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盛理想 十一 银钱已是一捧土，怪兽横行人吃人

十一 银钱已是一捧土，怪兽横行人吃人

“好，姐就知道没看错人。”安琪大力地拍打张存秀现在有些纤薄的肩膀，“姬老大其实很看重你，出发前给我偷偷下过命令，让我不把你拿下，就别见他了。”

这种被别人突然当成香饽饽的感觉，让张存秀多少有点受宠若惊了，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竟然拍着自己的胸膛说：“我就知道我还是很出色的！”

“吹牛很出色。”贺杰白了张存秀一眼，“马上进入人口密集区域了，准备好武器，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面对一群丧尸。”执行任务的时候，贺杰终于开金口多说了很多字。

“好。”张存秀瘪瘪嘴，然后从自己的书包里抽出洁白如玉的尺竹刀，他当着两人的面拧开刀鞘，再将刀鞘安在刀柄后端，尺竹刀就转变成了短枪形态。

“好漂亮的刀！”安琪大有一种能抱着尺竹刀把玩一整天的冲动。

“……”贺杰撇了一眼张存秀的刀，眼底蓝光绽放，而张存秀手中的刀纹丝不动，贺杰问：“不含铁？”

“这是超能力铸造的生物材料，具体是啥我也不知道。”张存秀把刀往怀里搂了搂，护食一样地看着贺杰。

“放心啦，贺杰就这样，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武器，但是他的能力是生物磁场，只有能够磁化的材料才能被他控制。”安琪笑着解释，眼前这个大男孩虽然年纪不小，但是却涉世不深，有一种纯粹的东西，可能就是这种纯粹让姬老大对他高看一眼吧……安琪说不上来，但是也有一种冲动去保护这种纯粹。

嗤！却见贺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挥手之间匕首如弹头一样钉在张存秀身后寸许的地面上，匕首入地三分，一只尖嘴长牙的虫子被贯穿而死……

“这已经是灾后一个星期了，没有任何生物可以用常理度之！不要放松警惕，哪怕一只蟑螂，都能要了你的命！”贺杰沉声道，作为小队的负责人，需要他开口的时候，贺杰从不吝啬于言语。

张存秀看着地上淌着内脏的虫子，心里的弓弦渐渐绷紧，毕竟这里已经是真正的末日之地了。三人尽量不发出多余声音的同时，安全地前行，路上乱七八糟的每一辆车、灯光寂灭的每一扇门、空寂无人的每一个路口，都需要他们提高警惕。

视野中渐渐能看到很多漫无目的游荡着的“空壳子”，它们寻觅着食物，而自己已然成为了三人的猎物。

“你去试试手，别搞出太大声音就不会被围攻。”贺杰示意张存秀独自出战。

“好。”张存秀提着手里的刀，脑袋里已经模拟了各种各样的动作，既有几分想要展示自己的虚荣，又有一种蓄势待发的热血澎湃。他是一个好战者，他渴望释放！

前有丧尸三只。

嘟嘟嘟，张存秀逐渐加速的脚步在发力的同时保证着脚底每一条肌肉充分吸收了震荡，仅仅发出很低的闷响声，像是质量很好的橡胶底跑鞋在操场上奔跑一样。渐渐逼近之时，丧尸才突然锁定了目标，然而不及发声已见张存秀刀光如新月，自脚底上劈，右手屈肘上推，左手持刀柄下压，带着冲锋的劲头，这一刀就像犀牛冲刺上挑，直接贯入丧尸胸骨，接着从中将丧尸头颅分为两半。

血液喷薄而出的同时，张存秀蓝色的双瞳已经瞄准了第二只刚刚扭头看过来的丧尸，借着上劈的刀势，张存秀竟然控制整个脊椎如长龙腾转、巨蛇打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平衡前进两步，尺竹刀从双手持刀变成了单手抓着刀柄最末端，一记如鞭一样的斩击如蝎尾蜇击，以刀尖点了丧尸的头颅一下，然后张存秀借力一抖手臂，却见巨大的能量直接将丧尸的头颅震爆！真如重鞭劈裂！

咚！此前第一只丧尸刚刚倒地，发出跪地的声音。这一声就像是倒计时，让张存秀加快了动作，赶在第三只丧尸发出声音之前！然而第三只丧尸刚张开嘴，张存秀已经俯冲过来，他用左手掌根狠狠地向上推冲在丧尸下颚，让它直接闭紧了嘴！巨大的力量不仅直接折断了丧尸的颈椎，还让它微微离开地面，张存秀紧接着出左腿绊倒丧尸。

