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栽赃嫁祸 飞来噩耗
避开数招之后,杨寰宇见那些刚才跟着青年一起来的人已经蠢蠢欲动,心中委实惊疑不已,喝声道:“住手!”
这一声大喝却是蕴含真气,周围之人除去像嫣然这样功力深厚之人,无不感到双耳发聩,那汉子和青年不自主的停了下来。
却见那青年目光狠厉的逼视着杨寰宇,叫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就快说!”
杨寰宇虽然不喜发怒,但是今天遇到的怪事实在太多,就刚才那不明不白被人砍杀就已经让他心中动怒,此时听闻这青年之言,沉声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说清楚再动手!”
“什么事情?你……你还好意思问!自己做过的事情还敢问别人,你……你……好!我不杀你誓不为人!”那青年双目几乎喷出火来。
“姓杨的,你好会装作,老夫看你也不过这样子,也就只能依靠那一张小白脸。像夜媚狐这样的女魔头都对你青睐有加,难怪你敢到处作恶,原来是仗着夜媚狐那个淫,荡、女魔……“就在这时,两名五十来岁的短须老者走到那青年身旁。
杨寰宇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寒声对那左边说话的老者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如此污蔑小可?”
“老夫兄弟冷明权、冷明望,嘿嘿!你说老夫污蔑你,那老夫问你,仁心侠士一家十七口的血案你可有证据证明不是你所为?虽然此事也不排除有人栽赃嫁祸,但是昨夜之事却是有人亲眼所见,这一下看你如何说法!”那刚才说话的老者说道。
杨寰宇听得更是有些忿闷,冷声道:“阁下还没有说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
“好……好!你非要把自己干的丑事让别人说出来,那我就大声说出来!你,杀我重病在床的父亲,还……还……还在我父亲的面前奸,杀……我夫人……你……你这个恶贼!不得好死……”那青年咬牙切齿道。
杨寰宇听得一凛,心弦巨震,这分明又是一个栽赃嫁祸的毒计,到底是谁,竟然要这样陷害自己?
心中想到这些,听他语气稍缓说道:“那阁下的令尊又是哪位?”
虽然他这话是真心请教,而且还是站在一位无辜被冤枉的人的角度,但是听在别人的耳中就是完全不一样了。
那青年听了他的话,突然仰天狂笑起来,周围众人虽然纷纷怒目瞪视着杨寰宇,但是听到青年的狂笑,却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过了一会儿,见那青年对着杨寰宇狞声道:“好!好呀!装得真像,既然如此,那就索性让你装下去。我爹江湖人称铁笔判官徐一平,我就是徐幼平,这下你满意了吧!还有什么要问的,小爷都遂了你的愿!”
杨寰宇心头一沉,铁笔判官之名他可是听说过,此人名气不弱,而且多行锄强扶弱之事,所以才得了铁笔判官这样一个名号,只是自己连徐家在何处都不知道,又如何行凶。
虽然知道这位青年徐幼平已经怒火攻心,他还是问道:“那么阁下可否说明白令尊和贵夫人被害的时间?”
徐幼平双目已经冒火,根本就说不上话来,刚才那位说话的老者冷明权阴冷道:“阁下果然会装作,那老夫也遂了阁下之愿,昨夜二更时分,徐公子的夫人服侍徐大侠服药,阁下便在徐大侠的卧房中行凶。先杀害了徐大侠,然后将徐少夫人奸,杀。”
杨寰宇眉头紧蹙,这分明就是嫁祸呀,自己昨夜虽然没有和其他人在一起,但是明明就在房中修炼玉娇娇刚刚传授的心法呀。
“你们说昨夜二更,可是我却可以证明他昨夜在二更之前从未离开过自己的房间!”说话的是嫣然。
嫣然这一说话,立时引来所有人的目光,却见那冷明权旁边的老者,也即是冷明权的弟弟冷明望盯着嫣然说道:“姑娘如何证明姓杨的没有离开过他的客房?”
