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流川 第108章 合兵

南雅、桃花仙子都受了轻伤。桃花仙子奉行妖道，无法与江大川双修，眼睁睁看着这俩人在她面前摆出一番羞人姿势，懒洋洋地躺着喝酒，说道，“老娘我真是后悔，好好的呆在桃花谷不美么，跟着这臭男人出来，不是打就是杀的，不是亲这个就是抱那个。”

南雅正在舒坦着，问道，“你的元炁对她没用？”

江大川斜眼看着南雅，咬着耳朵说道，“当然有用，只是这娘们不敢受。”南雅秒懂，又气又好笑，故意说道，“有现成的宝贝不敢用，你也太怂了，咱俩修咱们的。”

桃花仙子不跟她斗，化身钻入刀鞘，她只能以虎煞之气滋养自己。其实，她何尝不馋江大川的元炁，但，自己一人三千年，除了一只臭鸟陪着五百年，如何能轻易让三千年的清白毁于一旦？

江大川和南雅分路和元琢慰问将士，见南雅不在，握着安安和浅浅的小手道，“你们两人好些了吧，这一次跟我出来，受累了。”

浅浅道，“江大川，你才累的，我们还好，只是，死了这么多人。”

安安更是情绪低落，她紧紧抱着江大川的手臂，浑身颤抖，说道，“我从没见过死这么多人，奉武宗和我认识的很多人都死了，他们之前都很喜欢我。江大川，我要好好习武，我娘常说，我们娘俩坠如阅西山崖底，不就是因为力不如人，我不大懂，如今明白了。刚才大战，我到处找你，找不到你，很害怕自己就这样死去，你，你还没和我洞房呢。”

浅浅原本听得内心难过，待听到最后一句话，抬手给了她一个爆栗，说道，“你还小。”

“嘿，我都三十好几岁了，不就胸比你小一点点。”

“你那是小一点点？切。”

安安扑在浅浅身上扑打，“打死你打死你，我今晚就要睡了我男人，你刚过十六岁，等再过两年的，落雨也长大了，把你嫁给落雨。”

慕容昱和落雨安安静静，他们都服下了抱玉宫的良药，此刻，俩人跟长大一样，看着瓮城外的一片尸体，默不出声。

五万狼兵也是死伤惨重，他们同样需要休整，元琢调兵布防，四处散出斥候；江大川的云鹰和团团也不断的来回。

当夜，众人歇息，江大川瞅着无人，御剑飞往破阴山。

破阴山峰口，已驻军五千人；白娘子站在距离峰口前一处隐秘的石台上，见江大川寻来，流云飞袖激发气息。

江大川从衣袖内掏出他在京都买的蜜糖橘，这是他准备摸进王宫的时候买的，知道这娘们爱吃这个。

也不怕火大，江大川剥了一个递给白衣女子，问道，“白娘子，你为何来此地？”

白衣女子淡淡道，“我说过，我会看着你，怎么，没想到我会来？”

江大川颇有一种逃不出五指山的感觉，只好转移话题，问道，“元神必须要以灵气击杀么？”

白衣女子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圣师境者，自有元神，**灭了，元神或可养肉身以重生，元神者，识海之神，必须以灵力毁灭；但，你有元炁，即可以元炁灭杀。”

“为何我破了他的气海，他会如此奇怪？”

“你先前没有对他出手，他又是另一方界之人，想来，那一方界也没见过有元炁练成，所以他惊慌失措。你得了墨辙奉武的传承，机缘实在太过厚重，是以能在武道上有如此成就。气海，武道人之根本，气海被破，他想自爆都不可能。”

江大川问道，“如果元神不灭，那是否可以夺舍重生？”

白衣女子说道，“夺舍重生，这是何等的艰难，千年以来从未有过，准确地说，我们这一方界未有过，否则，前辈阴灵不散，为何没有人夺舍？凡人，都有各自神识，哪怕野兽都是，此乃最大的关隘，如若一人出生后，全无神识，那此人便是死人，与土木无疑。”

“那元神何惧之有，灭了做什么？”

白衣女子道，“活人活物不可夺舍，但，死人总是可以的，据记载，曾有武道中人，肉身毁灭，元神留存，便以精神功法摧毁活人识海，在识海毁灭的一瞬间，元神侵入，自养识海，这就是夺舍。但，这样的夺舍，事实上就是先杀人、后占尸，这是武道禁忌之法。”

