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就这样离开
第271章 就这样离开
走到进入十九层的楼梯拐角时,他却蓦然顿住了脚步。十九层的楼道里,有人在细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冰恋,你的病,不能拖了,还是赶紧去医院做手术吧。”一个女人的声音焦急地说。
“可是,耽误了工作,我就没有生活费了。”徐冰恋的声音里透着虚弱,仿佛大病未愈一般。
“钱能比命重要吗?别忘了你这是什么病!”那女人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可是……”徐冰恋犹豫着,叹口气,低声说:“再说吧,我先去工作。”
“你太固执了,你又不是一点积蓄都没有,何必为了一点工资这么拼命。”那女人不死心地继续劝着。
“你不懂,我的积蓄,其实连做手术都不够。”徐冰恋苦笑着。
宇飞呆住了。静静地贴着楼梯扶手站着,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
徐冰恋生了什么病?要做手术,要花很多钱?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难道她现在离婚了吗?怎么好像根本就没有人照顾她……
楼道里已经没有了声音,可宇飞还是默默地靠着楼梯扶手站着,在那思绪纷乱地想着。
他现在虽然已经“移情别恋”,也早已看清了徐冰恋的真面目。可正如他所说,他是个重情的人,也是个恋旧的人。
徐冰恋这个初恋情人,又曾经是他的未婚妻,过去两个人之间的种种甜蜜缠绵,要想让他彻底遗忘,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在徐冰恋死皮赖脸地缠着他,想跟他重修旧好的时候,他的确是很厌烦,恨不得永远都看不到她。
在得知她一次又一次的陷害雪翼时,他虽然很愤恨,但依旧因为“旧情难忘”,而一次次的放过了她。
甚至,为了不让她受到法律的制裁,而选择了隐瞒贞相,让雪翼对他一直心存芥蒂。
他知道他这样做很对不起雪翼,也没法对雪翼交待。所以他告诉蓝志文,如果雪翼问起,那就实话实说。如果不问,就当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而眼下,徐冰恋因为没钱,有病都要忍着,那他这个“前未婚夫”,是不是应该有所作为?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一面是贪恋着与雪翼之间甜蜜的相处,一面又不忍看着旧情人面对死亡威胁。
宇飞正心乱如麻地转着心思,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低低的、幽幽地说:“既然这么担心她,那就去看她啊,干什么这么跟自己过不去?”
宇飞一惊,猛回身,只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雪翼。
雪翼穿着一件深棕色的薄羽绒服,羽绒服的下面露出深蓝色的牛仔裤,整个人站在那,显得萧索又羸弱。
可她的背挺得很直,眼神淡漠,神情也淡漠,就像对着一个陌生人似的。
她的手中,抱着他需要的那个文件袋,苍白的手指,将文件袋握得牢牢地,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雪翼,我……”宇飞想要解释,却觉得无力解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像中邪了一样,视线和心思总是被那个女人牵着。
他明明是不想看到她的,却每次在看到她身影、听到她声音时,都会挪不动步子。
他也明明知道,自己现在满心满脑子,装的都是雪翼,却依旧像中魔了般,为那个女人一次次犯错。
雪翼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摇摇头,忽然一把将文件袋扔到了宇飞的身上,回身,快步下楼而去。
宇飞呆呆地站着楼梯上,没有去追雪翼,也没弯腰拾起这个重要的文件袋。他只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但是看着雪翼快速下楼的背影,他却恍惚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被遗失了。
昨晚他才又一次向雪翼求婚,现在却又在她的面前失了魂儿一样的偷看别的女人。这下子误会大发了,他该怎么办?
