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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者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此面向真理 > 第127章 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

随着玄宗叩关半宝川,神骁政层内部也在一场众议之后得出结论。

说是众议,其实面对这种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对峙,大多还是由那些执掌军事的执政者出面应对。

毕竟神骁内忧平毕,眼下唯一的外患也已经自己找上门来,作为川内的武力担当自然更有话语权。

不出所料,神白须被请去天都府议政,同在会议中的人除了七位骁卫,还有斩龙人李心素,眼下,这里的战力对比,可真算得上神骁的半壁江山了。

作为篡政代理人的上御出云并没有受到排挤与驳斥,相反,在其位谋其政,骁卫作为国家范围的机关组织,只有无条件服从。

无论神骁的总代理人的位子是谁在坐,他们头上顶的这个头衔,都只是为了这个国家的人民与未来,总代理,只不过是政治的集中,而非方向。

议政中途,九人的意见大多分为两种,保守与激进,前者以为,神白须现今作为神骁中枢令,权深势大,他代表的不仅仅是神骁政层,还有神骁三司机构的集中,对峙玄祁宗,理应是神骁整个国家的事,而非他一人。

这个观点是趋向政治思考的,而簇拥这个观点的人,九位之中有四位,分别是音绕梁,张策言,李镇岳,穿林雨。

而作为激进派的一方,则是在政治思考方向上增加了一些客观观点,神白须作为前代理人上御执聘请的肃清人,担任的责任与身份的重量是等同的,他算得上神骁的一份子。

而作为前骁卫阎罗,万刃机构的掌司,神白须有责任治理削山之乱,且作为万刃机构的话事人,他有相对机关机构的执行权,他就更有义务连同骁卫一并处事。

话说到这里,话里话外的动机似乎都已经显而易见了,无论是保守派的政治思考,还是激进派的身份互换,都代表神骁无论从哪个立场上出发都不会放弃神白须。

哪怕玄祁宗携国之重器而来,也仍旧共同承担,这是这个国家的精神品质,也是为人为事的道德标准,众人不会放弃神白须现在的处境。

而其中没有发表意见的李心素竟站在了中立立场上,对于这场议政她表现的态度有些冷漠。

而她的事出反常其实在一开始就有伏笔可寻,从神白须初到饕餮城区救下李心素的那一刻开始,半宝川一役中李心素就从来没有用过万刃门言律司执掌的身份同神白须有过丝毫的立场沟通。

这就代表着,她将自己置身事外,仅仅只是作为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做自己的事,忠与义,她选择了义。

这就代表她默认言律司执掌李如月没有在半宝川一役中同神白须有过任何的政治接触,所以她不粘锅,未经此事不予评价。

可事实是这位聪明的很,她先是将议政一事的选择权交给了神白须,说不说做不做都由她一票否决,他要是想,她坐庄,他要是不想,她弃权。

一边既能在众人之间不被排斥,二来也可以拉拢神白须的好感,哪怕后者的选择可有可无,可李心素知道神白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老大哥李太行虽然是站队激进派,可却是一言不发,他又何尝不是想将选择权交给神白须,但他的位置不同于李心素,前者本就是骁卫魁首,后者言律司的身份在这场议政之中平平淡淡,正好卡在中层,想做什么主都可以由自己定夺。

老大哥也有老大哥的苦,李太行何尝不想让神白须轻松点,可让一个千年老鳖压着谁能痛快了,老东西厚颜无耻也别怪哥几个仗着人多势众,反正都是比谁的脸皮更厚。

而作为最开始就信任神白须的李镇岳,则合理的站在了保守派的立场上,他对神白须的欣赏人尽皆知,不然也不会做出请神白须规劝家母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事。