江大川点点头，继而问道，“为何非要杀人，尸体不行么？”白衣女子又道，“人死后，神魂俱灭，尸体的识海，不是被毁，而是不存，又如何侵入；何况，一个人的肉身经过无数经脉运行、气海锤炼、气血淬体，换了另一具身体，武道境界又不一样了。”

白衣女子随手取来一个木头说道，“假如这是武道中人，自有识海，以精神功法，破其识海，此人会如何？”

江大川想了想，“植物人？”

白衣女子听不懂，说道，“人之所谓人，就是因为有神识，识海消散，那与木头何异？元神侵入，就要在识海刚破、气血未散的一瞬间，早了，这人精神错乱，迟了，尸体一具，这就是所谓的夺舍，异常凶险，我从未听闻有此记载。我之所以破其元神，是因为我无法以功法拘留，否则倒要问问他是属于哪一方界。元神不为实体，不容易被捉，一旦被他逃走，不光会泄露这里的军情，更重要的是，万一可以夺舍，哪怕夺舍后再无修为，也会有不少的武道心得告知后人。你可明白了？”

江大川似懂非懂，意思是，元神只能针对活人，把活人的识海用精神功法给毁灭，跟着元神立即侵入，控制识海，这样就是夺舍；尸体呢，跟石头一样。

“如果元神无法夺舍，是否就会一直留存人间？”

白衣女子道，“天地灵气既可以为己用，也可以说是护着天地不散的天地之气，元神最怕灵气，否则，无数元神存活，岂不是乱套了。天地灵气自然消耗着元神，元神无识海滋养便会渐渐的消散，你见过诸如洵阳子、铁剑道人的一缕神识，其实那就是元神，他们都是圣师境之上的高人，肉身消亡、元神不灭，经过岁月更迭、天地灵气的逼迫，最后只留下一缕神识，元神变成了残神。时间长了，神识也会消散。”

江大川想起来，为什么铁剑道人要有意散出剑气，急着找传承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再找不到，过了不多时神识估计也要消散了。

“难怪，所有的洞天福地都是封存在各境界或者古墓内，怕的就是元神过早消散。”白娘子是真懂啊，比南雅和清散真人加起来都懂。

白衣女子耐心解释完说道，“你还要注意，以后不要时常灵肉分离，元神是识海之本、灵体是气海之根，抱着人泡澡可以，但切不可忘记，与人对阵，不到万不得已，灵体不得出窍，否则，灵体被灭，任你多少年武道艰辛，毁于一旦。”

江大川点点头，他曾灵体出窍干过弥陀宗的澄幽，以后再不敢了。心下又是一愣，怎么我灵体出窍抱着清散真人泡澡，你也知道？

“我让你来，不是和你论武道，还有更重要的事。”

白衣女子尚未说完，江大川立刻猜道，“北境？”

白衣女子点点头，“眼下，北妖已经被你震慑，如今进退失据；你来龙门关前大发通告，赵国境内各家响应，据我所知，龙门关东，以哈家为首，集结了东北三万人，自云山关西进，不日即可到达栾山；不周山以南，慕容家、夏家、元家、筹清院、万马堂、抱玉宫等，以筹清院为首，已抵达不周山脚下；龙门关西，以北燕勾雀楼为首，集结了北燕霹雳堂、无量山等诸多门派，两日内即可到达破阴山。”

江大川大喜，“想来天下武道众人，都有同仇敌忾之心。”

白衣女子点点头，“这一年，你纵横江湖，武道中隐隐有以你奉武宗为首之势。元琢素有大将之材，有他在，你当可放心。眼下最重要的是探知北境究竟如何，玄云子已经多日未传消息。”

江大川问道，“娘子与玄云子认识？”

白衣女子看着江大川气道，“你摸了一下我，我尚且考虑要不要剁了你的手，这就称呼我为娘子？”

江大川嘿嘿笑道，“口误口误。”

白衣女子道，“北境如果形势危险，怕不光是这五万狼兵，如果有更多的另一方界人过来，该当如何？你不可耽搁，今晚就去罢。”

“那白娘子你？”

白衣女子淡淡道，“我自守龙门关以西，放心便是。”

你牛逼。果然，圣师境一人可抵一国啊。

江大川当即要走，刚回头，想了想，对白衣女子道，“我还不知道娘子你的名字呢。”

“滚！”

