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手札 第164章 第六阶

“在希斯的记忆里，那个叫夏尔的人修炼的术就需要吸食人的血液，修炼过后的尸体与这很像。”

瑞维斯揣测着。

“可是，夏尔在监狱里留下的尸体都是完整的，这些尸体的头却没了，而且偌大的城市，只有这么几具尸体，这又是为什么呢？

夏尔他身处另一个大陆，根本没有能力来到这个大陆才对。

或许只是巧合，凶手另有其人？”

瑞维斯似乎又要将自己之前的猜测推翻了，毕竟这里发生的事距离亚格兰德太远了，而夏尔不过是个最高只掌握了六阶魔法的人，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这时，瑞维斯拿出了一个伊拜耳之证，她往里面灌入魔力。

一个虚影随之飘出，此人却正是薇薇安，不过只是虚影，并非实体。

“去询问你的本体，让她去亚格兰德王国看看夏尔去了哪。”

瑞维斯命令道。

而那与薇薇安长相一模一样的虚影听后，开口道:

“我与本体的距离过于遥远，我只能单方面传递你的信息，那边的调查情况我无法反馈给你，请把你的所有情报告诉我，我会传达给我的本体。”

“薇薇安”说道。

接着，瑞维斯便将自己所有的猜测告诉了“薇薇安”。

“只是怀疑，可能很小，但依旧需要排除。”

瑞维斯最后道。

“是。”

虚影薇薇安听后，便逐渐消散在了空中。

而瑞维斯手中的伊拜耳之证也随之破碎，但紧接着，瑞维斯又从空间戒指中拿出另一块伊拜耳之证，她再次灌入魔力，又一道薇薇安的虚影从伊拜耳之证中飞出来了。

“刚刚忘记说了，还有一点，那就是你们再调查调查那个伊露维塔家族魔法师塔里面的赫卡忒传承到底被谁拿走了，虽然可能性同样不大，但也有可能是线索。”

“是，还有别的了吗？”

薇薇安机械问道。

“没了，有的话我再用一个就好了。”

瑞维斯挥挥手，示意薇薇安可以离开了。

“我的分身虽然有很多，但每次单方面传递信息时都会损耗本体的大量魔力，你还是把想说的一次性都说了，不要这么轻率。”

薇薇安提醒道，虽然似乎带着不满，但由于这虚影面无表情，而且语气枯淡，倒像是木偶一般。

“知道了知道了，没有了，你快去吧，我继续调查了。这些人刚死不久，凶手可能正在杀戮，我去其他城市看看。”

说着瑞维斯踏上了黑龙后背，离开了这座城市。

而留在原地的虚影则逐渐消散，那伊拜耳之证也随之破碎。

……

而距离此地很远的一座城市，随着整座城市跪在地上的人垂下脑袋，在漆黑的里世界中，夏尔正式开始冲击第六阶了。

血液从无形的法阵中源源不断涌入夏尔体内。

这些血液在《血蝠》的运转之下，化为魔力改造着夏尔的躯体。

以往经历如此庞大血液的冲击，夏尔很有可能发生暴走。

但如今在圣别的加持下，这些血液化成的滂沱魔力虽然以更快的速度涌入夏尔体内，但却更加柔和，没有半点暴走迹象。

虽然看起来过程比以往平和、高效和安全，但是它们却正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夏尔的一切。

夏尔成功修炼《血蝠》第一阶时，他失去了人类该有的味觉和嗅觉，且之后每次突破，嗜血的**都在冲击他的大脑，作为人的情感也面临着消散的风险。

幸运的是似乎每次他都能坚持下来，并且保留住基本的人性，这一切多亏了他对安娜的执念。

而这次突破，嗜血的**未再升起，不过夏尔却感觉自己的内心正在变得冰冷，甚至，对安娜的执念也在逐渐变淡……

夏尔睁开双眼，停止了吸收血液。

“为什么停下？”

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夏尔的身边。

这人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长发及腰，这是一个样貌极为精致、清灵的女子，她有着一双猩红的瞳孔，冰冷、妖艳，而尊贵，不怒自威。

夏尔曾经见过她，那是在风息堡看过的画像，画里面一个身着盔甲的女人执剑独自对抗白龙，那女人也是金发红瞳。

如今，画中的女人出现在面前，夏尔并不惊愕，只是惊讶，因为他知道对方是谁，正是薇奥莱塔，那个蝙蝠魔物。

夏尔惊讶于对方竟然恢复了样貌，要知道上次见面，对方几乎只剩下骷髅架。

或许是因为自己快晋级到第六阶了，对方已经恢复了样貌，不过她的真容与之前的骷髅状反差太大。

“汝为何停下？”

与其说质疑，不如说薇奥莱塔质问道，她的气场冰冷而高贵，神圣而威严。

“升到第六阶后，我还是我吗？”

夏尔眼神微黯道。

“当然了，汝当然是汝，不会改变。”

薇奥莱塔说道。

“那我作为人的情感呢？”

“汝只是会变得比以往更加理性而已。感性常常会影响人的判断，第六阶之后，汝将变得更加智慧。”

薇奥莱塔说道。

“我对安娜的情感呢？”

夏尔追问，他只担心自己突破后会失去人该有的情感，如果那样，安娜在他心中的地位，还会和以往一样吗？

夏尔害怕自己哪天对安娜冷眼以待。

“汝爱你的妻子么？”

薇奥莱塔询问道。

“当然。”

“那汝便放心吧，如果汝真的爱你的妻子，那汝便不可能会失去对她的情感。”

薇奥莱塔说道。

夏尔低头，他自然是爱着安娜的，可他也不会如此轻易相信薇奥莱塔，对方的话一直在引诱他毫无顾忌地修炼《血蝠》。

“汝还在犹豫什么？不管是守护这个世界，还是守护汝的妻子，汝必须走出这一步。”

虽然夏尔提防着薇奥莱塔，但是她的话确实点醒了夏尔。

“是啊，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夏尔转身，看向身后那漆黑的空间里，密密麻麻的跪着的无数尸体，似乎连成了一片海，向无尽的黑暗中蔓延。

看着此景，夏尔神色微黯。

“那便继续吧，守护，我想守护的。”

夏尔闭上了略显疲惫的双眼，继续修炼《血蝠》。

他能感受到自己逐渐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世间真理在此刻变得通透。

夏尔感觉自己理解了真理，也因此看淡了真理。

在他内心陷入冰冷和荒芜之际，这时夏尔脑海中回响起了安娜给他唱的歌谣。

“逐渐破碎的小小的背影。

伸出的手掌上方，

是零落的群星，

在漆黑的世界里，

照耀着你，

只要闭上眼睛，

就一定能看到。

来指引迷失的你的光芒

……”

夏尔疲惫、迷茫的内心此刻安定下来。

“请指引我吧，安娜，不要让我，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