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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方家三爷正兴致勃勃地将自己说动郭掌柜的好消息讲给方家大爷和方家二爷听。
方家大爷听后，心中畅快。
半年的时间了，他们方家终于是等到这一日了。
方家二爷也微微的点了点头，但是紧锁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开。
方三爷以为事情还有纰漏，忙上前问道：“二哥，难道这件事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方大爷听着也立刻坐直了身子看向方二爷，要知道方家一族的命运现在全都系在这件事身上了。
若是不能成功的将杜家和张家赶出布行这桩生意，他们方家怕是再无立足之地了。
到时候方家上上下下百余口人靠什么过活，之前得罪的那些人岂不是会像蚂蝗一样都咬上来，到时候......
方大爷此时不敢再往下想。
方二爷察觉到了大哥的反应，立刻解释，“大哥，三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我刚刚只是觉得有些怅然而已。”
方三爷和方大爷听闻，怒瞪了一眼方二爷，“这个时候了，还怅然什么，现在不是他们杜家死，就是我们方家死。”
“老二，我知道你心思缜密，但有时却有些优柔寡断了。”
方二爷抿着唇不再出声，但心底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总觉得有些心慌。
可若是往细处去想，却又没有什么头绪。
方大爷见到方二爷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得转而对着老三说：“老三，后续的事情也由你来做吧。”
方三爷猛地抬头眼前一亮，要知道他在方家一直是大哥二哥的工具人，虽然这次大哥二哥让他参与进来，但也只是让他去找那杜家的掌柜的喝喝酒，谈谈小生意。
至于后面操作安排的事，大哥二哥一直都不让他插手。
方二爷连忙摇头，“大哥，货物的事一直是我来做，这次还是我来吧。”
方三爷见二哥还是不相信自己，有些气恼的撅了撅嘴。
方大爷却道：“二弟，三弟这些日子已经有所长进，郭掌柜的事也是我们二人看着他做的。”
“这次就交给他吧。”
方二爷知道方大爷是在对他刚才犹豫不决的态度有所恼怒，这个时候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同意的点了点头。
方三爷兴奋的走到方二爷面前，笑嘻嘻的伸出了手。
“二哥，钥匙给我吧？”
方二爷撇了眼方三爷，轻叹口气，从怀中将一串钥匙交到了方三爷的手中，随即嘱咐道：“三弟，这白婉清可不是什么善茬，你做事一定要小心些。”
方三爷自是点头道：“知道，二哥，你放心吧。”
“我已经在那女子手下吃过亏了，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吃亏。”
一切说定后，方大爷和方二爷便各自回了院子。
方三爷却心中暗喜，他总算是在方家里傲气了一回，平日里看不上他的管家呢，他这会儿可是不打算放过这摆谱的机会。
于是便命人将方家的管家给叫来了。
此时程素素和白婉清两人正秘密的在房顶观望着一切。
不知是不是一个姿势有些久了，程素素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差点从房顶栽下去，幸得被白婉清一把拽住。
白婉清担忧的看着程素素，眼神询问道：你没事吧？
程素素迅速稳住了心神，给了白婉清一个安慰的眼神，“我没事。”
白婉清还是觉得不妥，伸手拉住程素素的手腕，打算先行离开。
程素素知道白婉清此刻等的事情还没有探到，所以硬生生的没动不肯走。
白婉清拉，程素素拽，两人竟然谁都没有动一分一毫。
就在白婉清要说话的时候，程素素突然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还用手指了指下面。
只见方家的总管事此时已经来了，白婉清只得放弃，两人仔细地听着下面人的对话。
方家的总管事一向看不起方家的三老爷，所以他见到方三爷也是从来都不会卑躬屈膝。
这让方三爷心里一直很不爽，此刻他就饶有兴致的看着方家总管事。
方家总管事奎叔则站直了身子，直直地看着三老爷，没有半点惧怕。
方三爷咬了咬牙，将刚才二哥交给他的钥匙拿了出来在奎叔的面前晃了晃。
“奎叔，接下来一段日子，你恐怕要听我差遣了。”
方家总管事面无表情的回应道：“那请三老爷吩咐。”
方三爷最讨厌的就是奎叔的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明明他对着大哥、二哥从来慈爱的，偏偏到了自己这里，像是他好像是方家的罪人一样，就那么不招人待见？
方三爷想指着奎叔的鼻子将他教训一番，可他刚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没有这个胆子，只得又坐了回去。
“那......那个方家马上要进来一大批货。”
“奎叔，你安排个地方，我们好放货。”
奎叔抬起眼皮，盯着方三爷说道：“三老爷有心，货物的事情，二老爷早早就交代过了，在下早已安排好，只等货物运来就好。”
方三爷握着钥匙的手稍稍紧了一些，又是二哥，怎么这样看起来，倒像是他捡了一个大功劳一样。
“奎叔，你可能不知道这批货物的数量。”
“原来的仓库恐怕是放不下......”
