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手札 第82章 血流成河

漆黑的雪夜，鲜花镇在领主的安抚下再次归于宁静。

多亏了雪芙琳和蕾佳娜，此次白鬼的夜袭并未造成伤亡。

而白鬼的夜袭并非阴谋，而是因为鲜花镇恰好在白鬼行进的路上。

它们从深渊蜂涌而出后，便一路南下，鲜花镇恰好被发现了而已，而且，它们也并未全部攻向鲜花镇，攻击鲜花镇的只限于发现了它的那些白鬼和巨人而已。

因此当3只巨人和若干白鬼全灭后，鲜花镇便恢复了安宁。

真正的白鬼大军已然越过鲜花镇，继续南下，似乎朝着更加庞大宏伟的目标前进。

而夏尔和安娜则在鲜花镇与临冰城的必经之路上，找到了那成群的白鬼，它们正在前往临冰城。

“这是第二批白鬼吗？”

看着朝着临冰城方向行进的浩荡白鬼大军，安娜凝重道。

“应该是吧，毕竟已经有白鬼正在和临冰城交战了。”

夏尔说道，他与安娜立于空中，雪地上行进的白鬼却并未发现他们。

这与之前在深渊里夏尔一靠近白鬼便被发现的情况不同，为什么会这样，夏尔也不清楚，而且正和临冰城交战的那些白鬼也没有使用雷枪，这很怪异，它们明明会的。

“这些就交给我吧，自从对蕾佳娜老师使用过死亡之息，我就没再用过了呢。”

安娜说道，同时，她已经在控制空气中的死亡之息向着那群白鬼涌去。

而在夏尔惊异的目光中，雪地中的白鬼成群倒下了，摧枯拉朽一般，倒下了一大片！

“对白鬼可以生效！太好了，我只是迷晕它们，并没杀它们，留给你修炼术刚好吧！”

安娜看向夏尔，笑道。

虽然从卢恩伯爵那里知道这些白鬼之前可能都是正常人，可她也同样从他那里知晓了，这些白鬼已经没了灵魂，这和死了没有区别。

安娜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不将这些白鬼消灭，那么它们便会给现存的世人带来灾难，更何况现在夏尔需要这些白鬼，她便更不会犹豫了……

“帮大忙了，我正愁怎么绑架它们呢。你的能力真厉害，难怪可以把蕾佳娜老师抓住。”

夏尔看着安娜夸赞道。

“你快把它们收起来吧，这一片估计就有70来只吧，1000只指日可待。”

被夏尔夸赞，安娜露出笑容，随后催促道。

“嗯。”

接着一只只蝙蝠飞出，落在那些白鬼上面，随后将它们一一拖入了影子中。

而那些未倒下的并且发现不对劲的白鬼，则纷纷发出了呜嚎，它们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敌人，可它们始终未发现夜空中隐去身形的两人，于是便只能等待着被安娜的死亡之息笼罩，然后晕倒，被夏尔拖入影子中。

越来越多的白鬼倒下、消失。

曾经夏尔以为1000人很难凑齐，可现在似乎非常……简单了。

在安娜压倒性的攻势下，一片又一片白鬼倒下，并被夏尔收入影子中。

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从黑夜战到天亮，又从天亮战至黄昏，直到把鲜花镇和临冰城两点一线间的白鬼与魔物清理殆尽。

而夏尔，也终于抓到了1266只白鬼。

“等我回来，安娜！下次见面，我就是原身了！”

夏尔轻吻安娜的额头，说道，他打算去井里把这些白鬼一一消化，这会耗费大量的时间，这也是他去井里的原因。

“嗯，我等你回来！”

安娜露出笑容，看着夏尔离去的身影，心中其实还是有些担忧的，是怎样邪恶的术，才会需要献祭这么多人的生命才能修炼呢？这种术，真的安全吗？

安娜担心术会对夏尔造成伤害。

……

夜幕降临，鲜花镇结束了一日的繁忙，归于宁静。

这一晚，对于鲜花镇的人们来说，是普通的一个晚上，也是离奇的一个晚上，因为他们醒来后，发现他们还在鲜花镇，可鲜花镇却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具体在哪他们也不知道，因为城墙没了，周围依旧是白茫茫的雪原和荒林。

直到安娜召集了所有居民，并把昨晚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们，他们所有人都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甚至有些人还不相信。