咚的一声将它摁到地上，看着双眼只有暴虐的丧尸，以及它满口丑陋的尖牙，张存秀补了一刀，趁它触碰到自己之前，斩断一切可能。

“呼！”张存秀呼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身上本来干净清爽的衣服，已经粘稠地被血液粘在身上了，这倒是勾勒出几分有力量的肌肉线条，但是却比以前要纤细多了。

“哇！好厉害好厉害！不愧是天赋异禀！”安琪蹦过来，完全不嫌弃张存秀满身血污，“简直是战斗的艺术！我真的觉得现在的战力算法还得改善！反应、协调、柔韧这三项，简直太关键了！”

“厉害。”贺杰凝视着张存秀，“相当出色的动作协调能力，如果你能系统学习专业的格斗术、杀人术，应该会有更出色的表现。就连姬老大，都没有这么流畅、丝滑的近身作战能力。”

“哈，那我岂不是有超过姬老大的潜力？”张存秀毫不在意地擦了擦脸上的血，笑着说。

“绝无可能。”哪知贺杰饱含深意地看了张存秀一眼，“你不懂，姬老大的力量，超脱了生命体的极限。”

张存秀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竟突然觉得心中那个年轻的大叔更加高大了不少，如高山，需仰止。三人小队继续前进着，路过街边的废商场，张存秀还留意了一下有没有能够回收的物资，在工业、农业完全崩溃的灾后时期，旧时代残留的一些目前无法生产的物品格外的珍贵。

“药品、食物和饮用水、衣物都是很宝贵的物资，这些物资目前都不能实现生产，更糟糕的是，气象学院预测不久之后就会大降温，整个地球温度都有可能跌下零点！”安琪有些不明白这背后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是剧烈的气温变化确实会让缺少食物、衣物的人类遭受苦难。

三人踏入乱七八糟的商城，第一层的玻璃展柜上血迹清晰可见，昏暗的环境中隐约能够听到丧尸的低鸣和拖动脚步的声音。张存秀完全可以想象到曾经琳琅满目金光闪耀的景象，可是眼前的破败，只能让他一声长叹。

“进入建筑后，允许使用消音枪械，声音应该也不会传播太远。如果引起了躁动，迅速聚拢然后跑，能打就打，大不了叫人一起打。”贺杰示意安琪可以上弹了。

喀！安琪拔了保险，手枪上膛。

张存秀触摸着冰冷的玻璃柜，隔着干涸血迹看着里面纤尘不染的黄金首饰，扭头问：“这里好多黄金啊！全都带回去得值不少钱吧！”

“噗！真是傻孩子，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安琪走过来，抬起枪“咄咄”两枪摧毁了玻璃展柜的锁头，直接掀开顶盖抓了一把金银细软在张存秀眼前晃了晃，“这些东西看着好看，姐问你，它能吃么？还是能穿在身上保暖啊？”

张存秀看着明晃晃的金子，本来那种对大量财富的激动和失控，逐渐冷静下来，他明悟一样地说：“这么说，黄金竟然不具有原来的价值了？”

“不错，黄金和纸币，已经是旧时代的钱币了。而中央取消货币的政策，直接消灭了一切已有的资本积累。”安琪竖起一根指头，然后又展开双臂呈撒花动作，划了两个对称的半圆，她俏丽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这让所有人，一下子就平等了！太了不起了！”

“真，真了不起啊。”张存秀傻愣愣的念叨着，其实他心里想到的更多，然而因为想得太多，一时间竟然让他猜不透这样做会对整个社会带来什么改变，那必然是宏大的、充满可能性的。

“但是黄金作为稀有的贵金属，在科学研究上还是有很大作用的，拿回去一点应该有用处。”安琪说着就抓了两把塞到自己乱七八糟的大背包里。

“连黄金都不值钱了。”张存秀瘪瘪嘴，然后也象征性地抓了两把，他目光一转看到了手表的展柜，心里突然一动，他小声嘀咕着：“拿两块表回去给李书记，他老人家应该会很喜欢。”想到这里，张存秀脚步就变得轻快起来。

“存秀！走啦，一楼没什么有用的，准备去下层超市看看！”安琪轻声唤了一声。

“嗷，好的！”张存秀赶快答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地用尺竹刀撬开柜子，拿了两块展柜里最好的手表，藏在自己的口袋里。他已经想象到李书记开心的样子了，不觉间也笑起来。

“想啥呢那么高兴。”安琪拍拍傻大个一样的张存秀。

“没事儿，走吧！”张存秀挠挠头，跟紧贺杰的脚步。

本来运转的电梯已经瘫痪，往下看去黑黢黢如同怪兽深不见底的咽喉，三人踩踏在电梯上的脚步声咚咚地扩散出去，引起一些困在这黑暗中的丧尸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安琪的背包里不知道装了多少装备，她分给张存秀一个手电筒，然后三人打开手电筒照亮了下方的超市。

