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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中兴 卷6-04章 伯阳 ? 名师高徒(上)

作者:姬为毅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4-12-25 01:03:51

卷6-04章 伯阳 ? 名师高徒(上)

结束泮宫一日的学业,伯阳端坐在家中书屋,翻着父亲多年的简牍。

正发困时,听闻门外有人叩门,分辨声音,正是父亲太史颂。

伯阳连忙起身,出门相迎。

太史颂满面蔼色,问道:“我儿,正在用功否?”

伯阳长作一揖:“正在温习《周书》,读到《牧誓》一篇。”

“甚善,”太史颂很是欣慰,旋即道,“可惜为父要打断你片刻,门外有贵客来访。”

“贵客?哪来的这许多贵客……”

伯阳一愣,想到数日前申伯诚和方兴曾来造访,今日不知又有谁纡贵前来。看样子,近来太史府邸倒是热闹非凡。

“说来也奇,”太史颂笑着摇了摇头,“这几次来此拜访的卿大夫,都不是来找为父我的。”

伯阳一凛:“难道,又是找我的不成?”

“正是,点名要找神童伯阳,”太史颂抚摸着爱子的后脑,“看来你最近很是闻名嘛。”

伯阳吐了吐舌头,笑道:“那敢问父上,今日来的是哪位卿士?”

“王子友。”

“大宗伯?”伯阳挠了挠头,灵机一动,“父上,我已知他所来何意也!”

太史颂讶异道:“可别乱说,你如何知道他所来为何?”

“定是为鲁国之事前来。”

“唔。”太史颂略有沉吟。

一提到鲁国,伯阳就能觉察出父亲脸上的异样。今日朝堂之上,周王静粗暴干涉鲁国内政,胁迫鲁侯敖废长立幼之事,已然传得镐京城内路人皆知,想必不久就会传遍天下。就连泮宫之中今日众师生也无心学业,都在私下谈论此事。

而要论朝中大夫最惆怅之人,定然要算上太史颂一个。毕竟,待此事热度一过,其他卿大夫便对此事逐渐遗忘,但太史不同,他必须用笔削记录天子的一言一行,今日这一切,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写入史册。

自古太史秉笔直书,不该为王者讳,太史颂何尝不是如此。

伯阳也知道父亲的苦衷,今日之事的严重性,丝毫不亚于昔日周夷王烹杀齐哀公一事。可以预见的将来,大周四方诸侯们,谁还敢轻易来朝大周、觐见天子呢?

厅堂。

王子友端坐在客位之上,与太史颂父子见礼。

从某种意义上,伯阳和王子友还算是泮宫的同学——王子友出仕之前,伯阳刚刚入泮宫就学,二人有过半年左右的同窗情谊。后来王子友担任大宗伯,出使山东诸国,便再也没回泮宫就学。

至于泮宫中另一位传奇人物方兴,伯阳则无缘相见。待伯阳入学之时,方兴已然被拔擢为布衣大夫,追随召公虎东征西讨。与这位年少闻名的奇才擦肩而过,成了伯阳一大遗憾。

不过,因为王子友的到来,这个遗憾很快就会被弥补。

“太史,孤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孤此次出使鲁国,想向你借一个人。”

“借人?”太史颂愣在当场,似乎没听清楚。

“不是借你太史寮中人,”王子友微笑道,“是借令郎同往,不知……”

伯阳早已猜到王子友来意,生怕父亲拒绝,赶忙应承道:“愿意,伯阳愿意前往!”

“你……”太史颂历来严谨,见儿子插话,不由有些恼怒。

伯阳哪里肯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出使机会,忙道:“父上听禀,伯阳埋头苦读数年,却始终未得以用双脚丈量大周国土,圣贤皆言知易行难,大宗伯有意带儿增长见识,父上应当高兴才对!”

太史颂被一番抢白,略有尴尬:“那他在泮宫的学业……”

王子友笑道:“太史不必担心,此事我会与少傅仍叔商议,准令郎半年之假。”

伯阳也抢着安抚父亲道:“父上,此行出使鲁国,大宗伯为正使,小宗伯方大夫为副使,此二人皆大周饱学之士、昔日泮宫中之佼佼者也,父上还怕儿子此行耽误学业么?”

