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手札 第7章 自我

等夏尔醒来，他已经在自己的老家了。

他父亲在这为他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牛排、羊汤、烤鱼以及麦酒等。

说实话夏尔很久没吃过这样丰盛的饭了，在学院他一直省吃俭用。

晚饭就他和父亲弗兰克两人，但却又说不完的话。

“夏尔，以后这房子就给你了，我住湖边的房子。”

“你不搬过来住吗？”

“不了，我一个人在那过得挺滋润的，另外你也得娶个媳妇建立自己的家庭了。”

“啊这，太早了。”

夏尔低头笑道，他摘下了面具吃饭，但总是低着头。

“不早了，你还记得以前金河坡上还有一个放羊的姑娘吗？”

弗兰克笑道。

“安娜？”

夏尔还记得以前跟着弗兰克放羊时，在河的对岸，经常能看见一金发的女孩，领着3头白羊。

夏尔记得她是孤儿，她的羊也是她从其它游民聚集地偷来的，因此遭受同龄人的鄙视和排挤，夏尔虽然并不讨厌安娜，但小时候也从众和同龄人一起向对方扔过石头，以及嘲笑谩骂过对方。

“对！就是安娜，现在那姑娘长得很标致。你们小时候啥事儿不懂，就知道欺负人家，现在人家长开了，你们也到那种年纪了，看人家长得这么好看，又心动了，可惜晚了，人家对你们可已经恨透了。”

“咳咳……”

夏尔苦笑，他在学院这些年经历了很多，也被嘲笑过，因此他经常想起小时候欺负过的安娜，他也感到很愧疚。

“不过好在，我救了她一次，这些年我也罩着她，因此她对我感观还好。”

弗兰克说道。

“救了她一次？”

夏尔疑惑。

“是呀，”弗兰克叹了口气，说道，“你儿童时候天真的玩伴，长大后有的就变了样，比如特里森，这家伙追求安娜不得，便合同一群畜生想用强的，不过被我阻止了。特里森、克森、汤姆，这些人以后你不要和他们接触了，都是畜生。”

“嗯。”

夏尔严肃地点了点头，弗兰克说的这些人，都是他小时候曾经一起玩过的同龄人。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夏尔疑惑。

“我问你对安娜那姑娘有没有意思，如果有，我可以帮你美言几句。”

弗兰克会心笑道。

“这，算了吧老爹，我自己去找她吧，向她道个歉，我还没做好成家的心理准备，再说你看我这脸，有谁会要呢？”

夏尔苦笑道。

“夏尔，你知道对于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弗兰克皱眉认真道，“不是你的外貌，而是你的内心，特里森这些畜生，个个长得有模有样，但是对于安娜来说，他们就是恶魔，而你，对安娜怀有歉意和同理心，这是很难得，也是更重要的。”

“好吧，我明天去和她道个歉。”

夏尔低头笑道。

“行，明天上午我带你去达斯镇的广场一趟，明天会有很多人去广场，然后你，作为达斯镇唯一的一位魔法学徒，将为达斯镇游民展现真正的超凡。”

“啊？为什么要那样做？”

夏尔有些不解。

“孩子，达斯镇世世代代的人都只是听过魔法师而没见过魔法师，你知道你手上学会的你所谓的最基础的魔法，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震撼吗？那会是神迹！

而你凭借此，可以获得无上的荣誉和敬畏，这样，你将更安全、体面、自由且舒适地生活在达斯镇。”

“魔法师真的这么稀有么？”

夏尔好奇道，因为他从小就听弗兰克说过很多魔法师的事迹，因此从未觉得魔法师很遥远，另外这三年在学院里见多了魔法师，所以就更不稀奇了。

“嗯……可以说稀有，也可以说不稀有，在极寒地，魔法师就是这么稀有，而在王国首都，魔法师就不稀有了。

你知道极寒地都是游民对吧，而最差劲的魔法学徒在王国也能有一席之地，因此，不会有魔法学徒来极寒地。

对于极寒地里的人来说，魔法师，就是传说。”

“好吧。”

“对了，你说的那个没被发现的深渊，是在哪儿来着？”

弗兰克问道。

“在一个峡谷，达斯镇往西南方向20公里左右吧。”

……

“回家的第二天，在父亲的引导下，我站在了达斯镇的中心广场上，向达斯镇的所有居民演示了一次雷爆。

反响出乎了我的意料，果然和父亲说的一样，在我的火球射出时便引起了全场惊呼，随后冰锥射出，电蛇引爆一片雷海时，全场寂静了片刻，随后全场便沸腾了，我在尖叫的人群中看见了他们脸上的震惊、恐惧、心悚和不可置信，最后，这些复杂的神色几乎都化为了——敬畏。

台上的我露出了笑容——那时的我，心中似乎有一团火焰重新被点燃了，我为此兴奋和不知所措。

直到现在，我才清楚心中被点燃的那团火焰就是，自我。

在外修习的这些年，我的自信被磨灭，我失去了自我，只剩下一具空有仇恨的躯壳，杀死科恩后，仇恨虽然一消而散，但剩下的是一具疲惫的空洞的躯壳。而如今，我心中的火焰重新被点燃，自信阳光、抱负远大的自我重新照亮了我的灵魂。

现在的我，心中滋生出了一团名为梦想、野心或志向的火焰，这团火焰，将赋予我无尽的动力。

这一切，都亏了老爹。

另外，今天我看见安娜了，她站在广场最边缘的地方，独自一人，安静地站在那，微风吹拂着她的金发，阳光洒在她清秀漂亮的脸上，美如一张画……

当我施展雷爆时，安娜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平复之后，却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还握紧了拳头，她眼神中没有敬畏，却似乎有一种不甘。

安娜的神色让我翻涌滚烫的内心逐渐平静下去，我却觉得这是好事儿，不然我大概会被荣誉冲昏头脑。

找回自我固然重要，但自我不能膨胀，否则容易做蠢事。

安娜让我找回自我的同时保持住了理性，因此我才能坐在这儿写我已经好几天没写的手札。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值得记录下来。

明天，我就去找安娜，和她道个歉吧。

然后，我要成为一名出色的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