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创作者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寒门国舅 > 第223章 睿智

寒门国舅 第223章 睿智

作者:天子 分类:都市言情 更新时间:2024-10-20 00:55:31

第223章 睿智

大明门东,会同馆西,乃太医院官署所在,附近还有礼部、户部等六部和钦天监、翰林院等官衙。

此时太医院官署内正在召开一场严肃的内部会议。

今天太医院内无论是正差,还是挂职的御医全都来了,一群人坐下来,商讨件非常重大的事情,就是关乎皇帝朱见深的病情。

当今皇帝沉疴难起在太医院内已基本形成共识。

屋子里坐满了人。

名义上太医院内是一院使、二院判、十御医的配置,但实际上每朝太医院都会严重超编。

姑且不说太医院会自全国各地世业医生中广泛选拔人才,每过三年就会有一次类似于儒生科举那般的考试,顺利入选者会自动成为医丁,经过系统的培训和学习后,通候类考,中试后补役,然后逢升必考,直至成为御医。

另外,在民间声望卓著的大夫,太医院也会想方设法纳其入内,委以官职,所以往往太医院的官职人满为患,甚至远远超过额定人数。

眼下太医院高位者就有院使章渊,院判施钦、郑文贵、黄绶、孙泰、钱钝,而接下来的御医又分为医官和医士。

今天的会议,医官在场的有钱宗甫、吴绶、王槃、方叔和、张序、刘文泰等六人,医士则有蒋宗儒、何凤春、朱佐、杨汝和及仲兰。

除此之外,还有四五位挂职但处于半休沐状态,属于半退休的老中医也列席了会议,按照惯例,宫中贵人有个疑难杂症什么的他们也会出面,更何况现在商讨的还是皇帝的病情,当然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只是走个过场,不会贸然发言罢了。

当然,除了与会这些,太医院内加上吏目和整理药材、书案的各家晚辈子弟,以及经考核自全国招录在太医院充当学徒的医丁,如今光京师太医院就有一百多号人在编,就这还不算南京太医院的编制,可以说相当臃肿了。

太医院众现役和半休沐状态的御医坐在一起,将朱见深最近半年的病例拿出来研究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很不好的结论……皇帝也得了肝病,且当下肝病似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陛下躬体,从去年秋迄今,乃何人负责日常叩诊?”

章渊随口问了一句。

这种时候,每个人都想推卸责任,最好皇帝生病跟自己无关,谁负责诊治的谁就对皇帝病情延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仲兰无奈道:“是我。”

几人一齐看向仲兰。

仲兰很憋屈,本来他在太医院中地位擢升很快,短短数年间已有成为院判的迹象,但谁知万贵妃一死,他这个主诊太医跟着受到牵连,被直接撸下来当了医士。

章渊再道:“那你说说看,陛下具体病征如何?”

“陛下夜里盗汗,体虚,后来阳气日重,以至于脾虚体弱,曾遗黄,双目有黄迹象,后虽缓解,但反复不停。”

章渊点了点头,续问:“如此病况,有多久了?”

仲兰闻言直接把手头的医案放下,反问道:“陛下病情如何,难道真要让我再叙述一遍?诸位,近半年来为陛下号脉诊病之人,应该不止我一个吧?”

在场的人随即都沉默下来。

宫里刚因为肝病走了一个,现在皇帝又是这样,就算暂时病情看起来还算稳定,远没发展到急变期,但一时半会儿不会痊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皇帝躬体一日不好,就需要太医院派人诊治,但面对肝病这种顽疾,谁有把握?故每个人都恨不能自己在太医院中身份低微,没资格去过问这件事。

趋吉避祸乃人之常情,干系太大故宁肯远远躲着!

“把陛下用过的药方,尤其是新近用过的药方拿来。”章渊眼看在场众人都面带回避之色,而他自己心态也与这群人一般无二,只能无奈地转换了话题。

迅速有医丁将整理好的用药方单呈递到了章渊面前。

“都是治疗肝病的好方子,陛下能退黄,而病情不至于与万娘娘有相同的发展轨迹,这些药应该是行之有效的。”

章渊看完后若有所思道。

刘文泰说了一句:“那为何这些药用在万娘娘身上,却没见效果?”

在场一众太医又都沉默下来。

章渊有些无语。

自己这些同事主打的就是一个怎么才能撇清干系,根本就没一个人愿意当皇帝的主治医生,反而遇到事情都往后躲。

队伍不好带啊!