相比老大哥李太行,这位,随心所欲的多。

如果要说这场议政谁的立场最复杂,最跌宕起伏,那无过于周登楼,并非他东西两方的政治身份,而是眼下两人的关系。

说远一点,周登楼和神白须现今同为骁卫地煞,作为同事他有着同胞情谊,说近一点,他作为担保神白须入川做肃清人的保举人,这件事从头到尾理应都由他负责,他责无旁贷。

或许也是因为受到神白须的影响,可周登楼并没有站在保守派的立场上,这也就意味着,周登楼选择了后者。

而音绕梁,不,梁且知,她直接摒弃了政治立场的问题,之所以选择保守派的作风,仅仅只是为了同神白须共同进退,这头上顶的这顶乌纱帽现在对她而言可有可无,只要神白须能完璧之身离开这场风云局,她死了都无所谓。

而最让神白须意外却又合理的,是穿林雨,这位并没有过多参与神白须半宝川的行动与谋划,当然,排除大型战役的战争之外似乎也请不动这位。

神白须也一直弄不清穿林雨的底,但当时神白须初入天都府的时候,这位很明显并不看好。

穿林雨心系于民,对于政治争端参与的最少,可这不代表他的建议就没有重量,相反,他的声望与名誉在民间可谓立鼎于世,关于他的所作所为,就差把他本人搬进太庙了。

因为是民政机构的总执行,穿林雨理当在政治立场上做选择,这在神白须看来,合理。

而穿林雨在并未接触任何削山之乱谋划的前提下,却参与议政的投票,这在神白须看来,却非明智之举。

而至于点朱砂,神白须看着她坏笑的脸就知道,这个女人喜欢玩,她根本不在乎什么玄祁宗携国之重器兵临城下,更不在乎今天这场议政的结果如何,她都站在神白须的立场和位置上做选择。

并且,关于她的身世,神白须也非常好奇,因为她对于政治这种东西,就好像玩一样,玩世不恭却心有城府,让人有一种深不可测的觊觎。

关于她,神白须不会多问,倘若日后有那个机会,她自然会敞开心扉的。

至于张策言,作为骁卫地煞中年纪最小却最稳重的人来说,他站在激进派这个立场上可能也是做了不少思考,虽然不知道他是哪一方的出发点做定论的,但有一点,是他也同样相信神白须。

应该说是神白须的人格魅力吗?从他一开始走近天都府的那一刻开始,众人对于他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大多是怀疑,不屑,又或者否定。

而在历经半宝川,白下霁,十二门,盘龙会这些在立场上极其考验人心的抉择上,神白须的选择意外的获得了众人的赏识,倘若他一开始没有背着那个罪犯的名分,或许起始点会更高。

最后,神白须到底又做出了什么样的抉择呢?

他的起始是孑然一身的,这是他的来路,也好似像他的信条一样看顾着他的人生之路,尽管一路走来并没有那么的光明磊落,可他却也仍旧希望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我放弃骁卫政治组织中枢令的身份,选择以最开始作为一个偷渡客的身份对峙玄祁宗,以神白须征御的身份。”

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这的确也是他会做出的选择,只是众人想不到,事到如今这个地步了,神白须还是宁愿这样的一意孤行。

众人不会觉得这是神白须不信任他们,只是他这个人,有一种莫名的固执又或者原则,即便孤身一人他也想有头有尾。

就像库伦贝尔学院的开学季,那个独自走出人生暗影的年轻人像披上新的使命走入阳光下一样,他表现的就像一个新生者,一个朝气蓬勃的新生命。

他选择了自己想要的人生,并践行下去,哪怕回忆的阴影仍旧纠缠着他。

而在他做出这个选择之后也没有人再说什么,即便他们心中犹豫不决,也只能在这个人的背影中徘徊不定。

神白须放弃中枢令的消息很快传遍神骁,这一刻的众人似乎也都以为这个乱国贼终于要脱离神骁了,而这里的众人,指的是神骁的政治层。

可同时也传出了神白须前往半宝川赴会的消息,众人以为每一个要求都有一个代价,每一个选择都有一个后果,神白须躲不掉这债,这里的众人,指的是神骁群众。

眼下,是夜,群星璀璨,团聚如围,在这片星汉灿烂的星群下,却时不时传出一男一女的争吵,说是争吵,其实也不过气愤的疑问与冷静的回答。

两个声音不断交织错综,穿来穿去,有抱怨也有不忿。

饶是再如何神仙境地的伏云龙庭,也充满了红尘中的尘俗气息。

“玄祁宗有备而来,他本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眼下你这般抉择正中下怀,半宝川是神骁属地的辖区不错,可需知,四城之中南地遗民占有四分之三,玄祁宗本就是南地之主,他深知欲得天下者必以民为重,岂会舍本求末?”