楼道里,突然又响起了开门声,紧接着,一个倩影跌跌撞撞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在她的身后,还有那个女人担心的声音:“冰恋,你真的不用我陪吗?你自己可得小心啊。记得有需要时给我打电话。”
宇飞弯腰拾起了文件袋,本来不想见到那个女人的,可他的脚却不听使唤似的,一步步迈上了台阶,身体僵直地转过转角,向二十层走去。
徐冰恋似乎并没有看到宇飞,虚弱地一步步走向电梯,走了进去。
宇飞下意识地回身看向电梯,又像不受控制似的,转身下楼,飞快地冲向了另一个电梯。
他不能就这样躲避,他必须追到雪翼,向她解释清楚。
他爱的人是她,而不是旧情人。这一点,他必须要让雪翼明白。
电梯里的数字飞快地变换着,但是宇飞却觉得时间过得仿佛特别的慢。他眼睛盯着那变换的数字,脑海里却有两条身影交相掠过。
一会儿是雪翼冰冷淡漠的眼神,一会儿又是徐冰恋虚弱的声音和蹒跚的脚步。
他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感觉头疼的就像要炸开了似的。
他是要去追回雪翼的,为什么脑袋里却还在想着那个可恶的女人!他不能再想了,不然他一定会把自己折磨得神经衰弱。
电梯门传来一声响,一个人从打开的电梯门处走进来。随之,电梯继续向下而行。
宇飞勉强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决定先不找雪翼,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考虑一下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然后,再去找雪翼,向她解释,争取得到她的原谅。
电梯继续下行,终于到达了一楼。
宇飞慢慢地向一楼大厅门口走去,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
大厅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声,宇飞漫不经心地看了过去,眼前的一幕,立刻吸引了他的视线。
写字楼的外面,就是一条长街。这条大道宽阔而深远,却并不热闹。也许因为不是在市中心的缘故吧。
此时已过了上班的高峰期,所以路上的车也不多。
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徐冰恋站在车边,却并未上车,而是冲着同样站在车边的雪翼说着什么。
她的手无力地摆动着,似乎在拒绝什么。她美丽的脸上,充满了病弱之色,楚楚可怜。
在她的对面,雪翼面色淡漠,背脊挺直,对徐冰恋的指手画脚无动于衷。
宇飞下意识地走了过去,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雪翼,我生了急病,需要马上去医院看病,你就把这辆车让给我吧。”
“对不起,我约了人,也赶时间,你可以打别的车。”雪翼淡淡地说。
“可是现在这条路上车太少了,我拦不到别的车。”徐冰恋带着哭腔说。
“但是这辆车是我先拦到的。”雪翼不为所动。
“不然我付给你双倍的车钱,你就把车让给我吧。”徐冰恋带着哀求的语气说。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宇飞心中有些烦乱。刚才他还听徐冰恋说,请假去看病怕扣工资,可这会儿却为了能打车去看病而要给雪翼双倍的车钱。
是他看错了雪翼吗?徐冰恋明显的是生病了,雪翼为什么还要跟她争这辆车?
“徐冰恋,你这样无聊不无聊?你要真是那么想要他,可以直接去找他表白。你这么玩心计,不觉得累吗?”
雪翼说着,突然扭头看向了宇飞。她的眼神中带着讥讽,似乎早就发现了宇飞的存在。
徐冰恋这时也看向了宇飞,眼神中却充斥着惊讶和羞赧,仿佛被宇飞看到她这样虚弱又求人的劣势,是很丢人的事儿似的。
“抱歉,我赶时间,你还是拦别的车吧。”雪翼眼睛看着宇飞,话却是对着徐冰恋说的。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另一辆出租车也恰巧开到了她们的近处。
那出租车司机似乎看出了有人想打车,所以自觉地停下了。可徐冰恋却并未去招呼那司机,而是继续对雪翼说着话。
“雪翼,你的约会,比一条性命还重要吗?”徐冰恋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失望和伤感,却唯独没有该有的谴责。
雪翼已经坐进了车里,听到她的话,再次扭头,先是看了看徐冰恋,继而视线又投向了宇飞。
宇飞的目光里,明显的透着失望。可雪翼看着他的目光中,却充满了讥讽和凄凉。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让司机开车。
出租车缓缓地启动,很快就沿着长街,开向了远处。
徐冰恋泫然欲泣地看着那辆远去的出租车,就仿佛没发现还有一辆出租车正停在路边,等着送她去医院救命。
宇飞的目光,却在雪翼离开的那一瞬间,似乎定格了。他没再看徐冰恋,只是盯盯地看着远去的、载着雪翼的那辆出租车。
他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什么陷阱里。
掏出手机,他打给了蓝志文,吩咐他立刻派人去追踪雪翼。同时,又问了问他有没有查出那天夜里带走他的人究竟是谁。
但是他得到的,依旧是失望的答案。蓝志文已经查遍了那个小区外所有的监控,都没能找到有关那个女人的正面图像。
也就是说,他无法知道,那晚算计他的女人究竟是谁!