嫣然微微哼了一声,道:“昨夜我和几个人都在他的客房外,而他一直都在打坐调息……”
“哼!空口无凭,你们本来就是一伙的,这样的证据有什么用?”
“就是!谁信呀……”周围之人顿时响起一片叫声。
嫣然目光阴沉,昨夜她确实知道杨寰宇一直在房中,只是这种事本来对于她一个女孩子家来说,实在不好启齿,但是没想到自己都厚着脸皮说了出来,竟然等于没说,这可是关乎自己的名节呀。
却在这时,听一直在旁边嘟着嘴的竖漱大声道:“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刚才一直在客栈里面叫嚷,又说什么让杨大哥说明白讨公道,可是你们刚刚一出来就喊打喊杀的,根本就不让人家说话,哼!你们才虚伪呢!”
“不错!这位姑娘说的实在话,各位刚才一直叫嚷着让玉面神箫出来讲明白,又要讨公道,但是刚才人来了你们却不由分说就动手,实在不该!”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人群前面,站着一位儒装中年文士,这中年人看上去真像一位教书先生。
见这位中年文士走到中间,打量了杨寰宇一阵,道:“其实,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在下都不相信这位杨兄弟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凶手。”
“阁下是什么人?和玉面神箫是什么关系?为何要包庇此人?”冷明望直盯着中年文士道。
那中年文士却是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对着杨寰宇拱手道:“这位就是当今名满江湖的箫圣的后人玉面神箫吧!在下李沧。”
杨寰宇拱手回礼道:“原来是李兄!”说着,又道:“此事本来与李兄无关,多谢李兄好意。若是此间事了,小可一定叨扰李兄几杯!”
“哈哈!好说好说,李某人最喜欢杨兄弟这样的人。不过,李某人是就事论事,可从来不怕麻烦。”那李沧笑着,又对众人说道:“只是李某有一事不明,那就是刚才大家都说这位杨兄弟奸,杀了徐家的少夫人,可是李某却看出这位杨兄弟的元阳还守得好好的,这如何行奸,杀之事呢?”
“什么?他还是童身……这……”
“怎么可能?难道真是有人嫁祸给他……”
……
“这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怎么能看出别人是不是童身?”
一时间,听了李沧之言,众人竟然议论纷纷起来。
那徐幼平更是脸色变了变,直直的盯着杨寰宇道:“你……你到底是不是凶手?”
“是他!少爷,昨天晚上小人不仅看见了他的正面,而且他的衣服、他身上的配饰也一件没错,就是他!化成灰小人也记得。”那刚才带着这一群人出来指认杨寰宇的汉子又叫道。
徐幼平闻言,目光冷厉看着这汉子,道:“你没有看错?”
那汉子再次信誓旦旦道:“绝对错不了!”
徐幼平的神色又开始精彩起来,但是此时他显然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冲动,见他对那冷明权和冷明望两兄弟道:“两位世叔,你们怎么看?”
那冷明权和冷明望又盯着杨寰宇看了半响,听冷明权道:“这个人看上去确实像没有破了元阳,只是老夫也不敢确定,要是真能证明他的元阳没破,自然就说明他是被人嫁祸的,凶手另有其人。”
嫣然看了杨寰宇一眼,目光中现出一抹异彩,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杨寰宇却是心中苦叹,这是什么事呀?竟然又扯到自己是不是童身的事情上来,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且从这件事推及上次柳埠生一家的事情,或许也会释清嫌疑。
想到这些,杨寰宇不由得感激的看了那李沧一眼,却见那李沧竟然直盯着竖漱看,心中一愣,发现这李沧看向竖漱的眼神有些古怪,但是有什么古怪却又看不出。
突然听李沧对竖漱说道:“不知这位明艳动人的姑娘如何称呼?”
