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落日 第十七章 以恨破道 以情入道

第十七章 以恨破道 以情入道

苍云神殿，王座之上，老者还是如往常那般的慵懒，侧躺着半眯着眼睛享受那午后难得惬意。

殿内三三两两的油灯恍恍惚惚的飘曳，也似那老者一样没有一点精神。

“成功了？”老者说话。

“老师，成功了！”不知何时站在在旁边的颜墨回答道。

“怎么样？”老者又问。

“七师弟和八师弟的融合没有问题，对于圣物的掌握虽然还没到炉火纯青，但只是时间的问题，相信过一段时间，两位师弟都可以完全掌握！”颜墨快速的回答。

“哦，那就好，你办事，我还是挺放心的！”好似意料之内一样老者说完后双手撑了撑坐了起来。

见到此处，颜墨赶忙上去搭了把手，让老者坐稳，然后把一块绒毛垫子放在老者背后，让老者能够更加舒服的靠着。

“呼！”舒服的喘了口气，然后拿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后，点了点头道：“说吧！”

颜墨知道老者的意思，之前问的成功是两方面，一方面是七师弟和八师弟的融合状态，另一方面便是小师弟颜落是什么情况。

颜墨考虑了一下后说到：“还算成功。”

“嗯？还算成功？”老者并没有睁眼，只是稍微有一点惊讶。

“当初老师以大神通复刻了小师弟与双亲离别的场面，一开始弟子的目的是让小师弟明白目前的他还没有那种力量去报仇，能够暂时性的放一放这一件事，等他强大了在去。”讲到这里颜墨停顿了一下又道：“可是没想到小师弟却对于此事的执念达到了非常恐怖的地步，这也是弟子没想到的，当时弟子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强行去改变，只能任其发展，到最后的结果是小师弟的确入道，但是是以恨破道，以情入道，因为他发现了他还有个妹妹在这世间！”说完后上去帮老者填了茶水后就站立在了旁边。

听到这里，老者去拿茶杯的双手顿了顿，随后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能感觉到你有点不明白！”

“请老师解惑！”颜墨认真的行弟子礼。

“在这件事上你没有强行改变结果，反而任其发展，所以你并没有做错，包括一开始你想着让老九放下一些执念去接受他现在的处境也没错。可是到最后你却发现所有的结果和我们预想的结果不一样，这是你不明白的地方，所以你发现自己错了！”老者喝了一口茶又道：“小墨，你不明白的是为何你的小师弟本该是普通人却能以恨破道在以情入道，对吗？”

“是的，老师！”颜墨认真思索了一下后回答。

“呵呵，你啊！小墨，你在这里也学了很多，我也从你身上学了很多，但是有一点是你我共同的，那就是无法看透命运，你从那个地方而来，可以说沾染天地中最大的因果，或许你没有经历过人情世故，但是你也一样的经历过生离死别。你们所有师兄弟都是一样，每个人的经历，或许你们都不愿意去回忆，但有些事情总归还是要解决的，我们之间来自不同的世界，来自不同的族群，或许经历不同的爱恨情仇，或许没有人会知道幸福是什么，但我们做过同样的动作，都有去擦过绝望的眼泪，擦了一遍又一遍，所以我们不知道眼泪之外还有什么，但是它的确有，只是它暂时让我们没有经历。我失败过一次，我不敢说下一次会成功，但是也不希望下一次再失败。”说到这里老者抬头去看门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也像是在惆怅一样。

一会儿后，老者又缓缓说道“就像老九一样，他本身心就死了，剩下的就只有仇恨，能满足他的也只有亲手斩杀仇人，可仇报了之后呢？或许也就是他最后一次在这天地之间证明他存在的时候把！可是偏偏在这时他又发现了他还有亲人存在，他觉得他不再孤独，所以他的心又开始活了，你说他小吧，可是他是人，就算他再小，但是他的心是肉长得，他有灵魂，有感情。有了牵绊，有了希望，所有便有了生机。这就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这谁又能想到？”

这个时候老者已经离开了王座，缓步走到了殿门口，右手扶着门框，左手指着前方对着颜墨说道：“你来看！”

颜墨闻言放眼望去，看到白云皑皑，雾色缭绕，绿茵百花，苍鹰沉浮，还有那万千房屋中袅袅炊烟冉冉升起，人们出门相互道贺，打招呼，孩童嬉戏玩耍，泼妇站街大骂，渔船满载而归，父母教育子女，形形色色，无所不有。

