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交换 第366章 来源

第366章 来源

从今年3月云端煤矿案件开始，似能隐约看出作案手段与工具的“试验性”变化。如我们讨论和推测的，假如圣明邪教总能及时获得“最新”的前沿技术甚至试验品用于“特定日期”的犯罪，那其中的流通渠道恐怕比想象中隐匿更深，也更可怕！

“也许是打通了某个关键节点……这比南北方两条超高密黑能晶矿石地下非法买卖渠道更严重。因为通过这渠道运出的，可能是伊珂所定义的液化超高密‘暗能量体’以及后续也许升级了的‘针剂’。”戴莎像是思考了片刻，表情严肃地说：“后果很可怕……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之前或者过去千年以来都只能依赖于‘原始手段’的圣明邪教，在今年突然获得了相对‘充裕’的‘新锐手段’？”

确实如此！回想刚刚讨论过的三年前案件。作为“仪式”开端的3月雷岩矿区案件中，要复生6只死灵，也许那个邪教徒游商手里至少得有6枚甚至更多的超高密黑能晶矿石，因为那毕竟是相对原始的手段，谁也不知道该用多少，但看起来作案工具还算“充裕”。

而在当年6月的东海港口工地案件，按芙琳的补充说法，当时从邪教徒凶手身上发现的“黑能晶矿石”有两枚，同时在休息处现场还有一颗，可能就是“复生”挣扎时掉落在地的遗物。这些矿石相对较小，也可能就是之前讨论过的，当做“手段”使用后降级的原超高密黑能晶矿石。

难以想象当时那个凶手在临死前如何把这些尖锐石头刺入自己的伤口……也许就是狂热的邪教信仰和渴望“重生”的意识……真是可怕！

但到了9月的琴湾案件，就没再发现相似矿石了，整个过程也相对清晰：两名凶手杀人后再互相残杀，最后一名凶手再用枪自裁……异常惨烈！

如果梳理那三起案件，就像是犯罪关键工具超高密黑能晶矿石使用越来越少的过程，以至于到后来放弃了死灵“手段”，而使用更凶残的直接杀人。

当然，或许有其他原因……如里克所说的，会否是读懂圣明邪教“犯罪宣告”及“召唤”的各地狂热邪教徒，“自觉”在“特定时期”响应作案，但手段各有差别所致？

但三年前3月和6月的案件，可能都同时使用了超高密黑能晶矿石，说明两案中的邪教徒凶手可能有所关联。可后者为何不采用死灵作案，或是条件限制、“手段”不稳定，“储备”不足，执行者能力不足等等，而已可能还掺杂了各种实际原因。

然而，相比三年前三起案件呈现的手段愈发“窘迫”特征，今年的连续案件中，作案手段则大不相同！

“也许真存在第三条更隐秘的犯罪工具流通渠道。”芙琳补充说：“三年前的超高密黑能晶矿石货源可能主要来自北方卡诺州，或许就是那个卡邦人传说中的死地，后来伊珂偶然发现的隧道式小矿洞。当时也许是采集或流通不易的原因，比如那个上游供应商乔治，说不定是唯一的‘矿工’，因此产出相对有限。直到三年后月铃矿区试开采后，才有更多数量的超高密黑能晶矿石流入地下市场。但与两种最终面向地下黑市牟利为主的超高密黑能晶矿石渠道相比，第三条‘定向’运给邪教甚至恐怖分子‘武器’级别特种矿石的渠道，迄今似乎也没暴露踪迹……”

对，月铃矿区开工后，被集团内部硕鼠急匆匆搭建的超高密黑能晶矿石盗卖渠道，算是在短时间内向地下黑市注入了相对多量的特种矿石，只是，蛇鼠一窝的黑商们利欲熏心，铺大摊子后，因基础原矿不稳定导致诸多动力车事故，又加上极偶然的维利“假特种矿石”事件，很快暴露了整个非法链条，还扯出可能暗中流传许久的北方渠道。