竖漱其实自从这个李沧出来后,就一直注意着这人,不为别的,只因李沧竟然不和其他人一样,一味指着自己的杨大哥叫骂,反而帮着自己的杨大哥,这时听见李沧问自己,听她说道:“我叫竖漱……”
说着,突然向人群中叫道:“你们两个怎么还没过来?”
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声音道:“传闻中的玉面神箫果然人如其名,樊兄,我们倒是可以认识一下……”说话间,从人群中走出两个人来。
这两人的年岁相当,不过两人的气质却是大相径庭,左边一位一身淡绿色长衫,此人神色淡然,虽然神态中有一股天生的傲然之态,但是目光中却没有小瞧他人的意思。
右边一位皮肤略黑,身形较为高大,着一身黄短衫,不过此人的神色甚是倨傲,看向他人的目光总是俯视着一样。
这两人走到竖漱身前,就听竖漱说道:“这两个人听他们自己介绍,都是什么武林四大青年俊彦之一,一个叫做澹台明月,说是什么水云山庄的少庄主;一个叫樊青天,是什么北方绿林盟的少盟主……”
竖漱的话还没有说完,周围众人已经轰然,这武林四大青年俊彦可不是一般人物,四个人都是江湖中青年一辈的高手,而且这四人的身后背景都是极为深厚的,除了竖漱说的这两人,还有两人,其中一人是太和门的杰出弟子,也是太和门掌门三清道长的真传弟子苏清尘;另外一个却是与水云山庄齐名的名剑山庄的少庄主萧白羽。
除了名剑山庄的萧白羽因为名剑山庄极少在江湖上走动,因此很少有人见过此人之外,其他三人都是时常在江湖上行走,因此江湖中人对这三人可是熟悉得很。
杨寰宇却也是心神一震,不过他可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听到竖漱说到水云山庄,他想起了现在还在洛家别院重伤不起的水云山庄庄主澹台云天,因此不由得多看了澹台明月一眼。
“我有办法证明他是不是童身……”那樊青天却在这时说道,看了杨寰宇一眼,又道:“我可不是帮你,只不过是因为漱儿认识你,哼!”
杨寰宇眉头微微一皱,他从未见过如此倨傲之人,却听竖漱说道:“喂!你说什么呢?杨大哥本来就是无辜的,你还说什么帮不帮呀?”
杨寰宇发现,这两位位被称为武林四大青年俊彦之一的樊青天和澹台明月好像都与竖漱有不一般的关系,不知道他们三人是如何认识的。
正想着,却见那樊青天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没有巴掌大的小玉盒,说道:“这是我北方绿林盟的镇山之宝‘血流沙’……”
“血流沙”三个字出口,周围众人顿时发出阵阵倒抽冷气的丝丝之声,只见他们纷纷现出惊悚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樊青天手中的玉盒,就像看见什么无比恐惧之物一样。
这血流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让这么多人谈之色变?
原来,这北方绿林盟樊氏一家有一种极为骇人的毒虫,这种毒虫形似苗疆的蛊虫,但是却与蛊虫不同,这种血流沙既能遁地又能飞行,最重要的是竟然能够像苗疆的本命蛊虫一样听主人的操控。
这血流沙绝毒无比,堪比唐门最毒的毒药,但是血流沙的数量极少,整个樊氏一家也就那么十数条,若不是家族中的要人,根本就不会有血流沙防身。
不过,这种血流沙的培养却是极为艰难,每日要喝三滴人血,而且对于元阳的精血极为喜好。
此时,那樊青天看见众人的神色,脸上现出得意之色,对着杨寰宇说道:“阁下如果敢不敢让我检验?”
杨寰宇见其好像极有把握,也不废话,说道:“阁下想要怎么试?”
