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家功业 第286章 变局

第286章 变局

第286章 变局

刘辩笑着伸手接过来，道：“皇兄吃了吗？”

刘愈重重点头，道：“皇兄说好吃，所以让我拿给父皇尝尝。”

刘辩点点头，心里奇怪。

刘绍，他自小就带在身边，怎么就感觉与他不怎么亲近呢？

“去玩吧。”刘辩吃了一口，与刘愈道。

刘愈盯着刘辩，道：“父皇，好吃吗？”

“好吃。”刘辩笑着道，也看了眼不远处的刘绍。

刘愈高兴了，一蹦一跳的跑向刘绍，大声道：“皇兄，父皇说好吃。”

三人互看一眼，并没有交谈，安静无声的离开。

但刘辩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刘虞冷哼一声，道：“该打的时候不打，陛下明旨不得乱动，这袁绍抗旨行事，当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不会是宫里吧？’

钟繇话里的意思，好像，他会答应？

钟繇道：“你会拒绝陛下吗？”

钟繇接过来，仔细看了两遍，而后就沉默不语。

说着，他将信递给了钟繇。

甚至于，不能公开。

戏志才闻言心里稍松，抬手道：“是，下官这就安排。”

三人揣着各自的心思，抬起手道。

钟繇看着他的侧脸，没有追问，同样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待等他回过头，刘虞抬手就要说话，刘辩笑容顿收，一摆手，淡淡道：“休得再提！”

戏志才已经全部看完了，对这些举告、弹劾的内容真假并不在意，而是忌惮那幕后之人。

荀彧罕见的沉色起来，眼神里都是思索之色。

等了许久，刘辩见荀彧，钟繇不说话，径直起身。

宫里那位陛下想要解决根本问题，可这个根本，动摇了大汉根基，谁人能轻易答应？

而曹操更不用说，上书请战的属他最多，言辞最为激烈，简直像一个好战狂人。

刘虞见钟繇还在打马虎眼，默然片刻，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依我的观察，陛下要的是你们的态度。”

荀攸看了他一眼，道：“陛下，袁绍此举，确实不能纵容。但大战在即，还不是问罪的时机。不管灭袁成败，董卓、吕布之流肯定不会坐视。而且，孙坚，刘表之流肯定借机坐大，学那刘焉，与朝廷隔山、隔海而治。朝廷，须从长计议，统筹谋划。”

只见那位陛下不知道与二位殿下说着什么，三人笑做一团，热闹的不行。

刘辩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拿起桌上的信，淡淡道：“你们看看吧。”

潘隐接过来，递给荀彧。

等刘虞走了，钟繇这才道：“文若，刘公说的错。依照现在的情形，划分土地是不可行的，陛下没道理不清楚。所以，他们是要我们表态，而不是即刻推行。”

作为‘颍川党’的领袖之一，戏志才自然清楚宫里与‘颍川党’的博弈，这么久过去，荀彧的任命诏书迟迟不下，各种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洛阳城。

“司马防任青州牧的诏书已经下了。”荀彧道。

荀彧已经有所预感了，拿过信看完，思索着，递给对面的刘虞。

但他们觉得，这个举动太过危险，不能实施，至少眼前不能。

再僵持下去，宫里怕是要换丞相了。

而他们口中的戏志才，这会儿遇到了麻烦。

刘虞等的有些着急，看完之后，顿时色变，沉声向刘辩道：“陛下，袁绍耐袁家余孽，当速斩之！”

守门的侍卫看了眼，便放他进去了。

荀彧，钟繇被他所吸引，等他消失了，这才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

他猜测了很多人，每一个都不简单，最为重要的，这些奏本出现的太过突然、密集，就是这两三天的事情。

荀彧面色如常，道：“我听说，这几日，陛下召见了不少人，尤其是司马儁。”

荀彧要说话，却被钟繇暗中碰脚给阻止了。

如果刘辩只是需要一个听话的丞相，那么荀彧就不是唯一人选，甚至不在人选之列！

要是换了一个‘陌生’丞相，以往他们的担忧，就可能成真了！

钟繇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有些意外的道：“这么说，他们真的决定瓜分南方各州的地盘了？”

