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第一当 第1131章 浪潮

看着滔天的巨浪向我袭来，一旁边的水月又说了一句：“你这心舟放行之路竟然如此的凶险，这可不是我安排的。”

我这边深吸一口气，意识和魂魄状态下，我只能调动自己的精神力来控制我的心舟，至于术法，除非我让我本体苏醒才能使用，可如果我强行让本体苏醒，那我心舟载着水月这一段路就白走了。

到时候，我想第二次让水月上我的心舟就没有这么容易了，届时恐怕就要大战一场。

和水月大战，比这心舟放行之路怕是更加的坎坷难走。

想着这些的时候，我的心舟已经迎上了和那天际一般高的巨浪，那巨浪的破坏力极强，我的心舟刚迎上巨浪，船头就“咯吱”了一声，甲板上迅速出现了龟裂。

看着脚下的龟裂，水月就在旁边说道：“看样子，你的心舟到此为止了。”

我没有吭声，而是全身心地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心舟的操控之上。

水月则是继续说：“心舟一旦形成，便由心性操控，你的主观意识是干预不了的……”

可水月的话还没说完，我的心舟破裂位置竟然开始慢慢愈合，同时心舟也是沿着巨浪的陡坡飞快向巨浪的顶端冲去。

这巨浪的水流很快，心舟向上爬行的时候，我明显感觉自己的脑子昏沉沉的，好像有什么气息在冲刷我的脑子似的。

每次冲刷，都会消耗我一部分的精力。

看到这样的情况，水月思量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你是我见过第一个，可以凭借主观意识来操控心舟的人，接引仙人的李少君做不到，满腹才华的刘梦德也做不到，而你，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做到了。”

我这个时候才回了一句：“我也不算是籍籍无名，在江湖中我的名号也是很响亮的，荣吉当世大朝奉，这个世界实力前三甲的选手之一。”

水月又打量了我一会儿说：“这样啊，怪不得。”

不过从她的表情来看，她对我的这些身份，其实并不是很感冒，她甚至更倾向于，我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

没有再多想，我的心舟已经攀附着巨浪，来到这滔天巨浪的顶端。

而这顶端往浪底部看去，好像是无底的深渊，因为在这一道巨浪的后面还有数十道，甚至数百道同样规模的巨浪。

水月又说：“你的心舟放行之路磨难既然如此之多，你这心性也不是一个毛头小子的心性，就算是李少君、刘梦德那样经历了诸多世间磨难的人，他们的心舟放行之路也没有如此，你究竟是何许人也啊？”

我刚准备把自己的称号重复一遍，可不等我开口，水月就打断我说道：“别说你是什么荣吉的大朝奉，什么当世三甲，就算是真仙，也未必会有如此坎坷的心路。”

我笑了笑不吭声了。

因为我身上的很多秘密，我自己都是不清楚的。

水月继续说：“心路越是坎坷的人，这心境越发的强大，将来的成就越大，不过这样的人，前半段的人生路，往往是被人诟病的，在别人眼里，你可能籍籍无名，甚至直接把你当成了废物。”

我笑道：“你说的没错，我在很多人的眼里，都是废物，不过现在恐怕不是了，那也不是我人生的前半段，而是进入江湖后很少的一段路。”

水月继续说：“哦，你倒是看得开啊。”

我继续笑道：“开不开又能怎样，初入江湖的我，本来就是一个爱犯错，还没有什么实力的废物，但是废物也会成长的。”

我和水月闲聊的时候，我的心舟已经冲下了巨浪，那速度之快，我和水月仿若都要被甩出去似的。

心舟在巨浪中穿行的时候，和巨浪摩擦，被巨浪挤压，也是不停地发出“咯吱”的声音，我的心舟好像随时会粉身碎骨一般。

刚冲下去，我们又迎上了第二波的巨浪，再次操控心舟登顶，而我精神力已经消耗巨大，可那后面的巨浪，依旧看不到尽头。

照这样下去，我是支撑不住的。

水月看着我说：“你好像无法载着去往我想去的地方了。”

我说：“一切还没有结束，谁也不敢确定，你安心待着便是。”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精神力再提高一些。

因为在冲上第二层巨浪的时候，我的意识里已经萌生了一些困意，那困意让我的身体松懈，那短暂的松懈却让我极其的舒服，我的眼皮开始打架，我想要睡去。

可心舟“咯吱”的声音，却让我闭上一半的眼睛猛的睁开。

我不能睡，我一睡，我的心舟就被毁掉，我的心神也会死在这里。

就算是过不去了，我也应该强行利用仙气脉，把自己的心神拉回本体才是，而不是死在这不明不白的心舟放行之路上。

再提高一些自己的精神，我继续问水月：“除了李少君、刘禹锡，其他人用心舟载你的时候，也会经历这些吗？”

水月摇头说：“不会，那些人，就算是风平浪静的小湖上，也无法载着我前行几步，可就是几步的距离，就把他们给累死在了心舟放行的路上。”

说着，水月又多看了我几眼道：“倒是你，这心舟放行之路如此坎坷，你还能坚持到现在，着实让我刮目相看了。”

我这边已经操控心舟开始冲下第二道巨浪。

心舟往下冲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累了，我的精神竟然在一点点的恢复中。

这种恢复虽然不起眼，可我的的确确感受到了。

冲到浪底，我们迅速又迎上了第三波的巨浪。

冲顶还是很困难，可我却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而且我明显感觉，冲上巨浪没有前两次的那么困难了，我好像已经有点习惯这些巨浪了。

心舟下冲，再爬上，再下冲，再爬升……

我不仅不觉得累了，反而精神越发的饱满了起来。

我开始享受这坎坷的路途。

冲过了几十道海浪之后，水月才说了一句：“没想到啊，这些巨浪没有击垮你，反而给了你力量，让你在心舟放心之路上越发的强悍了。”

说着，水月往前走了几步，直接坐在船头，双腿也是荡在了船外。

她望着远方继续说：“兴许，我今天真的能够再次去到那个，我每次离开都会忘记的地方，我兴许能够再一次陷入沉睡了。”

我则是看着水月说：“如果我带你去了终点，让你看到了你想看到的东西，我并不希望你陷入沉睡，我希望你能看破一切踏入轮回，当然在阴曹地府的地狱之中，你可能还会受一些磨难，可祸根胎之躯，毕竟是危机无辜之人安全的存在，你的苦难不应该蔓延给到更多的人。”

水月则是笑道：“轮回会比我这水月尽头的场景更让我幸福吗，如果不能，我宁愿留在这水月世界之中，轮回到现实的世界中，我还是要受尽苦难，受尽折磨，我又何苦呢？”

我缓缓说道：“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