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创作者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满唐华彩 > 第561章 西度

满唐华彩 第561章 西度

作者:怪诞的表哥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4-10-25 19:44:11

第561章 西度

第561章 西度

开了春,长安风和日丽,柳树枝上冒出了新绿。

芙蓉园,曲江池畔,有一群人正在饮酒作乐,他们在岸边搭了帐篷,摆上瓜果。又雇了一艘画船,让伶人在船上弹琴跳舞。

边吹着风边听着曲,边打着骨牌,好不自在。

“和了!”

“李承宏,你又放牌。”

“我放尿去,啖狗肠,手气真差。”

“走远点,你昨夜喝多了狗尿,休熏到我等。”

走到曲江边的李承宏遂往北边又走了些,一边解着裤腰带,肚子却“咕噜”了几声,干脆往前方的树林里去。

这一片其实是皇家园林,李隆基建来游玩的,如今荒废了下来,也只有些宗室偶尔会过来。

李承宏也是宗室,他是章怀太子李贤之孙、邠王李守礼之子,论辈份,他是天子李琮的族兄弟,他的姐姐就是与吐蕃和亲的金城公主,他的哥哥李承寀则是娶了回纥公主。

总之,他们家这种与皇帝不近不远的亲戚关系,最容易成为和亲的对象。

在草木之中选了一片对着湖面、风景颇好的地方,李承宏才蹲下来,正准备放松,忽听到有树枝被踩断的身影,他转头一看,连忙拎衣裳站了起来。

“殿下。”

薛白也是听到动静,从一株大柳树后方探头往这边看,见了李承宏,遂大大方方地站出来,道:“广武王倒是好雅兴。”

“不敢,请殿下恕我不能全礼。”

李承宏偷眼看去,分明还见到那棵柳树后有一女子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只有一个裙摆飞扬的背影如惊鸿一瞥。显然,薛白今日正在这里与人私会,恰好被他碰见了。

从大明宫骑马出来,顺着东城的夹墙一路到芙蓉园赏景,确实是很方便的赏心悦事,但不知那女子是谁?

“近来本想召你谈谈,今日既然碰见了,正好。”薛白说着,招了招手,走到湖边说话。

李承宏自诩长辈,心里暗骂他无礼,但还是系上腰带,努力夹紧两股,缓缓走了过去,道:“殿下尽管吩咐。”

“你对吐蕃了解吗?”

“殿下,莫不是又要让我家和亲?”李承宏听到“吐蕃”二字就吓了一跳,因他诸多子女中正有个适龄女儿,连忙道:“若如此,我……我可是绝不能答应的。”

薛白摆摆手,道:“并非和亲,吐蕃使节来,你只需要指出其中哪些是与金城公主相善的足矣。至于其它,我到时自有安排。”

“真的?殿下不是欺我老实、诓骗于我?”

“国家大事,岂与你说笑。”

李承宏想要摆出长辈的派头压一压薛白,可惜气势不足,最后反正是乖乖领了差事,答应到时以郡王身份与礼部官员一起迎接吐蕃使者便是。

说过此事,眼见薛白还不走,他拱拱手道:“那我就告辞了。”

“嗯。”

薛白站在曲江池边,看着李承宏那有些紧绷的背影,独立了一会,似乎在盯着他是否还打算随地解手。

历史上,大概也就是在安史之乱以后,吐蕃大军攻入长安,扶立李承宏为傀儡皇帝,此事在浩瀚的历史尘烟中或许只是一件小事,没有人会真的把李承宏算进唐皇帝当中,可对于如今生活在长安的普通人而言却是又一场灾难。

故而,对待达扎鲁恭,薛白十分慎重。

李承宏终究是把一泡屎憋到了茅坑里才解决,从这件事上,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害怕薛白。

当他回到牌桌上,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李珍便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方才遇……”

李承宏话到一半,本想把薛白与某个女子在芙蓉园私会之事拿来打趣。但他其实能感觉到自己走了之后,薛白一直在背后盯着自己,威胁之意不言而明。

“迷路了。”

很快,骨牌碰撞的清脆声音就再次响起。

~~次日。

朝会之后,韦见素受到了薛白的单独召见。

事实上,韦见素对现在的朝堂格局很不满意,他想要的“太子监国”应该是太子在旁边看着、由宰相决断朝政。

这次谈论的却是大唐田亩、人口的问题,薛白认为,经过两三年的战乱,豪门大族隐匿田亩、逃户的情况愈发严重了。

对此,他问韦见素的看法。

“想必,殿下早晚将着手解决此事,到时老臣必已不在朝中了。”

“韦公何出此言?”