已经完全腐臭的味道让张存秀不忍开口，但是安琪和贺杰明显已经有过很多经验，即使感到恶心，安琪也能蹙着眉头开口说话：“这种超市下面肯定有不少丧尸，但是隔音很好，可以放开手脚。咱们的主要目标是确定物资数量，如果有幸存者……应该是不会有了，如果物资很多，就需要上报，然后统一搬运。”

“话多，多出几次任务自然就懂了。准备战斗。”贺杰回头看了一眼两人。

“切，德行。这是为了让存秀尽快了解情况吗？”安琪翻翻白眼，双手有模有样地架起枪。

“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不允许私藏任何物品。所有物资，一律上缴！”贺杰头也不回，同样专注地架着枪。消音枪械在没有声音限制的条件下，能够很大程度上节省超能力消耗。

“哦……哦！”张存秀伸手捂了捂兜里的两块表，确保手表还没有让贺杰发现，但是他心里突然就有了警觉。难道这两块手表也要上缴么？这可是给李书记的礼物，张存秀才不想上交，于是他心里埋下了一个种子。

“分头行动吧，大致统计一下物资数量。如果遇到无法处理的危险，马上呼叫！”贺杰用手电筒大致扫了扫超市，发现没有太多丧尸，确定风险不高马上下令分头行动。

张存秀马上开心地跑了出去，身边有一个战力1500的家伙，让他浑身不自在，更何况贺杰那种奇奇怪怪的作风让张存秀感到难以适应，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揣在兜里的两块表。

“得马上找东西包裹起来！”张存秀挥砍着尺竹刀，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超市里贩卖日用百货的地方，他打开书包，随便用一件衣服紧紧地裹住两块手表，然后丢进书包里。做贼心虚让他头冒冷汗，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依然快速。

砰砰砰！几声枪响。

“啊！快来啊！”突然，安琪很有穿透力的声音远远传来。

安琪的叫声让张存秀突然心里一乱，乱饮浓茶水一样情绪冲上心头，几分急促、几分苦、几分暗香。张存秀打了自己一下：“靠！还特么乱想，救人要紧！”

循声而去，张存秀一路上看到几只新鲜的身首异处的丧尸，他也渐渐适应了尸体腐臭的味道，但是这些臭味大部分都来源于冰柜里腐坏的冷鲜肉。张存秀这才想起来，丧尸如果没有彻底死亡，也是不会腐烂的。

张存秀是最后到达安琪身边的，虽然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心虚，但是他看到御剑飞行一样的贺杰，不仅把嘴闭得死死的，心里的各种情绪都变成了一股子酸味。只见贺杰踩在工兵铲上俯视着自己，那模样和那淡然的神色都在无形装逼。

“好踏马的帅……”张存秀心里一阵羡慕，然后赶快扭开视线，试图通过装作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来营造一种假象，让二人都觉得自己冷静、成熟的假象。

然后他看见了一条大鱼……的皮，这张巨大的鱼皮完全将所有玻璃池覆盖住。安琪蹲在地上，用手抚摸着覆盖着鱼鳞的外皮，簇起的眉头在不太好的灯光条件下，看着就像两坨黑炭。

“这是什么？”张存秀三两步过来，连忙用手电筒打亮周围的环境，大致的看了看周围。这里是超市的海产区，隔壁的冷鲜区已经满是腐臭味了，但是这里却相对而言干净了许多，既没有丧尸活动，也没有太多血迹，甚至……

“连一条鱼都没有啊？”张存秀也皱起眉头，他蹲下来看地面，潮湿的地面仿佛大量清水冲洗过一样，大量的玻璃碎片洒在上面。他又走到安琪面前，捧起这块鱼皮细细观察。

“很坚韧。”贺杰幽灵一样靠近，控制自己的虎牙武器穿刺鱼皮，一往无前的尖牙竟然刺入鱼皮后拉长了穿刺部位好几公分，才扎透鱼皮，并留下一个只有绿豆大小的破孔。

“和鬼一样。”张存秀吐槽一下贺杰无声无息靠近的行为，然后用力拽了拽鱼鳞，一不小心手滑了，异样的微微瘙痒从手指传来，张存秀没当回事，自顾自说了一句：“这要是做成衣服，是不是可以防弹啊？”

