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手札 第5章 深渊

“我漂行于清澈的河流之上，两岸是苍翠高大的树木，遮住了外面的一切，让我与世隔绝。

但我知道这条河将把我送回家乡，因此我享受这宁静的漂流。

白天阳光是如此明媚，晚上星空是如此迷人。

我无忧无虑，如同河中的鱼，没有烦恼。

我漂流的这几天，已经学会了《催生术》、《风刃》和《回复术》，我没想到自己的悟性已经这么高了，这么轻松就学会了这三门魔法，看来我这三年的努力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虽然离瞬发还很远，但并不是所有魔法都需要瞬发，或者说压根就没有魔法是要求瞬发的，吟唱之后可以顺利施展，便算学会了。从这要求来看，我确实学会了这三门魔法。

不过剩下的时间里，我打算专研一下《风刃》和《回复术》，并打算将它们学到瞬发的程度。原因无他——这两个魔法很实用，而且我已经没有新魔法可学了。

其实如果时间允许，我也想把催生术学到瞬发的程度，因为这门魔法很有价值。

我回去后可以种植许多果树，有《催生术》这门魔法，我大概可以造出几片果林吧。

在极寒地当个果农，如此，便是我的一生了吗？”

夏尔在晒干的笔记本上用磨尖的碳条写着日记，漂在河上，摇摇晃晃，并不好写，但好在夏尔心平气和。

……

这一天，河流淌过了草原。

一名女子正在河边洗衣，阳光明朗，清风荡漾。

穿着淡蓝色围裙的女人挽起衣袖洗着衣服，白洁的额头上些许汗水，她背后是一片青色的草原和蔚蓝的天空，还有羊群正在吃草。

洁白的云朵在天空飘荡。

整幅画面自由和谐。

这是这半个月的漂泊中，夏尔第一次见到人。

说不定附近有个村庄或者小镇。

夏尔继续向下游漂去，岸边的女人也只是看了木筏一眼，便继续低头洗衣服了。

夏尔没必要停留，而岸边的人也没必要在意行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如此而已。

……

当阳光抵御不住河水的寒冷，夏尔便知道，他已经到了极寒地。

河边的草木变得稀松，是一些裸露的黑岩。

夏尔将木筏停靠在岸边，上了岸。

没必要再漂流下去，因为他的家并不在河边。

接下来他要徒步回家了。

站起来远眺，视野尽头是白皑皑的雪峰连成一片，而他的家在雪峰之后。

曾经他从极寒地去魔法学院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如今回程却需要一个月。

没办法，谁让他那时入学，可以免费使用学院的传送阵呢……

而如今退学，传送阵的费用是他支付不起的。

不过好在也快到家了。

而这些天里，他也学会了瞬发《风刃》。

夏尔低估了自己这三年里的提升，虽然这三年他只专研了三门最基础的魔法，但正是这三年，让他对魔法瞬发的感悟提升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以至于让他学习其它魔法时，能举一反三。

瞬发风刃是很实用的，他手掌挥落，手臂长的半月形风刃便射了出去，没入岩石之中，锋利无比。

而细看那岩石切口，切口光滑平整，而且很细，只能看见一条缝，大概只能插入指甲盖，切口深入也有两指距离。

他初学会风刃时靠吟唱发动，那时的切口粗糙，而且切口很大，能插入一根手指，切口深入也只有一指距离。

在专研瞬发的同时，夏尔对风刃的理解也更加透彻，因此风刃的质量也大幅提高。

由于夏尔魔力充沛，风刃威力也属实惊人，而且很有观赏性，因此夏尔一路上都在肆意挥发风刃，由于可以瞬发，因此风刃一刃接一刃，十分密集。

期间他测试了距离，他瞬发的风刃在五米之内能保持威力，五米之后威力渐减，二十米之后风刃几乎消散。

有效的攻击距离大概是10米之内，已经很不错了。

除了距离测试外，夏尔还在不断锻炼自己的精准度。

到后面，他已经可以用风刃切碎十米外指甲大小的石头。

……

夏尔爬上了雪山，眺望雪山之后，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雪原。

他还得越过这片雪原才能到家。

不过他的视线被雪原上的几个黑点吸引了。

“那是？”

夏尔皱眉，那几个黑点在动，可这应该是无人之地。

是动物吗？

夏尔背着一身鱼肉干下了雪山，朝着那黑点所在的方向过去。

积雪及膝，风雪飘摇。

周边只有寒风呼啸之声。

随着夏尔慢慢靠近，他才发现那几个黑点不是人，也不是动物。

它们有着黑褐色的粘稠的皮肤，似乎体温很高，蒸发着落在身上的雪水，它们直立行走，但样貌怪异——骨架高大，但四肢纤长，头部巨大，没有鼻子，一张嘴占了大半张脸，而它们此刻正在分食着一头熊。

夏尔呼吸沉重了些，这是……邪物。

和之前科恩手下手带回来的怪物样貌不同，但都来自同一个地方——深渊。

“这附近有深渊入口？”

夏尔心跳加速了些。

邪物只会在深渊附近出没，他之前从未听说过极寒地有深渊入口，也从未在极寒地里见过邪物。

可是眼前的怪异物种，确是邪物！

这附近真有深渊入口！

夏尔呼吸急促了些，如果真存在深渊入口，那事情就严重了。

这未被王国控制的深渊入口，意味着危险和隐患。

但同样意味着无数机遇。

有传闻说世间的一切超凡皆源于深渊。

没有深渊，就没有魔法！

夏尔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紧紧盯着那些邪物。

一共3只，它们很快就将两人高的雪熊分食殆尽，然后直立行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夏尔悄悄地跟了上去。

一跟便是一天。

饿了便吃鱼肉干，渴了便往嘴里塞雪，冷了便凝聚火魔力。

直到天黑，夏尔因为快看不清目标几乎要放弃时，他看见了……深渊。

在一个峡谷之中，一条漆黑的裂缝横亘在地面上。

雪花落在上面，直接没入了里面。

这条裂缝不知道在这存在了多久。

那几只邪物跳进了裂缝之中，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儿，夏尔才站了出来。

他盯着这裂缝，心跳莫名加快。

这真的是没人发现的入口。

这意味着巨大的机遇，同样意味着巨大的危险。

好在极寒地本就人少，这个入口对外界不会产生太大威胁。

固此，夏尔并不打算上报给王国。

但他也不打算现在就进去。

数百上千年这个裂缝都没人发现，夏尔并不觉得短时间内还会有第二个人发现它。

夏尔不清楚他以后是否还会回来这里，但总得留个念想。

以后，如果，他有了实力，他可以下去看看。

如果现在下去，那可能九死一生。

于是夏尔离开了这里，继续回家，但他已经把这个地方记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