樊青天没说话,其实也大概只有像杨寰宇这样少数没有听说过血流沙的人不知道,只要知道血流沙的厉害的人都会知道这血流沙嗜童血的特点。
只见樊青天将玉盒轻轻打开,这时众人无不紧张的看着那玉盒,玉盒打开只见只有半寸宽、一寸来长的玉盒内里,静静的躺着一条只有小拇指大小和长短、似蚕非蚕的半透明小虫,这小虫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特,但是众人却仍旧忍不住心底冒寒。
听樊青天对杨寰宇说道:“在这玉盒的盖子上滴三滴血就可以了……”说完,伸手一指前面距离他最近的一名三十来岁的汉子道:“你一看就知道不是童身,过来在玉盒盖上滴一滴血。”
那汉子闻言,打了一个哆嗦,但是看见樊青天那股骇人的眼神,又想到樊青天身后的势力,只好硬着头皮将手指咬破,然后在玉盒盖子上滴了一滴血,便慌忙推开。
血一滴在盖子上,那条看似已经熟睡的半透明小虫居然有了动静,只不过却只是稍微扬了扬头,朝着那汉子滴下的一滴血的地方嗅了嗅,然后又低下了头,好像又恢复了熟睡。
众人看得有些惊奇,但是却又把目光看向杨寰宇。
杨寰宇从刚才周围之人的议论声中听出了一些端倪,于是也没多问,咬破手指也在玉盒盖上滴血。
只是,他才滴出第一滴血,那原本又熟睡了的血流沙竟然哧一声跃了起来,然后啪嗒一声,直接就落在杨寰宇那滴血旁边,而后吱吱吱的吸了起来。
杨寰宇暗自称奇,本来还想看个清楚,却在这时,听樊青天说道:“你最好滴下三滴血,否则血流沙被你的血吸引却吃不饱,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担保!”
杨寰宇看了周围之人一眼,见周围大部分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再像刚才一样充满敌视,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于是真气一逼,又滴下三滴血。
这时,那原本气势汹汹的徐幼平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见他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那樊青天收起玉盒,开声说道:“事情已经可以结束了,我不敢说凶手到底是谁,但是你们所说的奸杀之事,我想不应该与一位未破童身的人有关。”
那冷明权和冷明望两人互望一眼,脸上现出为难之色,见冷明权说道:“此事的确有待彻查,刚才老夫兄弟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说着,突然对杨寰宇说道:“但是,此事也不能就此认为不是阁下所为,阁下的嫌疑仍然最大,毕竟我们有人亲眼看见阁下出现。因此,即便阁下不是凶手,或者说凶手假冒阁下行凶,那么凶手定然与阁下有莫大关系,此事阁下也不能脱身……”
“两位似叔,凶手另有其人,澜儿的确是被人侮辱之后才被杀死的……”徐幼平突然打断冷明权道。
见徐幼平走到杨寰宇身前,拱手深深一揖,道:“阁下,刚才多有得罪,请原谅!”
杨寰宇连忙拱手道:“徐朋友不必如此,小可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此事既然透着如此蹊跷,小可定然不会置身事外。”
“那就多谢了,打扰哥下,告辞!”徐幼平说完,又对杨寰宇一拱手,转身跑了出去。
徐幼平一走,其他无论是来向杨寰宇发难的,还是来看热闹的,都纷纷离开了,一会儿工夫,就剩下杨寰宇和嫣然、竖漱以及那澹台明月和樊青天,还有那位最想出来为杨寰宇解围的李沧。
杨寰宇看着渐渐离开的众人,心中却在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水云山庄的事情,眼前这位水云山庄的少庄主大概还不知自己家的变故吧,该如何向他说明呢?
想着,不经意看向嫣然,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嫣然似乎一下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对他说道:“把人都带到洛家别院吧!”
杨寰宇愣了愣,心中苦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穿自己的,不过他却还没有忘记另一个人,那就是李沧。
见他对李沧说道:“李兄可有兴趣谁小可一行到洛家别院?”
“哦?杨兄弟住在洛家别院?”李沧讶异说了一声,又沉吟道:“还是不了,虽然李某与杨兄弟一见如故,但是如此冒失有些不妥。而且李某此时尚有要事,如果有缘,总是有相见的机会的,到时你我在坐下来好好交谈。”
杨寰宇无可奈何,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后会有期了!”