而目前，除了可能最上游的乔治，以及碎石城中间商斯特两个神秘游商外，南北两个链条的相关人或是被抓，或是“失踪”，甚至还有莫名坠楼而死的格伦……这其中可能还有隐情！

至于芙琳提出的，第三条“定向”渠道……？

“太可怕了，如果真是有机构或集团，也许是其他内鬼暗地里向邪教徒和恐怖分子输送新研发的‘武器’，诸如液化超高密‘暗能量体’以及针剂，那真是更隐蔽的地下渠道。”我思索了一会，说：“目前拥有这种科研与制造实力的，也只有聚能联合集团。而且，集团内部似乎也很复杂，有**分子，有盗贼，甚至有暗杀的凶手，但也有正义的举报人。这就像是外部光鲜亮丽、实则内部千疮百孔的古树……”

这让我想起对集团的印象。

本来，随着了解的加深，以及之前戴莎对集团经济政治关系的介绍，让我认为，那似是在这片土地上成长数个世纪的苍天巨树，遮天蔽日，盘根错节，既可能贪婪地吸取四周养分，又客观上庇护周围的脆弱花草，同时还是这个国家的伟大象征之一。

尽管，在更多的领域，这就像是一个庞然巨物，冷酷、强大，仿佛无法打倒，也不会自己倒下的“怪物”。

但是，从现在各种迹象看来，与当初如种子般奋力萌芽并朝着阳光顽强成长相比，或许在很久之前就丢弃了理想与初心的“聚能”，也许就从改名的那一刻开始，至今已经膨胀得太过庞大，甚至都察觉不到已经逐渐腐坏的内部和可能外至的危机。

所以，就如戴莎后来所说的，假如从内部高层开始崩溃，比如在某一天换了掌舵集团数百年的家族势力，可能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聚能联合集团确实拥有这样的实力，内部危机也可能比外界想象中更大。但集团或旗下机构与邪教甚至恐怖组织联通的‘第三条渠道’是否存在，以及究竟为何人所搭建……需要进一步调查。”戴莎说：“但是，不排除存在的可能性。否则确实难以解释邪教徒和恐怖分子的‘手段’来源。”

虽然有这样的可能，但怎么想都感觉有矛盾之处……

“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性，即是集团内部作案？只是不像今年月铃矿区的超高密黑能晶盗卖案那样胆大妄为且是为了非法牟利，所以显得更加隐蔽，看起来，也更像是某个特定领域的技术泄露。”我提出另一个假想：“比如，集团或旗下机构的某些重点项目组关键人，暗地里为圣明邪教徒，或处于其他目的而提供了液化超高密‘暗能量体’针剂试验品之类？”

“不是全部敏感技术，而是特种针剂之类泄露？嗯……有可能。”戴莎看向我，问：“伊珂，你联想到什么线索了吗？”

“嗯……只是猜测。”我回答戴莎：“就是想到了碎石城那个同样神秘的游商，斯特。戴眼镜，络腮胡子，方脸……却是绿瞳。”

“你觉得那个斯特，和三年前3月的雷岩矿区、今年6月月铃矿区的毛皮收购商人可能有关联，甚至就是同个人？样貌特征相似，就像刚刚说的，方脸，络腮胡子，戴眼镜的中年人，只是瞳色不同，三年前为‘蓝瞳’，三年后则是‘绿瞳’的人……也许都是伪装而已？”戴莎补完了我的猜测：“而如果三年前的游商是邪教徒的话，那么与之‘相似’或甚至就是同个人的斯特，也大概率是邪教徒，对吗？”

“对。”我肯定地点了下头，说：“而且，斯特非常了解特种能晶矿石、基础原矿和制品，之前也跟学姐探讨过了，这绝不是突然出现在碎石城黑市售卖来历不明超高密黑能晶基础原矿的菜鸟游商，相反的是，可能有不可告人目的。他很懂得超高密别能晶制品的意义，非常识货，甚至可能也清楚集团人工增密技术的进展和重要性！对于瓦力转卖给头号黑商的超高密白能晶试作品，斯特愿意花高价购入，甚至还不满足想要更多！”