江大川回到瓮城，把众人请到一起，当即把白娘子的话转述了一遍，他不说是白娘子告知，只说是自己云鹰传信；白娘子曾一再告诫他，不许泄露她的存在。

元琢喜出望外，说道，“哈家的三万人，如果到达栾山，那距离龙门关最近；待各路英雄合兵，我们即可灭掉眼前北妖。”

江大川对诸人道，“我要即刻前往北境，如今北境仅有玄云子师尊一人，这些北妖和武道中人出现在龙门关，五万尚能抵挡，如若有更多的人进入，我担心局势不可挽回。北境我从未涉足，请国师领路，具体情形一旦明了，会立即以云鹰告知。”

众人点头称是。南雅早就有了这个心思，听闻江大川要带她前往北境，内心欢喜，终于可以和男朋友一起了，想起来在苍狗部，也就是山洞里猫着；在京都，也就偷偷摸摸在国师府双修，逛个街都难。

到了奉武宗，江大川心下难过，对剩余的不到两百名弟子说道，“吾辈纵横武道，为的就是天下靖安，你们可曾后悔？”

众弟子早已放下悲伤，他们耸然而立，对江大川行跪拜之礼，有弟子道，“奉武宗，以武奉天下。”

江大川点头道，“此番战后，不设门外弟子，我奉武宗，除天机堂、尚武堂外，再设黑虎堂，你们俱转入黑虎堂，并设英魂殿，我将亲自为死去的弟子酬告天地。”

众人拜送江大川。

玄铁剑飞来，江大川牵着南雅飞身上剑；安安抵着浅浅道，“你瞧，你师父被臭男人拐跑了。”

浅浅大怒，“你说啥呢，我师父是国师，他们北上是有事呢，若非我功法不足、境界不高，我定要跟着去的。”

浅浅眼见师父和江大川就要前去，早就哭哭唧唧地想要跟着，只是江大川不许，她眼巴巴瞅着俩人紧挨着，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从来未有过的想法，坏了，师父会不会喜欢上大川哥的吧；就见江大川身后瓣瓣桃花落下，桃花仙子双手搂着江大川的脖子，两腿夹着他的腰。当下安心了，心里暗道，师父对这个桃花仙子居然不恼，证明她对大川哥完全没有想法。

安安早已经急眼了，大叫，“老……红雨姐姐，你慢点哈。”

南雅斜眼看着自己男朋友被人夹着，气抖冷，但当着众人面哪里好意思说话，一脸冷酷，“走罢。”

江大川御剑向北疾飞，因为怕北妖军拦截，特意还绕了一下。

南雅呵哼地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啊，妹妹，人多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这里也没人，还夹着他做什么，你怕掉下去么，钻进刀鞘好了。”

桃花仙子懒洋洋说道，“我跟他飞来飞去的，这样习惯了，你要不也挂在他身前。”

南雅还未出声，江大川已经把她抱起，还真的让她也搂着自己的脖子，夹着自己的腰，只不过南雅身高比桃花仙子有优势，胳膊和大腿都压着桃花仙子。

俩人下巴都垫着江大川的肩膀，一个向前看，一个向后看；桃花仙子笑道，“你真是一点都不让着我啊，还喊我妹妹呢。”

南雅道，“这么大岁数了，别真把自己当妹妹。”

桃花仙子大怒，腿夹得紧紧的，说道，“拿我当姐姐。”

南雅噗呲一笑，“等你睡了他再说。”

江大川听这俩人闹腾，心下却是焦虑万分，打了一下南雅屁股、捏了一下桃花仙子脸蛋，并不出声，只是催动玄铁剑急速飞行。俩女子默契，知道江大川心焦，不再斗嘴，安安静静一前一后挂着。

郎氏部原本就是草原部落，北方极为广袤，从上面俯瞰，可见有不少的部族聚集处，烟火四起，尸横遍野，人兽绝迹。

一直飞行了六天六夜，江大川才看到远远的巨大山脉，东西皆望不到边，自半山腰起向上，一片白色；江大川想起了当年雍无涯把妖刀虎牙交给自己的地方。

“虎子，这就是天脉山吧，当年墨辙奉武在这里破了雍无涯的联军？”

虎子叹道，“正是，当年，天脉山下，血流漂杵，大地为之赤，三年颜色不改，血腥冲天。”似不堪回忆往事。

火凤难得摸摸虎头，虎子眯着眼，乖巧地躺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