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我想更懂你
第184章 我想更懂你
早知道今天的杜锦辰会化身成为飙车暴走族,萧雨说什么也不会跟着杜锦辰一起出来了。
“杜锦辰!求求你,快点冷静下来!快点停下来吧!我好害怕啊!杜锦辰,拜托你!”她伸手去抱杜锦辰的手臂,他的手臂坚硬如烙铁。
无论萧雨怎么掰扯,都还是一样的纹丝不动,让萧雨好生的绝望。
“杜锦辰!停下来!停下来!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没命的!”萧雨在杜锦辰的耳边大喊着,吼出了她生平最大的音量。
杜锦辰像是忽然被惊醒了一样,猛地反应了过来,渐渐地松开了脚下的油门。
“你醒了?你没事儿了?”萧雨注意到仪表盘上的车速真在缓缓地下降,满是泪痕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杜锦辰看了一眼萧雨,连忙将车辆减速,见不远处有个休息站,便将车开进了休息站里。
杜锦辰的车才刚刚停稳,萧雨就解开安全带冲了出去,然后便开始疯狂的呕吐了起来。
做过山车都没有让萧雨感到这么的惊心动魄。可刚刚萧雨却觉得自己的胃里像是滑进了冰块一样,整个胃都扭成了一团。
要不是萧雨一直在心里暗示要冷静,不能慌张,只怕刚刚萧雨就要在车里吐了。
萧雨吐完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脸色更是难看的厉害。那种完全不被掌控,那种命运不由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害怕了。
萧雨接过杜锦辰递过来的纸巾擦了下嘴角,站起身来照着杜锦辰的胸口就狠狠地捶了他几拳,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杜锦辰!你知不知道刚刚我有多害怕!我以为我们会死呢!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萧雨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头发已经被狂风吹成了鸡窝状,已经没有刚刚出门时清秀可人的漂亮模样了。
“杜锦辰,你真的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萧雨大哭着,扑进了杜锦辰的怀里,不断的捶打着杜锦辰。
杜锦辰整个人还有些发蒙。他怎么会、怎么会……那种情绪又支配他的身体,他觉得很痛苦,一时之间失去了理智,只想要赶紧结束到这份痛苦。
还好他身边带着萧雨,是萧雨一直在他耳边不断的呼喊着他的名字,才让杜锦辰从那样恶劣的情绪里挣脱了出来。
萧雨哭够了,打够了,抬头看一眼杜锦辰,这才发现杜锦辰的脸色要比她的还要难看几分,那种苍白和灰败,好像已经去掉了他一半的魂魄一般。
“杜锦辰,你还好吗?”萧雨看着杜锦辰的眼睛,他此时的眼睛就像是一潭死水一般。
萧雨连忙扶着杜锦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问休息站的店员买了热牛奶给杜锦辰端了过来。
“喝点东西吧。”萧雨拉过杜锦辰的手,让他握住牛奶杯,温热的牛奶刺激了杜锦辰的触觉,他抬眼看着萧雨。
“你还好吗?”萧雨半蹲在杜锦辰的面前,眸子里是藏不住的关切。
杜锦辰点了点头,用有些沙哑地嗓音道:“我还好。只是刚刚……吓到你了吧?”
“没事。我们不都好好的吗?”萧雨摇摇头,展开双臂示意她没有事。
“倒是你,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好像变了个人一样?陌生的可怕。杜锦辰,你告诉我好不好?”萧雨将侧脸贴在杜锦辰的手掌上。
“如果你不想要告诉我的话,也没有关系,我愿意等。等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也不迟。”萧雨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半晌见杜锦辰没有反应,于是又开口:
“不如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你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继续开车了。”
“不行,今天必须赶到墓园去。”杜锦辰意外的坚持。
见状萧雨也只能妥协,不过却也提出了条件:“那由我来开车好吗?你这个状态,我实在是不放心你开车。”
前段时间萧雨偷偷地跟着丹妮一起学开车,前天驾照才刚刚拿到手,一直还没来得及跟杜锦辰说没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好。”杜锦辰的脑子有些发木,竟然没有问萧雨是怎么学会开车的。
“那我们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会儿。你喝点牛奶吃点东西,我们再出发,好不好?”萧雨就像是在哄幼儿园的小朋友一般,柔声轻语。
见杜锦辰点了头,萧雨这才松了口气。和杜锦辰在休息站简单的吃了点饭,便又重新出发上路了。
萧雨让杜锦辰坐在后座上,这样累了可以躺下来休息,杜锦辰也没有拒绝。
换成萧雨开车之后,一路上都是平安无事。不过萧雨的车速很慢,等抵达墓园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