韦见素是个颇古板严肃的人,便从李隆基任用宇文融为相的旧事说起,谈及清查隐田与匿户要面对的种种困难,让薛白安心等着,待到根基深厚、名正言顺了再考虑这些事。

薛白很虚心地接受了他的意见。

见薛白愿意纳谏,韦见素还多说了两句,表示以前对殿下多有误会,现在殿下澄清了身份,又确实贤明,他自当支持殿下云云。

之前两人的关系不算好,近来则有在发生一些转变。

接着,薛白又试探地问道,想要增加科举取士的名额,相应地减少官员门荫,是否可行。

“万万不可!”

韦见素一听就严正反对,而且是态度坚决。

于是薛白对他的立场就更加清楚了,清查田亩人口这种能缓解土地兼并的事情能接受,涉及到世族核心利益的事还是会本能地反对。

那么,真正不能急于求成的事反而是科举的变革,薛白遂道:“韦公不必激动,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如此来来回回了几次,薛白才似不经意般地抛了一句话。

“对了,不知大唐的寺庙如今有多少土地人口?”

韦见素一听,马上捕捉到了薛白的意图。

今日先谈了两個问题,最后的矛头竟是直指佛门了。

平心而论,韦见素依旧不支持,十分生硬地摇了摇头,道:“臣不知。”

“可查否?”

“臣以为,佛家普渡众生,劝人向善,可使社稷安定。”韦见素顾左右而言他。

薛白道:“是啊,我亦认为佛家可助人消弥戾气,有意使之劝导吐蕃,让其罢兵戈,使社稷安定,韦公以为如何?”

韦见素听得懂他的意思。

大唐开国之初,有一个名叫傅奕的官员曾上奏了一封《请废佛法表》,认为僧侣“不忠不孝,削发而揖君亲。游手游食,易服以逃租赋”,请求将“胡佛邪教,退还天竺;凡是沙门,放归桑梓;令逃课之党,普乐输租;避役之曹,恒忻效力。勿度小秃,长揖国家,自足忠臣,宿卫宗庙。则大唐廓定,作造化之主,百姓无事,为牺皇之民”。

此事最后因为朝臣们的反对,最后不了了之。

但当官的都是聪明人,对寺庙经济不停膨胀的后果其实十分清楚。

简单来说,薛白想要整顿大唐境内的佛门,把寺庙的土地收回,勒令僧侣还俗种田。另一方面,还要把佛门传入吐蕃,借此引发赤松德赞与达扎鲁恭之间的冲突,并吞食吐蕃的赋税,感化其戾气。

而他还想选用最激烈的手段,比如在大唐灭佛、有意地引导僧侣进入吐蕃传教。

韦见素在考虑自己还能不能阻止薛白这么做。

宰相之中,杜有邻不必说;李泌是道士,很可能会同意;颜真卿为了削弱吐蕃,也会答应;李岘为了赋税,至少不会反对得太强烈。

而且,薛白刚才也答应过了,会等时机成熟了再查世家大族的隐田匿户,也不会动门荫入仕的制度。如此虚心纳谏,现在只想动一动佛门,若再不支持,就太不给他面子了。

思来想去,韦见素终于是道:“殿下若想知道天下寺庙拥有土地、人口几何,臣仔细核查便是。”

~~又过了半个月,朝会上,薛白再次不经意般地问了一句。

那是在讨论过吐蕃赞普是信佛教还是苯波教之后。

“诸卿谁知,天下寺庙有多少土地人口?”

一言既出,群臣面面相觑,皆不知如何回答。

只有韦见素站了出来,答道:“据臣所知,天下间有小寺四万余所,大寺四千六百余所,寺产良田有数千万亩,僧侣三十余万人,寺佃户五十余万,奴婢十数万。另有财产,包括有铁像、铜像、钟、磬等物,无算。”

闻言,不少官员执着笏板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尤其是户部官员们。

大唐如今才多少人口?战乱之后,在册的不过七百余万户,田地不过十几亿亩,寺庙却占据了近十分之一的良田,还不交税?