“骁卫当下如此雄厚的阵容,说得上是千古无二,再加上这个野心勃勃而武厉果决的上御出云,她应对周边军事远远在上御执之上,岂会放任他玄祁宗轻易东上灭城?”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作为总代理的出云有多么重视你?非要做一个人应对的决策?孤注一掷岂不墨守成规?”

“好。我就当你神白须深明大义仁德兼备,你是大善人是有德之士,可神骁同南地削山的仇恨是世仇连携,关你屁事啊?”

“现在神骁国乱就剩下个半条命一口气吊着的削山,七位骁卫就是再酒囊饭袋也能凭着雄厚的国力压的南地抬不起头,收复边疆也只是时间问题。”

“况且上御出云何等执政手腕?需要你神白须孤注一掷?你就这么喜欢当英雄?”

“我问你话呢,不许转过身去,你听到没有?!”

神白须长长吐出一口气,被青衣一把拽了回来,他面色苦涩,双手抱胸。

一场议政,神白须的抉择青衣知道了后直接气的头发都翘起来了,神白须一回到伏云龙庭就让青衣一顿教训。

虽然舍不得打,可舍得骂啊,不过也就动动嘴皮子,可神白须的态度青衣越说越气,这家伙心不在焉,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把青衣说的当一回事。

现在的青衣,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好话坏话都让你说了个遍,我还能说什么?”

“那照你这么说,是我的错?是我不给你解释的机会?”

“我寻思我也没做错什么事吧?”

“你难道自己就没发觉你做错了事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有多叫人生气?”

“我做错什么了?在天都府议政这件事于情于理我都没错,只是你一直用你的理解说来说去说我错了,我错什么?”

“好啊,事到如今也是嘴硬上了,既然你是对的,那我刚才说的那些为什么不反驳?为什么不据理力争证明你是对的?”

“你那是胡搅蛮缠没理硬说理的死缠烂打,我就是说再多你听不进去又有什么用?”

“我听不进去?我?你也不想想你之前自己在半宝川一役的所作所为,何其的雷厉风行,你有没有听过别人的建议,有没有和别人死缠烂打过?”

“审时夺度,我以为,半宝川一役我所做光明磊落,就算错也是功大于过,可你,你现在是无理取闹,而且不可理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到了这里,这小两口算是矛盾激烈化了,眼下从一开始的据理力争到了胡搅蛮缠,再明智的两人也都吵的面红耳赤。

说是吵架,其实也不过青衣一人怒不可遏,此刻,她一双高峰接连起伏,直瞪着无所可谓的神白须,肺管子都气炸了。

“只此紧要关头,巨大压迫下的选择反而可以看清一个人的价值,政治的考量是不能掺杂个人意志的,和你一个家长里短的小女人有什么好说的。”

“你一不身在高位,二不手握重权,三更是涉世不深,有什么资本和我讨论政治立场上的兵戈。”

“再说了,就算你青抬衣三者兼具,也不足以在我神白须平定神骁政层内忧之后同我论长说短,见微知着,你还不配。”

“要你用一个小女人的思维理解大男子主义还是太难了,也是,在这个地界我一个外人也只能入乡随俗,吃了哑巴亏也是活该,你们这些个陋习,真恶心人。”

“我想我还是早点回西方算了,打打杀杀痛快了死也好过逢人就是勾心斗角阴沟里耍滑。”