“杜锦辰,我们到了。”萧雨抬头看见了北城墓园几个字,将汽车停在了山下的停车场。
他们来的实在是太晚了,以至于根本不需要找停车位。这也让萧雨少了很多的压力。
杜锦辰拉开车门,一言不发地就朝山上走去。萧雨连忙追了上去。
北城墓园是北城市的公墓,设立在邱明山上。目前为止大大小小已经安葬了有三千五百多人了。虽然说是公墓但规模可不小,目的的价位更是卖的被北城的房子都贵。
天色渐渐地暗了,墓园里路灯也逐渐被点亮了。
许是上山祭拜的人比较多,墓园的路还算比较好走。
只是萧雨看着眼前一块块水泥浇筑成的墓碑,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毛。加上太阳渐渐下山,气温也下降了不少。
走在这样的山路上,想着周围都是墓地,萧雨只觉得背后发毛,阴测测的。
偏偏杜锦辰还一声不吭,萧雨只能拔足拼命的追上杜锦辰的步伐。
今天的杜锦辰,不,应该说这一个星期以来的杜锦辰都有些奇怪。
“杜锦辰,还没有到吗?”萧雨跟在杜锦辰身后,哼哧哼哧地爬楼梯。夜幕渐渐降临,天边的火烧云渐渐褪去,染上淡淡地烟紫。
“快了。”就在萧雨以为杜锦辰大概不会回答,这两个字却从杜锦辰的口中逸出。
“我能问问我们是来见谁的吗?”萧雨快走两步,一把攥住了杜锦辰的手。
“我母亲。”他单薄的唇蠕动了几下,吐出这三个字来。
“你母亲……”萧雨踟蹰了。原来杜锦辰和他一样没有了母亲啊。
“她去世了。在我十二岁那年。”杜锦辰的语气虽然很淡,却依然能听出其中蔓延的痛苦。
这么一算,杜锦辰的母亲已经去世快要十六年了。难怪杜锦辰今天这么的紧张,一定要来公墓祭拜了。
杜锦辰拉着萧雨在一排排的墓碑之间穿行着,墓碑上都有贴着墓地主人的照片。
一张张的黑白照片下,是一个个被亲人眷恋或是遗忘的灵魂。
杜锦辰拉着萧雨来到第十八排的第五个墓碑前顿住了脚步。
萧雨注意到这个墓地要比周围其他的墓地要大一些。
同样是用水泥浇筑形成的墓碑和墓穴,但造型要比旁边的更加的浮夸奢华一些。
不仅如此墓碑两旁还种植着两棵常青树,此时正迎着夜风抖擞着枝丫。
墓碑上遒劲有力的字体写着‘母 蒋曼儿之墓’的字样。
毫无疑问的,这便是杜锦辰母亲的名字。
“曼儿。”萧雨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很好听的名字。”
墓碑上张贴着的黑白照片在风霜雨露的侵蚀下已经有些斑驳和模糊了,不过依稀能辨认出照片上女人那姣好的容貌和杜锦辰有五分的相似,只是更加的柔美一些。
萧雨注意到墓碑上的立碑人只写了杜锦辰的名字,并没有写他父亲的名字。
“妈,我来看你了。”杜锦辰在墓碑前盘腿蹲下,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订制服装有多么的昂贵,材质有多么的精细。
杜锦辰伸手抚摸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笑的很温柔,一双墨色的眸子好像能说话一般。
“妈,转眼已经是第十六年了。你走了第十六年了。现在只有我还记得了你了吧。”杜锦辰喃喃低语着,眼眶隐约有泪光在泛滥闪烁。
“妈,你说你值得吗?为了那么个男人,你值得吗?”杜锦辰和墓碑上的女人照片对视着,照片里的女人始终保持着微笑,不言不语。
“呵。妈,我真的替你不值啊!不值啊!你怎么能那么傻啊!”
“妈,你说地下冷不冷?你一个人会不会孤独啊?
妈,你怎么能忍心这样对待我呢?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好想你。好想再喊你一声妈。
可是,那时候我喊了你那么多声,那么多声,你都不肯理我啊。
你怎么舍得扔下我一个,怎么能这样啊?别人都有妈妈,可是我没有了。
整整十六年,都没有了啊。”
杜锦辰只是翻来覆去说着这些话。
虽然有些颠三倒四的,但足以让一旁的萧雨听得眼圈发红,心疼不已了。
听着杜锦辰嘴里的话,萧雨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她的妈妈也去世才没有多久,这样的痛楚萧雨最是感同身受了。
“杜锦辰,你别这么难过了。要是伯母在天有灵的话,看到你这么伤心一定也会很伤心的。”萧雨蹲在杜锦辰身边,眼圈早已经红了,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转。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杜锦辰却暴躁的推开了萧雨。
“我不懂?”萧雨睁大了双眼,珍珠一样的眼泪顺着萧雨的眼眶扑簌簌的落下。
“我懂!我比谁都懂!你说你没有妈妈了,我也没有妈妈了啊!你怎么能说我不懂你呢?
你以为我不想和你一样,大声地在妈妈的墓碑前面质问她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吗?
再问她有什么用呢。她不会给我答案了啊。
我不再问她为什么抛弃我,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人世间孤独的漂浮。
这么孤独,这么辛苦,这么累,却没有一个怀抱可以给我倾诉。
她虽然抛弃了我独自离开,可我从心里想,她一定是希望我快乐幸福的。
我想,你的妈妈一定也希望你快乐,幸福的。所以……所以……”
萧雨喉头一阵哽咽,她说不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