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章 偶遇
香囊的事情在沈云纤的调解下终于结束了。
沈边被送回将军府,夜赓傲带着邹忆如率先离开,秀女们被带回各自的住处,灵芝被公公带去收拾行李。
偌大的地方转眼只剩了沈云纤、夜为治、夜峥坤和龙玉熙四人。
“三弟和五弟接下来要去哪里?”夜为治含笑问到。
龙玉熙拱拱手,“臣弟马上就离开,准备到御书房去和父皇商议九弟之事。”
“哦,既然这样的话,三弟还是快去吧,边关之事紧急,莫要让父皇久等了。”
“是,臣弟告退。”龙玉熙起身离开。
“三弟呢?不同五弟一起去御书房吗?刚才见三弟进来时神色慌张,可是很着急的,现在怎么又不急了?”
夜峥坤摆摆手,“大哥不要笑话臣弟了,臣弟只是凑个热闹,大皇兄文韬武略,才是那个最应该辅佐父皇的人。听三皇兄说,父皇本想把批改奏折一事交给大皇兄处理的,不知道大皇兄为何推拒此事呢?”
夜峥坤试探地问夜为治,批改奏折,代表着能进一步窥探朝中之事。这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可夜为治却推脱了,是真的对那个位置绝了心思,还是欲擒故纵。
还没进宗人府时,夜为治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那个人,之后又冒出个龙泽。
现在夜为治出来了,竞争越来越大。老八虽然向着他,可是在政务上却无大用,老三龙玉熙非敌非友,掌控不住,他不得不防。
“五弟多虑了,面对一张张烦人的奏折,哪里有看戏来的舒服。也只有你们这些小孩子愿意出苦力,我呀,还是喜欢舒舒服服的生活。看来我是老了,越来越不愿意动脑子,只想着怎么安逸怎么过。”
“那大皇兄过得安逸吗?”夜峥坤问道。
“那是当然,想的不多,操心的也就少了,至少比五弟过得自在。”
“大皇兄怎知我过得不自在,臣弟虽说不能呼风唤雨,但在帝都,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有违常理之事,臣弟想做什么做什么,怎么会不自在呢。”
夜为治笑着摇头,淡淡开口道:“五弟你想要的太多,一个人的心就只有那么大一点儿,装的东西太少,会感到空虚,装的东西太多,便会撑得难受,所以啊,还是刚刚好得好。不多不少,舒心。如同杯子盛水,过满则溢,五弟熟读经史,对这个道理不会不明白吧。”
夜峥坤的心思太过明显,他想要那个位置,论政务,夜峥坤还是合格的,只是他的心思太过极端,少了一份仁。
皇上不仅需要铁腕手段,还需要德治,恰巧,夜峥坤缺的就是心中的一片仁。
像沈云纤对灵芝的心态一样,都是一起长大的,不必争得头破血流。
夜为治不知道夜峥坤听进去了没有,他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就是希望他能够收收心思,不要妄想不属于他的东西。
沈云纤听得无聊,起身准备离开。
“云纤,你要去哪儿?”夜为治问道。
“哦,你们聊,我先走了。在这待了大半天了,无趣得紧。你们聊你们聊。”说罢,便想离开。
“好,该说的我也说了,反正先来没事,就护送你去趟九皇子府。”夜为治起身,走到沈云纤沈边,打算和她一起。
沈云纤却停住了脚,侧着头看着夜为治。
“这么晚了,大哥还要送我回九皇子府,等送到了,怕也该用晚膳。然后,云纤又不好意思让大哥饿着肚子回家,大哥也能顺便在九皇子府用个晚膳。大哥,云纤说的是也不是?”
沈云纤笑看着夜为治,当她不知道呢!说什么护送她回家,就这么一段路,除了蓝雨和绿枝,王府的护卫,还有隐在暗处的影卫。她还能出什么意外不成?
