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鱼录 第二十二章 恩怨情仇

第二十二章 恩怨情仇

聂云插口问道：“什么计策？”

“我们也是后来才得知，那米临风自知一人之力不是江南六大家的对手，便想利用呼延二小姐，让江南六大家先起内讧，分崩离析，他再一一击破。那米临风当年在江湖上有个绰号，叫做‘玉人’，顾名思义，那是说他生得一副好皮囊，整个人便如美玉雕成，旁人一见他，便会自惭形秽。那米临风便趁呼延二小姐为他养伤之际，哄骗的呼延二小姐**于他。”

“后来怎么样了？”柴无忧关切问道。

“呼延二小姐**给米临风之后，那米临风便对她说自己只是利用她来复仇，其实并不爱她，随即便弃她而去。呼延二小姐惊怒哀痛之下，便即晕倒在地，醒来后挣扎着回到家里，才发现已经怀了身孕！”

“啊？”柴无忧不由发出一声轻呼。

“呼延二小姐本与燕成双兄弟订有婚约。我这燕兄弟是江南六大家二代子弟中的第一高手，生得一表人才，当年江南武林不知有多少美女垂青于他，却受了米临风这般欺辱，他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燕兄弟知道这件事以后，当即便去呼延家退了婚约。燕家和呼延家，也因此反目成仇。”

“那后来呢？”聂云和铁寒同时问道。

“呼延二小姐未出阁便怀了身孕，又被燕家退了婚，呼延家的家主呼延逊没有办法，只好把她嫁给了西域散雪城的城主苏寒山。”

“那苏寒山愿意娶呼延二小姐？”柴无忧疑惑问道。

“自然愿意！西域散雪城称霸西域，即使是昆仑派也要退避三舍，苏寒山的散雪刀法更是独步武林，与江南米家的羡鱼刀法并称刀法双绝。不过这苏寒山相貌丑陋，呼延二小姐却是江南武林第一美人。苏寒山贪图呼延二小姐的美貌，竟不计较呼延二小姐**怀孕之事，反而愿意将她明媒正娶到散雪城做城主夫人。呼延逊闻知苏寒山愿意娶呼延二小姐为妻，大喜过望，陪了三倍的嫁妆，将女儿嫁到了散雪城。”

“如此过了半年，那米临风不知在何处修炼的武功大进，一夜之间将呼延逊和呼延逊的两个儿子全部杀死，又跑到燕家，将燕家家主燕山谷和两个儿子杀死。燕成双兄弟适逢在外地不在家里，方得免遭毒手。”

“啊！那其余几家呢？也遭了他的毒手了吗？”铁寒关切问道。

鹤一翁闭上了眼，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显是不愿再回忆当日之事，不过随即睁眼继续说道：“他倒是来找过我们鹤家，不过却扑了个空。”

“你们躲起来了？”聂云问道。

“不是，因为他找到我们鹤家的时候，鹤家满门三十余口人，已经被人全杀了。我也被人打伤，掉到了钱塘江里。”

“啊？”铁寒闻言，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聂云忙问道。

“这是我鹤家的另一个大对头干的，这事跟我们今天讲的事情没有关系。我当时被这个大对头打伤，掉到了钱塘江里，不巧却被燕成双兄弟所救，这才知道江南六大家除了我们两个人，二百余口人都被那米临风各个击破，杀的干干净净！”

讲到这里，鹤一翁胸膛起伏不定，双手紧握，显是心情非常激动。

“这米临风也太狠毒了！”铁寒皱眉说道。

鹤一翁自觉失态，喝了一口茶后，平复心情，继续说道：“我和燕兄弟自思不是米临风对手，当即寻访六家是否还有后人在世。打听到战家还有战四方兄弟因患失心疯未遭毒手……”

柴无忧听到失心疯三个字，这才回忆起那脚夫在和自己比武时确实像是患有疯症。

只听鹤一翁继续说道：“我们又打听到施家的施五行兄弟因在湖北鸡鸣山七巧庄随巧手李学艺未遭毒手，还有计家的计三千兄弟因自小流落江湖也未遭毒手。于是我二人便想方设法找到这三位兄弟，打算大家联手找那米临风报仇。不料找到施兄弟时，他被奸人所害，已经断了双腿，成为残废。”

柴无忧和铁寒、聂云听到这里，均不约而同的望向那坐在小车里的施五行，心道：“原来他是被人害成这样！”

施五行面无表情，就好像鹤一翁所说的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鹤一翁继续说道：“我们五人聚在一起后，当即便打听米临风的下落，想要找他为五家报仇。后来得知他杀光五家的人之后，便躲到了东海一个叫钓鱼岛的岛上，号称钓鱼岛主。我们五人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在十一月初九这天找到了这个钓鱼岛。谁知我们虽然找到了米临风，纵然五人齐上，却不是他的对手。他制住了我们五人之后，说他已经发誓终身不离开钓鱼岛，也不愿再杀人，如果我们五人想要报仇，那就十年后的今日把功夫练好了再来钓鱼岛找他。”