但随着他们走出鲜花镇，发现周围的天地确实大变样后，才终于认清他们已经身处临冰城的这个事实了。

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相反，得知当今王后也驻守在临冰城，他们便更加安心了。

……

话说昨晚夏尔通过四阶全视之眼魔晶确认没有王室的人跟踪后，便连夜赶往了伊梵小镇，并进入里面开始一一“消化”自己的战利品。

1266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要知道他当时在亚特尔学院献祭100多名学生时，都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而且由于过于急切，还出现了副作用——变成了怪物。

这次夏尔无需着急了，他可以将这些白鬼循序渐进地吸食、献祭。

漆黑不见底的井，夏尔跃入其中。

“噗通”一声，奇特的井水将夏尔包裹，不冷也不热。

这口井不宽，伸展四肢就可以撑住井臂。

但越往下潜，空间便开阔起来。

在这奇异井水的滋养下，不用呼吸，也不用进食。

夏尔潜到了一定深度便停了下来，低头俯视，一团微弱的光芒在井底若隐若现。

看着近在咫尺，实则遥不可及。

遥远指的不仅是距离，还指时间。

夏尔目前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寿命去触及井底的那团光芒。

因此夏尔看了一眼便进入了影子中的世界。

说来奇特，这门二阶影息术在夏尔手中已经演变到了一种不同的高度。

原本的影息术不过是将本体藏匿于影子中，那时的本体位于一片漆黑的空间中，连带本体身上的衣服、戒指等各种物品也在其中，而这个空间是有限制的，它大概只有两个夏尔大小，意味着夏尔最多只能带一个人大小的物体进去。

这是最初的二阶影息术的作用。

可夏尔拥有蝙蝠分身，更是学会了通过蝙蝠来施展魔法，如此，夏尔便发现了本体施展影息术后藏匿的空间，与分身施展影息术后藏匿的空间竟然是相通的。

夏尔称其为里世界。

里世界本来很小，是只容得下两个夏尔的空间。

但本体和蝙蝠一起施展影息术后，里世界就变大了，可以容纳四个。

而夏尔远不止一只蝙蝠，他有两千只蝙蝠，相当于两千个里世界，这两千里世界相通后，里面的空间已然无比广阔。

这本是二阶影息术远不可能抵达的高度，可在夏尔的尝试下，它的性能已经远远超过了二阶魔法的范畴。

如今，夏尔里世界里静静地躺着1200多只白鬼。

面对这些“敌人”，即使杀死也无需自责和愧疚，夏尔“本能”的嗜血逐渐展露出来——他尖锐的牙齿咬破了白鬼的皮肤，扎入它们的大动脉，肆无忌惮地汲取它们的血液和“生命”。

夏尔的双眸逐渐被血色取代，他的气息和动作也渐渐变得暴戾和残忍。

他的意识逐渐被狂暴充斥，以至于并未发现左手的戒指闪过了一抹又一抹血光。

夏尔咬碎了一只只白鬼的脖颈，甚至在献祭结束后直接扯下了它们的头颅。

太美味了，这血液！

太愉悦了，这变强和主宰生命的感觉！

根本停不下来！

夏尔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他感觉自己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大，可同样的，他似乎要迷失在这肆无忌惮的生长之中了。

熟悉且不详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他记得在亚特尔学院献祭那100个人时，由于心急，自己也是这副模样，而那时的结果便是变成了怪物。

这次呢？

他已经是怪物了，会变成比怪物更可怕的存在吗？

暴戾，嗜血的存在？

不。

“停下！”

夏尔几乎咬断了自己的舌头，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残忍嗜血不是他本意，他只是想恢复人身而已！

他不想躲在安娜影子中，他想光明正大地和安娜站在一起，他想毫无顾虑地与安娜相拥相吻，他想，给安娜一个婚礼！

夏尔逐渐平静下去。

许久，再睁眼时双眸中已无血色和戾气，只剩下冷静和清明。

他施展《血蝠》，配合控血术，接着一道血红法阵在里世界展开，血液纷纷从白鬼体内渗出，形成一股股血流涌向夏尔的身体，这些白鬼在这诡异法阵中，渐渐失去的不只是血液，还有它们的“生命”。

近千股血流交汇，围绕夏尔流淌，如同一条翻涌的河流，此所谓真正的“血流成河”。

这次夏尔再未冲动过，这些配以“生命”的血液缓缓地涌入夏尔体内。

这个过程很缓慢，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夏尔背后的蝠翼和头顶的犄角渐渐衰退，他的气息也愈加强大。

许久，当夏尔再睁眼时，双眸中已无暴戾和猩红，只有透出几分欣喜和期待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