越说越狠,到了最后这神白须的嘴里头就像是在吐刀子,一刀一刀扎在青衣心口上,饶是再善解人意的人,也都得心死如灰了。

只说了庙堂之争还不够,甚至还连着青衣的出身与昏暗经历都说了一遍。

总共加起来的意思大概就是,你青抬衣本就是个愚昧之人,秉承陋习的封建之遗,哪里有什么资格和他新生代脱颖而出的神白须相提并论。

可谓是杀人诛心了。

再加上他那转身就走的样子,就像是厌倦了青衣这糟糠之妻,过够了和她的糟粕日子,回他那梦寐以求的西方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去了,好似待在她身边,度日如年生不如死,看她一眼都觉得心烦神燥。

“神白须!你王八蛋!”

看着神白须转身就走,饶是青衣再如何怒上心头也都慌了神,可想到他说的那些话,大抵真是自己说过了说重了,悔之不及,可又无从下嘴。

也就只得委屈的喊出这么一句大骂负心之人的咒骂。

而也在神白须转身之后,楞在原地的青衣泪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这神白须一看,急得两步并做一步跑了过去。

原来他也怕啊,怕这一走青衣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候他神白须真就追妻火葬场了。

“早知道找了这么个无赖泼妇,你怎么不干脆直接跨过这道门再也不回来,隔天就拿一纸休书,甩了我这糟糠之妻,还哪来这么多不痛快?”

“也是我陈拾玉看错了你这负心之人,虚有其表而妙语连珠的东西。”

三百多岁了,可小女人就是小女人,到了这里,也是两眼汪汪的流泪,神白须提着袖子擦拭很快就湿了一边,他一手擦泪一手轻拍青衣后背,搂着她安慰。

“是我的错,本就是让你多骂几句就完的事,非要逞口舌跟你置气,是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识这贤惠淑德温柔体贴的美娇妻。”

“怎么,到了这里,非要见我急了,委屈了,非要掉点眼泪才能留得住你?闹成了这副模样才能让你觉得我是善解人意,非要说了那些话才能让你明白女子的一番苦心?”

“那你走,永远也别回来,你走。”

青衣大抵还是在置气,她挣开神白须的手臂,两手推在他胸口,力道不重,有气无力,小女人脾气一览无余。

神白须抓住她的手,在她想要挣脱时又抓住她另一只手,两只手都被神白须锁住,一时间,青衣只能靠在他身上。

“你们神骁的女子啊,就像是无波无澜的水,稍微有一点微风拂过,就会泛起不知目的的波浪,向外越远,波圈就越复杂,稍有外界的一点触动,就惊涛骇浪,波浪滚滚。”

“又像…乐师手中的琴,顺心时,悠扬而沁人心脾,知心明肚,嘹亮透彻,可糟心起来,却又每每不识大体,弦断的毫无预知,再大的场面下也不给面子的说断就断,好任性好不体贴。”

“你神白须大道理这么多,又这么高高在上的了不起,可不就容不下我这么个泼妇,你休了我不就干脆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总会有遇到不讲道理的人的时候,说什么泼妇,一个不在乎你的人又怎么会和你置气?一个不爱你的人又岂会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只是不服气,不服气我神白须凭什么能毫不在乎的说那些话。”

“你们神骁的女子啊,就是见不得心上郎的眉头皱着,操着苦心愁于郎君的心事,却又无奈于女子的身份,遂有了,青书千卷不过伊人朱红一点,缱绻如丝不过佳人莞尔一笑,你说,要见过多美多体贴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哈,反正不会是像你神白须这种人,一天到晚扯什么大男子主义,成天拿大道理压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读过几本圣贤书。”

说着,神白须牵住青衣的手,拉着他在一旁的青木台阶上坐下,他将裤褂向左侧一扯,垫在青衣那个位置上,不让她沾染一点灰尘。

月下,一人靠在另一人的肩膀,怎么吵,也都星伴着月,月映照着星。

“负心最是读书人,仗义多是屠狗辈,并非人们偏见的谣传,而是亲身所经的真实。”

“读的书多,人就知道的越多,就看的越远,也因此对于心中的执着也就看待的越渺小。”