“我们五人无法可想，只好先离开钓鱼岛。不过我在江南还有个大对头，此人是一帮之主、势力雄厚，党羽甚多。我鹤家三十余口人，便是被他所杀。因此，我们在江南无法立足，只好远赴西南，躲到这滇池碧竹岛上。这十年来，我们兄弟五人日夜苦练武功，便是为了这十年报仇之约！”

鹤一翁说到这里，朝柴无忧、聂云和铁寒道：“现在你们应该能明白，这个约会对我们五兄弟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了吧？”

柴无忧和聂云铁寒面面相觑，均想：“他们兄弟五人背负两百余口人的血海深仇，蛰伏等待了十年。确是不可能为了给一个不相干的人治病而耽误此约！”

柴无忧这些年来走遍大江南北，对水路旱路都很熟悉，当下心中计算：“今日已是九月初八，最快的走法，从昆明到广西钦州需要半个月，然后再从钦州走海路到东海又需一个半月。滇池五友与米临风的约定是十一月初九，他们要按期赶到钓鱼岛，这几天就非动身不可。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暗自琢磨之时，只听厅外一人叫道：“大哥二哥，快将四弟拦住，他又发疯了！”听声音便是那矮胖舟子计三千。另一人高声吼叫道：“那贼婆娘在哪里？看我不打杀了她！”抬头看时，却是上午在龙王庙码头险些将她掐死的脚夫战四方，气冲冲的抢进厅来。一眼看到柴无忧坐在堂上，劈脸便是一掌打来。

鹤一翁飞身上前，拦在柴无忧面前，双掌齐出，将战四方这一掌接了下来。战四方这一掌开碑裂石，劲力何等凶猛，鹤一翁虽是双掌齐出，勉强接了这一掌，仍是被战四方掌力所迫，向后退了两步。

战四方哇哇大叫，也不管眼前的人是他大哥，又是一掌击来。便在这时，只见厅外飞进一个白色人影，拦在战四方面前，举手上格，将战四方这一掌接了下来，这人正是滇池五友中武功最高的燕成双。

燕成双接了战四方这一掌，心知要凭一己之力，制住四弟并非易事，低喝一声：“大哥，点他血海穴。”随即双掌齐出，拍向战四方胸口，战四方举手格挡，突觉眼前一黑、双腿一软，顿时晕倒在地，原来已被鹤一翁点中双腿血海穴。血海乃是十二经之海，此穴被点，人体血脉闭塞不通，自然双眼发黑、腿软晕倒。

燕成双忙招呼计三千取来绳索，将战四方牢牢捆住，抬到内室。鹤一翁取来金针，在战四方头上密密麻麻扎了二三十根。过了约小半个时辰，战四方方才清醒过来，疑惑道：“大哥，为何绑我？”斜眼看到脸上扎有长长的金针，便即明白，问道：“我又犯病了？”

鹤一翁点了点头，朝燕成双吩咐道：“四弟应该没事了，将绳索解开吧！”

燕成双解开战四方身上的绳索，鹤一翁见战四方神智恢复清明，便将他头上的金针一一拔了下来，众人复至大厅坐下。

战四方想起自己在龙王庙码头险些将柴无忧扼死，心中万分歉然。走到柴无忧面前，向她拱手赔礼道：“在下方才多有得罪，望夫人海涵！”

柴无忧起身回礼道：“不妨事！”

鹤一翁击掌笑道：“不打不相识！方才燕成双兄弟在滇池中钓了几尾银白鱼，夫人和两位小兄弟便在我们庄中用膳，品尝一下这滇池特产银白鱼如何？”

柴无忧想到铁寒之毒终不能治，心情烦闷，哪有心情吃饭，推辞道：“鹤前辈既无时间为铁兄弟治病，我等多留无益。”便要告辞而去。

忽听聂云道：“我有一法，既可不耽误几位前辈东海钓鱼岛之约，又可救得小铁的性命，就是不知几位前辈有没有真心救人的打算？”

鹤一翁怫然不悦道：“医者父母心。如有办法不误我等东海钓鱼岛之约，又能治好这位铁小兄弟的病，我鹤一翁自然当仁不让！”

聂云欢欣叫道：“鹤前辈这样说，那太好不过了！我的办法就是——让小铁跟几位前辈一起同行去钓鱼岛，这样的话，不等到得钓鱼岛，鹤前辈在路上就可以将小铁身上所中之毒完全祛除！”

柴无忧闻言大喜，心道：“这个办法果然最妙！”遂向鹤一翁施了一个大礼道：“鹤前辈如能带我这铁兄弟一同上路，这一路的开支，由小女子全权负责！”

鹤一翁拈须沉吟，心道：“就目前的情形来说，这果然是个两全其美之策！”正要答应，只见燕成双冷冷的道：“柴夫人，要我们带这位小兄弟上路不是不可以。不过，你须得告诉我们你这燕家剑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计三千附和道：“不错，十二年前，有人冒充江南六大家灭了米自珍满门，这件事跟我江南六大家的血海深仇牵连甚深，必须要查清楚！”

鹤一翁见燕成双如此说，亦开口道：“柴夫人，我兄弟所言不差，你为什么会燕家剑法？只要你说出缘由，我鹤一翁定将这位铁兄弟所中之毒治好，决不食言！”

一时之间，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柴无忧。