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登闻鼓的末路
最后的一日科考,殿内的气氛,显得极为紧张,
院内的一番行头,张瑾瑜也让手下亲兵,赶紧大体收拾一番,不然等下午时候,龙门大开,考生一出来,看着乱糟糟的,岂不是丢了颜面。
“侯爷,您慢些吃,日头还长,要不了多久,东西都收拾完了,马粪什么的,也收集起来埋在了东边树下。”
张瑾瑜刚刚吞了一口羊肉在嘴里嚼着,听着宁边的话,还没咽下去,又吐不出来,卡在嘴里,狠狠瞪了他一眼,勉强吞下之后,一口馕饼顺顺口,
“弄了就弄了,这还吃着饭,你顶个马粪在嘴上,吃还是不吃,”
“侯爷,末将这不是开心吗,龙门一开,末将派人去外面,给侯爷订点酒菜,换换口味也是好的。”
张瑾瑜心中一动,倒像个好法子,不过,怎可如此奢华,
“你就知道吃,等晚一些,你拿着腰牌,去买一些熟食就成,什么订菜,太扎眼了,另外,这个拿着,”
说完,把身后的一个水囊递了过去,
“侯爷稍等,末将给您灌水去,”
“等一下,急什么,”
“不是灌水,你去屋子那边,不是有几车酒水吗,扯开一坛酒,灌满。”
“是,侯爷。”
也不知心血来潮,还是嘴馋了,想起殿下送的酒水,算是提前喝点庆功酒,这样一想,一口把碗中的肉汤喝干净,递给了身边的亲兵,
宁边就拿着水囊走了回来,恰巧,三位皇子,也知道今日事关重大,竟然没有多睡一会,用了膳之后,也带着人走到大殿门口,见到洛云侯坐在那,堆着笑容,就迎了上去,
“小王见过大统领,”
张瑾瑜心中暗骂了一声,竟然来这一套,瞧着手上的馕饼还没吃完,顾不得许多,起身回礼,
“大殿下客气,臣哪里敢受殿下施礼啊。”
“哎,侯爷此言差矣,昨日在,养。咳。”
一想到昨夜的事,大皇子周鼎立刻住了声,此乃机密之事,万不可胡说,咳嗽一声打个愣,伸手拍了拍三皇子周隆,让其带人搬来桌椅,
二皇子也不含糊,伸手就摸了一个送入嘴中,瞧着桌上还有一个水囊,拿过来开了口,就往嘴中灌去,
“咳咳,怎么回事,里面是酒啊。”
“殿下鲁莽不是,来人啊,送二殿下,三殿下回去洗漱,再换一身衣服,”
“是,侯爷,”
“狗奴才,快点啊,”
“是,是殿下。”
人一走,只留下大皇子晋王周鼎,和洛云侯坐在那,
“侯爷,昨夜之事,你的猜测可有几成把握?”
周鼎脸色一正,低头问道。
“殿下,并无把握,只不过未雨绸缪,战场上瞬息万变,谁胜谁赢,谁知道呢,”
模棱两可的话,让周鼎微微皱了眉,侯爷昨夜还信誓旦旦,今个怎么变了,
“那要是真如侯爷所言,朝廷不是需要快速出兵吗。”
“殿下有话直说,臣洗耳恭听,可有吩咐?”
“呃,并无吩咐,只是孤觉得,侯爷所言有理,朝廷做好准备也是应当的,要是侯爷领军出征,作为主帅,小王的意思,侯爷可不可以把小王也带上,从小,孤心中梦想就是驰骋疆场,领军打仗,如若可以,小王就去求父皇恩准。”
想了一下府上,那些伺候的人,太监侍卫,还是宫女,亦或者是禁军的人,要是真有,那就不能留了,
“殿下,臣斗胆问一句话,随大军出征,是谁给你提议的,亦或者有人向殿下谏言,俗话说战场无眼,箭矢刀枪可不管你是将军还是统帅,就算皇子保护的再好,几十万大军,混乱无比,什么事都能发生。”
“{前朝的}的时候,几位皇子随即跟随大军出征,有的是战死的,有的死的不明不白,其中的凶险,臣不说,殿下也应该明白,”
“回,回侯爷,小,小王也没听谁说,就是见到昨夜侯爷威风,又有几十万大军跟随,就心生向往,想去战场见识一番,所以今日,才寻了机会,问一问侯爷,可否?”