也就是说,他还是没有证据向雪翼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无法向雪翼解释今天自己的失态。
可或许,他并不是清白的。早在他在雪翼的面前露出一身的唇印时,他的清白就已经喂了狗了!
而今天的失态,又似乎向雪翼证明了,他的心里还装着其他的女人。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两只拳头,手中的文件袋早不知掉到了哪里去。
他对那个趁他喝醉,将他带回家的女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他对刚才自己的失态,也恨不得以头撞墙,证明自己的真心所向。
他缓缓地沿着街道向前走着,忘记了自己想去哪里,也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
他心中唯一想到的,就是该怎么挽回雪翼,怎么让她眸子里的冰冷重新变成温情。
雪翼坐着出租车,一路向着别墅所在的小区而去。她的脑海里却是空荡荡的,就好像刚才走这一趟,把毕生的力气和思绪都给走丢了一样。
刚才,她急着要给宇飞送文件,以至于急切间按错了电梯的按钮。当电梯在十九楼停下的时候,她走出电梯才发现自己按错了楼层。
仅剩下一层了,她倒也不介意徒步上去,有两三分钟足够走到宇飞的办公室了,没必要为了一层楼而去坐电梯。
可她却没想到,当她顺着楼梯走到十九层的拐角时,却听到了楼道里两个女人的交谈。
当然,也同时看到了,站在拐角处,靠着楼梯扶手若有所思的宇飞。
她以为,宇飞只是想避开那个女人,所以才没急着走上去。所以她也耐心地等在那里。
但是当她发现,宇飞面露纠结之色时,她就明白了,宇飞对那个女人,从未真正的放下。
这样的宇飞,也许才是真正的宇飞吧?他在她面前所表现出来的,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她。
她当时很想转身就走,但又不甘心就这么默默地离开。她要走,也得让宇飞明白她为什么走。她性格胆小内向,不代表她就是个软柿子,可以吃亏而不吭声。
所以她走了上去,当着宇飞的面,揭开他的面纱,将他的真实内心明明白白的剖析出来。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转身下楼。
可她没想到,她刚刚才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徐冰恋就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她面前,向她要求把这辆出租车让给她。
徐冰恋一脸的病恹恹,似乎真的生病了。可是,徐冰恋又不是她的什么人,严格说来,还是她的情敌。她凭什么要把自己拦下的出租车让给情敌?
真当她是面团,由着别人捏扁搓圆,随便欺负呢?
接下来的一幕,就像一场戏一样。徐冰恋成功的在宇飞的面前,饰演了一个柔弱小白莲的模样。
也成功的,让她成为了一个恶毒的现任女友。
呵呵,真是好笑啊!
雪翼冷漠地笑了,看着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的雪花,心底一片冰凉。
前晚,宇飞还在向她求婚。昨晚,宇飞依旧在向她求婚。
可是,他身上那些来自于别的女人的吻痕还未消失。而她,却愚蠢的,拜倒在他的巧言令色之下。
车子停在了小区外,雪翼下了车。看着这还未完全熟悉的小区内外景色,她只感到一阵的陌生。
这里,不是她的家。这里,只是宇飞一个金屋藏娇的所在!
