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空残梦集 八十六 缠掠毒筋中的王者，光耀物团雨

八十六 缠掠毒筋中的王者，光耀物团雨

沉验之念看到那罪魁缠掠毒筋正在展旋渐直，然后扑向了一条右旋的缠掠毒筋，使得那右旋也渐渐地展旋成直，两者并合成一体，尾端寸断，散飞成一些小一号的缠掠毒筋。沉验之念及念体在随着沉降深度变得愈加浓稠的汪洋内行动变得更加困难，举步维艰。加上析出的缠掠毒筋越来越多，念体不断地遭受凌迟之辱，原本的保留二分念体都早已成为奢望，千刀万剐后的念体已如一盘散沙飘逸成一片念质云雾。念体虽散，沉验之念除了遭受那负我之苦毒的折磨之外，还被精分所困扰，念力强度、念思速度等诸多方面都遭受到严重地削弱。若是再被碎裂几分，恐怕沉验之念也将无以为续，在念体间跳转不停，逐步走向湮灭。

可能是天降垂怜，又或是那些缠掠毒筋对细末念体不再感兴趣，沉验之念及念体的裂体苦难便保持在了这细末水平。沉验之念极力地敛缩散碎的细末念质，形成念云一团。念云飘落，不再需要躲避那些条状的讨厌东西，没有了什么后顾之忧。碎念相对安然平和，那负我之苦也逐渐适应。沉验之念驭起念云，收拾起散碎的念情，开始了游走。念云的运动速度可比原念体快得多了，这也算是一种意外的收获吧。

沉验之念现在成了念云的真正之主，不若先前，念体可自主细末的念体时仅靠念质的凝聚力已难以维系。沉验之念自然接手掌控局面，游走于条状析出物之间，自然见到了它们之间的一些故事。首先，这些缠掠毒筋是有类属的，左旋一族，右旋一族都属于数量众多的那部分，而左右兼具一身的那一族就显得大为稀少，估计是缠掠毒筋中的王公贵族。其次，它们之间也是竞争关系，可以互相吞噬而获得成长，但实际上它们互相攻击的事件很少发生，毕竟关乎自己的生死存亡，另一个不相互攻击的原因是这浓稠汪洋深处内蕴着太多的成长所需“养分”，多得都不时有新缠掠毒筋析出。正由于越沉降它们的空间分布密度越大，难免彼此之间发生纠缠，于是出现了许多打着各种结的条状物质团。

念云在其间游走，无形间使得沉验之念锻炼了念驭能力，而这种能力将有助于它的大局观的形成，同时念云状态的念体也获得了如千姿般独立自主协同运作的精炼实践。以上两点，沉验之念及念体还没有意识到，想必等到它们恍悟时，定然会兴奋不已。就这样，沉验之念在不知不觉中朝着实现在念域摹仿“千姿百态”的运作模式一步一步地悄然接近。沉验之念在缠掠毒筋群中瞥见了一位王者，于是凑近了些，保持着即可察知其行为又能保证自以为的安全距离。这位左右旋的贵族，体量与一般无二，没有多大差距，只是那双旋的特征出卖了它。它游走于群体中，悠然闲适，偶尔吞食几个身前呆若木鸡的普通族类。另外一个现象也被沉验之念发现，这家伙还可随意呈现为左旋或右旋族类，并且行进轨迹亦是隐现随意。

其实这位“王者”确实是高阶于绝大多数的，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它处于更高的维度，那呈现的左右旋在高维中是单向的，哪里分什么左右。沉验之念驭使念云跟缀在其后久了，已被这位“王者”注意到了，但被发现的根本原因还是“王者”从沉验之念念云中感受到同维度的气息，沉验之念念质念骨中那些空间能力韵味是去不掉的。“王者”缠掠毒筋靠了上来，念云也依照沉验之念的意愿，并没有动，恭候它的到来。这一次沉验之念没有生出将之据为己有的念头，真的少见。“王者”也是直接，分身万千幻影，对念体又是一番缠切。沉验之念及念体安静地承受着，因为它们没有在“王者”那感受到恶意。果然不出所料，念云念体及沉验之念经过又一次更猛烈的负我之苦冲击，碎沫念质具有了极变能力，它可以自己选择呈现为离散态或凝聚态。也可以说，“王者”已经用它的能力解除了沉验之念及念体的毒，以授之以渔的方式取代授之以鱼，从而一劳永逸地将这个问题解决掉。

望着已经远去的“王者”，沉验之念又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忆念组合冲动，感恩之情由此诞生，那“王者”背影已深植念骨。念海翻腾，良久后，念体虽然已经能够归复原型，但它还是保持着念云形态，一是以此忆念“王者”之恩，二是念云形态在目前的浓稠中相对自由和安全。

沉验之念发觉不知不觉中已沉降到底，浓稠成泥，似暖春之融地。在这里已鲜有缠掠毒筋的身影，估计已不适宜它们析融。念察环境，有些许类似主干网所处的沉积层。实则不然，这里的泥沼却是汪洋的根源。它们的过程完全相反，一是沉降之地，一为生发之源。这春泥生发之地坑洼不平，存有着多种地貌，定是个有很大故事的地方。念云似飞絮络结在一根奇形泥柱上，算是稍事休息下滚云之足。

沉验之念在奇形泥柱上展念八方，泥柱林立，大都玲珑，随着泥柱林的起伏，高远处有成峰的山岳，低洼区蜿蜒沟壑密布，间或有凝乳笼罩的光耀平原，景色怡念。念体重新审视栖身泥柱，如镂空之矛，尖指上方浓稠。念体小心翼翼地滑离，恐怕将泥柱碰散。泥柱之名实际上已不能真实形容它们，早已名不符实。纵横分布的丝线络成柱状，其内中空部分能占有比例达90%以上。正因为形象薄脆，才令念体不敢大动。但是随着偶现的浓稠“风流”袭过，它却岿然不动，尖指不移。终于让沉验之念知其坚韧固牢，便不再束手束脚，穿梭其中。

依照沉验之念旧有脾性，自然会贪恋它们的材质，欲纳之。不过尝试后，无法取下一星半点，反而更刺激了贪念。游走的范围增加，不觉已来至一峰峦山脚。未及细察，在那山峰之处，射来耀念光芒，随后轰鸣阵阵，烟尘滚滚，似如火山喷发。大量的光耀物团洒落坠砸，其中有些自然会沉击到玲珑泥柱，或镶嵌，或串烧，或折毁。这喷发持续了很久，将山峦彻底地改变了模样。沉验之念以念云的形态成功地躲避掉毁天灭地的光耀物团雨，感念入念的满目疮痍，知悉自己是多么地幸运，既遭遇了难得一见的光耀物团喷发雨，又安然地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