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我一时兴起他以身相许 第29章 斩神——节点

王免发现，自己似乎并不喜欢等待。

这场假期还是太短了一些，短到王尚回来只待了一天又离开了，短到他好像等不到福尔图娜回来。

好像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那天的雨很大，冰凉的雨水流进眼里，刺痛，干涩，让人难受得想要流泪。

重型卡车撞过来的时候，王免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这是真正的，「命运，逆转」

“意料之外的相遇，福尔图娜。”穿着黑衣的老人站在道路中央，时间停滞，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静止不动的雕像。

环抱着昏睡的王免，命运之神缓慢地抬起眼看向了老人，“只是一些轻微的偏离，柯洛诺斯。”

柯洛诺斯凝视着王免，眼中的时间长河流淌，“许下愿望，以人类之躯妄图阻扰‘命运’的决定，他倒是胆大。”

“只是一些游戏的插曲，人类总会对游戏里的角色有所眷恋。”福尔图娜垂下眼，静静地注视着靠在肩上的王免。

少年脸上的泪痕混杂着雨水滑下，最终隐入福尔图娜银色的发丝间。

“一切的最初是‘不存在’，最终的结局是‘存在过’....”

“就当是游戏的额外延长...”纤细的指尖拂过王免微红的眼角，福尔图娜轻轻贴了贴他的额头，“就当是...给我最后一位信使的一点奖励...”

星河流转，神明带着王免消失在原地，柯诺洛斯苍老的脸上显出些许诧异，首尾相接的圆环在他眼底浮现，有什么东西，开始偏离原有的轨迹。

这是一切开始的节点，所有变化与转折的开端。

时间之神代理人...王免。

“所以，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医院的天台上，王免坐在边缘，出神地望着楼下的车流。

王尚病逝了...

因果轮回，在王免成为神明代理人的那一刻彻底闭环。

该控诉命运的无常吗？

还是该庆幸命运的无常呢？

泪光氤氲，穿着校服的少年弯下腰，在这一处无人的角落啜泣着，得到了神墟却失去了父亲，再次见到思念的‘人’，却是终于清楚地认识到对方的身份。

雨还在下，视野中的一切被泪水模糊。

头顶有阴影投下，洁白的羽翼挡住寒风和雨水，王免知道她是谁，想要说些什么，但好像什么都说不出口。

神明真的会把人类当朋友吗，对她来说，这发生的一切或许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就好像在一瞬间失去了父亲和朋友...

“谢谢...”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免站起身，湿掉的鬓发遮住了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泛白的嘴唇。

“谢谢你之前帮我，还有刚刚带我过来...”

身上的校服还带着跌倒时粘上的尘土，擦破的掌心被他藏在身后，紧攥成拳。

从今天开始，他是真正的一个人了。

“王免。”一直没有说话的神明轻轻抬起了手，微弱的光亮在她手中闪动。

“对我许愿吧。”

想要说出口的告别哽在咽喉，带着刺痛，就连鼻尖也开始泛酸。

不管平时表现得有多么成熟，他现在也只是一个青春期的少年。

在短短半天，他经历了父亲病重，车祸，还有突然出现的神明。

这所有的事情都冲击着王免的认知和情绪，把一切搅得一团糟。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王免抬起眼，昏暗的灯光照出那张布满泪痕的脸。

再度开口，沙哑的嗓音已然带上了明显的哽咽。

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再不幸的事也不过如此了，

所以，那些不切实际的愿望就算无法实现，也不会更糟糕了。

踉跄地走上前一步，跨过神明与人类之间的距离，王免伸出手，在这个乌云遮蔽星空的夜晚，抱住了站在高处的神明。

这是第一次，福尔图娜没有听到任何心声和愿望。

只有纯粹的心意，就像千年前的祭祀上，最纯粹的信仰之力。

这样堪称冒犯神明的举动，会激怒神明吗？

王免的手轻轻抬起，却又在片刻后收紧。

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事了...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面颊被缓缓抬起，王免对上了那双蔚蓝色的眼眸，温柔的，平和的，没有一丝波澜和怒气。

残留的水痕被拭去，在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中，神明张开了手臂，环住了他的肩膀。

当隔阂与距离消失，王免才恍然发现，原来神明也有心跳。

那是愿望吗...

他闭上眼，埋入神明的肩颈。

不，那是妄想...

从命运凭空降临的那一刻，逐渐发酵的妄想...

混乱的头脑逐渐清醒，在这一瞬间，王免忽然明白了未来的自己许下的愿望。

他想，那应该是——“命运，重现。”

若命运终将离去，偏离原有的轨迹。

那么我希望说出再见的那一刻，命运重现，再度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