“哎？这个想法好！”安琪眯眼笑了。

“疼疼疼！”张存秀捧着鱼皮的手突然痛起来，他赶快抽出手，安琪直接把灯光照射在他的手掌上，白光映红血，张存秀看着几乎在喷血的手掌，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贺杰一把抓住张存秀的手，仔细观察了他的伤口，一道从食指延长到掌根的伤口翻卷着血肉在往外喷血，贺杰抬起张存秀的手高于肘部，用力握住其手腕，二话不说从腰侧的小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大拇指一弹打开盒盖，将其中微黄色的粉末均匀地洒在失血已经减缓的伤口上。

“你这抓的比伤口还疼！”张存秀呲牙咧嘴，要不是看着贺杰熟练的止血，他都觉得贺杰想要帮他人工截肢。

“废话！包扎！”贺杰瞪了张存秀一眼。

“真不小心！”安琪准备好了纱布和医用胶带，大略地包裹了一下张存秀的手，“很快就好了，新时代的特效药，半个小时就能愈合。”

“那我这算是还没有丧失战斗力，挺好。”张存秀疼的脸都白了。

“好个屁呀你，贫嘴。”安琪也瞪了张存秀一眼。

“嘿嘿，也不知道这鱼皮怎么伤我的。”张存秀蹲下就想再一探究竟，他轻轻捏着鱼皮一角，将其提起，隐藏在朝下一面的锋利之物得以露出狰狞面貌。一排排比上表面更加锋锐的三角形鱼鳞随着鱼皮的起伏从表面竖立起来，森森冷光令人不寒而栗。

贺杰眯着眼，用匕首轻碰那宛如扁刃的鳞片，却发出金属之间的冰寒清脆之声。

叮叮。

“好家伙。”贺杰倒吸冷气，逆着鱼鳞触摸着这冰凉如铁甲的皮，眼里蓝色光辉泛起涟漪，只可惜这副大鱼的皮蜕竟毫无反应。

“那个，别这么好奇这个皮囊了。我就想问问，这个怪物，会不会还在这个超市里？”安琪摸着自己泛起鸡皮的藕臂，语气怯懦，“我总感觉被一头怪物盯着一样，好阴森。”

一语惊醒梦中人，安琪的担忧让两位主要战力浑身乍寒。

“褪下来的皮都这么大！”张存秀张开双臂比划一下，言语之间竟然好奇大于害怕，“得有好几米长！这真的是怪物！”

“看来，得多一条任务了。找到这个怪物。”贺杰舔舔发干的唇，不知是畏惧还是激动。

“你俩别激动了行么，能不能保护好我。”安琪感觉自己好像没什么存在感，眼前的两人就好像突然变成了猎人一样，眼睛里都在冒着一种火热的光。

“放心吧安琪姐，有危险我背着你就跑。”张存秀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么空旷的超市，只是有一只这样的怪物，逃跑还是很轻松的。

“跑个屁，找到，杀了。”贺杰脸上的微表情很危险。

“早知道就不该和你这个莽夫组队。”安琪凑到主张保命第一的张存秀身边，一脸嫌弃地看着贺杰。

“哼。一起走，跟在我后面。”贺杰不理会安琪，自顾自走在前面，他的手电照射在地面上，寻找到了一些类似于划痕的痕迹。

张存秀也看到了这些痕迹，只见条条线状的划线之中偶尔有纵向线条，这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如书法涸墨挥毫，随着手电的灯光探照一直延伸到冷鲜区紧闭的仓库金属大门。三人的脚步噔噔作响，仿佛已经敲响了大门。

“在门后？”张存秀小声问。

“必然。”贺杰深吸一口气，“准备好，我要开门了。”

呼。三人屏息，大门瞬间拉开。

一只庞然大物蛰伏在门后，凌乱的冷冻仓库里所有的肉都消失不见，而那怪物铜铃大眼瞬间锁定三人，巨口缓缓张开，吐出一股腥风。

嗤！怪物大叫。

“啊！”安琪捂着耳朵往后跑去。

目标粮仓附近，姬无双破烂的衣服上都是血迹，嘴里骂骂咧咧：“娘的，怪物和丧尸越来越厉害，也不知道剩下的这些弱一点的，大家都能不能对付。”

滴！这时姬无双听到自己的对讲机响了一声，他把对讲机凑到耳边准备随时回话，那边传来了贺杰的声音：“报告一队，报告一队。南边**超市发现不明怪鱼，请求击杀。”

“请个屁，杀了！能带就带回去，有啥好东西，我给你记着。”姬无双笑骂着说完，然后放下对讲机钻到一辆开着门的车里躺下，嘴里自言自语：“这群臭小子，越来越会了，还报备。特么的，不就是看上怪物身上的宝贝啦？等着老子回去以后给他们要回来么？”