她踩着雪花,顶着凄迷的雪,缓步走向小区里。
身后的远处,一个男人,捂着厚厚的大口罩,远远地跟着她。见到她进了小区后,那人掏出手机,不知拨打给谁的,一边说话一边点头,应承着什么。
他揣起手机,向着小区的方向走了几步,便又掏出了手机,接听了一个电话。
很快,那个人在迟疑了片刻后,就转身走开了,也不知是去了哪里。
回到别墅,雪翼脱下羽绒服,丝毫都没犹豫,便动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跟宇飞在一起几个月,别的东西没多太多,衣服却堆了满满的一柜子。她打开柜门看来看去,却发现根本没有几件是自己买的。
看来,她想扔下所有宇飞送自己的东西,是不可能实现的事。因为她必须得穿着足够的御寒衣物,才能离开。不然,她很可能还没回到家里,就先冻死在路上了。
将自己原本的旧衣服收拾在包里,又装好了电脑和一点日用品,雪翼便穿上那件薄羽绒服,带着原本的那个背包和小拎包,离开了别墅。
她不知道回家的那趟车是几点的,但为了不被宇飞发现捉回来,她必须得立刻离开。
打了一辆车,雪翼前行在去往火车站的路上。但是车到中途,她却隔着车窗,看到了一辆熟悉的中巴车。
那辆中巴车,是去往千梦山的,车身上关于千梦山的宣传画,很是显眼。
雪翼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两次的千梦山之行。
第一次,她是有目的的去,最终因被绑架,而失去了游玩的机会。
第二次,她被打晕,绑架去了千梦山,醒来时已身在医院。
说起来,她跟千梦山还真是无缘,两次去山上,都与美景擦肩而过。
听说,千梦山冬天的雪景很不错,也经常有游人去爬山看雪。
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去千梦山玩一玩?也趁机,躲开宇飞可能的追寻。
如果宇飞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去车站寻她。而她却半路去了千梦山游玩,成功躲开所有人的目光。
这么一想,雪翼登时来了精神,便叫司机送自己去千梦山。
从这里去千梦山,可比去车站远多了。司机有些犹豫,提醒她去千梦山可能会需要付大笔的车费。
两个小时的车程,打车的确需要大笔的车费。可雪翼又不想去跟那么多人挤中巴。
最重要的是,人多眼杂,如果自己去搭乘那辆中巴,说不定就会被人将自己的行踪传到了宇飞的耳中。
雪翼说明了自己要打车的决定,要司机不用顾虑车钱。为了让司机安心,还预付了一百块钱。
司机拿到钱,自然也不再说什么。毕竟两个小时的车程,还不算特别远。今天的雪也不算大,路况不算糟糕。
说来说去,司机还是为了赚钱,不然是绝不会顶着雪送雪翼去千梦山山脚的小镇。
车子匀速前行,司机开得很小心,一路上安安稳稳的到了千梦山山脚下的小镇上,将雪翼送到了一家旅馆里。
算清了车钱,雪翼也没要找零,只要求司机为自己的行踪保密,不许透露给任何人。
司机多赚了钱,心里也开心,一迭连声的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她。
雪翼进了旅馆,开了个单间,便又出去,寻找个饭馆,简单的吃了点儿饭。
她这时的心思全放在明天的千梦山之行上了,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对千梦山完全不了解。现在又是冬天,还下着雪,如果自己一个人上山的话,有很大的几率会迷路。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雪翼就带着昨天已经采买好的登山所需物品,打了辆出租车,出发了。
因为是冬天登山,所以她还要准备一柄登山镐。说是登山镐,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登山镐,形似而已。最大的作用,就是在爬台阶时,可以用来探路,免得踩进雪窝子里。
雪翼很兴奋,因为她长这么大,从未这么冒险过。
唯一的一次冒险,就是为了逃婚离家出走。但是离家出走时,因为有宇晴的邀请,所以她是直奔安若市来的,一路上坐的火车都是直达车,途中只转了一次车。
所以,她的那次离家之旅,基本上没遇到什么的危险和阻碍。
唯一的一次危险,还是在车上,遇到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不时地向她询问着关于她的一些情况。
包括名字、年龄,想去哪里,家在哪里,问得是事无巨细。
开始她本来没多想,以为人家就是好奇心重。但是因为她本身胆子小,所以回答的时候,真真假假,并未说实话。