“此事不急,殿下应该好好再想一下,等阅卷结束后,出了含元殿,要是殿下真的想清楚了,大殿下就应该去陛下那里说明情况,皇上同意了,臣自然是同意的。”
这就叫以退为进,把事情推给皇上,让去就去,不让去就回,这样一来,也能知道陛下心中所想,毕竟整个京营,可是朝廷在中原最后的敢战之兵,在谁手里也不放心。
想来京南那边,不出事为好,王子腾也算是熟读兵法,万一战力爆表,说不得一战而下,也未可知。
可是,看着眼前的大皇子,由以为想之以往,就算汉武帝的心腹大将军,大司马卫青,做到虎贲抬轿,羽林垂首,天子降阶,算做到了武将最高处,
可惜,
“是,侯爷,小王记得,”
就瞧见离去的另外两位殿下,一脸气闷的走了过来,晋王殿下赶紧住了声。
此时的崇文门,禁军守将于定之,起了大早,看了眼天色,晴空万里,昨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于将军,今日就是科举结束的时候,等龙门大开,考生一走,咱们就能回去休息,三天了,连个女人味都没闻到,难受的紧。”
“你小子,净想一些不靠谱的事,想婆姨女子,晚上回去慢慢想,今个虽说是最后一天,但也是最主要的一天,可别罪受了,苦吃了,临了的时候,出了差错,”
于定之一向谨小事微,就算是偷懒喝酒,也是安排好了一切,才偷懒的,所以在整个城门守将中,稳稳坐的至今,还升了官,靠的就是谨慎,
“将军放心,刚刚不过是发个牢骚,回去什么时候都有,再说了卑职府上都是庸脂俗粉,哪像人家侯爷,府上那么多娇妻美妾,侯爷都能忍住,也说不到末将忍不住。”
“你小子,嘴上就没个把门的,洛云侯的事,是你能闲聊的吗,哪天,你就是毁在你这张嘴上,抓紧,让弟兄们好好休息,晌午过后,就准备了。”
只是他们不曾知晓,
皇宫的午门外,
只见贾敬,整理了衣冠袍服,拿着佛尘和奏折,缓步奔着午门前的登闻鼓而来,
今日,
“快看,有个道士往登闻鼓走去了,”
“一个道士,怎么会去皇宫?”
“谁知道呢,京城开年以来,怪事不断,也不知是不是犯了邪祟。”
“你小子胡言乱语,什么都敢说,不要命了。”
也不知哪里来的争吵,让四下议论的人,瞧个热闹。
茶摊的一处桌子边,太平教的堂主骆飞,眯着眼仔细打量着前头的道士,看样子面善,有些熟悉,低语道;
“潘舵主,属下瞧见来人,怎么那么面善,好像哪里见过?”
“果然是熟人,城外玄真观的贾敬,他怎么来这里了,”
一声问询,让身边的二人,有些愕然,忽然,万香主开口道,
“舵主,堂主,昨夜里有消息传来,说是宫里定了宁国府的罪,已经传了圣旨,至于说什么,还没有打探到,想来贾敬就是因此而来的,啧啧,想不到,以往威风八面的贾家,也有这情形。”
不阴不阳的话,明显有嘲笑的意思。
潘舵主摇了摇头,叹道;
“俗话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贾家是罪有应得,如今报应来了,只是不知,下的何种旨意,能让一个出家修道的人出山?”
“那还用说,必然是夺了爵位,着急了呗。”
“这倒不会,他们那个狗皇帝,可小心着呢,就算杀了宁国府的人,也不会动勋贵的爵位,”
潘舵主对京城的局势,还是有大致的了解,此事之前问过楚教主,宁国府会不会被夺了爵位,可是楚教主冷笑着摇摇头,说就算宁府的人死绝,爵位也不会动,动了它,勋贵兔死狐悲,朝堂定然动荡。
“咚,咚,咚,咚!”
禁军守卫见到道士都来敲鼓,一时间不知所措,却见领班校尉大喊,吹号。
“呜呜!呜呜!呜呜!”
“何人如此大胆,不知登闻鼓,乃是朝廷官员才可敲打的,你一个方外之人,胆子大得很啊。”
“哈哈,钟大人,别来无恙,贫道自然是方外之人,可是贫道,忠义亲王的陪读翰林侍选的身份,可一直没有被削去,官身一说,还是有的。”
贾敬丝毫没有惧怕之意,见到钟大人没有认出自己,索性先开了口,
“下官见过敬大人,不知敬大人为何敲登闻鼓,可有冤情,”
“有,贫道有折子递上给皇上,还请御史大人递上去。”
也没有多话,就把写好的折子递给了钟玉谷,后者小心翼翼接了回去,明黄色的折子,仿佛千斤重,不得以,揣在怀中,急匆匆就跑回宫里,
武皇和李首辅,还在诉说君臣之情,意犹未尽的时候,也听到窗外想起了鼓声,随即传来的号角声,也让君臣二人变了颜面,这是有人敲了登闻鼓,
“戴权,派人去瞧瞧,谁那么胆子,又敲了登闻鼓,”
“是,陛下,老奴这就派人过去瞧瞧。”
戴权脸色阴沉,陛下些许高兴地时候,竟然出了这么个事,对着门口伺候的小云子,使了眼色,
小云子点点头,转身就离去,
“怎么又回来了呢?”
“督公,御史钟玉谷大人,拿了折子,已经到了殿外,说是敲鼓之人上了折子,还是一位道士。”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