章渊开脱道:“用药之事也是因人而异,万娘娘怎么说也是妇人之身,且上了年岁,药效有差异也是情理中事。”

郑文贵不耐烦地道:“现在说这些实属徒劳,还不如商议接下来该如何为陛下用药。”

章渊点头,环视一圈众太医,道:“目前看来,这些药也未必随时都有效,且陛下的病情似有复发的迹象。诸位怎么看?”

还是都不说话。

此时的仲兰不得不重新挑头,毕竟他知道若是皇帝出了事,这群人肯定会把黑锅扣到他头上。

仲兰道:“目前太医院对陛下所用之药,都过于温和了,有些刚猛之药从未曾尝试过。”

“啊?陛下病情都这样了,还敢下猛药?你怎么想的?”

郑文贵瞪过去道。

仲兰此时却显得很坚持,道:“若不及时更变如今的处方,只怕陛下病情还有进一步恶化的风险。”

此话一出,在场众太医立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在场也有人赞同仲兰的观点,施钦便挺身而出:“我觉得维馨的话不无道理,是该改变一下用药的策略了,再或者……也可寻求他人相助。”

“你这话是何意?”

刘文泰差点儿就要跳脚,怒不可遏道,“咱太医院的事,无法自行决定诊疗方案也就罢了,竟还要求助外人?传出去,指不定会被人如何笑话呢!咱可丢不起那人!”

章渊却眼前一亮,和善地看向仲兰,柔声问道:“既然维馨觉得应该改变用药,那就不妨……听听你的意见?你毕竟负责诊治陛下经年,熟悉陛下躬体状况,你不妨先拟个方子出来,让在场诸位好好探讨一番。”

仲兰知道章渊是想把所有责任推到他身上,恼恨之余,施施然站起身,脸上全是悲色:“抱歉,家母前日刚刚过世,消息传来,我尚为之前未能及时在病榻前尽孝而哀恸不已,此事只怕是无能为力了。”

“啊!?”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仲兰这会儿家里居然发生变故了。

老母亲去世,在大明,这是需要守制的。

也就是说按照规矩,仲兰应该马上卸职归乡,回去给老母亲守孝,要等二十七个月后才能回朝当差。

这对在场众多御医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好不容易有仲兰这个背锅侠,现在他直接一个老母亲去世就撂挑子不干了,那接下来为皇帝诊病的重任就会落到他们头上……想想都不寒而栗!

“节哀。”

施钦作为先前支持仲兰治病方案之人,此时最先表达了同情。

仲兰苦笑道:“也请诸位能够理解,家母故去,心中悲戚万分,如今脑子都快成浆糊了,很难再为陛下开方用药。”

在场人等皆面面相觑。

你不开方子,那开方子的责任就要归到我们身上。

“那……先维持现状吧,再用药几天看看,若不见好,再做变更。”章渊眼见场面有些尴尬,只好用这种不进不退的方式暂时打发了眼前事。

……

……

太医院会议结束。

章渊、施钦和郑文贵三人暂且留下。

施钦直言不讳:“陛下的病情拖延不得,咱都知晓这肝病是越发展越凶险,万娘娘的病其实早前我等都已发现不妥,只是未曾在用药上做到尽善尽美……再就是万娘娘一直坚持宣称自己身体无恙,才导致后来发生不幸……”

“别太往心里去。”

郑文贵在旁劝说。

章渊也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

施钦苦着脸道:“可陛下龙体……咱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之前已错过一次,若这次再……”

“你这话就不对了,谁有过错?治病救人,难道能推倒重来吗?我等一心为万娘娘治病,何曾有过私心?”

郑文贵立即出言反对施钦的说法。

这就体现出太医院内部人际关系的复杂了。

有的人想进取,行事相对激进,而更多的人则是保持中庸,无功无过即可。

可在治病救人方面,尤其关乎皇帝和宫中贵人得了大病的情况下,因循守旧的保守疗法是根本无效的。

可没人愿意出来充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施钦叹道:“我是这么想的,我有一故交,想必诸位听说过,乃徽州府世代名医汪家后人,名叫汪机,现正在京师为人开方用药,我也是这两日才听闻他在为城中肝病患者诊治时,曾让一病情十分凶险之人转危为安。”

章渊闻言,瞪大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让他试着开方?”

郑文贵却摇头:“这样做不合规矩吧?”

“先问问,取长补短,总该可以吧?”

施钦道,“地方上的名医留滞京城,为人诊病,且涉及达官显贵,最注重咱太医院对其观感,咱无须跟他说得太过详细,只需将陛下医案隐晦部分与他一览,听取他的意见,有何不可?”