那李沧拱了拱手,却又不经意的看了竖漱一眼,转身离开了。
“杨大哥,你好像有什么事似得,可不可以说出来?”竖漱突然说道。
杨寰宇看了她一眼,说道:“不错,确实有事情,而且这事还与澹台兄有极大关系。”
说着,对澹台明月和樊青天说道:“两位可否随小可到小可现在下榻的地方一行?一来小可的确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和澹台兄说,二来也好感谢樊兄此次相助……”
“不必了!我可没有想过要帮你,你和夜媚狐玉娇娇那个淫,荡、女魔的关系这么好,夜媚狐是我北方绿林盟的大敌,我是不会放过她的,到时候你我是不是处于敌对还不知道……”
“姓樊的,你说什么?哼!原来你是玉娇娇的仇人,我真是瞎了眼,竟然认识了你这样的人。你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樊青天还没有说完,竖漱突然大声叫道。
竖漱的声音的确很大,最重要的是现在几人是在四方会客栈的大门外,旁边人行人往的,那些路人纷纷投来奇异的目光。
樊青天脸色变得无比难堪,突然重重的哼了一声,狠厉的目光刮过杨寰宇等人,阴沉道:“好!走就走,你们不要后悔!哼!”说完,袖子一甩,径直走了,看最后的样子,他是把杨寰宇等其他人都恨上了。
竖漱的火气可没有消,听她叫道:“樊青天,算我瞎了眼,从今往后我不认识你……”她说的声音的确不小,但是估计樊青天已经听不到,只因樊青天走了没脚步,立即不顾惊世骇俗,直接展开轻功飞奔起来。
此时,杨寰宇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不过他却没有任何表示。
竖漱泄愤完之后,看见杨寰宇神色不妙,小嘴一嘟,道:“杨大哥,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有眼无珠,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坏……”说着,突然转头看向澹台明月,双手往腰上一叉,道:“你呢?本公主已经找到杨大哥,可不再需要你的保护!”
“公主?你……你是公主?”澹台明月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怎么?本公主就是蛊神宫的竖漱公主,你保护了本公主三个多月,也算任劳任怨,所以本公主就特意告诉你本公主的真实身份。”竖漱养着脑袋得意道。
澹台明月咽了咽口水,呼出一口气,看他的样子,好像比刚才更加吃惊的样子,小声嘀咕道:“竟然还是蛊神宫的公主,还好一直以来没有得罪她,否则她什么时候下那么几条蛊虫,我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想想自己三个多月来一直跟着这么一个满身毒物蛊虫的人,澹台明月心中就发毛。
“你在叽咕些什么?”竖漱大概是听到了澹台明月的嘀咕声,有些忿闷道:“你要是不想跟着,现在就可以走了!”