刘虞沉着脸，将信递给边上的荀攸。

不用遴选新的户曹、吏曹尚书，宫里这是什么意思？

他还不知道荀彧，钟繇已经从宫里出来，心里一时千思百转。

荀攸已经有些疑惑了，不知道为什么刘虞突然提及袁绍，待看过信，也忍不住了，与刘辩抬手道：“陛下，臣赞同刘公之意！”

刘协已经注意到那些奏本与信件了，不动声色的道：“宫里允准了刘公升任大司马，按照规矩，御史台要做一番调查，回禀陛下。”

戏志才神情有些僵凝了。

能让‘颍川党’公然对抗眼前的陛下，显然是某种大事。

涉及‘侵田’、‘胁害宗族’、‘贪赃不法’、‘欺君罔上’、‘用心叵测’等等。

钟繇自然也知道，想着司马儁，心里担忧更多，道：“司马儁在刑曹兢兢业业，不沾是非。但他的心思始终无人猜到，这丞相之位落到他头上，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数来。”

刘愈话音刚落，刘绍就端着盘子，走向刘辩，递到刘辩身前，道：“父皇，吃。”

荀彧坐在首位，对面是刘虞，两人身侧还有荀攸，钟繇。

御史丞值房内，戏志才看着案桌上堆积的二十多道弹劾、举告信，病态的脸上都是凝色。

他还没到六曹，便得知，刚刚出宫的荀彧与钟繇，再次被宣召入宫。

这些弹劾、举告，都是冲着荀彧的去的。

哒哒哒，驴~

突然间，一匹快马来到了朱雀门前，跳下马，拿着令牌就大喊道：“皇城府扬州急信！”

刘辩将四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尤其是钟繇，等了片刻，问道：“钟卿家，你怎么看？”

钟繇怔怔看着刘虞，而后转向荀彧。

刘协故作思索一阵，道：“不用了。”

否则必然是滔天大浪，这个‘浪’，足以掀翻国祚！

两人余光对视，面色发紧，心里惴惴不安。

与此同时，崇德殿内。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戏志才心里喃喃自语，后背阵阵发冷。

突然间，刘协推门而入，青春年少，笑容和煦，给人充满了亲近感。

戏志才在担心，是不是宫里观望结束，对荀彧，对‘颍川党’失望，那丞相宝座要换给别人了？

这对‘颍川党’的打击，将会是致命的！

“志才。”

这位陛下想要彻底解决大汉弊政的症结——土地。

钟繇刚想说话，见人来人往，拉着荀彧往宫外走，低声道：“我刚才从陛下的话里听出了不满，若是我们不明确表态，这丞相之位的归属，怕还有悬念。”

这些都是大汉朝最高级别的官僚，他们的态度，基本上代表了朝廷。

钟繇有意保护荀彧，闻言立即微笑着道：“刘公误会了，诸事未定，言之尚早。”

“臣等恭送陛下。”

相比于荀彧，钟繇更为忧心。

戏志才却心头狂跳，连忙起身，上前见礼道：“见过殿下。”

几乎每一道奏本都有理有据，明显是有精心设计，并非是散乱的弹劾。

刘辩道：“都看完再说。”

“今天就到这里吧。”

荀彧，钟繇，刘虞三人走到不远处的门口，不约而同的又转过头。

钟繇神情严肃，道：“我们真的不表态吗？”

他们心里对任命丞相的诏书迟迟不下本就心怀疑虑，眼见着刘辩直言不讳，心里不禁起了从未想过的一件事——丞相，未必非荀彧不可！

荀彧资历根本不够，对于他升任丞相，朝野反对声很大。

钟繇道：“不知道那袁术又出什么幺蛾子。”

荀彧摇头，道：“只是有这种感觉。先不说这些了，晚上公达，志才来我府上，我们一同商议一下。陛下的决心并没有错，国政也不可拖延，不能这样僵持下去。”

荀彧些许老成的脸上没有异样，望着崇德殿方向，道：“你我都清楚，只要我们表态了，陛下肯定会着手准备。一旦有风吹草动，天下世家震怖，这比黄巾军，比袁术谋逆更为可怕。”