章渊苦着脸道:“陛下病情,若因此外泄,只怕我等会被世人耻笑。”

太医院的人太注重名声了。

我们是天下大夫的佼佼者,现在皇帝有病我们没法治,却要问一个民间游方郎中的意见,甚至还让他开方子供我们参考,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嘛。施钦建议道:“既然我们不方便出面,那找个人代我们前去问诊不就行了吗?”

“何人?”

章渊问道。

施钦道:“我有相熟的徽州药商,他们与太医院有药材采办生意往来,把医案交给他们,让他们上门去问诊便可。”

郑文贵迟疑道:“患者不上门,就拿个案例去,汪机不会怀疑吗?”

“若不然,就只能我亲自去了。”

施钦有些无语。

章渊终于不耐烦了,道:“治肝病,你们是第一次吗?难道以前诊治的病人中,就没有得过肝病的?还不是有药到病除的时候……不然你们是怎么进的太医院?怎现在胆子越来越小,连为陛下开方用药的勇气都没了,竟还要求教地方大夫?”

施钦和郑文贵同时打量章渊。

好似在说,你行你上啊。

你自己都不开方,让我们去冒险,当我们不知道你是想摆脱干系?

但问题是,谁都能脱就你脱不了,谁让现在太医院是你当家?

皇帝出了事,你第一个遭殃。

章渊最后无奈道:“你们既不放心,那就去问问吧,但方式方法一定要对路,既不能折了太医院的名声,又不能……也罢,尔等自行斟酌。”

施钦和郑文贵闻言对视一眼,却没心思嘲讽章渊,最后心事重重自去了。

……

……

张府。

这天宫里来人,覃吉代表东宫来取有关太子妃日常所用,带了不少人登门,排场十足。

张峦初时对于覃吉的来访还有些讶异。

因为儿子跟他明确说了,覃吉现在需要小心戒备来自梁芳的报复,且谁跟覃吉走得近谁就会有危险,却未曾想覃吉会主动登门。

等把覃吉请到正堂。

覃吉面对张家父子,才面带歉意道:“乃是太子殿下差遣老朽前来,并非有意坏了先前的约定。”

张延龄笑着宽慰:“覃公公登门是为取家姐用度,系为公事而来,光明磊落之举,怎算坏约?”

意思是,如果你偷偷摸摸来,被人发现,别人才会怀疑。

而你现在正大光明上门,目的还是帮太子妃取回日常所用,别人基本上不会怀疑先前之事与我张家有关。

随后张峦安排丫鬟婆子为张玗收拾装箱,除了先前就整理好的,还会加上一些东西,如此一来家中准备的大箱子就不够用了,只能派人临时外出采购。

大厅里,覃吉跟张峦并排而坐,张延龄则在一旁就坐。

在覃吉面前,张家父子没什么可伪装的。

覃吉看似在跟张峦商议事情,目光却不时望向张延龄,尤其当张延龄发表看法时,覃吉更是用心聆听。

以覃吉的老成持重,自然能看出张家谁才是那个足智多谋之人。

“……是这样的,东宫讲官这两年变动不少,自去年焦学士受尹尚书案牵连被贬,年初李学士守制还乡,如今侍讲杨学士又不知因何许久未曾来东宫,有传言说其已被下了诏狱,或是受先前贡品案牵连,与山东左参政郑时案有关,遭人构陷……”

一席话说下来,张峦听得云里雾里。

又是什么尹尚书,又是李学士、杨学士、焦学士的,他完全不知道覃吉说的是谁。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听明白了,那就是贡品案并没有就此结束,而是继续在发酵,当下已牵扯到了东宫一个姓杨的讲官,现在其人很可能已被下了锦衣卫的诏狱。

张峦顿时感觉背脊一阵发凉。

张延龄却很清楚覃吉口中的几个人分别是谁。

一个是焦芳,成化二十二年因卷入吏部尚书尹旻致仕案,从侍讲学士直接被贬去湖广桂阳当州同知。

焦芳历史上名声不佳,后来更是成为刘瑾阉党干将,不值得惋惜,但至少眼下其还是坚定的太子党。

李东阳守制还乡,没牵扯进成化到弘治改元这段时间的纷争。

至于覃吉所说的刚被下诏狱的则是侍讲学士杨守陈。

杨守陈乃景泰二年进士,历任翰林编修、侍讲、侍讲学士等职,年前才因为编撰《文华大训》成功而晋升少詹事,本身杨守陈不会开罪梁芳,但杨家人成分太过复杂,且都是一群“愣头青”般的人物,互相牵扯一下就都完蛋,可说一损俱损。

张延龄道:“杨氏一门数杰,杨学士应该是受其族人拖累吧?”