“此言有理,”太史颂这才略有心宽,“只是此行数月之久,为父倒不甚担心,只是苦了你母上……”

伯阳笑道:“放心,我这就去和母上说。”

言罢,王子友也准备告辞:“后日便是吉日,宜出使四方。明日朝会后,伯阳小友,你与孤在大有楼上相见,细谈出使之事,何如?”

“谨遵贵命!”伯阳大笑,连连称谢。

与父亲太史颂一道送走王子友,伯阳便蹦蹦跳跳进了内宅,与母亲诉说此事。太史夫人虽百般不舍,但耐不住爱子百般相劝,总算忍痛答应。

一夜无书。

次日,算准朝议结束的时间,伯阳便依王子友吩咐,来到大有楼上。

今日大有楼上热闹非凡,原是申伯诚做东,为王子友、方兴、伯阳出使鲁国而饯行,并邀请尹吉甫、仲山甫前来。

饭菜已齐,除了此间主人仲山甫尚未到场,其他人已然相谈正欢。

伯阳本是晚辈,又是在场唯一非卿大夫者,自然敬陪末座,眼前高朋满座,都是自己在泮宫中多有耳闻的当下风流人物。于是努力压抑自己兴奋的心情,侧耳倾听。

而在在场众人中,伯阳的注意力大部分时候被申伯诚所吸引。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位天子面前的大红人,除了感到亲切,更是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气场——此人绝不一般。

平心而论,今日大有楼上的宴席十分“凶险”,毕竟天子最猜忌者便是其胞弟王子友。而干涉鲁政、废长立幼之后,周王静昔日与王子友争王位的话题,也一度在大周坊巷之间死灰复燃。毕竟,鲁侯能立幼子为太子,更受国人爱戴的王子友为何不能荣登九五呢?

申伯诚不然,他偏偏就敢光明正大地为王子友组这场饯别宴,不仅如此,他还邀请了老太保提拔的一众布衣大夫,要知道,当初召公虎被猜忌而告老,便是因为虢公长父诬告其与王子友交从过密。

申伯诚身为国舅,在天子面前受尽恩荣,在太保、太傅两派间进退自如,其权谋之广,城府之深,不由伯阳不佩服。

此时,申伯诚正和方兴相谈甚欢,聊的无非是方兴的大婚之事。

方兴不住赔礼:“申伯,我随大宗伯出使鲁国,这婚期……”

申伯诚放下象箸,苦笑道:“国事为重,这是自然。只是苦了寡人,这又得赶回封地,劝说妹子多等数月也。”

方兴羞赧道:“这便多劳申伯费心。”

“小事,何足挂齿,”申伯诚突然正色道,“只是妹丈此去鲁国,怕是免不了一场波折,还要多加小心才是。”

方兴点了点头:“在下谨记。”

二人又与王子友畅聊许久,有说有笑。

而在饭桌的另一侧,尹吉甫却自顾望着窗外,始终未发一言,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光。今日,伯阳也是第一次得见这位当朝太宰的尊颜。

伯阳知道,在自己被街头巷尾传作“神童”之前,国人公认大周学识最广者,便是这位有着巴蜀血统的布衣卿相,“文武吉甫”之名,天下远播。他征西戎、定犬戎、平巴蜀,武功远播四夷;同时又编撰《诗》典,精通风雅颂、赋比兴之“六义”,文治传扬四海。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文武兼备之名臣,在担任百官之长的太宰之后,却归于沉寂。