戏志才等他走了，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眼那些举告、弹劾的奏本，也出了御史台。

荀攸，钟繇齐齐躬身，心里自然清楚眼前的陛下不满意的是什么。

戏志才观察着刘协的神情，倒也没有隐瞒，道：“二荀尚书是这样考虑的。因为二荀尚书都会进尚书台，户曹、吏曹责任重大，尚书一职不能空缺。”

刘辩始终没有什么表情，见荀彧不说话，道：“荀卿家怎么看？”

荀彧踱着步子，满脸思忖色，道：“南方的情势太过复杂，我们还须再观望。不过我有种预感，陛下或许在策划着什么。”

刘辩漫不经心的吃了几口糕点，而后拿起茶杯顺了一口，目光落在荀彧，钟繇脸上，道：“朕对你们的施政纲目很不满意。”

荀彧，钟繇瞥了眼刘虞，本想附和的话，同样只能卡在喉咙里。

刘协点头，而后顿了顿，道：“我听说，吏曹那边在酝酿吏曹，户曹等的尚书人选？”

钟繇一惊，道：“陛下答应刘公与曹操了？”

一路无话，直到嘉德殿分别，刘虞才沉吟着道：“荀尚书，钟仆射，不止，是否有事情，是该大司马府知晓的？”

尤其是言辞含糊，令他猜都猜不到，就越发令他笃定了。

荀彧道：“我反而担心孙坚以及刘表。有消息说，这两人想要联姻，刘表借了一万兵马给孙坚，还有不少钱粮。”

刘辩不远不近，见两个儿子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好像在商量着什么大事，不由得笑容更多，手里寻常的点心也吃的十分美味。

钟繇没有逼迫，道：“公达那边，你要想办法。”

荀攸是最为反对‘划分土地’的——太过疯狂以及危险！

荀彧下意识的点头，但猛然又看向钟繇。

‘立储’的声音遍布朝野，不止是荀彧与刘虞，杨彪临走前也与刘辩提过。

他心事重重，只能在户曹静等着。

荀彧被钟繇这么一问，眉头拧起，心中的天平开始向刘辩倾斜。

荀彧轻轻点头，道：“刘公言之有理。”

“好。”钟繇道。

刘虞是主战派，一回京就直言刘辩，‘当前第一要务乃是剿灭匪患，方可图中兴’。

朝廷定下的新规矩，所有信任官员，御史台都要摸一下底，留底存案。

刘虞等了一会儿，眼前的二人丝毫不肯透露，自不愿多待，转向返回大司马府。

刘虞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

刘协见他这个表情，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

从颍川荀家，再到荀彧带着逃到冀州的分支，这些弹劾、举告没有放过一点，详细的罗列了荀彧的‘罪责’。

如果眼前的陛下对他们不满，完全可以换一个人，朝野中比荀彧有资历大有人在！

刘辩出了凉亭，径直找他两个儿子玩去了。

刘虞坐在一旁，看着君臣三人打哑谜，神情不动，心里则猜测不断。

荀彧这个内定的丞相，可能镜花水月一场空，‘颍川党’的所有计划将被打乱。

刘协反而微笑起来，道：“这是宫里的意思。”

钟繇抬起手，又沉吟一阵，道：“陛下，袁绍突然发兵丹阳，或许是想要占据扬州之地，与孙坚，刘表等人抗衡。但他这么做，势必会引发孙坚，刘表跟风，南方是不打也要打起来了。”

这一个不好，就是天下大乱，汉室骤崩！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出了朱雀门，荀彧都没有下定决心，道：“我再斟酌斟酌。”

‘不用了。’

“谢父皇。”小家伙规规矩矩的行礼，而后就转身走了。

刘辩有种老父亲无比欣慰的切身感受，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道：“好，夏天就到了，父皇让人在你寝宫安排个炭房，这样晚上睡觉不会太热。”

荀彧从钟繇手里再次拿过那封信，仔细又看了一遍，而后从容镇定的道：“陛下，袁绍此举，或许是故意的，就是要引发孙坚、刘表、士燮等人的跟风，而后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刘辩眉头一挑，这一点，他倒是没想到！

钟繇陡然醒悟过来，道：“陛下，一定要压住曹操，不能乱动！”

曹操这个时候如果突然发兵，或者做出什么举动，将使得南方彻底大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