说想送她回家,其实就是想去蹭饭。
夜为治被戳穿,也不脸红,反倒笑着说:“云纤冰雪聪明,善解人意,为兄就这么一说,你就拨开云雾,直击重点,佩服佩服。”
沈云纤斜他一眼,“好了好了,用不着说这些话奉承我。既然大哥想去,去就是了,我还管不了你一顿饭吗?不过,吃饭是没问题,但是呢,你得付饭钱。”
见沈云纤不反对,夜为治一喜,“好说好说。”
不就是一顿饭钱,他还能付不起?可是看沈云纤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他的心怎么有些慌呢!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大哥可不要出尔反尔不认账。”
“言出必行。”
两人达成一致,心情甚好。被忽略夜峥坤很是不满。
沈云纤什么意思,对着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和夜为治两个却有说有笑。
夜峥坤快步走到沈云纤面前,拦住她们的去路,“云纤府中的饭菜很好吃吗?不知道本皇子能不能沾沾大皇兄的光,随你们一同前去。”
沈云纤无语,这个讨厌鬼,怎么哪里都有他。现在还想到她府中吃饭,三个字,不可能。
夜峥坤在的话,她该是一口饭也吃不下去的。
“不能的。”沈云纤睁大眼睛,严肃又无辜地说道。
夜峥坤没想到她会一口拒绝,拉下脸问道:“为什么不能?同样都是皇子,为何大皇兄能去而我不能去,难不成就因为大皇兄是九弟的亲哥哥?”
“当然不是咯,虽然云纤和大哥比较亲,但是,在云纤心中,对各位皇兄都是一样尊敬的。”沈云纤慢慢地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为何我不能去?”
“因为五皇兄说的是要沾沾大哥的光,然而,大哥不愿意给你沾,云纤虽然是主人,奈何已经有了大皇兄这个客人,自然要依着大皇兄的意思。五皇兄要是真想去九皇子府,等龙泽回来之后,递上拜贴龙泽肯定会好好招待五皇兄的。”
沈云纤睁着眼睛说瞎话,夜为治根本没说话,夜峥坤说要沾他的光,只是客气话,一般不都这么说吗?沈云纤却抓住这一点,作为拒绝他的理由。
还有,等龙泽回来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说,谁不知道龙泽性子冷,他就算递上拜贴,也不一定能得到龙泽待见。
她不想他去,却找出这么多理由,还拿夜为治做挡箭牌。夜峥坤还以为他开口,沈云纤不好拒绝,只能让他跟着去。
看来,是他小看沈云纤了!
“云纤既然说要看大皇兄的意思,怎么不问大皇兄,自顾自地做了决定。本皇子是不是可以认为云纤不欢迎本皇子,故意拿大皇兄当借口?”
既然知道,还这么没脸没皮地问她。
无奈,沈云纤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看着夜为治,扯着嘴皮笑道:“大哥,你愿不愿意五皇兄沾你的光呢?”
沈云纤威胁意味明显,好像在说:你敢说愿意,今天你就不用到九皇子府去了,饿着肚子回去吧!
夜为治何等聪明,只肖一眼,就能明白沈云纤的意思。
他有些为难的看看夜峥坤,一面是感情不怎么深的五弟,平时也不常联系。一面是自己,肚子饿着不好受啊。
想了两三遍,夜为治仿佛做出了一个严肃的决定。
笑看着夜峥坤,说道:“五弟想亲近为兄的心,为兄很是理解,也很开心。我非常想同五弟一起饮酒作乐,谈天说地。”
夜峥坤一喜,“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五弟还是回府去,不要和我和云纤一起了。云纤是女子,客人太多,恐怕招呼不过来。”夜为治截住他的话头,直接拒绝。
沈云纤满意地点点头,夜为治还算识趣。
他冲她眨眼,点头一笑。
“什么?”夜峥坤不敢置信地看着夜为治,大皇兄也拒绝他,他不会听错了吧。他堂堂五皇子,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夜峥坤吃惊地忘了生气。
沈云纤缓缓道:“听到了吧,不是我不愿意,是大哥不愿意让你沾光。五皇兄这下可不能怪我了,现在能让开,让我们走吧。”
“你……”
“最后,大哥刚才苦口婆心地说了那么长一段话,希望五皇兄能听进去。如果没听进去呢,在这里我提醒五皇兄一句。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不信五皇兄去你去外面找一捧沙,握在手里。你握得越紧,沙石流失得越快。”沈云纤也劝道。
“言尽于此,好了,云纤,我们走吧,五弟会想明白的。”夜为治摸了摸肚子,“啊,今天折腾了这么久,真是饿了。臣龙泽不在,云纤你一定要给我做够吃了。”
“放心,保证管够!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把银子准备好就行。”沈云纤可不会做亏本儿生意。
“好!”
夜峥坤不再拦着沈云纤,他看着两人从他面前离开,一路上有说有笑,知道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哼!本皇子会抓不住吗?舍得?谁说这世上一定要有舍才有得,我倒要看看,我不舍结果会如何!咱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