澹台明月虽然心中有些惊悚,但是他看了竖漱一眼,神色又是极为不忍,最后还是说道:“我……我还继续保护你……哦!不,应该是公主……”
竖漱一听,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说着,竟然又将自己的头发束成男装。
杨寰宇不想再在这大街上多呆,也没管竖漱又恢复男装,只说道:“我们走吧!”说着,看了嫣然一眼,见嫣然没说什么,当先走在前面。
不过,竖漱却是一下就赶了上来,而且还毫不忌讳的挽着他的手臂,让他一时间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本来还想问一问竖漱这几个月来的情形,可是现在好了,连问的心情都没有了。
不过,杨寰宇没有问,竖漱却是一张嘴没有听过,一直讲着自己如何偷偷跑出蛊神宫,然后又如何四处打听他的消息,听到他被人称为玉面神箫之后,又怎样高兴得受不了……总之走一路就说一路,连身旁的路人投来奇异的目光都不在乎。
到了洛家别院,别院内果德等人都不在,就连申剑也不知去了何处,不过杨寰宇所在的小院中,玉娇娇却是和许娉婷还有玉兰不知道在说什么,看样子甚是高兴。
本来竖漱一来到洛家别院就嚷着要找玉娇娇,现在好了这里除了一些别院内的佣人和侍女,就剩下玉娇娇和许娉婷、玉兰三人。
只是,让杨寰宇无语的是,竖漱看见玉娇娇等人之后,竟然直接走在了前面,迅速到了玉娇娇跟前。
听竖漱压着嗓子,对玉娇娇说道:“好美的妞儿,想死我了……”话未完,竟然趁着玉娇娇呆愣之际,一把将玉娇娇的手拉了过来。
玉娇娇回过神来,见这么一个登徒子竟然公然调戏自己,怒喝一声,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同时顺势扬起手,就要给这个登徒子一巴掌。
但是,就在这时,突然眼前的登徒子发出一声娇脆的惊呼:“玉娇娇不要打我……”
玉娇娇愣了愣,玉手停在了半空,却见那登徒子拍着胸脯退后了两步,才道:“吓死我了!我不玩了……不玩了……”说着,和见到杨寰宇时的情形一样,将自己的青丝放了下来,立即显现出自己的真容。
玉娇娇又是呆了一呆之后,突然娇喝道:“好呀!原来是你,你竟然学得这么坏,要抓弄起姐姐来了……”玉娇娇显然已经认出了竖漱,见她上前一把抓住竖漱,竟然就这样没有半点淑女形象的胡闹起来。
“咳咳……”一声轻咳响起,只见杨寰宇和嫣然以及身后跟着澹台明月,走进了玉娇娇等人所在的小院。
“寰哥哥……”许娉婷娇呼一声。
玉娇娇和竖漱一愣,看向门外,看见杨寰宇和嫣然身后的澹台明月,她们连忙停了下来,若只是杨寰宇和嫣然,玉娇娇等人自然不会有什么顾忌。
杨寰宇心中尴尬无比,虽然他和玉娇娇等人同住一个小院,和玉娇娇等人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但是毕竟男女有别,有些事情自己看见了也她们本人不会特别在乎,可是自己却总是极不自然。
那澹台明月看见眼前几名各具国色天香绝色女子,心中狂震了震,却不敢多看,慌忙把目光移开,对杨寰宇说道:“杨兄,不知家父如今在何处?”
原来,在回来的路上,杨寰宇已经将水云山庄的事情告诉了澹台明月,澹台明月听后,自然惊恐不已,不过得知杨寰宇等人已经将澹台云天救了出来,这才稍微定下心来,于是和杨寰宇和嫣然等人急忙赶来洛家别院。
此时,杨寰宇听澹台明月问起,这才想起,刚才只顾着被竖漱拉着进来找寻玉娇娇,竟然忘记了先带澹台明月去看澹台云天。
听他说道:“澹台兄,非常抱歉,请随小可来!”说着,和玉娇娇等人打了声招呼,便带着澹台明月向一处院落走去。
过了一会儿,杨寰宇回到玉娇娇等人所在的小院,其实他还是有一些话要问竖漱的,只因刚才回来之时,听竖漱说她是从扬州赶来的,并且去过自己家,看竖漱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自己。
杨寰宇猜想,竖漱向自己隐瞒的事情一定与自己家有关,不过自己家中只剩下杨福和留下来照顾杨福的蛮牛,到底会有什么事呢?
回到小院,杨寰宇也顾不得几位女子的交谈,对竖漱说道:“漱儿,我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竖漱呆了一呆,犹豫了一下,道:“杨大哥,我告诉你这件事,但是你千万不要伤心,好吗?”
杨寰宇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定了定神,道:“好!你说吧,是不是蛮牛他们的事情?”