“将才华换做功名,这是那个时代的为人之道,仕之一途,万里挑一,儿女情长往往短暂,期盼往往失望,不是错付,而是人在面对考验的过程中被风沙遮住双眼,迷失在了雾中,那诸多诱惑让他们看不清自己的心,左右徘徊,犹豫不决。”

神白须用手轻轻拍着青衣的手背,她靠在他的肩膀,能聆听到他的心跳,他的一字一句,都像是神仙点谱,金科玉律。

“你陈拾玉也是如此,是他人对名誉酝酿的阴谋,多少苦难多少恶意,遮住他们双眼的不是名誉,而是自身的缺陷。”

“人越是想要突破桎梏的限制向上,就越是受到命运镣铐的约束,饶是那个时代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修剑者也跳不出这高墙,天道有别,人只不过是匍匐在青天之下的蚂蚁,飞的再高也只是低着头。”

“你在这漩涡的中心,他们将那金贵的传承施加在你的身上,想透过你的目光去看的更远,传承是生生不息,只有更多人的意志结合在一起才能将道路开脱的更辽阔更长远。”

“这个出发点是正确的,可手段却是错误的,因为**的本身是褒贬不一的,它并不稳定,在人将自己野心的贪婪施加于那些不可强求的事物上的时候,轨道就已经倾斜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陈拾玉横空出世,雷炸一般血洗整个神骁剑林,而你的名字,也就成了修剑者最高的追求,青虹贯日,也冠冕在了你的背影中,最高处,是无数人的追逐。”

“可在最高处,就一定全知全能,就一定活的通透吗?相反,你却是身陷囹圄,作为一个工具奉献着自己的效能,命运无从左右,你迫于随波逐流的无可奈何。”

“就像大多数小说中描写的反派一样,你难以想象的黑暗的命运似乎也注定了青剑门的衰败,因为野心的无法掌控,陈拾玉有了自己的剑,一把,象征着人生疑惑的剑,它洞穿阴谋的阴翳,那些诡谲随着你的觉醒而被揭开,你大梦初醒,却也病入膏肓。”

“思考要你开始挣扎,在所有人的失败中真相变得有迹可循,你每挣脱一条铁链,就会随着碎片拼凑的真相逐渐圆满而愈加绝望,直至你直面天命,直至你再一次进退维谷,好似重蹈覆辙。”

“还记得你在雨谷一剑败给我时问的那个问题吗?‘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我是人,和你一样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的人,同样在历经痛苦之后寻找活下去的意义的人。”

“不同的是,我更擅长寻找,而你,只能被迫等待,而被死亡追逐又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你害怕一生寻而未果,所以现在,我成了你寄托的希望。”

说到这里,青衣抬头看向神白须,而他,只是笑着。

“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看做是寻找活下去的机会是远远不够的,没有人能一直陪着你走到天荒地老,这是人类漫长寿命中一件痛苦的事实,而也只有活着的人,才能邂逅更多的爱,才能去寻找真正的自由。”

“父亲说,人类的痛苦是引发爱的前提,我也以为,只有失去过才懂得珍惜,只有体会过痛苦才会渴望欢乐,很浅显的道理对吧?可却很难有人真正做到,因为失去一个爱的人真的很深刻,不仅仅是爱,更有期待和信念。”

神白须紧紧握着青衣的手,看向她。

“天上的雷轰隆隆的响,乌云里的白光不停闪烁,你害怕那些,因为你只有自己一个人,因为你只能躲,只能逃,你以为,这是命中注定的。”

“没有眷恋的人才会随波逐流,没有思念的人才会无家可归,没有期待的人才会一无所获,而一个人只要活着,就没办法抑制不断萌生的自我。”

“而人的意志一旦枯萎,他所爱的一切也就会搁浅,他会沉沦在无能为力的挣扎中,再多么近在咫尺的温暖也都苍白,因为麻木,失去就迫在眉睫。”

