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梅亦奇
铁寒与聂云出了大理城,一路不敢停歇,顺着博南古道一路向东而行,走了两天一夜,终于来到云南驿。两人又累又饿又困,决定找个地方先吃一顿再说。不料刚走进一家马店,就被几个庄丁模样的人一边一个,摁在了地上。
聂云猝不及防的被摁倒在地,恼怒万分,骂道:“哪个鬼孙子暗算老子?唉呦……”原来摁住他的庄丁看他不老实,在腰眼上给了他一拳。
铁寒和聂云头被按在地上,看不到上面,只见一双穿着皮靴子的脚走到眼前,问道:“谁是铁苍山的儿子?”
铁寒心想:“定是越狱的事情被官府发现,在这设下埋伏捉拿我们。”他不愿低头求饶,大声道:“我就是!有什么事冲我来!”
皮靴的主人关在洲闻言蹲了下来,伸手托住铁寒的脸,端详了一会,笑道:“跟你爹长得还真像!”
铁寒闻言一惊,颤声问道:“你认识我爹?你是谁?”
关在洲不再理他,站起身来冷冷说道:“把这个两个小鬼都给我抓回去!”
铁寒大喊道:“你是谁?我爹是不是你害死的?”
几名庄丁充耳不闻,拿出绳子将铁寒和聂云反手绑了,扛出马店,驮于马上。关在洲骑了领头的大马,众庄丁跟随在后,扬鞭拍马,向大理方向疾驰而去。
行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蝴蝶山庄。铁寒和聂云认得这是蝴蝶山庄,心里都是惊恐不已。只见关在洲下马吩咐道:“将这两个小鬼押入地牢,戴上铁镣,好生看管!”铁寒心想:“看来此人就是蝴蝶山庄的庄主关在洲了。”
两名庄丁将铁寒和聂云一人押了一个,带到蝴蝶山庄内一处柴房之中,将墙脚地面上的一枚铁环往上一拉,拉开一个盖子,盖子下面是一个通往地下的甬道。
两名庄丁笑道:“下去吧,两位少爷!”不由分说,将铁寒和聂云推下甬道,来到一个地牢之内。只见地牢内有一排上下两头分别嵌入屋顶和地面的铁栅栏,将整个地牢分成内外两个部分,栅栏内的草席上,一个衣衫褴褛、须发花白的老人面壁而卧。
一名庄丁用钥匙打开铁栅栏上的铁门,将铁寒和聂云推了进去,在两人脚上戴上铁镣,然后锁上门离去。
铁寒和聂云面面相觑,想不到好不容易从府衙大牢逃出来还不到两天功夫,又被抓到了这蝴蝶山庄的地牢之内。两人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这蝴蝶山庄的庄主要把他们俩怎么样!
那面壁而卧的老人纹丝不动,好似睡着了一般。
聂云大着胆子,轻轻唤道:“老伯!老伯!”那老人充耳不闻,一动也不动。聂云无法,向铁寒道:“莫不是个聋子?”
铁寒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两人观察了一番地牢四周,只见铁栅栏内除了铺了一个草席,墙角放了一个马桶之外,什么都没有。
两人自从出了大理城,急于行路,两天一夜没有合眼,此刻又饿又困,不一会儿,竟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相继睡醒,只见地上铁栅栏外的地上放了三只碗,其中一个是空的,另外两个分别放了两个馒头。那空了的,自然是被面壁而卧的老人吃了。
他们二人两天没有吃饭,已是饿得发昏,忙将馒头抢了过来,狼吞虎咽的吃了。
两个人吃完馒头,顿时有了精神,便开始琢磨脱身之计。两个人商量了许久,终是商量不出个办法。那老人仍是面壁而卧,连头也没有转一下。
聂云忍不住,又唤道:“老伯!老伯伯!” 那老人还是充耳不闻,一动也不动。聂云无法,朝铁寒伸开双手耸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如此过了一月有余,蝴蝶山庄每日只是派人送三人的饭菜来,对铁寒和聂云却不闻不问。铁寒和聂云互相琢磨许久,也搞不懂这蝴蝶山庄的庄主对他俩即不杀也不放,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这一日,两人又相对而坐,探讨蝴蝶山庄庄主关在洲将他俩关在这里的用意。琢磨了半天,到最后还是搞不明白。忽听身后那面壁而卧的老人说到:“他是要用你们做诱饵,来吊我这个鱼!”