自从大破犬戎之后,据传尹吉甫便厌倦沙场,很少过问兵戎之事;而在召公虎告老、布衣大夫受排挤之后,他也在朝堂上沉默寡言。

没人知道尹吉甫在想什么,国人只知道,昨日当天子干涉鲁政时,犯颜强谏者不是尹吉甫,而是看似怯弱的仲山甫。在百姓心中,太宰的声望昼夜之间也一落千丈,谤声四起。

宴过三旬,仲山甫这才姗姗来迟。

众人起身相迎,却见其面色铁青,脚步沉重,一副愤懑不乐的样子。

联想到他昨日在朝堂上顶撞天子的言行,伯阳也猜到了七八分,仲山甫今日许久方到,定与此事有关。

尹吉甫降阶相迎,准备奉老友坐在上首,却被对方甩袖拒绝。

“仲山兄,你这是……”尹吉甫被拂了面子,场面尴尬。

仲山甫不动声色:“太宰,我今日前来非是赴宴,而是有话对你言讲。”

尹吉甫不安道:“请讲当面。”

仲山甫道:“记得八年之前,我与你初识于缧绁之中,很是投缘。彼时你胸怀大志,年轻有为,阔论政事,直斥时弊,仲山深信服之。然而自你担任太宰之后,一言一行却同脱胎换骨,令我颇为费解,还望示下。”

尹吉甫皱了皱眉,点头表示默认。

仲山甫道:“太保召公与你我有提携之恩,可当他饱受污蔑,含恨告老之时,为何不见你美言半句?”

尹吉甫连连摇头,作噤声状,示意仲山甫席间还有他人。

“你不说也罢,”仲山甫反倒加大音量,“太保辞官之后,朝野上下多有流言,说太宰你与太傅虢公有狼狈之谋……”

“非也,”尹吉甫语气坚决,“此谬言也。”

“我起初也道是谬言,”仲山甫驳斥道,“可太宰你却丝毫不以为意,也不出面澄清,让为兄不由不信。若非去岁有义士侠女,入太傅府行刺虢公,恐怕,你已然与虞、虢二公朋比为奸了罢?”

“绝无此事!”

尹吉甫言辞否认,可奈何仲山甫根本不听。

“昨日,”仲山甫已是满面怒容,“天子执意干预鲁政,行废立鲁太子之事,太宰你非但不挺身而劝,还制止鲁卿和为兄我直言劝谏,是何道理?莫非,太宰你有意置天子于非议,置鲁国于萧墙之祸中,置大周礼崩乐坏于不顾乎?”

仲山甫的怨言如连珠弩箭一般,在场诸公听罢,皆鸦雀无声,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良久。

尹吉甫刚要说话,却再次被仲山甫抢白。

“太宰,仲山曾经敬佩于你,可今非昔比,今日你我便断袍弃义罢!”

话音刚落,仲山甫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利刃,剑影闪过,早把袍袖一割两段。

尹吉甫大惊失色:“仲山兄,何故如此?”

“可矣,”仲山甫插剑回鞘,“你我今后虽仍同殿称臣,兄弟之称,大可不必再提。”

言罢,仲山甫也不顾众人惊骇,头也不回下了大有楼,乘轺车扬长而去。

这边厢,王子友和方兴见事不谐,赶忙来劝慰尹吉甫。

尹吉甫呆坐席上,半晌无言,只顾叹气。

申伯诚方才还谈兴正浓,现在也坐立难安,便起身和众人道别,离席而去。随后,王子友也借故离开,宴席刹那间已是不欢而散。

方兴安慰尹吉甫之余,见伯阳还在原地,于是低声问道:“小友,可否需要车辕,我派人送你回太史府,如何?”

不料,伯阳摇了摇头:“不,我不想走。”

“不走?”方兴苦笑道,“那你留在此间,于事何补?”

伯阳粲然一笑:“我有药。”

“药?”方兴更是讶异,“甚么药?”

“医太宰之药。”

“太宰?太宰有何病?”

“心病。”

伯阳郑重其事,随即翩然拜倒在尹吉甫面前,五体投地,叩了三个响头。

这下,尹吉甫吃了一惊,忙起身相搀:“伯阳小友,你这是何故?快快请起,我如何受得如此大礼?”

伯阳头也不抬:“除非太宰答应一事,否则伯阳不起。”

“何……何事?”

“伯阳要拜于太宰门下,以师事之。”

就这样,伯阳提出了他梦寐以求的请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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