竖漱呼了口气,道:“杨大哥,我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伤心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太伤心……”
“好!我不伤心,你快说吧!”杨寰宇有些焦急道。
竖漱看了他一眼,终于说道:“我是在一个月前感到杨大哥家的,本来我听到杨大哥刚刚赶去嵩山,就像马上赶上去的。可是……可是你家里的那位老家人杨福,他……他在我准备离开的那天死了……”
“什么?福伯……福伯……他……他死了……”杨寰宇整个人唰一下站了起来,不过没说完一句话,人已经站立不稳,哧一声,又坐了下来,神色苍白如纸。
“弟弟……”玉娇娇一声惊呼,见她一眨眼绕道杨寰宇身后,右掌抵在杨寰宇身后,同时开声道:“弟弟,你千万不要这样,真气逆袭会走火入魔的……”
嫣然、许娉婷等几人闻言,无不惊骇,他们真没想到杨寰宇会是这个反应,她们虽然也并不知道杨福身死的消息的,但是她们几人却都知道杨福对于杨寰宇来说,就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杨寰宇只感到头脑一阵昏沉,心口处一口憋闷的真气无论怎样都无法平息下去,于是在这样双重攻击下,一下子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杨寰宇终于有了意识,缓缓睁开眼,却见玉娇娇、嫣然、许娉婷和竖漱四人竟然都在看着自己,而自己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
“你醒了……”四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杨寰宇看了四人一眼,心中感概莫明,想不到还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听他说道:“你们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杨大哥,你不要太伤心了,都怪我……”
“漱儿,这怎么能怪你,对了!蛮牛呢?”杨寰宇没等竖漱说完就截道。
竖漱说道:“我本来是把他也带来了的,但是那个大笨牛今天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没有跟着我,还在客栈里呢!”
杨寰宇点了点头,对四人道:“玉娇娇、婷儿,你们让我安静一下吧!”
玉娇娇和嫣然等人看了他一眼,嫣然却是当先走了出去,竖漱也随着出去了,剩下许娉婷和玉娇娇,见许娉婷挨着杨寰宇坐在床上,道:“寰哥哥,让婷儿陪着你好吗?”
杨寰宇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道:“婷儿,没事的,我只是想好好想一想!”
许娉婷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道:“那寰哥哥答应婷儿,不要再伤心了,好不好?”
“嗯!我答应婷儿!”杨寰宇虽然根本就无法做到,但是口头上还是答应了。
许娉婷原本充满担忧的俏脸上顿时舒展,甜笑道:“那好,婷儿一会儿再来找寰哥哥!”说着,又对玉娇娇说道:“玉娇娇,婷儿先出去了!”说完,站起来走出了杨寰宇的客房。
杨寰宇将目光看向玉娇娇,还没有说话,就听玉娇娇说道:“弟弟,你不要想太多了,不管别人说什么,姐姐还是姐姐,永远不会变的!”
杨寰宇心神巨震,显然玉娇娇这几句话说的不是杨福的事情,而事实上,自己之所以听到杨福去世的消息会如此反应,也并不完全是因为杨福这一件事。
其实今天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接二连三听到别人对玉娇娇的评价和辱骂,自己却无力反击,只能默默承受,在他心中玉娇娇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还是玉娇娇最了解自己,而且看情形玉娇娇已经知道了今天自己所经历的事情。
玉娇娇看着他,又道:“姐姐知道弟弟心中很苦,但是姐姐还是希望弟弟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不要再憋在心里,这样弟弟过的辛苦,姐姐和婷儿妹妹,还有其他关心弟弟的人都为你担心。”