他点了根烟，叼着假寐起来。

“请个屁……我给你记着。”

贺杰三人第一时间收到了姬无双的回复，贺杰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绝对是得逞的奸笑。哪怕现在张存秀背着安琪全速逃跑，他也看清了贺杰嘴角诡异的扬起。

“啊啊啊！快跑啊！追上来啦！”安琪拼命薅住张存秀的短发，恨不得拔下头皮来。而张存秀一边咬牙忍着疼，一边狂奔，还得嫉妒御剑飞行飞得贼快的贺杰，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三人之后，浑身鳞甲光亮的鱼形怪兽，用变异生长出来的两只短粗前足快速奔跑，看着身法有点像两条腿的蜥蜴。

“这特么也太离谱了！鱼还能长腿吗？居然没水也能活！”张存秀只有逃跑的份，他自觉根本无法撼动这个庞然大物，心里难免有一些失落。

“刺激么？”贺杰瞥一眼哇哇大叫的张存秀，本来想一路装酷的自己竟然忍不住去笑话大惊小怪的张存秀，似乎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感染力，或者说亲和力。

“太刺激！这个世界究竟会变成是什么样子，我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张存秀两眼冒光，但是转而十分悲伤，“如果，这种改变不会牺牲那么多生命就好了。”

“改变？”贺杰微微眯起眼睛，鬼魅一样的眼神拖曳出蓝色流光，他一直没有打开过的背包自动掀起了盖头，大大小小的骨质武器如剑阵一样环绕于他身周，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轻声说出血流成河的话语：“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只是虚假和平遮盖了人吃人的真实，而这场大尸变，只不过让人吃人更加直接地展现出来！”

他周身剑阵从环绕飞行一瞬间统一了方向，锋锐所指皆是身后那条紧追不舍的怪鱼，他大手一挥，漫天剑雨一般的攻击离弦而发，一簇簇白影爆发出刺耳的蜂鸣，毫无阻碍一样贯入怪鱼的身体！刹那之间，鲜血如花，鱼鳞如雨！

“而我并不关心这些，只要能变强，不管是杀怪物还是杀人，我都得继续做下去。”贺杰手掌翻覆之间，突然握拳，十数把武器将鱼怪的内脏搅成肉泥，然后破体而出。

张存秀愣在原地，看着鲜血从鱼怪身体里喷射着，不知在想什么，又或者什么都不敢去想。贺杰从铁铲上跳下，一边调动能力将自己的武器收回背包，一边走到了张存秀身边，别有用心地拍了拍张存秀的肩膀，说：“别想太多，你看清了世界的同时，也会看清自己，所以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了，别失了本心。”

“啊？好……”于黑暗中，张存秀听到自己遥遥叹息的声音，世界如何在于自己如何去面对，只是他有些迷惑了。

“老大，解决了，体积不小，这怪物一身皮都不错，交给你了。”贺杰用无线电在一队的频道回话，大大方方的态度让张存秀明白了一队彼此之间的信任关系，并不像表面上那种说一不二的军队作风，这样一来让张存秀感觉温暖了不少。

“看上的东西，都能这样提前打招呼吗？”张存秀把安琪放下，偷偷低头看了一眼背在胸前的书包，那里还藏着两块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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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利品，是可以的。”安琪做思考状，说，“如果是一些奢侈品的话，就比如说高档服饰、手表什么的，是严禁私藏带回去的！”

张存秀手心微微发汗，他继续问：“会有什么惩罚吗？”

“当然有啊，但是一队二队处置方法不一样，在咱们一队严格要求作风，私藏奢品是会被惩罚的，二队那边风气就很差了，经常偷偷带一些奢侈品，然后会进行交易什么的。”安琪凑过来看了看张存秀，觉得张存秀似乎有些不自然，她用手指戳了戳张存秀的胸口，“咋啦，是不是想偷偷带东西回去啊？”

“没没没，问清楚才能不违反规矩。”张存秀觉得自己一下子窘迫万分，就像是躲猫猫的时候，已经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一样，恨不得屏住呼吸。

“哈哈，看把你吓的，目前咱们一队从来没有出现过私藏物品的事情，所以姬老大既不怎么检查，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惩罚。”安琪说完就随着贺杰去近观怪鱼的尸体去了。

看着安琪远去，张存秀突然轻松了不少，好像刚刚从背上放下的不是一个安琪姐，而是十几个……他看着安琪和贺杰，二人冲他招招手，张存秀便一咬牙重新把书包背在后背上，就像是重新把十几个安琪重新背在身上，有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