方三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奎叔便开口道：“三老爷放心，二老爷早早就交代过，现在我们的仓库，别说是三老爷您说的这点货物。”
“就是再多一倍也放的下。”
方三爷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方二爷，方二爷，又是方二爷......
“是吗！”方三爷的语气瞬间变得阴冷，“那就有劳奎叔现在带我一起去看看。”
“也让我多和二哥学习学习，看看这能放下如此多货物的地方到底是在哪？”
“恐怕不妥。”奎叔断然拒绝。
方三爷的脸已经气的有些扭曲，“奎叔！”方三爷怒吼着，“你怕不是忘了，你再受大哥二哥的宠，也只不过是方家的一条狗。”
奎叔的脸色终于是变了变。
方三爷见奎叔的脸色难看，心里的怒气消了一半，笑着说：“奎叔，现在我要去看看你说的仓库，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奎叔明显有些无奈，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只得应道：“自是可以。”
方三爷心中的阴霾瞬间消散，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才对嘛！他一个堂堂的方家三老爷，就该是这样的待遇。
奎叔很快安排了一辆马车，方三爷趁着夜色悄悄的上了车，由奎叔亲自赶车，两人很快便离开了方家。
白婉清和程素素两人骑着马跟在他们身后，就这样一路朝着扬州郊外的方向去了。
方三爷的马车是在远郊的一处宅子外停了下来。
奎叔站在马车边对方三爷说了什么，方三爷才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宅子。
白婉清和程素素随即跟在他们身后也翻身跳了进去。
方三爷看着眼前偌大的宅院惊得有些说不出话，“奎叔，这地方我记得是闹鬼来着，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方三爷自小在扬州长大，从他记事起他就记得这一片荒地当时出了不少怪事。
以至于周围的人家都纷纷的搬离了，久而久之，这片地就荒芜了下来，他倒是不知道，他们方家什么时候在这里建了一个宅子，还是一个这么大的宅子。
奎叔撇了一眼身边一惊一乍的方三爷，叹气道：“三爷，这宅子是二爷六岁的时候叫太老爷建的。”
“是方家的秘密，还请三老爷不要随意说出去才好。”
方三爷一愣，什么？六岁？他二哥六岁就能出主意让家里面建宅子了？
方三爷心中很是震惊，他知道二哥从小就受宠，却不知道他二哥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展露了才智，怪不得父亲看不上他，大哥看不上他......
方三爷脸上虽然依旧不服气，心里却是打起鼓来。
他跟在奎叔的身后，来到宅子西南角的一处院子，这里的宅屋有几十间，奎叔随意推开一间屋子。
方三爷便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屋子的环境条件想必是二哥都已经准备好的，倒是很适合放布匹。
“这......这院子里的宅子，都是空的？”
“都如同这间屋子一般条件？”方三爷有些结巴的问道。
方家总管事点头，“没错，三爷，都是如此。”
方三爷又让奎叔带他看了两个屋子，果真如奎叔说的一样，都是空的，条件都是干燥适宜的。
就在方三爷还想再转转的时候，突然屋顶上传来瓦片破碎的声音。
方三爷觉得心底一抽，后背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奎叔则警觉的抬头看向屋顶，只是除了漫漫夜色，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方三爷身体打了个抖，瞬间对宅子也没了兴趣，他开始催促着奎叔想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只因为他想起了这个地方的传言，越想越觉得这个地方诡异。
方家总管事自是知道他们家的这个三爷是个什么个性，他想要离开自然是更好。
所以也就顺着方三爷的意思，两人迅速的离开了宅子。
只是在离开前，奎叔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将刚才的院子又查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发现什么人之后才带着方三爷离开。
白婉清和程素素两个人见外面没了动静，才从院落里的水缸中爬了出来。
程素素扶着水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吓死我了!”
