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秘爱:女人乖一点 第185章 回忆之殇（上）

第185章 回忆之殇（上）

第185章 回忆之殇（上）

如果不这么告诉自己，如果不这样相信着，心里怨恨便会倾泻而出吧。

怨恨着身为母亲的那个女人，没有好好的保护他们，却一意孤行地将他们带到了这个世界里。怨恨那个名叫母亲的女人，明明可以选择离开，却偏偏要假借着他们的名义不肯离开。

让他们作为孩子，背负上本不该背负上的自责和愧疚。

“杜锦辰……”萧雨上前，不顾身上地凌乱一把抱住那个在山岗上墓碑前像个孩子，明明想哭却倔强让自己不肯留下眼泪的杜锦辰。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杜锦辰把头埋在萧雨的脖颈之间，萧雨感觉到有什么微凉的液体顺着她的后颈滑进了衣服里。

她想要抬起头，却被杜锦辰搂的更紧。

萧雨放弃了挣扎，只是默默的将双臂收紧再收紧，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力量传输到杜锦辰的身上。

“杜锦辰，你还有我。”她的声音含糊之中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

太多的话都已经显得多余。随着最后一丝阳光被吞没，大地彻底陷入了黑夜里。

路灯昏黄，带着冷意洒在两人的身上。

萧雨甚至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墓碑前这样拥抱了多久，但她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开始麻木了。

只是杜锦辰没有说走，萧雨也不敢动弹，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

只在休息站里吃过的饭团此时早已经消化光了，萧雨的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叫，可她却不敢说，偶尔会抬头用余光扫一眼杜锦辰的脸。

“我们回去吧。”这五个字在萧雨的耳边轻响。紧接着萧雨便被杜锦辰推开了，她这才来得及扫一眼杜锦辰的脸庞。

还是那样的英俊，只是眼圈发红的厉害。没了平日里的凌厉，更显得柔软了几分。

“嗯，我们回去吧。”萧雨别过头，不去看杜锦辰那泛红的眼圈。

萧雨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杜锦辰，拉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萧雨的双脚麻的厉害，朝杜锦辰伸出手，让杜锦辰拉她起来。

扭头却发现杜锦辰跪坐在墓碑面前，手指眷恋的划过墓碑上母亲的遗像。萧雨捶了捶麻木的双腿，来到杜锦辰身侧，一起跪在墓碑前。

“伯母有你想着她、惦记着她，哪怕在天堂也会觉得开心的。”萧雨凑近杜锦辰，挽住了他的手臂。

杜锦辰深深地看了一眼萧雨，唇角勾起些微的弧度来：“谢谢你。”

萧雨摇摇头表示不用客气，然后从包里掏出包装好的一盒点心，递给了杜锦辰道：“我在休息站里买的，送给伯母吧，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了。”

来之前萧雨不知道是要祭拜谁，又看杜锦辰什么都没有准备，也不敢多问，只是偷偷地在休息站买了一盒绿豆糕，想着上山拜祭总不好空着手来吧。

杜锦辰看了一眼萧雨手中的绿豆糕，并没有接过去，而是转身对萧雨道：

“我妈其实很讨厌被禁锢的。她本意是想要让我们把她的骨灰洒进海里，让海水带着她去周游全世界。

我答应了她最后的遗愿。所以，这个墓地里埋葬的其实是一些我母亲的遗物，算是个衣冠冢吧。

不过也因为有它的存在，每一天的这一天我都会到这里来祭奠她。

有时候就这么和她的照片说上一下午的话。不过，我妈要是知道你准备了点心来祭拜她，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只是太不会为自己着想为自己考虑和打算了。”

说到最后几句时，杜锦辰脸上染上了一抹惋惜之色。

“既然是你准备的，那么就由你亲自交给她吧。”杜锦辰拉着萧雨的手腕，和萧雨一起将那盒扎着紫色丝带的绿豆糕放在了墓碑前。

微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紫色丝带系成的蝴蝶结随风舞动着，像是欢欣鼓舞收到礼物的小孩，兴奋的摇动着手臂。

“妈，我给你介绍一下……她是萧雨，是我喜欢的女孩。”杜锦辰凝视着墓碑上那张老旧的黑白照片，一字一句地认真地介绍着。

不知是不是萧雨的错觉，萧雨总觉得杜锦辰此时的语气可以用虔诚来形容。

虽然面对的是杜锦辰母亲的墓碑，但萧雨却有了种见婆婆的奇妙感觉。

“伯母好，我是萧雨。”萧雨朝着面前的墓碑露出灿烂的笑容来，仿佛她不是在跟墓碑说话，而是隔着虚空和杜锦辰的母亲打招呼。

“您把他教育的很好，他很出色，很优秀。”说道这里，萧雨侧头看了一眼杜锦辰，忙又收回了视线：“我很喜欢他。如果可以的话，也希望您可以喜欢我。”

萧雨说完这句话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她的手腕被杜锦辰握住，十指交叉成扣。

“如果我妈还在世，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杜锦辰侧头看向她，“因为，我喜欢的，她一定会喜欢。是不是啊，妈妈？”