一问一答之间,太子与宰相在谋划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有信佛的官员当即站了出来,想要劝谏些什么。

“知道了。”

薛白却只是摆了摆手,什么都没说,便下令散朝了,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于是,许多官员认为这是虚惊一场,不少人已经连夜写好了反对的奏折,却是连递上去的由头都没有。

过了几天,这件小事的影响渐渐消退,朝廷却又下达公文,进行了一系列的人事调动,比如把河东节度使王缙迁为工部尚书,任元结为河东安抚使,第五琦权知河东转运副使,又将元载、常衮、刘宴等人调回了朝中。

从这些调令中,有心人能够看出朝廷这是要对佛门有大动作了,比如,王缙信佛,调走他是为了防止他在河东庇护寺庙。而那许多擅长理财的官员得到重用,显然是朝廷想要没收佛门财产了。

然而,就在这种风声渐起的时候,薛白的一次宴游,再次使得僧侣们惶惶不安的心平静了下来。

~~趁着春暖花开天气好,玉真公主便邀请了一些皇室宗亲到曲池聚会。

李承宏也来了,他还是担心朝廷要把他的女儿送去和亲,现在吐蕃使节已经在路上,他便想多打听些消息,听说玉真公主还邀请了宰相李岘,所以特意来凑个热闹。

玉真公主之所以设这个宴,乃是帮王维问一问李岘,现在朝廷对佛门的态度,她虽是道士,但对佛门并没有恶感。

李岘听了她的问题摆着手道:“真人何处听来的谣言?朝廷并无此议。”

“殿下与右相不是盯上了寺庙产业?”

“岂有此事?”李岘道:“朝廷还准备遣一批得道高僧,往吐蕃度化世人,弘扬佛法。”

正说着话,却见李齐物也来了,身后还带了几个年轻人,其中有两人头上光溜溜的,身披袈裟,正是僧侣。

玉真公主见了,不由向李岘道:“你看,也是来向你打听消息的。”

他们一个公主一个宰相,身份高贵,坐在上首,却也能听到众人的议论。李承宏一见李齐物身后除了两个和尚,还有一个相貌丑陋却举止优雅的年轻人,不由问道:“这位就是近来声名鹊起的陆羽了?”

“不错。”李齐物抚须而笑,道:“广武王竟也听过他的名字。”

陆羽应声而出,道:“见过广武王。”

李承宏哈哈大笑道:“那今日先不喝酒,尝尝伱煮的茶。”

“恭敬不如从命。”

自从陆羽随李齐物到长安,因他确实知茶懂茶能煎好茶,短短时日已在长安贵族中有了颇高的名气,今日一来,众人竟都想看看他的茶艺。

于是茶器一一摆开,陆羽拿出他珍藏的杨子江水煮。

李承宏上前一看,道:“此间人多,你却忒小气了些,煮这一点够谁喝的?”

“广武王,非是我小气,茶叶虽有,好水却不多。”

“我等就在这曲江池边,岂还缺好水?”李承宏浑然忘了,自己就常在曲江池中撒尿。

陆羽微微沉吟,道:“若要曲江水,需用池正中心的中泠水。”

玉真公主听得有趣,招了招身边的李季兰,道:“派人去池中,舀些中泠水给他。”

“喏。”

李季兰得了吩咐,便安排了两个小道姑划船去舀水,她自己则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往芙蓉池那边看上一眼。

“季兰子,你在等什么吗?”

“没有。”李季兰又有些红了脸,回过头问道:“水舀来了?给我吧。”

她有些慌忙,没想到那罐子颇重,一拿,里面的水倒了一半。

“呀,怎么办?”

“我们再去舀。”

“火已然点着了,怕是来不及。”

李季兰回头一看,再看看曲江池,想着池边的水与池心的水又能有甚差别,想必是那人装模作样,干脆就在池边把罐子装满,与小道姑提了回去。

罐子放在茶案上,里面的水清澈透亮。

办完此事,李季兰便要回到玉真公主身后站着,目光还是不自觉地往芙蓉园的方向偷瞥。

忽然。

“这恐怕不是曲江池的中泠水。”

在她身后,陆羽舀了一勺罐中水尝了尝,道:“这必是近岸之水。”

李季兰大吃一惊,心道这如何能尝得出来?莫非是这人看到了她们汲水的情形。

她遂连忙往方才汲水之处看去,但见隔着篱笆与芦苇,哪能看到。

李承宏也不信陆羽能尝出来,上前舀了一勺尝了尝丝毫没感到有任何异味。

“季兰子。”玉真公主问道:“这是池心水吗?”

“师父,是弟子在池边打的。”李季兰只好答道。

“你真是,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再去打些水来。”

“是。”

李季兰遂再带着道姑去打了水,路上因为地滑,不小心摔了一跤,好在是摔在草地花丛间,倒也不痛,只是道袍下摆沾了花草的汁水,有些脏,红红绿绿的。

这次将打来的水放在茶案上之后,陆羽一尝,微微一笑道:“这才是池心的中泠水,小生说的可有错?”