“刚才我以为，我就要憋死在水缸里了呢！”
白婉清也喘着粗气，但幅度明显要比程素素小些，她看了一眼程素素，问道：“你的伤没事吧？”
程素素摸了摸胸口，摇摇头道：“没事！”
“不过，婉清，咱们现在不跟着他们回方家宅院吗？”
白婉清摇摇头，“不用，咱们这几日要找的就是这里。”
程素素有些不解，“这里？就一个空宅子？”
白婉清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拉着程素素，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探了过去。
空的！空的！全是空的。
白婉清眼底露出些许失望，难道他们方家真的只是打算用巨大的亏损打败杜家？
可是这样有什么意义呢，即便让杜家退出了江南的布庄生意，可杜家还有西北和京城的生意。
这些亏掉的钱早晚有一日还会被抹平。
白婉清突然有些想不清楚了，整个人神情严肃，看的程素素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怎么了？难道是我们遗漏了哪里？”程素素问。
白婉清看着空空的宅院，摇了摇头，“或许是我想错了。”
程素素眼见着白婉清失落的神情，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想错了又如何！”
“至少，咱们已经知道他们大部分的秘密了。”
“到时候，他们把布运到这里，我们就让扬州知府到这里找布不就行了！”
“抓他们方家和郭掌柜一个现行！”
“看他们还怎么抵赖！”
说完，一阵冷风吹过，程素素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白婉清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素素说的没错，可方家为何要这样做？这不是明摆着给她机会，让她来砸方家的脸吗？
所以她到底漏掉了什么呢？
就在白婉清沉思的时候，程素素又打了个喷嚏。
白婉清这才想起来，两人此时还全身湿漉漉的。
“素素，我们现在赶快回吧！”白婉清提议。
程素素双手环胸，整个身体此时冻得瑟瑟发抖，她想要好好说话，却没发觉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是上下牙打颤。
“好......好，我们现在回去！”
白婉清抬头看向程素素，程素素的脸色被冻得发紫，“算了，素素，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把衣服烤干吧。”
程素素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只能机械的点点头。
白婉清扶着程素素，想找到这宅子里面的灶房，只是没想到这方家的宅院这么大，却没有留一个可以生火的地方。
白婉清能感觉到素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无奈她只好选择了一个离她们最近的院子，将素素扶了进去。
两人刚走进院子，白婉清就察觉到这个院子似乎和其他的院子不同。
其他的院子走廊都没有挂灯笼，但是这间院子的走廊挂满了灯笼。
“素素，你再坚持一下，我们找个地方，你先换上我的衣服。”白婉清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
程素素浑浑噩噩的想要摇头，但是却没有半点力气，只得随着白婉清的力量走。
白婉清推开了离她们最近的一间屋门，由于没有光亮，屋子里的陈设她们看不太清，但白婉清能分辨出，这里不像是其他刚才她们去过的屋子那样空空如也，这里面有东西。
白婉清将程素素背在身后，轻手轻脚的慢慢摸进了房间。
这房间不小，但是却被一摞摞木箱给填满。
难道这里是方家放银子的地方？白婉清心中有疑问，但很快又被自己给推翻了。
如果真是库房，怎么可能没有门锁，又怎么可能没有人把守！
白婉清在屋子里试探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这才将背后的素素放了下来。
她现下最重要的事便是帮素素先换掉湿透的衣物，想到这儿白婉清伸手去解素素的衣带。
程素素皱了皱眉，似乎察觉到有人在解她的衣服，迅速的睁开眼睛，打开了白婉清的手。
白婉清吃痛的惊呼了一声，这一声也将程素素的理智拉了回来。
“婉清，怎么是你，我刚才有没有打疼你。”素素有些抱歉的拉着婉清的手，不停的摩挲着。
白婉清忍着疼摇头道：“没事！抱歉，刚才是我吓到你了。”
“婉清，这是哪里，你要做什么？”
白婉清将想要让她换上自己衣服的想法告诉了程素素，程素素连忙摆手。
“这怎么行！那冰冷的凉水，刺骨的寒意，怎么能让你再体会第二遍！”
“而且，你都能用身体温干衣物，我也可以！”程素素虽然虚弱，但还是不服输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