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火常同日色鲜 第53章 这是背叛

第53章 这是背叛

塔尔摩对于中国的局势并不算特别了解，不过他能看出李自成和纳敏夫谁的地盘更富庶，至于张献忠和罗汝才，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一个由穿越者引路的政权控制了半个中国，已经建立稳固的统治数年，最后被两个土著高官干翻？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荷兰人难得地做了一回明智的决定，用热兰遮换到了奉天倡义营允许他们贸易，对他们过去的罪行不再追究。短时间内，中国人不会和荷兰开战，欧洲的战争也快要结束了，即将统一的中国会想方设法扩大出口，赚取更多贵金属来维持他们国内的物价平衡。英国、瑞典和丹麦的东印度公司目前还无法取代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中欧贸易中的地位。再加上中国的海军实力还差得远，已经攻下马六甲的荷兰人将会享受一段美好时光。”

“而死脑筋的西班牙人就不同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荷兰人和中国人和解，却不做出任何外交努力。现在奉天倡义营和西班牙依然是战争状态，西班牙人始终不能消灭吕宋的华人反抗者。那些华人反抗者中显然有职业军官，而且他们非常明智地团结所有农民，而不是单纯地进行华人的民族运动。一旦中国的海军建设略有小成，一定会进攻马尼拉，荷兰人应该也会参与。我实在无法理解，在这种马尼拉大帆船贸易已经停止的局面下，西班牙人为什么还不离开菲律宾。对于他们来说，立刻把菲律宾献给李自成，请求宽恕，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如果那么做，他们就不是西班牙人了。”

“葡萄牙失去了马六甲，但是也从西班牙独立了，一个与英国亲近的弱小的葡萄牙，对于中国人而言是个不错的贸易伙伴。澳门迟早会被彻底收回，但葡萄牙人凭借过去的关系可以继续和中国贸易，而且比其他欧洲国家更容易疏通官府的渠道。不过，这个日暮西山的国家，也不会再有什么作为了。”

“加勒比人的美洲市场和我们没关系。此外能和斯里兰卡发生联系的就是英国、丹麦、瑞典这三家东印度公司。还有法国，也有插手亚洲的意向。”

“目前，斯里兰卡和中国的小规模贸易，已经足以维持宝石和珍珠的出口，这种体积小，价值观的东西，一年的出货量一艘船就足够装下了。中国贵族会借瞻仰佛牙派船到科伦坡，所以这份收入完全由国王和中国贵族瓜分。槟榔主要向印度出口，斯里兰卡离印度这样近，印度南部又是如此混乱，斯里兰卡收复沿海地区之后，走私完全无法查禁。”

“所以，只剩下肉桂贸易，我们有可能从中获得资金。无论中国还是印度的市场，都满足不了斯里兰卡对肉桂的生产能力，斯里兰卡的肉桂要面向欧洲市场。目前主要是卖给荷兰人和葡萄牙人，但如此一来，利润还是国王、生产肉桂的贵族和贩运商的，与我们无关。”

虽然身为斯里兰卡的国师，可塔尔摩领导的教团的利益和斯里兰卡王室的利益可是两码事。对于斯里兰卡的老百姓来说，谁买肉桂都是一样的，反正一个银币也不会分给穷人，而对于塔尔摩来说，那就大不相同了。费了这么大力气，让斯里兰卡赢得了独立自主，要是还让葡萄牙人和荷兰人垄断对外贸易，那不是白干了吗。

“无论英国、法国还是丹麦，都没有平白无故让我们赚一份钱的道理。但瑞典就不同了，他们是这四家中唯一可以直接和中国贸易的，但是他们的贸易绝对长久不了，最多十几年，中国人就不会允许瑞典人直接到广东贸易了。”

虽然塔尔摩是个宗教工作者，不过他倒不像王瑾那样总爱干神棍的事，一般情况下不会“未卜先知”，但是这次例外，因为他要说服朝鲜和日本的义军在锡兰的肉桂贸易中投资，虽然义军领袖多为他的弟子，但是既然涉及钱的问题，还是要让投资者看到回报才行。亲生父子好些账都得算明白呢，何况师徒。

朝鲜和日本都有贵金属矿产，义军已经夺下了一些矿山，手头有钱，正好可以弥补斯里兰卡现金不足的问题。

“斯里兰卡、阿曼、加勒比都为中国提供过帮助，荷兰人和葡萄牙人付了代价，这五个国家可以和中国直接贸易是理所应当的，那么瑞典又为中国做了什么呢？他们什么也没做，是因为博斯普鲁斯海峡在土耳其人手中，为中国提供了新式武器的捷克人在黑海的出海口等于没有，才不得不和瑞典合股。正因为瑞典东印度公司有捷克的股份，他们才能在广东贸易。”

“瑞典在这场欧洲大战中打得不错，基本确立了对波美拉尼亚的控制，勃兰登堡-普鲁士几乎成了瑞典的附庸。但瑞典的国力毕竟有限，不可能彻底战胜帝**。法国专注于攻打西班牙，并不急于参与德意志的战事，显然是既不想让帝**太强，也不想让新教军太强，各方都快打不动了，再过几年，必然议和。”

“瑞典无力深入德意志，因此捷克终将脱离瑞典的控制。对于瑞典来说，最重要的是谋取波罗的海的霸权。丹麦打不动了，连挪威都不见得守得住，俄国现在没有波罗的海的出海口，只剩下波兰，是瑞典独霸波罗的海的最后阻碍。而且，这其中还有瓦萨王朝的家族恩怨，波兰瓦萨王朝和瑞典瓦萨王朝，早晚要再掀起一场大战。”

“捷克为了反抗奥地利的统治，暂时和瑞典同路，一旦捷克赢得独立，他们就绝不会再甘于做瑞典人的附庸。当波兰人被俄国、瑞典两面夹击，瑞典人兵临华沙城下，捷克人绝不会再站在瑞典一边。到那时，他们必将倒向奥地利，在奥属尼德兰组织新的中国贸易公司，到那时，瑞典东印度公司的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王瑾巴不得把瑞典人从广东赶到嘉定，繁荣那里的市场，他一定会支持这件事。”

“到那时，如果瑞典人还想和中国贸易，就只能借助另一个帮助过中国的国家的旗号，无疑，最合适的就是斯里兰卡。而且瑞典并不富裕，他们的东印度公司资源有限，得到我们入股，又插手肉桂生意，对他们也有好处。”

“师父，我有一个问题。”一个拜入塔尔摩门下不久的弟子有些畏缩地说。塔尔摩微笑道：“大胆些，尽管说。”

这名弟子说：“我们与捷克不是盟友吗？如果捷克与瑞典开战，而我们却和瑞典合作，这个，这不是……”

塔尔摩点了点头：“没错，这是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