“是。”李季兰不由叹服。

在场众人也纷纷惊诧于陆羽辨水的能力,赞叹不已。

李承宏将两罐水分别尝了,却是半点不同都没感觉到,只能自愧不如。

慢火煎焙,煮茶的时间过得很慢,一群宗室贵胄却都等得住。

他们反正不用春耕,有的是闲情逸致。

茶香沁人心鼻,有悠扬的琴声响起。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是一个年轻僧人正在弹琴。

这僧人大概二十六七岁左右年纪,长得虽不算高,却是面如冠玉,五官清秀,唇红齿白,更难得的是头型也是十分完美,圆而饱满。

他琴技也是十分高超,与袅袅茶香相映,使人心旷神颐。

“这人是谁?”李承宏不由向李齐物小声问道。

“他法号皎然。”李齐物语气中带着些推崇之意,道:“他是谢灵运十世孙,字清昼,其诗文、茶道、棋琴书画皆不凡。”

李承宏道:“我招待吐蕃使节,便缺陆羽、皎然这样的人物,可否割爱?”

李齐物讶然,侧过头瞥了李承宏一眼,心道竟是这样的废物也能有差事,而自己竟还不如他更受重用。

一曲罢茶也煎好了。

只看陆羽给众人分茶也是一种享受。

李岘捧着茶饮了,连连点头,先是赞了陆羽一句,道:“可为一代茶道圣手啊。”

“谢李公盛誉,小生不敢当。”

李岘又转向皎然,问道:“你也好酒?”

“是。”

“翠楼春酒虾蟆陵,长安少年皆共矜。”李岘问道:“这是你写的诗?”

这是他在去看表演时,看到的赞誉虾蟆陵酿酒的诗,听说是一个名叫“皎然”的和尚写的,今日见到了这和尚,不免一问。

“是。”皎然双手合什,道:“我为这酒写诗,酒家赠了我酒,惭愧。”

李岘笑问道:“你是出家人,也饮酒?不破戒吗?”

“贫僧虽出家,犹好诗酒。”

李岘抚须而笑,道:“既如此,今日良辰美景,何不赋诗一首?”

此时,众人的目光却都已从皎然的身上移开,往北边看去,不少人还纷纷起身。

因为薛白到了。

薛白今日依旧是微服私访,见大家目光看来,他摆了摆手道:“都不必多礼,莫搅了你们的雅兴。”

“殿下。”

“万不可多礼,都是我的长辈。”

还是小小地推辞了一番,众人才重新落座。

原本魂不守舍的李季兰这才像是回了魂,眼睛里多了些笑意,双颊似染上些红晕,与不远处的桃红相映,其娇艳之态,身上素净的道袍根本就压不住。

薛白在玉真公主与李岘之间坐下,道:“方才在聊什么?继续。”

“皎然法师准备作诗。”

“甚好,请。”

皎然双手合什,道:“季兰子方才打水煎茶,想必是摔了,贫僧便以此诗赠季兰子。”

李季兰还在出神,忽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讶异。

而皎然的一首诗也已念了出来。

“天女来相试,将花欲染衣。”

“禅心竟不起,还捧旧花归。”

这诗确实清丽优雅,众人都夸了几句,又问李季兰的看法。

李季兰连忙上向前皎然致谢。

皎然便问道:“季兰子的诗名,小僧亦久有耳闻,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得季兰子一诗?”

李季兰余光稍稍瞥了薛白一眼,却见薛白正在与玉真公主说话,说的正是方才陆羽能尝出池心水与池岸水不同独特之处。

她正要说话,薛白往她的道袍下摆看了一眼,忽然开口了。

“我与皎然法师亦有缘,有一诗相赠,献丑了。”

众人不由诧异,虽然都知薛白擅长诗词,可一直以来他都是能推就推,除了以前巴结太上皇,少有主动作诗的时候。

皎然也是受宠若惊,连忙合手行礼,道:“贫僧荣幸倍至。”

薛白遂起身,踱了几步,开口吟了起来。

“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

“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

同样是五言绝句,这首诗却是更为清丽优美,将皎然的诗句比了下去。

薛白吟了诗,似乎还觉不足,饮了一口陆羽煎的茶,竟是道:“好茶,不过我这里也有一些新茶,想与众人共赏,如何?”

他有如此雅兴,大家自然没有不依的道理。

可不少人心里却也泛起疑惑,殿下今日为何一反常态,要与两个未入仕的年轻人争短长。

李岘看着皎然那颗光头,心中了然,知道薛白这是故意与佛门打打交道。

李承宏则是看了看薛白、看了看李季兰,恍然大悟。他看出来了,殿下这是在争风吃醋,如此说来,那日在芙蓉园与殿下幽会的女子,显然就是眼前的季兰子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