“我神白须只是一个人,有幸邂逅就是命运最好的安排,可我不相信所谓的命中注定,所以这些了不起的邂逅,都是我争取来的,包括你青抬衣。”

“而你的命运,同样是需要去争取的,我知道神骁这片土地的文化告诉你天命如此,可一个人延伸的道路是能够突破**的极限的,智者向内寻求力量,这个国家的人已经把这句话诠释的淋漓尽致,不需要我再去多加赘述有多么精彩。”

“可这千里万里的大好江山你都没去看过,你就说你爱而不得,你不是痛苦,你是不甘心你就只能这样活着,只能活成这个样子。”

“誓言只是人们害怕后悔与错误的谎言,人生的旅途漫长而波折,几经回转人们才能发觉所有的追求都不过沿途的风景,只有身边陪伴的人才是唯一的归宿。”

“你不妨放开手来大胆去爱,只要世人仍有不满。”

他拉近距离轻抚她的脸,这样的距离令她恍惚,她再不是小女孩似的红起了脸,而是双眼中闪烁着他的脸。

那遥远的山海似乎阻断了行人的前路,可穿梭于山岚之间的风却永远不曾停歇脚步。

时至今日科技发达的程度已经能够一瞬千里,却仍旧还是有人热衷于用写信的方式寄托思念,不是为了抒情达意,而是那是你的字迹,是你的痕迹。

作为人,最遗憾的事大概就是来过这个世界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一个人的生命又包含太多变故,我们很难肯定下一个路口会和谁再见,也很难决定明天到底会不会下雨。

可人们总会怀着期待的心情奔赴每一个明天,马不停蹄的作为一个人活下去,为理想,为爱。

她埋进他的怀里,终于疲倦的风停下了脚步,呼啸在耳边的喧嚣也终于消失,世俗的风尘拘束自由的灵魂,命运的羁绊也终于在这一刻化解。

“事实是我们都是自私的人,可我们却都热衷于爱上那个奉献的人。”

安德斯后悔做出与那个女孩失之交臂的选择,可他并不遗憾,因为他知道,他一生中的痛苦已经太多太多,他无法阻止一个自由的灵魂爱上捉摸不定的风,哪怕那是一场梦。

而安德斯所坚守的本心,只不过是一种在历经人世沉沦后仍旧保持的童真,恶劣的童年阴影仍旧在纠缠着他,黑暗的入侵马不停蹄。

在夜里他有过无数次的崩溃,而也只有拿起那只画笔,他才能停止耳边的那些窃窃私语。

他们都说安德斯是一个疯子,一个蠢材,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可他们却又都羡慕安德斯的纯粹。

作为那个世纪最伟大的画家,艺术家与音乐家,安德斯却是孤独的。

无论是谁在演播厅展示他的作品都会有人欢呼喝彩,可却没有人能够理解安德斯的真心,更没有人能理解他的作品,他就像一个站在人群中的哑巴。

“夜晚的星星像是飘散在人海未等待拾起的爱,待到白昼再画圆的月亮是人间最久远的梦想。”

所以他才会写出《热梦》,在那个仲夏夜,在那个无人为他庆祝的生日,安德斯与世长辞,他终于安眠,不再孤独。

可他却在苦难中写下了教导人向往光明的书,翻开的每一页,都曾是他对这个美好世界的向往与幻想,他憧憬过,时至今日他的书中仍旧在诉说着对这个世界的爱。

在人们的歌颂中,他的苦心真正被理解,他的孤独令人落泪,他的纯粹令人敬畏,而他渴望的理想乡,就架设在整个西方的文学界,整个世界聆听着安德斯的梦想,好似他还在,从未离开。

在挽歌中,我们听着安德斯诉说的浪漫,看到他描绘的理想国度,终于有人为他喝彩,为他呐喊。

“爱你的人会为你抵挡黑暗。”

《热梦》的最终章,名为《风吹回故里》,就像是历经一场流浪的异乡旅者终于回归,在所有他记载的故事中,这里,是一切的起点与归宿。

马不停蹄的风,终于也缱绻入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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