写小说的人,随口撒个谎什么的,想都不用细想,就能圆了自己的谎。
一直到那人问起她是不是一个人时,她才发觉那人似乎心怀不轨,于是就再次说了个谎,说自己的男朋友就在隔壁的卧铺,睡醒了就会过来。
那男人听了她的话,就悄悄的离开了,再也没过来找她攀谈。
那次,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冒险吧。
眼下,应该也只算是一个小小的冒险。毕竟只是爬山游玩而已,她又没打算爬太高,只要爬到上次于念带着她去的那个凉亭,看看周围的风景,就下山。
她打算得很好,所以当车子停在山脚下,仰望着高入云霄的千梦山时,她依旧非常兴奋,还是没想想,凭自己这天生路痴的体质,是不是存在着迷路的可能。
付清了车钱,背着自己的背包,雪翼就走向了那长长的、蜿蜒向上的四阶。
来千梦山游玩的人,并不只是她一个,还有其他人,也正在纷纷下车,呼朋唤友的向石阶走过去。
雪翼随意看了看,并未发现有熟悉的人,便放了心,专心致志地爬起了石阶。
她没急着走,反正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用。她事先已经跟那个司机约好了下山的时间,司机答应她,下午三点半过来接她。
她边走边四处看着,时时被周围美丽的雪景吸引了目光,而忘记前行。
就这样走走停停的,她一路向上,待到想起自己的目的的——那个凉亭时,举目四望,已经找不到了去往凉亭的路。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走到了哪里,甚至早已偏离了那条石阶路,却根本不自知。
看了良久,她依旧没找到目标凉亭,这时也感觉累了。抬眼看看天空,好在今天是晴天,没有下雪的征兆。
附近有一块大石头,她走了过去,拂掉上面的雪,便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袋子垫着,坐了下来休息。
拿出手机看一看,现在已经是正午十二点了。想不到,一口气居然爬了将近四个小时,这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
她本以为,凭自己这长期缺乏锻炼的身体素质,用不了两个小时就会累趴下呢。能够坚持三个多小时,差不多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从背包里取出矿泉水,打开盖子喝了一口,却被冰得打了个冷战。背包里的水,没冻成冰已经是不错了。
她又掏出了面包,打开袋子,咬了两口。面包也是冷飕飕的,好在没被冻成个石头样儿。
就着凉水吃了一个面包,她也恢复了些体力,便将包又背在了背上。重新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向着想象中的石阶的方向走过去。
不管走到了哪里,只要能找到那个石阶路,她就不会走丢。顺着石阶一路向下,总能走到山下的。
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有些懵了。她幻想中的石阶,并未出现。
她的周围,有些空荡荡的,偶尔有一两棵树,歪歪斜斜地长在石头的缝隙中。树枝上挂满了雪花,就像一帧雪雾迷蒙的风景。
风景是挺美的,可是迷路的人,心情却一点也不美好!
雪翼重新审视着周围的景色,触目所及,都是陌生。她又向着一个方向走了十几分钟,待到停下脚步时,差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的眼前,赫然是一出断崖!
断崖不算太高,但也足有五六米了。她站在崖边,心中一阵阵的后怕。
方才,她一直是四处看着,边看边走的,若不是突然低下头看一眼,只怕已经坠入崖下,摔得连自己亲爸妈都不认识了。
眼下,她距离崖边,只剩了一小步的距离。她小心地看了看身周,便打算回身离开。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箫箫,是你吗?”
熟悉的声音,低沉动听,而且还透着欣喜。她下意识地回身,看向那个呼唤自己的人,却不料脚下一软,一脚踏空,身子一轻,便腾空而起。
恍惚中,她听到那个声音撕心裂肺般的惊呼一声:“箫箫!”
而她这个一向反射弧超长的人,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便在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中,直坠崖底!