也许真的是在天有灵吧，一阵清风拂过，墓碑两侧的常青树被风吹拂的微微弯下了腰肢，像是在点头同意杜锦辰的话一般。

明知这大概率不过是一场巧合，萧雨却还是感动的眼圈发红。

“走吧。”杜锦辰拉着萧雨起身，又细心体贴的帮萧雨拍掉身上地泥沙。

“妈，我们先走了。以后再来看你。”杜锦辰临走地时候还不忘和母亲的墓碑告别。

风声萧萧，杜锦辰和萧雨十指紧扣沿着上山的羊肠小道蜿蜒而下。

天黑的太快，虽然有路灯照亮，但前路依然显得模糊不清。

可交握住的两只手，却没有丝毫放开的意图，仿佛就要这样携手同行，风雨相伴。

等从山上下来，时间已经太晚了。杜锦辰决定和萧雨就在北城住上一晚，明天早上再开车回春城去。

萧雨洗了澡正在浴室里吹干头发，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萧雨披散着还湿漉漉的头发去开了门，门外杜锦辰提着外卖的饭盒。

“饿了吧，一起随便吃点吧。”他边说边将手里的外卖饭盒放在茶几上。

萧雨闻着空气里饭菜的香味，这才意识到她此时真的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杜锦辰买了几样小炒，荤素搭配看起来倒很是不错。

萧雨咬着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杜锦辰。

“你有什么问题，问吧。”杜锦辰淡淡地开口。

萧雨连连摇头。其实她有一肚子的疑问，但她不想要逼杜锦辰说出口。

“你应该很好奇我母亲的事儿吧。”不需要萧雨开口问，光是看她的脸，便已经知道她想要问些什么了。

萧雨点点头又摇头，坦白道：“如果你不想说的话，那就不要说，不要勉强。”

丧母之痛，这对于任何子女来说都是无法言表的痛楚。这样的痛苦，萧雨有切身的感受，所以她不愿意和别人聊她母亲去世的事情。

萧雨想，杜锦辰大概也和她一样，将母亲的去世视作心中的隐痛和伤痕吧。

萧雨很想要了解杜锦辰的过去，但如果这份了解需要建立在伤害杜锦辰的基础上，她宁愿不要这份了解。

“其实，我母亲是自杀的。”杜锦辰低沉的声音在萧雨的耳畔响起。

萧雨想过很多种可能，想过是疾病是意外夺走了杜锦辰母亲的性命，但是她从未想过原来杜锦辰的母亲竟然是死于自杀。

接下来杜锦辰的那句话，却让萧雨心疼的攥紧了双手，恨不得能冲上去抱一抱杜锦辰。

“她自杀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可我，无能为力。”他双眼微阖，肌肉颤抖抽搐。明明已经经过了这么多年再谈起，杜锦辰依然感到心脏一阵抽痛。

“她自杀的那一年，我十二岁。我还记得那一天，我拿着成绩单兴奋的跑回家，想要告诉她我得了全年级的第一名。”杜锦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来，眼神放的很空回忆着过去。

“可是，当我推开卧室的门。我整个人就惊呆在了原地。”他白皙英俊的脸上浮现出痛苦扭曲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她用一条真丝围巾系在卧室的吊灯上，自杀了。我还记得我进去的那瞬间，她的身体还微微的摆动着。

她冲着我笑了，那是一种我形容不出来的笑容，好像是解脱了。”杜锦辰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搐起来，好像他又回到了十二岁的那年秋天。

那个让他铭心刻骨地秋天。

萧雨抱住杜锦辰，心疼地泪水已经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了：“杜锦辰，不要说了。那么痛苦的回忆，不要说了。”

“让我说下去……”杜锦辰抬眼看萧雨，脸色显得很苍白，“我从来没有跟除了陆成他们以外的人说过这些。”

萧雨怔住了，杜锦辰得是有多信任她，才愿意对她说出童年里那深邃可怖的回忆。

“我脑袋里是一片的空白。我看着她放声尖叫，很大声很大声的尖叫。只是当时的我根本意识不到我在尖叫。

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冲上去就下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的面前……”

杜锦辰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痛苦地将头埋进萧雨的胸口。

“不要说了……”心疼的眼泪顺着萧雨的面颊不断地滑落，砸在杜锦辰的脸上，带去一片冰冷的凉意。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的母亲也哭了。她的眼泪滴在我的脸上，那么冰那么凉，好像凉进了我的心里一样。

我还记得她看着我，眼底里似乎有闪过一瞬的舍不得。只是很快，那双空灵的眸子就被满满的绝望和灰白填满了。

那一刻我知道，她是真的放弃了自己了。

后来，我被发现晕倒在了我母亲的卧室里。我就蜷缩在她的脚边，以一个婴孩在子宫里的姿态把身体蜷缩起来。

仆人说，发现我的时候，母亲的脚尖就悬停在我晕倒的身体不远处。

是仆人的尖叫声把晕过去的我叫醒的。我一睁眼就看到她那张已经没有了生气的脸庞。

那么的苍白，那么的灰暗，死气沉沉的。把整个卧室都泅渡成了悲伤的孤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