“嗯。”

覃吉点头。

心里却在想,虽然小公子说的不太详细,但至少明白背后的情由,而这位未来的国丈……怎么看上去却不那么聪明的样子?

张延龄转过头对张峦解释:“浙江杨氏,如今在朝为官者数人,以翰林院侍讲学士杨守陈为主,其从弟有杨守阯、杨守随、杨守隅,其子为杨茂元,都乃进士出身,在朝中素以耿直而闻名。”

有一人,张延龄没提,那就是杨守陈另一个儿子,成化二十三年才考中进士的杨茂仁。

老杨家有个特点,那就是没事就喜欢参劾朝中奸佞,其中跟李孜省的过节算是最大的。

而杨家冲锋在前的并不是时年已六十有一,素以老成持重著称的杨守陈,而是其堂弟杨守随。

杨守随乃成化二年进士,历史上其因为李孜省升太常寺丞时其暗中备注应调上林监任监副,被李孜省一直记恨在心,到了成化二十三年终于被李孜省逮住机会,将其贬去南宁当知府。

张峦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朗声道:“这位杨学士,名声在外,不该蒙受不白之冤。”

这话纯粹就是为了彰显一下张峦的气度,其实他连杨守陈是干嘛的都不知道。

覃吉显得很悲切:“太子眼下尚不知此事,若被太子获悉,定会上疏陛下,为杨氏之人陈冤,但如此便落进奸佞之徒的陷阱中。每念及此,老朽便心绪不宁。”

张延龄皱眉道:“梁芳作为御马监太监,照理说对锦衣卫事不能过问才对,为何贡品案会如此发展?难道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覃吉先往张峦身上看了一眼,转而又四下环顾,似乎生怕周围有人会听到一般。

随即他意识到,这里不是东宫,不会出现隔墙有耳的情况,这才把头稍微往前凑了凑,低声道:

“据说跟锦衣卫新任北镇抚司镇抚使章瑾有关……此人得梁芳提携才得此高位,且如今锦衣卫中奸佞当道,没人愿意为朝中清流保驾护航,反倒……唉!”

“反倒助纣为虐,是吗?”张峦问道。

“嗯。”

覃吉点头。

张延龄也跟着点头:“覃公公把这些告诉我们父子,不知想要我们做什么?”

“呃……”

覃吉一时语塞。

张峦白了儿子一眼,喝斥道:“覃公公是把咱当自己人,想询问咱对策。你这孩子,怎还学会呛人了呢?”

覃吉不由摇头苦笑。

张延龄道:“覃公公对我父子二人信任有加,肯将如此机密之事相告,我二人并非不知好歹。但有些事……牵连太广,我们实在是力不能及。”

“唉!”

覃吉无奈点头,“我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吧,主要是许多麻烦根本就没人可诉说。如今连东宫各位讲官都束手无策,他们中有人想上疏问询情况,却被同僚阻止,毕竟案子都未走三法司的渠道,此时旁人若是贸然过问,或会被人诟病。毕竟先前错收贡品之人,远不止杨学士一人。”

张延龄点头道:“这就体现出梁芳先前行事之高明,他将贡品送与东宫相关人等手上,如今案发,所有牵涉进此案中人,都不敢擅自过问,恐引火烧身。”

覃吉道:“幸好当时发现及时,否则现在进诏狱的或就不止杨学士一人了。”

张延龄问道:“那……锦衣卫打算以什么罪名来陷害杨学士呢?说他跟郑时勾连?还是捏造其他罪名?”

覃吉摇头,轻轻叹息:“这个……老朽便不知了。但料想锦衣卫手段残忍,或会……”

“明白了。”

张延龄点头道,“所以暂时还是应该对太子保守秘密,不能让其知晓情况,免得乱了方寸。”

“这是自然。”

覃吉闻言欣慰不少。

看起来张家父子是没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但不知为何,他把心中秘密说出来后,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

因为他隐约觉得,眼前二人不是什么平庸之辈,一个贡品案,从原本一切为梁芳掌控,到现在梁芳在绝境中苦苦挣扎,全都拜眼前这对喜欢唱双簧的父子所赐。

张延龄道:“覃公公,你最近可一定要小心,距离陛下约定一个月的期限将近,那梁芳造不出望远镜,很可能会朝你下手。”

“这……多谢小公子提醒。”

覃吉点点头,微笑着应道,“放心吧,老朽会留意的,绝不让恶人奸计得逞!”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