杨寰宇听得心弦震荡,玉娇娇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玉娇娇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又道:“好了!姐姐不打扰弟弟休息了。”说完,对着杨寰宇微微一笑,而后转身出了客房。
杨寰宇一直看着玉娇娇,玉娇娇无论动作姿态还是神态,都是那么的高雅、端庄,这难道就是那些人口中的女魔头,杨寰宇心中苦闷的想着。
就这样躺在床上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快要日落西山,杨寰宇突然从床上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出了客房后,身形掠起,化作一道白影,飞矢般掠出了洛家别院。
也没有辨别方向,杨寰宇就这样一路飞奔,他心中有太多的苦闷,只想用这样的方式暂时的到发泄。
不知道掠过多少座山峰,知道跃上一座孤峰之巅的突岩之上,身前在没有去路,杨寰宇这才停了下来,此时天色估计已经过了初更。
杨寰宇索性在突岩上坐了下来,心情稍微平静,顿时头脑中闪过一幕幕过往之事,一抹苦涩的神色出现在脸上,一滴久违了的清泪滴落突岩上。
不知不觉,杨寰宇竟然就在这突岩上沉睡起来,月华投洒、天降湿露一无所觉。
晨曦高照之时,这片一望无际的山林,在一座稀疏的树林中,闪动着百数十条人影,这些人影却是朝着一个方向奔行。
就在这批人前方不到五里的树林中,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这里突兀的存在着一片方圆三十余丈、所有树干都被砍削得光秃秃的树林,确切的说这不是一片树林,只因这些被砍削掉所有树枝的树绝大多数都是被人刚刚插在地面的,而且每一根树干也就小臂粗细,不足两丈高,看上去倒像是一种奇异的布置,虽然此时是大白天,但是内里却是灰蒙蒙的,对里面的情形看不太清楚。
在这些只剩树干的树林外边,竟然还包围着数十名衣着各异的大汉,看这些大汉的打扮和装束,像极了哪个山寨里做无本生意的好汉的行头。
然而,更让人惊奇的是,那一片只剩树干的树林中,竟然还有三个人,而且三个都是女子,这三个女子中,依稀可以看见其中一位侍女打扮的黄衫少女和另一名绛衣少女盘膝坐在地上,另一名侍女打扮的蓝衫少女则手持长剑紧紧盯着秃树林之外那些汉子的动静。
就在这时,秃树林外一阵风声响起,竟然一时间赶来了百数十人,那位手持长剑的侍女秀眉深深蹙起,担忧之色跃然脸上。
秃树林外,当先跃下三人,中间一人看上去五大三粗,是个四十来岁的黑脸大汉,左边一人是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右边却是个看上去有几分文雅的中年白面书生。
这三人到来,立即从那批原先将秃树林包围的大汉中走出一位蓝衣粗眉汉子,这粗眉汉子慌忙对着那三人行礼道:“见过大寨主、二寨主、三寨主!”
“嗯!韩霸,你做得很好,如果能够将这三个娘们擒住,老子一定好好重赏。”黑脸大汉说道。
那蓝山汉子韩霸闻言,喜形于色道:“多谢大寨主!大寨主,小人已经让人为在这里一天一夜了,可是那三个小娘们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看样子那两个受伤的都伤得不轻。只是这几个娘们不知道有什么邪法,小人几次派人准备闯进去,才刚刚走到那些秃头树旁边,一个个都晕头转向的,再向前走一步都不行,而且里面到底怎么样也不知道,实在邪门得紧。”
“有这等事?这三个小娘们昨天被老子遇上时就已经受了伤,到现在还没有动静,看样子伤得不轻。老二、老三,我们去看看。”那大寨主说着,向那片秃树林走去。
只见这片秃树林从外面看进去似乎有条不紊,但是不知为何看着就让人产生一种压抑之感,而且向内看去,有一种迷蒙的感觉,让人看不清晰内里的情形。
那大寨主刚刚靠近秃树林边缘大概一丈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神色变了变,慌忙退了出来,极其古怪的看着秃树林中的三位女子,道:“老二,你看看这有什么古怪?”
“嘿嘿!这有什么,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阵法罢了!”那右边的中年白面书生眯着眼看了那秃树林一阵,又道:“老大,这几个娘们很不一般,只怕不是普通人。不过,既然落到我们手里,而且还打伤过老大,那我们自然不能放过。”
说着,突然对那韩霸说道:“你去找几个机灵点的过来!”
那大寨主看着他说道:“老二,你有把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