“斯特说不定还知道‘赫修斯’秘密研发与制造基地……就是那个高新能晶二期研发生产基地的某些生产运输计划，才想方设法联系到以前从不来往的雷诺，妄想购入一批极其危险的‘赫修斯’，不管是什么目的，恐怕绝非好事！”我继续说：“从这里也可以猜出斯特肯定对集团非常了解，甚至知道雷洛这个高级通用司机的权限和任务，这恐怕不是默默无闻的外部人士能做到的事。只是问题在于，也许斯特跟集团某些内鬼有勾连，说不定还建立某种秘密渠道，那为什么不能直接获取‘赫修斯’，还得借助一些不太靠谱的人呢？”

“嗯，所以能透露信息或提供部分‘产品’给斯特的人，大概是集团内部享有较高权限的内鬼，才使得斯特能掌握这么多的集团及旗下子机构信息，包括关键人物、生产运营、新技术研发进度、试作品制造情况等。”戴莎点了下头，说：“但是，就算集团内高级别的内贼，不管而何故与可能为邪教徒的斯特深度来往，大概还没疯到愿意直接提供‘赫修斯’。毕竟，那实际上就是恐怖的大规模杀伤武器。”

“也就是说，即使是集团的内鬼，可能还不至于是中毒过深的邪教徒？大概还算是个好消息。但是，不管是被胁迫还是什么原因，到目前为止，恐怕已经泄露了相当数量的最新‘手段’，诸如伊珂说的液化超高密暗能量体针剂……那后续仍有发生恐怖犯罪的可能。”芙琳跟上说：“对于特雷康定针剂的来源与流通渠道，我们还要深入调查一下，恐怕关联到聚能联合集团控股的联合生命工程集团内部问题。”

“今晚的讨论确实提供了很好的思考方向。也可算是案情小结，嗯……当然，也有启发性很高的‘假想’。”戴莎微笑着点了下头，说：“继续吧，刚刚关于犯罪手段‘变化’的主题，然后就是……今年6月17日的月铃矿区案件。”

嗯……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接着就见到戴莎那关切的眼神，于是笑着主动说：“没事，学姐，已经过去了。而且，如果讨论能对破案有一点点帮助的话，那就最好。”

“那可绝对不知一点点哦，谦虚又勇敢的女孩。”戴莎朝着我展现好看的笑容，然后说：“谢谢，辛苦你了。”

啊……是说“辛苦”我再次回忆那些可怕的场景吗？

但是，我已经不害怕了。

于是，我坚定地迎着戴莎的眼光，点了下头。

然后，讨论继续。

6月17日的月铃矿区死灵杀人案，是我和凯尔首次直面恐怖的怪物。当然，幸存的理由，也“再次”以“圣主护佑的神迹”敷衍过去了，还好戴莎没说什么。

只是她那微笑的眼神……就像是“习惯了”一样？不不，那大概还是关心与欣慰的意味为主……

而对于参加8月1日庭审并作证的我来说，还有那晚在酒吧与戴莎的讨论，已经相当了解这起案件的主要情况。

只是，这其中的几处细节，在当时法庭辩论以及后续几次交谈和思考都难以理解的，经过今晚的假想和讨论后，似乎有了一些相对清晰的答案。

首先是直接实施“仪式”计划的邪教徒凶手。从之前的案件来看，除了三年前6月的东海港口工地案件是独狼式凶徒杀人，其他案件都可能有几个邪教徒参与其中，通过合作犯罪、复生死灵杀戮或是直接动手，几乎每起案件都不太一样……但肯定有邪教徒在第一线作案。

而月铃矿区案件的最大嫌疑人，还是那两名经历复杂的外地工人。虽然，后来在蔓萝酒吧的戴莎透露其中一名工人家人有参加邪教集会的经历，但也确实……没有“直接”证据确认那两名工人就是邪教徒。

可是，戴莎后来也坦言那是出于公诉目的和辩论策略所需，有意放弃部分对我方不利的调查资料。

在8月1日的庭审上，那个安杰说过“月铃镇在事故前后时间里均有圣明邪教活动痕迹”，并询问菲利是否“调查过工人背景”，而菲利也只是简单回复“暂时未见明显的邪教背景”。

换言之，实际上仍有隐隐约约的邪教徒身份吗……？也唯有这种可能性，才能理解那两名外地工人一系列“怪异”行为的缘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