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他再也不能给她任何回应
第129章 他再也不能给她任何回应
不知拥吻了多久,箫箫才抬起头,伸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哽咽着说:“连城……君子!你不能死,你不能抛下我不管!我刚刚才对你动心,想与你相守一生,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连城,我本来想,等你回来,就告诉你,我要跟你正式谈恋爱。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么轻易就打碎我的幻想……”
箫箫说着,泪水扑簌簌地滑落在钟连城的脸上,顺着他脸上的皱纹,洗涤着他满脸的憔悴。
“你对我动心了吗?真的啊!箫箫,我有没有听错?”钟连城抓住了箫箫的手臂,空洞的大眼急切地对上箫箫的方向。
“没有,你没有听错。”箫箫呜咽着,喃喃地说,“连城,我早就想告诉你。那些年来,我那么依赖你的脚步声,每次听到你的脚步声跟在我身后,我就感觉好安全、好开心。”
“有时,你的脚步声没有出现,我就感到好无助、好失落,就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还有你的口哨声……”
箫箫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沙哑地说:“你的口哨声那么动听,给了我那么多的慰藉,在无数个深夜里,伴着我安然入眠。”
“连城,你不能死,你必须活下去!因为我需要你!我需要你跟在身边保护我,我需要你吹口哨安慰我,我需要你活着,陪伴我度过余生。”
“我会爱上你,我会嫁给你,我会独属于你一个人!所以连城,你一定要活下去!”
和着泪水的告白,让钟连城再次拥住了箫箫。他拥着她,让她的头贴着自己的胸口,沙哑的声音低喃着:“箫箫,谢谢你!我现在感觉好幸福!有你这番话,我死而无憾了……”
“不!你不要死!你不能死!”箫箫哭得压抑而沉痛,紧紧拥着他瘦削的身体,浑身都在不停地颤栗着。
钟连城也拥着箫箫,手臂却显得很无力。好久好久,他的手摸索着,轻抚在箫箫的面颊上,轻轻地为她拭去泪水,低声说:“箫箫,你带箫来了吗?我很久没有听到你的箫声了。”
他的声音暗哑而无力,说出这句话,似乎已经用尽了毕生之力。
“带来了,我现在就吹给你听。”箫箫急于安慰钟连城,轻轻摆脱他的拥抱,将他的手温柔地放在被子里。这才抬手拭去满脸的泪水,拿起自己的竹箫,轻轻地吹了起来。
哀怨、凄婉的箫声,在小小的卧室里回荡。君子静静地听着,一动不动。他似乎很疲倦,却仍然努力地睁大了双眼,无神的大眼,对着箫箫所在的方向。
过了几分钟,一支曲子还没吹完,他突然又伸出手,摸索着抓住了箫箫的胳膊,低声说:“箫箫,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我一定答应你。”箫箫放下竹箫,哽咽着说。
“答应我,不要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嫁出去!如果你不幸福,我死了也不会安心。”钟连城的声音已经极其虚弱,声音断断续续的,箫箫要很努力才能完全听清。
“不!”一声哽咽,打断了箫箫的话,她抽泣了几下,才继续说:“连城,你不能死,我要嫁给你,我不要嫁给别人。”
可钟连城却没有回应她,原本抓着她胳膊的手,无力地向下垂,最后落在了她的手上,她忙反手将他的大手握在掌中,紧紧、紧紧地握着。
“答应我,保护……好……你自己。答……应我。”钟连城声音微弱断续地说着,似乎连睁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无神的双眼缓缓地、沉沉地阖上了。
“连城,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箫箫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恐惧地大声呼唤着。
在箫箫的呼唤声中,钟连城原本已经闭上的双眼,再次睁开了,只是,虚弱的他,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苍白的唇瓣轻轻翕动着,低喃:“箫箫,我爱你……我……爱你……爱你……”
他的唇在低喃中终于停滞了,本来微睁的双眼,却猛地睁大,正对着箫箫的方向,空洞地注视着她。
他的大手,从箫箫的小手中无力地滑落,呼吸静止,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息。
“连城!连城!连城……”箫箫撕心裂肺般的呼唤着,泪水再次决堤。她紧紧地握住了钟连城的手,不肯放开。
可床上的男人,却再也不能给她任何的回应了!
卧室门突然被撞开,那个中年女人和一个中年男人闯进卧室,扑倒在床边,双双拥住了钟连城已经没有了声息的身体,失声痛哭。
“连城,儿子,你不要死啊!你不能抛下妈妈不管!你怎么可以抛下爸妈就这么走了!”女人悲怆的哭喊声响彻了整个卧室。
可钟连城的大手,在箫箫的紧握中,已然渐渐冷却,冰寒彻骨!
“哥……”一声哽咽的低唤,在箫箫的身后响起。
熟悉的声音,让箫箫猛然回头,入目所及,是一个高大又熟悉的身影。只是,那张酷似钟连城的俊脸,明显的比钟连城要年轻几岁。那个少年的脸上,还有着属于孩子般的稚气。
大男孩的脸上也糊满了泪水,一只手胡乱地抹着脸上的眼泪,可悲伤的泪水,却汩汩不绝。
箫箫曾经在钟连城的手机里见过这个男孩的照片,知道他是钟连城的亲弟弟。他们兄弟俩相差七岁,两个人的长相非常相似,
箫箫缓缓放开钟连城已经冰冷的大手,缓缓起身,走开。将钟连城身边的位置,让给了他的三个亲人。
三天后的上午,钟连城被送进了火葬场。棺中的他,一手握着箫箫的竹箫,一手握着一叠画稿。胸前贴身的口袋里,放着箫箫的照片。
作为送葬人群里唯一的年轻女孩,箫箫没有流泪,只是默默地凝视着那即将永远消失的男人。
她不敢哭,她怕泪水让她失去最后看他一眼的机会。她更怕,她的泪水会让他的灵魂无法安心地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