“噗通!”一声闷响,眼前飞舞起无数的雪花,雪翼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般的痛,神智一阵阵的模糊,便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箫箫!”崖上,那撕心裂肺的呼唤声追随而下。而雪翼,却再也听不清了。
宇飞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一点钟。当蓝志文派去盯梢雪翼的那个男人,汇报说他把雪翼跟丢了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天空都崩塌了。
那个男人,本来一路跟的好好的,却在到了小区外时,看着雪翼走进小区。然后他打电话给蓝志文,询问要不要跟进去。
蓝志文是要他跟进去的,他却又接到了妻子的电话,说出了车祸,要他去医院给手术单签字。
妻子的车祸并不严重,也只是个小手术,他本以为,签了字就赶回来,继续跟踪雪翼,两不耽误。
那么短的时间,雪翼肯定也不会出什么事。
结果,等到他进了小区,赶往宇飞的别墅后,却发现别墅里根本就没有人。
他里里外外的寻了很久,都没能找到雪翼的踪迹,这才确认自己的确是将人给看丢了。
他急忙给蓝志文打电话汇报情况,蓝志文命令他马上调监控,查出雪翼的去向。但是他想调监控却遇到了阻挠,因为保安室的人不认识他,不肯给他提供监控录像。
没办法,蓝志文亲自赶往小区保安室,报出了宇飞的身份,这才顺利调到了监控。
监控中,显示雪翼是打车离开了。背着背包,拎着小拎包,打车走了!
因为在下雪,所以监控中看不清那辆车的车牌号。市里所有的出租车,都是长得一个模样,在看不到车牌号的情况下,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等蓝志文折腾完,已经到了一点钟。他不敢再耽搁,向宇飞汇报了雪翼失踪的消息。
宇飞开着车,追到了车站去,与蓝志文分头寻找,却丝毫找不到雪翼的踪迹。
没有人见过她,没有人留意过她这样一个长相平凡的小女人。
宇飞像疯了一样的寻找着,呼唤着,却怎样也得不到回应。
傍晚,他死了心的回到别墅里。别墅里冷冷清清的,别说人了,就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时,宇飞突然想起了雪翼说过的那句话:“这别墅太大了,空荡荡的……”
是啊,这别墅太大了,空荡荡、冷清清的。如今失去了它的未来女主人,就更加没有丝毫的烟火气了。
宇飞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想着雪翼说过的每一句话,回想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
或嗔怒的、或冷漠的、或鄙夷的……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生动,令他心情悸动。
可是如今,她走了!
她不要他了!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宇飞看着看着,就缓缓地坐在了地上。地上铺着地毯,可他却只觉得彻骨的凉。
没有了雪翼的别墅,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在地上坐了很久,他又站起来,缓步走上楼去。他没有换拖鞋,脚上的皮棉鞋在地毯、台阶上踩下一个个孤单的足印。
就好像他这些年来,在世上留下的印记。孤单、无助,没有尽头也没有希望。
雪翼的房间里,却一点都不空荡荡。因为他为她买的东西,都规规矩矩的摆放在床上、桌子上、柜子里。
除了那件薄羽绒服,几乎没有缺失任何一件东西。
他为她买的那些东西,她都没有带走,全部留给了他。
“雪翼,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明明,你昨晚还说,只要我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答应嫁给我。”
“可是,你现在连证明清白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就这样走了,你真狠心啊!你怎么能够说放下就放下了呢?”
“雪翼,是不是我在自作多情?你根本就不爱我是不是?如果爱我,你又怎么舍得离开,一句话都没留给我,就这么离开了。”
“雪翼,哪怕你打我、骂我,撕碎了我,都好,怎么都好,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为什么?为什么啊……”
宇飞突然嘶吼着,扑到了床上,拼命地撕扯着那些被雪翼折叠得工工整整的衣服。
无数的衣服碎片从床上飘落到地上,无数的棉絮从被子里被扯出来,抛扔得到处都是。
宇飞嘶吼着,发泄着,满心的悲伤和懊悔,撕扯着他的心,让他痛不可当。
卧室门外,蓝志文静静地站着,眸子里充斥着愧疚和悔恨。
他恨自己,没有多安排几个人来守着雪翼。他恨自己,没有在发现雪翼不见了的第一时间里进行全城搜索。
以他的能力、以宇飞的财力,想进行全城搜索不是做不到的事儿。
可他找遍了整个安若市,找到了小信、找到了于念,甚至找到了正躲在家里喝闷酒的席明涧,找到了所有的人,去查问雪翼的踪迹。
唯独,他找不到雪翼!
