑娘嫁的又是亲王，嫁妆少了会被别的权贵嘲笑的。”

“而且亲王府上上下下上百人，吃穿用度可不是小事情，要我说这些东西撑不了几年。”

“理是这个理，可我就是穷惯了心疼啊。你说人吧真奇怪，舍不得闺女出嫁，恨不得把一切都给她。可真等到她出嫁了又舍不得这些钱了。”说着说着岳山娘眼泪就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我这辈子就这一儿一女，儿子是个没良心的一点都不知道给娘亲。就指着女儿想想天伦之乐，这转眼她就要出嫁了。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裴淑英也是感同身受，陪着掉起了眼泪：“谁说不是呢，我嫁人没多久大郎就被发配边关，当时我们连个孩子都没有……只可怜我娘一直担心我后半生会孤苦无依，直到去世都没等到她想要看到的好日子。”

这下岳山娘哭不出来了，反过来安慰裴淑英道：“闺女你也别伤心了，德武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们孩子都有两个了，这叫好事多磨。你娘九泉之下也会开心的。”

裴淑英擦擦眼泪，笑道：“还要感谢岳候成全，让我们夫妻得以团聚。县君您也别伤心了，水儿妹妹虽然出嫁，魏王府就在城内走亲非常方便。”

“而且魏王也在渭水书院当先生，一年倒是有大半年住在书院旁的别府内，走两步路就到了。”

“您什么时候想见她了随时都可以去，和没出嫁也没什么区别，家里面反而多了个人尽孝，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好事儿。”

岳山娘叹了口气道：“话是这么说，但总归是出嫁成别人家的人了，不一样的。”

裴淑英笑道：“那您也不应该伤心呀，别忘了二月份岳候就要赢取公主了，这一来一回不是又补回来了吗。”

“等明年公主给您生个大胖孙子，到时候您还怕没有天伦之乐享受吗。”

岳山娘被这张大饼给乐的笑开了花，连连道：“还是闺女你会说话，明年我要真能抱上孙子，一定好好感谢你。”

裴淑英道：“那可就这么说好了，到时候您要是把我忘了，我可不乐意啊。”

“哈哈，到时候你就堵我家的门。”岳山娘大笑道。

然后两人继续清点嫁妆……虽然皇家什么都不缺，但嫁妆这东西全看娘家新意，不能因为男方家里有就不置办了。

而且这些东西都属于女方资产，说难听点，将来两人离婚了女方要一个字儿不少的全部带走的。

手里有钱女方在男方家里就能说得上话，被欺负了也有底气反抗。

除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各种家具器皿，还有产业。皇商行的份子岳山没有给，这玩意儿牵扯太大，轻易不能给别人。

但棣州商城的份子给了一些，每年都能分到万贯现钱。

还有一处茶园两处庄园和几处商铺，反正岳山对这个唯一的妹妹一点都不吝啬。

比较缺的是奴仆，岳山家除了包大林父子俩是奴籍家仆之外，其余人都是合同制仆人。

而合同制奴仆是没有办法作为陪嫁的，包大林夫子作为岳山的管家自然也不能陪嫁。所以李丽质陪嫁的钱财很多，奴仆一个都没有。

是的，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有。

不过还好，李泰后宫也只有岳水儿一个人，倒不用害怕被欺负什么的。至于以后他会不会纳侧妃之类的，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再说有岳山这个兄长在侧，也没谁敢欺负她。

眼下仓库里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东西还在置办。两人要到四月份才完婚，有的是时间准备。

比较赶时间的是岳山和李丽质的婚礼，只有两个月时间。

两个月的准备时间对一般人家来说足够了，但对李丽质来说完全不够。

没办法身份太特殊了，在公主里面她都是最特殊那一个，她的嫁妆李世民提前三五年就开始准备了。但这还远远不够，李世民还在做准备。

各种稀世珍宝那都是不要钱一样，据说堆满了好几个仓库。

然后原本历史上著名的一个梗再次发生了，因为李世民给李丽质准备的嫁妆太多，比亲妹妹的嫁妆还要多几倍，自然引起了争议。

群臣分成了两批，一批是以房玄龄为首的赞成派，认为李丽质是嫡长公主身份尊贵，嫁妆多一点也是应该的。

且岳山功绩卓著很多功劳都因为年龄没有封赏，干脆这次全部折算成公主的嫁妆得了。

一批是以魏征为首的反对派，认为礼节就是礼节，不可废。皇帝的妹妹是李丽质的姑姑，侄女的嫁妆超过姑姑不合礼节。

而且太上皇会怎么想？

至于岳山的奖赏……皇帝你可以换个其它时间以任何理由大肆封赏公主，我们都当做没看见。

以前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封为长公主我们没反对，食实邑高达七千户超过所有亲王公主为大唐独一份我们没反对，提前修建别苑充当公主府我们同样没反对……

这么多超规格的封赏为啥我们不反对？因为符合礼法，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把岳山的封赏分给了公主。

但现在嫁妆就不一样了，有礼法在的啊。

皇帝你要真宠爱长乐长公主就要为她考虑，不要让她担上有违礼法的恶名。

一开始李世民自然非常生气，不过经过长孙无垢、李丽质、岳山等人的劝说总算消了气儿，最终还是提前把一部分嫁妆送进了公主府。

真正写在礼单上的嫁妆和自己的妹妹持平，算是维护了礼法。

不只是皇家在准备，岳山家也同样要准备。

按照礼节来说公主的婚礼要在公主府完成，但李丽质多聪慧啊，直接说要按照民间规矩在岳府完婚。以后没事儿的时候也住在岳府，方便早晚给婆婆请安。

这一举动传出后天下人皆交口称赞，岳山自然也是非常的感动。

如此一来岳家也要重新修缮，尤其是岳山所住的院子更是重中之重，还扩建了不少。

其实这些事情都不需要岳山操心，自有太常寺的人操办，但有些事情他真躲不了。

学习礼节啊。

稍微有点家底儿的人家都讲究个三媒六证三跪九拜什么的，权贵之家的礼节就更复杂了，换成皇家堪称世界上最复杂。

光是学习这些礼节就花了岳山好几天时间，而且一直到结婚的前一天，每天都有人按时检查作业……

所以这段时间公事私事里里外外全加起来，把岳山忙的是团团转。

不过还好，最忙的就是过年前后那几天，等过完年各封疆大吏纷纷离京他终于有了点空闲。

而此时六扇门终于开始了对第一批捕快的集中培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