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潜在渊 第十八章 导气诀

第十八章 导气诀

树后面走出的人正是之前送与他们草叶子的人，直到这时，两人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这人。

只见这人干瘦如柴，面色微黄，且有几分阴沉。穿着一身麻布衣衫，看不出丝毫破烂，在他手中有个小篮子，里面隐约能见到一些花花草草。

“你是谁，为什么要送我药草疗伤”，看了一阵，朱鱼首先好奇兼疑惑地问道。

“我也和刀疤李有仇，可惜打不过他”。，那人沉默半晌，缓缓说道，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篝火上的烤鱼，眼里藏着渴望。

胡小牛见对方不是什么恶人，且还是个懂得治病救人的小郎中，顿生出结交之意，起身邀请对方坐下，待鱼烤熟后分与他享用。

这人也同朱鱼先前一般，并不客气，拿着鱼就吃将起来，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吃完了一条鱼，又拿起第二条鱼狼吞虎咽。

朱鱼跟着胡小牛笑了，胡小牛起身再去湖中抓来三条鱼，朱鱼则与其交谈起来。

“我是朱鱼，他是胡小牛，不知道大兄弟你怎么称呼”

“叫我瘦猴便可，我知道他，很厉害”，那叫做瘦猴的人看了眼胡小牛，沉声说道。

胡小牛不感到奇怪，眼前的瘦猴年岁与他相仿，多半几年前就已经来到木厂，而他自己是独居的人，在木厂一众少年中也是惹人眼的存在，能知道他是很正常的事。

“刚才听瘦猴兄弟说与刀疤李有仇，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可否与我们告知”，胡小牛接过话头，问道。只听叫做瘦猴的人悠悠说起，似乎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比你们在木厂呆的时间都要长，甚至可以说我就是木厂的人。我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父母是谁，打记事起就一直在这木厂生活，和师傅相依为命。我师傅会给人看病，是他教会我怎么辨识百草。

他本来是木厂的常驻大夫，专门给木厂的人看病，还要避免这里产生瘟疫，你们也知道，这里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死，如果不把尸体处理好是很危险的。

可是五年前的夏天，木厂换了个新监工，就是现在的刀疤李。师傅不知道怎么便与刀疤李发生了冲突，结果被刀疤李当着所有人的面活活打死，抛尸到湖水中。

师傅死的时候我十一岁，我始终不会忘记师傅临死前那痛苦的样子，我发誓我一定要替他报仇，我一定要杀了刀疤李这个老杂种”

瘦猴说到最后，情绪越发激动，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好似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突然将头猛地转过来，看向胡小牛，起身拜伏在地，恳求道，“我知道你很厉害，我也没想你去帮我报仇，只希望你能传授我几招，让我能够亲手杀死刀疤李”。

朱鱼听到这里眼里一亮，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也能跟着学上几招，说不定此生真有机会回乌岩镇找王家的人报仇，当即也向胡小牛看去。

胡小牛连忙将他扶起，安慰几句，两人坐回篝火旁，他才无奈地说道，“你们不知道，我虽然学过点功夫，但若说与刀疤李抗争是决计办不到的”

“道上对江湖中人武艺的高低有几个不太明确的划分，将一流好手的武力值从高到低标注为七阶，其中最低的一阶武者，也能够开山断石，厉害无比”

“此外就是一阶以下的江湖人士，这一块没有太巨细的划分，只是笼统地归入二流或三流，而那刀疤李的本身实力起码也有三流水准，我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后生，实力与刀疤李相去甚远，勉强够资格跑江湖，但若说与他相争，无异于以卵击石。”

篝火旁几人一时间沉默，朱鱼是头一次听闻这种江湖中的事情，以前并不知道什么叫入流或不入流，他想到王家的家主王铁成，对方应该至少是个一阶武者吧。他暗暗猜测着，莫非今生没有机会报仇了吗？

朱鱼抬头看看天，那里半轮月缺恍如银盘，闪闪发光，寂寞地挂在亘古不变的夜空上。他不由觉得上天很无情，从来不管地上生灵的死活。

瘦猴似乎想了很久，他没有放弃，坚持着恳请道，“无论怎么样，还请你传授我功夫，这好歹是个希望”

“希望？”朱鱼转过头来看着瘦猴，希望两个字落入到他的心田，让他的心灵受到轻微的震撼，他突然觉得自己也应该要怀揣希望，这样才能有报仇的一天。

朱鱼坚定目光，和瘦猴一起看向胡小牛，希望胡小牛能答应他们的请求。

胡小牛也被两人所感动，他没有犹豫，传授给两人一门修炼内气的功夫，叫做导气诀，同时还有一些配套的武艺动作，一并说出，没有半点私藏。

“这导气诀很简单，在呼吸上有三种变化，第一种长吸式，要求习练者在运功时，长吸缓呼，使气行周身，而功力稳定持久，这长吸式学上三五个月便可出成效”，说着，胡小牛又在篝火前打了几套拳法，演示给两人看，真可谓虎虎生威，两人看呆。

“第二种瞬呼式，和长吸式不同，是在长吸式的基础上进行，它要求习练者运功时，将吸入体内的气瞬间吐出，从而使功力在瞬间爆发，增加破坏力，初见成效需要半年”，说完，胡小牛身形跳跃而起，人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如同鹰击长空，向着附近的一棵树冲去，右手挥拳，奋力打在树上。只见被击中之处，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印。

“第三种是平缓式，这一式只是辅助来用，能够使人的呼吸绵长有力，讲究一呼一吸，进出有序，长练此式，方能加强长吸式的长和瞬呼式的爆发力”，说完，胡小牛收功，回到篝火旁，他从旁边捡来几根木柴扔进火堆，又继续补充道，

“刚才我还打了一套拳法，你们看来也许很复杂，但其实它很简单，只是基于四个要义演化而来，这四个要义分别是守、变、转、攻，根据四种要义，习练的人身体作出相应的动作，便能够自然演化出基本拳法。”

“关于导气诀，其中还有些数量与组合上的变化，不便外传，你两侧耳过来，我可部分说与你们听”

朱鱼和瘦猴侧耳倾听，片刻的功夫便已经掌握了关键，两人都投去感激的目光，若没有人在旁讲解，这些要诀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更别说练得一身好武艺，只怕辛辛苦苦前半生，也不过是学几个花架子。

两人在胡小牛的指点下，于湖边习练武艺，未几就出成效。朱鱼根据守的要义两脚微微分开，双手合抱胸前，数次长吸然后转瞬呼，再然后变做平缓，有时先瞬呼再长吸，又或者从平缓式开始，几番变化下来，他已是满头冒汗，堪比他先前在湖边长跑。

瘦猴起先并没有抓住要点，尝试了几次额头才微微冒汗，常年累月只吃木厂白饭，以至他的身子虚弱，因此成效缓慢。

之后的日子几人每到夜晚便到这湖边练功。小胖子金福来经过半个月的辛苦磨炼后终于能够轻松砍下十根木柴，挤出时间后，他也一起参与进来，当然他的目的主要是来吃肉。

总之，四个人在木厂结成了很要好的兄弟，一同砍柴，一同练功，寒来暑往，从未间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