他悔恨地想着,为什么自己总是这样办事不利。哪怕宇飞交代给自己的,只是看着雪翼的这一件小事,他都做不好。
他突然跪倒在地,狠狠地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扇耳光那响亮的声音,在别墅里回荡着。
终于,声音惊醒了正在发疯般撕扯那些衣服被褥的宇飞。他红着眼睛回过头,便看到了跪在卧室门口,沉默地一下一下扇自己耳光的蓝志文。
他愣了愣,眸子里有着困惑和惊讶。但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有多安排几个人来守着雪翼。他恨自己,没有在发现雪翼不见了的第一时间里进行全城搜索。
以他的能力、以宇飞的财力,想进行全城搜索不是做不到的事儿。
可他找遍了整个安若市,找到了小信、找到了于念,甚至找到了正躲在家里喝闷酒的席明涧,找到了所有的人,去查问雪翼的踪迹。
唯独,他找不到雪翼!
他悔恨地想着,为什么自己总是这样办事不利。哪怕宇飞交代给自己的,只是看着雪翼的这一件小事,他都做不好。
他突然跪倒在地,狠狠地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扇耳光那响亮的声音,在别墅里回荡着。
终于,声音惊醒了正在发疯般撕扯那些衣服被褥的宇飞。他红着眼睛回过头,便看到了跪在卧室门口,沉默地一下一下扇自己耳光的蓝志文。
他愣了愣,眸子里有着困惑和惊讶。但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
蓝志文,这是在向他赎罪吗?是的,蓝志文那么忠心,他总是将他吩咐的事,一丝不差的办好,尽量不出一点点的纰漏。
可是,就算他把自己的脸扇成了猪头又能怎么样?
他的雪翼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
他不知道雪翼的真实名字,不知道雪翼从何而来,不知道她的生日。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失去的这一刻,宇飞才发现,自己对雪翼真实的情况,竟然是一无所知!
他只从宇晴那里,知道雪翼是一个网络作者,她的笔名叫雪翼。
是的,雪翼是她的笔名,并不是她的网名,更不是她的真名。
他连寻找她的方向都没有,他似乎只能认命了。
宇飞疲惫地走向了门口,握住了蓝志文那自责的巴掌,阻止了他自残般的扇耳光行为。
蓝志文眸子里泛着泪光,仰望着一身狼藉的宇飞,喃喃地说:“董事长,对不起!我没办好你交代的事,我总是让你失望……”
“不怪你……”宇飞低哑地说了一句,便绕过蓝志文,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的卧室,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点的烟火气息。
他的床头柜上,还摆放着体温计和半杯水。
那些,都有着雪翼留下的痕迹
蓝志文,这是在向他赎罪吗?是的,蓝志文那么忠心,他总是将他吩咐的事,一丝不差的办好,尽量不出一点点的纰漏。
可是,就算他把自己的脸扇成了猪头又能怎么样?
他的雪翼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
他不知道雪翼的真实名字,不知道雪翼从何而来,不知道她的生日。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失去的这一刻,宇飞才发现,自己对雪翼真实的情况,竟然是一无所知!
他只从宇晴那里,知道雪翼是一个网络作者,她的笔名叫雪翼。
是的,雪翼是她的笔名,并不是她的网名,更不是她的真名。有多安排几个人来守着雪翼。他恨自己,没有在发现雪翼不见了的第一时间里进行全城搜索。
以他的能力、以宇飞的财力,想进行全城搜索不是做不到的事儿。
可他找遍了整个安若市,找到了小信、找到了于念,甚至找到了正躲在家里喝闷酒的席明涧,找到了所有的人,去查问雪翼的踪迹。
唯独,他找不到雪翼!
