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越来越慌张
第124章 越来越慌张
她抱着腿,隔了不多久,黑暗之中透过那些垃圾筐的小细缝,她看着那些骑车的人一个一个从她的身边呼啸过去,看着那些车灯越走越远,心里却越来越慌张。
尚无悠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可是空白之余,她居然还记得打电话,她哆哆嗦嗦地伸手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摸出手机。
手机的屏幕有微弱的光线,她按下去,通话键里面第一个名字就是爸爸,她跳过去,一个一个翻下去,那一个过程明明就是很简单,她却觉得艰难无比,好几次手机都差点从自己的手里滑落,有力的心跳声陪着她急促的呼吸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让人听得心慌。
最后先跳出来的是纪岳的号码,她想也不想,就按了下去,可是等待就仿佛是一个黑色无止境的深渊,一直都没有人接听,她的心沉下去沉下去,最后终于绝望,她挂了电话,别无选择只能给封维诺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封维诺的声音依旧是温柔的,她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呼吸,却还是忍不住哽咽,几乎是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维诺,你快点来救救……救救末希……你快点……末希……救救末希……”
封维诺从来不曾听到过她如此的语气,大惊,“小悠,你怎么了?”
她却再也说不出来话,因为又有光线照过来,她吓得就将手机给挂断了。因为太恐惧,她连呼吸都是控制着,小心翼翼,躲在那个黑暗肮脏的小角落里。
其实她真的很想要出去看看赵末希有没有事情,可是她觉得自己的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因为站不起来,没有力气,她无法控制……
可是过了两分钟后她是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因为她听到胡同尽头赵末希的声音,赵末希似乎是被人从车子里面拖了出来,就连车子都被人砸了,那声音简直就是震耳欲聋,可是再大声都没有赵末希的声音清晰。
尚无悠听到她在破口大骂,那声音惊天动地,这条寂静的胡同里面只徒留她一个人的咒骂声,开始的时候非常大声非常凶,然后越骂约小声,后来变成了求饶……
尚无悠觉得自己像是溺水的人,身上压着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她快要透不过气来。因为她已经听到了赵末希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伴随着衣服的布料被撕裂的声音……
明明是那么细微的声音,却是如此清晰,清晰得仿佛是尽在耳畔,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敲进了她的耳中,那么一瞬间,她屏住了呼吸,一双眼睛空洞无力……
耳边有男人的声音,可是不是一个,是好多个,带着淫碎的笑声,而赵末希的哭喊声却是尚无悠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凄凉,就这样高高地回荡在黑色的天空之上,回荡在她的心尖,仿佛是魔音……
她蹲在那些散发着腐烂味道的垃圾里抱着自己膝盖,越抱越紧,身体越抖越厉害,她狠狠地咬着自己嘴唇怕哭出声音来,可是视线却早就已经一片模糊……
她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去想,可是眼泪一直流,她却不敢哭出声来,巨大的压抑压在她的心口上,难过像抽搐一样一阵一阵地漫过全身。
就像是被抽了筋,剥了皮,四肢百骸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她知道在胡同的尽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知道,自己最好的姐妹在承受什么样的痛苦,可是……可是她居然没有力气站起来。
那是一种怎样的痛?
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了。只是觉得所有的一切都远离了她,从此之后,她永永远远都陷入在一个黑暗的绝望里面,再也没有了光明……
万劫不复……
尚无悠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两个小时,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那些人从她面前开着车走了。光线逐渐暗了下来。整个胡同特别安静。
那种安静,却是诡异得有些叫人发寒。就跟午夜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站在寂静无声的屋里一样,没有一点声音……
过了半响,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这个时候手机震动,还是应该感觉到悲哀,可是她已经不会接电话了,手机就躺在自己的脚边,她却是恍惚在自己的世界里,充耳不闻。
手机响了一阵,终于安静了下来,可是隔了一会儿又响了。她终于茫然地站起身来,麻木地推开自己身边的垃圾筐,摇摇晃晃地站在两边墙壁都已经班驳了的胡同里。
那一刻。她难过得只想要死掉。
如果这个时候有个人给她一把刀,她一定会对准了自己的心脏狠狠地捅下去,还要翻搅几下……
她不知道自己是花了多少力气抬起脚的,那第一步犹如是踩在了刀尖上,可是如果真的是刀尖,她也不会觉得疼。
车子的车窗已经碎了,地上到处都是玻璃碎片。一片狼藉,而在那个墙角她看到了赵末希。
头发很乱,衣服裤子都破了。手背上还有血在流着,她的头埋在膝盖上,触目惊心。尚无悠连气都不敢喘上一口,是真的屏住了呼吸,就这样站在她面前,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应该怎么办?
“末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才叫出那两个字,可是她分明就喊出来了,而她却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根本就不像是自己的,或许比鬼都难听,还带着明显的颤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赵末希没有理她,她还是抱着腿坐在那儿。仿佛是一个充气娃娃。
尚无悠看着这样的她,心里一阵一阵的难过。
那一刻,她什么都没有想,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脑海之中想到的只是她们的曾经。
以前自己每次有事情,都是赵末希挡在了前面,读大学的时候,大家都看不起她家里穷,只有赵末希愿意不和她在一起。她还记得有一次学校组织爬山,结果她扭伤了脚,是赵末希背着她下山,一步一步,不管有多艰辛,她都说,我要把你背下去,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时候天高云淡,赵末希犹如银铃一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带着微微的喘息声,问:“你知道《我的左手旁边是你的右手》这个歌吗?”
“最近不是挺火的么?是超女的!”
“我前几天去学了,我唱给你。”
“我也会唱。”
“那我们一起吧……”
“我先开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