铁寒和聂云吃了一惊,回过头看时,那老人不知何时已坐起身来,靠墙坐在墙根下。只见那老人三缕长须,面貌清隽,只是憔悴不堪,令人生怜。
聂云见他终于开口,心中诸多不解待问,不由欣喜万分:“老伯,您是什么人?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那老人缓缓地到:“我叫做梅亦奇!”
铁寒和聂云闻言大吃一惊,互相对望一眼,同时问道:“您就是点苍派梅亦奇梅掌门?”
梅亦奇点了点头道:“惭愧,惭愧!”
铁寒曾听铁苍山推断过点苍血案之缘由,此刻得知这老人便是梅亦奇,更加确信无疑关在洲就是点苍血案的元凶,而父亲很大的可能也是被关在洲所害。
聂云更是破口大骂关在洲狠毒狡诈、不得好死!
梅亦奇伸手制止聂云,道:“我本以为你们两个小子是关在洲派来骗我的,不过这一个月来听你们所言所语,并非有诈,这才与你们说话。”
聂云忙问道:“他要骗您什么?”
“也没什么,江湖中人,所求无非是武功心法、绝招秘籍!”
“那您的武功心法和绝招秘籍没给他骗走吧?”
“这是自然,如果给他骗走了,我的命也就没了!”
铁寒疑惑道:“那您为什么会以为我们俩也是来骗您的呢?”
梅亦奇却不回答,道:“这一个月来,我听你们谈论之言语,略知你们俩是因受我点苍派之累,被关在洲所害,关到此处。你俩且把前事,细细的跟我讲一遍。”
聂云嘴快,遂从铁苍山如何查案,一直到关在洲如何将他俩擒住之事,一一对梅亦奇讲了一遍。
梅亦奇听完,捻须点头道:“原来如此!铁捕头心细如发,尽职尽责,从蛛丝马迹将案情推理的有如亲历,着实令人赞叹,可惜死于贼子之手。”
铁寒听他提到父亲,不由垂下泪来。
梅亦奇沉吟片刻,对二人道:“你二人是否心中疑惑,那贼子关在洲为何将你们与我关在一处又不闻不问?”
铁寒与聂云同时点头。
梅亦奇长叹一声:“你们两个娃儿年纪尚幼,怎能知道人心的险恶!”
铁寒与聂云对望一眼,同时说道:“请老伯明示!”
梅亦奇道:“你们可知那贼子关在洲,将我关在此处是为了何事?”
铁寒道:“刚才您说过,是为了要骗您的武功心法、绝招秘籍。”
梅亦奇道:“不错!我们点苍派能在武林中享有大名,几百年来屹立不倒,位列九大门派之一,全因我点苍派有一门内功心法,名曰神运经。我点苍派虽然拳脚功夫不如少林,剑法也比不上武当,可神运经的内功心法,却和少林的易筋经齐名,并称武林内功心法两大瑰宝。”
聂云插口道:“那关在洲自然是想要您交出神运经,好让他练成绝世神功!”
梅亦奇点头道:“好孩子,你猜的一点也不错,那关在洲用迷药将我药倒,他怕我醒来后武功恢复,便趁我昏迷之际,将我手脚筋脉全部割断,令我武功尽失,成为废人……”
铁寒和聂云听他说到手脚筋脉尽被割断,不由同声惊呼,颤声问道:“您的手脚筋脉都被那贼人割断了?”
梅亦奇面无表情,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这都是我点苍派的劫数,算不得什么!”闭目思量片刻,继续说道:“关在洲想要神运经的武功心法,我自然不会让他得逞。神运经一向由点苍派掌门人一脉单传,不着文字,全都记在我心里。无论他如何威逼利诱,我都不会吐露半个字!”
聂云问道:“那贼人将我们和您关在一起,又如何能骗您交出神运经?”
梅亦奇道:“神运经是点苍派祖师的心血,我死之后,神运经必然失传,而点苍派也将就此覆没,我就成了点苍派的大罪人!那关在洲就是算准我不想让神运经失传这个心理,所以将你们俩和我关到一起。时候一长,我如果稍有不忍神运经失传之心,便会将神运经的武功心法传给你二人。等你俩练成神运经之后,他便来想办法让你们交出心法。我梅亦奇孑然一身,无所牵挂。你们俩却不同,他自忖对付不了我,但却有办法对付你们俩。这就是他把你们两个娃儿和我关在一起的缘由!”
铁寒和聂云听了梅亦奇这番言语,不由恍然大悟,心道:“这关在洲好深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