他悔恨地想着,为什么自己总是这样办事不利。哪怕宇飞交代给自己的,只是看着雪翼的这一件小事,他都做不好。
他突然跪倒在地,狠狠地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扇耳光那响亮的声音,在别墅里回荡着。
终于,声音惊醒了正在发疯般撕扯那些衣服被褥的宇飞。他红着眼睛回过头,便看到了跪在卧室门口,沉默地一下一下扇自己耳光的蓝志文。
他愣了愣,眸子里有着困惑和惊讶。但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
蓝志文,这是在向他赎罪吗?是的,蓝志文那么忠心,他总是将他吩咐的事,一丝不差的办好,尽量不出一点点的纰漏。
可是,就算他把自己的脸扇成了猪头又能怎么样?
他的雪翼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
他不知道雪翼的真实名字,不知道雪翼从何而来,不知道她的生日。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失去的这一刻,宇飞才发现,自己对雪翼真实的情况,竟然是一无所知!
他只从宇晴那里,知道雪翼是一个网络作者,她的笔名叫雪翼。
是的,雪翼是她的笔名,并不是她的网名,更不是她的真名。
他连寻找她的方向都没有,他似乎只能认命了。
宇飞疲惫地走向了门口,握住了蓝志文那自责的巴掌,阻止了他自残般的扇耳光行为。
蓝志文眸子里泛着泪光,仰望着一身狼藉的宇飞,喃喃地说:“董事长,对不起!我没办好你交代的事,我总是让你失望……”
“不怪你……”宇飞低哑地说了一句,便绕过蓝志文,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的卧室,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点的烟火气息。
他的床头柜上,还摆放着体温计和半杯水。
那些,都有着雪翼留下的痕迹有多安排几个人来守着雪翼。他恨自己,没有在发现雪翼不见了的第一时间里进行全城搜索。
以他的能力、以宇飞的财力,想进行全城搜索不是做不到的事儿。
可他找遍了整个安若市,找到了小信、找到了于念,甚至找到了正躲在家里喝闷酒的席明涧,找到了所有的人,去查问雪翼的踪迹。
唯独,他找不到雪翼!
他悔恨地想着,为什么自己总是这样办事不利。哪怕宇飞交代给自己的,只是看着雪翼的这一件小事,他都做不好。
他突然跪倒在地,狠狠地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扇耳光那响亮的声音,在别墅里回荡着。
终于,声音惊醒了正在发疯般撕扯那些衣服被褥的宇飞。他红着眼睛回过头,便看到了跪在卧室门口,沉默地一下一下扇自己耳光的蓝志文。
他愣了愣,眸子里有着困惑和惊讶。但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
蓝志文,这是在向他赎罪吗?是的,蓝志文那么忠心,他总是将他吩咐的事,一丝不差的办好,尽量不出一点点的纰漏。
可是,就算他把自己的脸扇成了猪头又能怎么样?
他的雪翼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
他不知道雪翼的真实名字,不知道雪翼从何而来,不知道她的生日。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失去的这一刻,宇飞才发现,自己对雪翼真实的情况,竟然是一无所知!
他只从宇晴那里,知道雪翼是一个网络作者,她的笔名叫雪翼。
是的,雪翼是她的笔名,并不是她的网名,更不是她的真名。
他连寻找她的方向都没有,他似乎只能认命了。
宇飞疲惫地走向了门口,握住了蓝志文那自责的巴掌,阻止了他自残般的扇耳光行为。
蓝志文眸子里泛着泪光,仰望着一身狼藉的宇飞,喃喃地说:“董事长,对不起!我没办好你交代的事,我总是让你失望……”
“不怪你……”宇飞低哑地说了一句,便绕过蓝志文,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的卧室,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点的烟火气息。
他的床头柜上,还摆放着体温计和半杯水。
那些,都有着雪翼留下的痕迹。
他连寻找她的方向都没有,他似乎只能认命了。
宇飞疲惫地走向了门口,握住了蓝志文那自责的巴掌,阻止了他自残般的扇耳光行为。
蓝志文眸子里泛着泪光,仰望着一身狼藉的宇飞,喃喃地说:“董事长,对不起!我没办好你交代的事,我总是让你失望……”
“不怪你……”宇飞低哑地说了一句,便绕过蓝志文,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的卧室,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点的烟火气息。
他的床头柜上,还摆放着体温计和半杯水。
那些,都有着雪翼留下的痕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