“这大千世界中，除了之天地元气外，还有生灵，还有那万千生灵所散发出的喜、怒、哀、乐！你说，如果没有羁绊，何来喜？何来怒？何来哀？何来乐？或许我们不同，但是又有何不同？我们不也一样是生灵？”老者说完转身向殿内走去，颜墨也是赶忙跟上，搀扶着老者。

“老九也一样，心中的恨是他生命的动力，当他知道身边有了你们几个后，你没发现他的内心就有所改变吗？是你们在他内心注入了一种情，这种情一开始是一颗种子，是你们的陪伴让他有了源泉让那颗种子发芽，并且这就是一种契机。而且我记得你说过，他想守护你们对吗？”

颜墨闻言点了点头。

“这样就水到渠成了，这颗种子让他坚持每天修炼，不要命的修炼，很刻苦，这些我们都看到了。而他为的就是能够跟得上你们的脚步，他想做他想做的。而这一次的经历，让他又回归到了从前，让他面对他永远不敢面对的，反反复复，不计其数，正常人能坚持到最后的一个都没有，更何况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没有发疯，没有死亡就已经是奇迹了。那个时候他本生或许已经注定会活不下去，你们给他的那颗种子在那个时候已经被破坏殆尽了，而又在这时一个妹妹成为了他有生以来最大的动力源泉，让他抗过了那最艰难的阶段。生死之间徘徊不定，但是当有希望有目标的时候，一个人所发出来的渴望是非常强大的，他渴望活着，他渴望生命，他渴望活着见到他的妹妹，这是他父母对他的托付，也是他自己的使命，所以这就是他能够以情入道的原因！”

听到老者说这些，颜墨回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将这些事串联起来，慢慢的紧皱的眉头舒缓开来，看来有点明白了。

“再来说说以恨破道。”老者的声音又响起。

“想起最近的一次破道还是老三入道的时候啊！”

颜墨听到这里，双眼不仅有点通红，他知道老师说的并不是现在的三师妹，而是百年之前入市的三师弟，被围攻而死且尸首无法找到的三师弟，那也是这一辈子颜墨最为愤怒的一次。

“能够破道，证明一个人的对于某一件事的执念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执念其实也是一种力量。老三很爱修道，他对于修道的执念到了无以复加的阶段，我从你到你二师弟，包括现在的剩下的几个都从来没有看到过类似如此剧烈的执念，哪怕是十分之一也没有，他好像就是为修道而生的，他就是一种道的载体，所以在他入道的时候，才会发生破道。破道者万千无一，是好也是坏，好的是他的进步神速，修道一途没有放弃，坏的是容易迷失自我，误入歧途。”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老者覆手而立，看不出来有任何表情。

“而现在又出现了破道者，那就是老九，哎。。。他的恨在这之前滔天，或许你和你二师弟认为他有了妹妹才会放下一些恨意然后入道，错了，错了，他的恨不但没有放下一丝一毫，相反更加剧烈。他只是把那些恨意藏于心中，是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恨，恨了他或许会活不下去，所以不得不藏起来，他的妹妹现在下落不明，不得生死，他也很害怕，害怕出现不好的事情，如果真出现不好的事情他不敢想象，所以他把这些原因又归纳在杀他父母的凶手之上。有了这些恨意的加持，他才会以恨破道啊，所以下棋的老家伙说得对，老九和老三一样必有一劫！生死劫！”说完这些的时候老者已经躺在了王座之上，双眼闭上，恢复到之前的慵懒姿势，只留下了还在一旁思索地颜墨。

颜墨听完后双眼微睁，双拳紧捏，熟悉颜墨的人就会知道，这是颜墨重视一件事的开始。

“命也，磨难也，你也没必要如此，过不去不论你怎么做终究是过不去，关键在于老九自己而不在于你，所以你也别太过于担心！”这时老者的声音又响起，好似知道颜墨的表情一般。

“呼！”颜墨听到如此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行礼道：“是弟子失态了，望老师勿怪！”

“我知道，你也没必要为了百年之前耿耿于怀，那不是你的问题，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没必要介怀，现在做的事就是让快速他成长起来。”老者淡淡的回了一句。

“弟子明白了。”说完颜墨便走出了大殿。

出来大殿后颜墨找到了颜渊，然后说了一些话。

“什么？贼子竟敢如此，我现在就去灭了他们？”颜渊怒目圆睁，声音寒冷彻骨。

“莫急老二，等小师弟境界稳固下来，到时候你带他去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